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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人泪流不止,断断续续的道:“不知,不知纪公子可知那些兵卫中有一女子。”    纪三见老夫人这般模样忙正了神色道:“纪三不知。纪三先于兵卫去的西北,故而对这些事并不知情。”    我听了不由得失望,想着早先傅伯远所写的家书中也并未提及此事,不由得想着莫不是刘小姐真出了什么事?若是如此,以萧尧的性格怕是要内疚一生罢。  我犹不死心的道:“那你可在萧参将处见过一女子.......”    他仔细想了想,迟疑道:“只依稀记得有一军医似是十分着紧萧参将,也不知是否是你们要找的女子。”    我与老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忙道:“可还记得那军医模样?”    纪三拱了拱手:“只瞟过一眼,模样记不真切。好似听得萧参将唤过一声刘小姐.......”    我与老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他神色有些恍然,老夫人开口道:“不怕纪公子笑话,那军医怕就是老身那不省心的孙女。此番叨扰纪公子,还望纪公子莫怪。”    纪三了然一笑:“原是如此,老夫人放心,纪三一定守口如瓶。”    老夫人听了十分郑重的行了一礼,纪三忙道不敢。    “还请纪公子与少夫人受了老身这一礼,若不是今日,老身怕是仍不知孙女死活。”    我一听,心知受了礼才能让老夫人放心,只得生生受了,随后又回了一礼。    我却不知今日帮的这个不大不小的忙倒让我今后受益良多。    等了七八日我才收到爹的回信。那广西刺史果真是有问题的,爹曾偷偷潜入过刺史府,看了他与西北众多官员来信,信中提及的竟有西北边境走私之事。    广西刺史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将华南一带的铁矿通过西北边境高价卖给匈奴人,傅伯远发现的瓜果鱼肉不过是给西北官员的一点甜头。若是此事得逞,西北便如无人之境成了匈奴人后花园了。    我爹去的本是隐秘,谁知仍是让刺史起了疑心,他在信中说匈奴为防万一近日就会有动作,首先要扫除的障碍怕就是留在西北的大军了。    我也是惊骇不已,怕丞相府人多口杂我便亲自去了凌剑阁。    纪三见了我十分惊讶,我也不语将那封信交于他,他看过之后神色凝重。    “嫂夫人,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我忙道:“此事除了我爹及现在你我应是无人知晓。”    他点了点头:“此事干系重大,我需马上往西北一趟,将此事告知于傅大哥。少夫人莫急。”    我焦躁不已。“此事可有危险?夫君在西北没有势力怎能与当地官员硬碰硬?”    他神色郑重:“嫂夫人放心,西北还屯有十万大军,若是必要威远将军只会与咱们联手。此事甚急纪三马上启程,若是可行还请嫂夫人将此事告知于丞相,求丞相启奏皇上。”    我忙应了,急急忙忙往回赶。    回府还早,丞相还在宫内还未回来。我坐立不安,忙吩咐下人在门口守着,若是丞相回来了,及时报给我。    “少夫人,老爷回来了,正在书房。”下人禀告我。    我忙往书房而去,见了丞相直直跪了下去,呈了那封书信道:“儿媳冒昧求见公爹是有一事禀告,求公爹向皇上进言彻查广西刺史。”    他疑惑的接过书信,看完之后脸色铁青。    “此信何来?”他沉声问我。    我不敢隐瞒:“此信是我爹寄来。当时夫君发现西北官员有古怪,特意让凌剑阁纪掌柜告知于我,我写信询问我爹,这才查了出来。”    他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此事还要再行斟酌。”    我一急:“求公爹早日将此事禀告皇上,夫君如今在西北,儿媳担忧若是稍晚怕是不利。”    丞相不语,将那封书信收了起来。“此事你莫要再管,我自有主张。”    他神色不容置疑,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内满是精光。    我心内不安,若是来不及傅伯远怕是有危险。只是见丞相如此,却又不能再说些什么,只得悻悻退下。    此后几日朝堂上仍是风平浪静,我心知丞相怕是没将那封信交于皇上,只是却猜不出他的用意。我特意留心书房动静,近日门客往来十分频繁,便疑心丞相怕是在酝酿什么大事,心内越是惶恐不安。    等过了半月仍是不见他动静,我实在忍耐不住,见了他道:“公爹可是要将此事置之不理?如今已过半月,若是再不禀告皇上夫君在西北怕是有危险!”    他皱了皱眉头:“怕是还要几日。伯远......吉人自有天相罢。”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是不准备管这件事了么!那傅伯远怎么办?西北十万大军怎么办?    我心神不宁,左思右想决定将此事告知丞相夫人,丞相夫人只有傅伯远一个儿子,应是不能任由丞相不管的罢?可谁知丞相像是知道我的意图一般,我刚一出门,便见门口驻了两个有力的婆子,见我出来忙挡在门前:“少夫人请留步。