现今的匈奴单于叫萨耶,因其英勇善战故而能在一众王子中得胜继位。他的同胞兄长名叫得牙,此人知人善任是单于的左右手。萨耶继位后封其为左贤王,君臣感情甚笃。三年前得牙奉单于命来中原进贡,与佳慧郡主一见倾心。红妆十里,场面并不比我当日嫁进丞相府差。 然而就在今日佳慧郡主与一中原男子私奔而去,得牙亲自阻拦却被该男子刺伤,重伤不治。单于勃然大怒,直斥中原女子薄情寡义水性杨花,更是将婚书撕毁将使臣赶了出来。 朝堂上皇上恼羞成怒,主和的官员也是战战兢兢。这时主战的武官纷纷进言直斥匈奴欺人太甚不顾我朝体面,应当与匈奴大战将其赶出西北以振国威。皇上揉了揉眉头,默认了。 然大军不适应西北气候加之匈奴人善骑射,此次并无多大胜算,想起这茬俱是苦恼不已。 此时金吾将军横了横最前方不动如山的丞相一眼道:“禀陛下,西北天冷将士多有风寒,此乃战败之因。不若命绣房做些轻便棉衣送往西北御寒,再者运些风寒之药给将士服用便能起抵寒之效。” 皇上听了眉头一松:“金吾所言极是,不知爱卿可有异议?” 一直做闷葫芦的丞相率先开了口恭敬道:“臣无异议。” 其他官员见丞相表态也只得附和。只是这运送粮草之人却颇有争议。 只是这运送粮草之人却颇有争议。以金吾将军为首的京城戍卫自是希望在西北战事中分一杯羹,故而提议御林军可担此行。然而威远将军府的家臣也不是吃素的,此次西北之战军功最大的自然是威远将军一脉,哪容得他人染指? 吵吵嚷嚷,各执己见。武官引经据典不行但胜在嗓门大,一时间金銮殿内争执声不断,简直震耳欲聋。皇上捂了备受荼毒的耳朵,拂袖而去。 等到了后宫见皇后与慧明长公主相携逛御花园,姑嫂两说说笑笑情景好不热闹,这才觉得心头郁气散了不少。 慧明这才注意到皇上,与皇后一起行了礼。礼毕笑道:“皇兄今日下朝倒早,慧明还说要请皇兄下朝去承乾宫坐坐呢。” 承乾宫就是皇后所居宫殿了。皇后和慧明长公主婆家颇有渊源,慧明嫁过去后与皇后倒是走得近。 皇上瞧了这多日不见的皇妹一眼,笑道:“哦?可是有什么稀罕的要给皇兄瞧瞧?” 慧明笑了笑:“若无稀罕便见不得皇兄了么?皇妹不过是想念皇兄,问声安罢。皇兄可莫要嫌皇妹无趣不肯前去。” 皇上轻笑一声,却不搭话神色恹恹。 皇上此时仍是为前朝事烦忧,慧明见了,皱了眉头道:“皇兄今日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上叹了口气:“不过是些朝堂之事,算不得什么。今日慧明来了,朕便去皇后处坐坐吧。” 皇后听了忙将唤来宫人移驾承乾宫。等到了承乾宫落座完毕后担忧的道:“前朝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替陛下分忧,只求陛下保重龙体莫要伤了身子。” 皇上叹了叹:“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运往西北边境的粮草不知该由何人运送。朝堂上御林军、威远将军府争作一团,朕不能裁决罢。” 慧明见了,笑道:“皇兄可是身在山中不知云归处了。那运送粮草之人哪只得在这两脉中选?依皇妹看威远将军手握重兵、御林军保卫皇城,若是再将这差事交于他们实是权力过大了些,不若换一家吧。” 皇上沉吟:“可满朝武将哪还有其他脉的?可恨前些时日秦家人做事猖狂惹了众怒,不然朕何愁无人可用!” 慧明与皇后对视一眼,眼内满是不赞同。皇上信重的秦家满是酒囊饭袋却凭了宠信在京城只手遮天,若是真让他们去了西北这仗怕是真打不下去了。不说别的,就那军饷怕是都要贪个七七八八。 慧明忙道:“皇兄言重了,满朝忠良哪会无可用之人?现今四海升平,往西北路途通畅,就是一文官去也是可行的。” 皇上摇了摇头:“慧明不知,文官主和,听闻匈奴来袭便吓破了胆,哪还愿意往西北去?” 慧明仔细想了想道:“皇妹想着此事虽不凶险但到底关乎前线,若是京中武将势力水火不容,为防万一不若换了文官.......” 她沉吟许久,却见皇后眼睛一亮道:“陛下,臣妾听闻此次丞相主战,是一众文官中少有的血性。” 谁知皇上想也不想便摆了手道:“傅丞相虽主战,但到底事务繁忙,哪能放下京中事务往西北去。况且丞相势大,哪能让他连军事也参一脚。” 慧明想了想道:“丞相多事倒是不好去西北,若不然派个有声望手内没有实权的人去也是可行的。” 皇上想了想觉得此事可行,仔细思索半晌却找不到这样的人。 正苦恼间听得慧明道:“依我看丞相之子倒是可行。听闻丞相之子喜读诗书富有才名,对这军中之事倒是不喜。况且丞相为百官之首清流一派,也不怕他贪墨军饷。” 皇上大喜道:“此事可行。” 傍晚圣旨又一次下到了丞相府,果然是监军职衔。傅伯远不动声色的将圣旨接了,与一脸谄媚的内侍寒暄。我见他眉目舒朗的样子多日的郁气得出,心内也轻松起来。 还有半月等到绣房将棉衣做好他便要往西北去了。近日一神秘商人出现在临闾关,给城内将士捐了三千石米面八千件棉衣,虽不多却也解了燃眉之急,让将士得以喘息。 这半月他一直待在书房,日日琢磨西北军防。我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他必是有把握的,十分自豪。 只是夜间他要我要的偏狠了些,我往往被欺负的哭着讨饶。临行前一夜,他更是疯狂,我有些支撑不住,迷糊间只知他紧搂住了我起伏间在我耳边道:“晚书,替我生个孩子罢。”我呜咽一声睡了过去。 此行三千兵卫,两名副尉加上傅伯远。我坐在茶楼内见他一马当先领了一行人而去。 上次出门也是这般情形,只是那时为的是萧尧,今日却是想着要看着傅伯远离开才好。 早间傅伯远出门前对我似笑非笑的道:“今日我出行你可要来看,不是喜欢这般场面么?” 我想着那日与傅伯远不欢而散便是因为去见了萧尧,便抬眼看了看他。 他轻哼一声道:“清蝉居我已定了位置你该是要来罢。莫像当日扮了个小厮,不敢拿真模样示人。” 不过几月我竟有些想不起那日萧尧离开的情形,他恼怒的模样,风流的模样,竟是像在我眼前重放般历历在目。 我抚了抚他衣裳皱褶:“我会去的,你一路小心。” 他定定的看着我,半晌道:“瞧了你我便不想去了。” 我大窘,横了他一眼道:“说的什么话,怎这般油嘴滑舌。” 他邪邪一笑:“若说我不去也能退了那匈奴你信不信?” 我不答话,只帮了他穿戴。 他见我不语锲而不舍:“信是不信?”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眼见时间不早他却硬要纠结这个问题。 迫不得已我敷衍道:“.......我自是信的。” “那.......我与姓萧的你更信谁?” 我倏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却不依不饶:“信谁?” 我叹了口气,睨了他一眼:“信我夫君。” 他很是高兴的搂了我,乱无章法的在我脸上吻了吻。我娇羞不已推开了他,他却不恼,瞧着我嗤嗤的笑。 此刻他穿了一身甲衣,本是舒朗的眉目熏得有些端肃,我仔细瞧着恍然发觉他竟是这般好看的人。 行至清蝉居前他直直的向我望了过来,我瞧着他这般斤斤计较的样子不由得一笑,他愣了愣也冲我笑了一下。 人群有些骚动,身旁的一名女子更是惊呼一声,脸色绯红。我瞧了不由有些气恼,暗暗埋怨傅伯远平白无故招惹人作甚。他见我如此笑的揶揄,我瘪瘪嘴瞪了他一眼。 不过一瞬,他终究是行远了去。 自他走后我便有些恹恹,似是所有事提不起兴趣。小月见我如此也不劝我,只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笑。 我被笑的奇怪,询问其因由。 只见她一脸揶揄的道:“少夫人这般模样怕不是想着少爷了罢。” 我点了点她额头道:“你这小妮子莫不是讨打,竟敢编排起少夫人来。” 她哀哀叫了一声,揉着额头委屈的道:“本就是如此,少夫人怎可恼羞成怒欺负起小月来。” 我作势要打她笑道:“还敢顶嘴,我看是你这妮子思春了,故意打趣我罢。” 她瞪大了眼:“少夫人冤枉,分明是您想少爷了怎可污蔑奴婢呢!您想想自少爷走后您便食不知味的,我听老嬷嬷说过相思病就是这样的。” 我怔了怔,惊觉自己竟是真的从傅伯远离了京之后便不对劲了,难不成真是小月所说的想他了么? 小月见我失神笑道:“少夫人可是?不过依小月看少爷也是想您的,要不怎么离开时巴巴盯着您看呢,那神色分明是想将您一起带走才好呢!” 我见她越说越荒唐,用力拧了她一下,她冲我撇撇嘴下去了。 我见她那样有些哭笑不得,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难不成自己这副模样没半点怒意,要不怎么连丫鬟都不怵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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