老爷说了少夫人身体不适还请在屋内养胎,莫要出门恐动了胎气。”    我一惊:“大胆!我是丞相府少夫人,连进出都不能自由了么!”    那两个婆子神色不动:“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小的,丞相说了若是少夫人踏出房门一步便要了小的的命。”    我怔了怔,只得回了房。两婆子一直守在门口,我找不出空隙,满是焦急无奈,只能默默祈祷傅伯远能平安归来。    我数着日子,等过了十天门前的两个婆子才终于离去。我一喜,忙拉了小月便要出去,却见一小厮冲我作揖道:“少夫人,老爷让您去书房。”    我心内不安,迟疑着跟了他去了书房。    丞相夫人也在,她背对着门肩膀抽搐哭得十分凄惨。    我无力看她,只盯着丞相道:“公爹,我夫君如何了?”    丞相看了我一眼,神色不明的道:“西北官员作乱,私自给匈奴开了城门。威远将军措手不及,又败退至临闾关。”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竟是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见丞相夫人哭的伤心,我不安道:“那夫君呢?他可还安康?”    丞相默了一瞬,声音干涩:“匈奴进城他便登了城墙指挥军队,匈奴擅骑射......”    他话未说完,我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便无声息的晕了过去。当夜我见了红,大夫说我气急攻心动了胎气,要好好疗养切不可再忧思。    我瞪着床帐,大夫说了好些话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知丞相说的“匈奴擅骑射.......”    我是知道匈奴蛮野的,当初爹爹受伤我在旁哭得伤心,爹爹却笑着安慰我道:“晚书莫哭,爹爹伤的轻,过两天就好了。”    我自是不信。他无奈得道:“爹爹不骗你,这些小贼哪真伤的了我?想当初爹爹同那匈奴人作战时......”    我当时听得津津有味,匈奴人多凶恶也是铭记在心。只是我再也想不到傅伯远竟是被那凶恶的匈奴人所害,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如何了,被伤了,还是,还是死了?    我张了张嘴唤来小月,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若是,若是他真死了自己又该如何呢?    我怔怔想着自己嫁过来这些日子,却早记不起他的那些坏,只记得他寥寥无几的好了。    泪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我忙扭头擦了,嘶哑着嗓子问道:“他,他如何了?可是,可是战死了?”    小月抹了抹泪忙道:“少爷还活着。当时匈奴人射箭偏了一息,少爷才得以活了过来。只是,只是伤势严重,西北没有上好的医药,少爷迟迟昏迷不醒。”    我挣扎着起来,嘶声道:“还差什么药,我进宫去求去,皇后不愿意我便去求太后。”    小月扶了我泣不成声道:“少夫人不要急,宫内已经把药送去了,您莫要伤了身子。”    我松了口气,怔怔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有些恨自己当时怕伤着孩子便没有往西北去,若不然此刻也能在他身边照顾。只是现在动了胎气,丞相夫人是再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她眼眶含泪道:“你若是一个人我必不拦,只是现在你是双身子了,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傅家一脉单传,伯远若是有什么不测,你肚子里这个便是傅家唯一的骨血了。”    我心内一痛,哭得几欲昏死过去。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我怀孕已经五月肚子早已显怀,人衬得更是消瘦。    姨母也不再计较两家芥蒂亲自前来看了我。她见我瘦脱了形捂了嘴哭道:“怎这般瘦?我知你心伤,但总要保重身子,你撑得住肚子里的那个可还要活啊。”    我含了泪点了头,却是吃什么吐什么,几番下来脸色更是不好。她见状也是不敢再劝,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便又离去了。    好在又过了几日西北传来信,傅伯远终是醒来了。我捧着那封信泣不成声。    西北气候恶劣,傅伯远又身受重伤,丞相夫人便张罗着送一老实可靠的人过去差遣。选来选去选上了她那屋的一个丫鬟,我瞧着面前这丫鬟虽穿着朴素但身段玲珑,隐隐含着媚态。    我盯着她不发一言,那丫鬟越是忐忑,额头已沁出了汗珠。    “去了西北好好照顾少爷,莫要给少爷添乱。”我终归是开了口。    那丫鬟名叫明月,闻言松了口气:“奴婢记住了。”    我挥了挥手,她便低眉顺眼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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