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远猛的说道,我心头惊了惊,没想成这背后有这般多的道道。 “可是老师……这篆刻之人是谁学生一直没有找到。”傅伯远迟疑道。 “小崽子不懂,正因为咱们没找到而这事儿又同之前的一模一样,所以才说明咱们得机会来了。”尹大人终于脸上带了笑意,“当年这人便石沉大海,如今出现了可不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这人怎么能抓得住呢?”我听他们这般说终于明白,若是将这人找出来,我爹的嫌疑便能够洗清了,只这人难寻,又该如何做呢? “小丫头慌甚?老子缩在这儿做了十年的龟孙子,连那只泥鳅都抓不住可不就是白活了?”尹大人笑道。 我失笑不已,这人一得意居然连自己也能骂。 “愿闻其详。” “你当那泥鳅真跟皇帝如胶似漆如影随形?三个月前,老子留在皇城的暗线给我传了密信,说是皇帝正在找什么人,老子哪儿知道他是在找那只泥鳅?还以为思春寻美人去了。” 尹大人一副我很棒吧快夸我的表情,让我失笑不已。 皇城中各个势力的暗线不少,但能实实在在打探到皇帝踪迹的却寥寥无几。就连丞相府也只有丞相能够,连傅伯远也不行,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只得带我来广西却无法利用家中势力的原因。 没想到这独居深山的人却能确切知。 傅伯远淡淡的,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你那些暗线可有线索了?” 尹大人脸上的笑微微一凝,有些恼羞成怒的道:“都过了三个月了,老子又不是千里眼哪儿还查的到?” 我突的有些泄气,本来还以为马上就能拿到证据救出爹了。 “那怎么办?家中势力都在我爹那儿,我去哪儿查探消息?” “哼,老子就知道你家那老头子斤斤计较没甚道德,用他的东西老子还不乐意呢!”尹大人哼了一声,“你这崽子,老子教的你都忘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人现在都找不到了还费心作甚?他走了咱们等着他回来不就好了?” 傅伯远笑了一声。“说的容易,他跑了那么多年,又何曾抓到过?” “嘿!你猜皇位上坐着的那人想起咱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会不会如坐针毡?当初对咱们赶尽杀绝的模样可会任由一个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逍遥法外?”尹大人啧啧一声,“咱们了都了解那位是个什么性子,这般宽宏的事儿是他能做的?” “那该如何?”傅伯远问道。 “要我说那位有什么弱点,最大的也就是当年继位的事儿,你猜那泥鳅会不会带着什么证据让那位不敢动他?”尹大人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和傅伯远对视一眼,他便问道:“只这东西我们又该如何拿到?” “嘿!山人自有妙计,老子不告诉你们!” 说罢挥挥手十分干脆的赶人。我和傅伯远无奈一笑,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在车厢里每每想起这尹大人便越是奇怪,这人言语粗俗不拘一格,哪儿像是宫廷里出来的太子太傅呢? 心思流转间我不慎唠叨出来,被傅伯远听到后,他低低一笑。 “老师年轻时可是被先帝称赞为最是老实忠厚的臣子。先帝若是知道了,还不从坟墓里爬起来和你理论?” 我想着那人嬉笑怒骂的模样,顿时觉得老实忠厚这词有些一言难尽。 “时移世易,他当初可不这样。极是好面子的人,有回京畿司指挥使笑话了他一句虎背熊腰撑得文人直裰宛如短打。他气急,整整饿了半个月,饿得面无人色连朝也上不了,累的先帝命京畿司指挥使道歉这才做罢。” 我想起那人鼓胀的肌肉,不禁失笑。这人虽学问做得好,身形倒像是个武夫。 第二日早上,我们本是要出门,却见门口站着许多官兵。 一行大约有十多个,他们头戴孔雀翎,身穿黄马褂,腰配大刀,正在轮番检查身上行李。 “那边的几个,过来让我查查!” 一声大喝,指着我们三人道。 我心头一凛,十分不甘愿。自从出了京,我便一直提心吊胆,如今来搜查的官兵个个全身武装,让我心头发慌。 “大家老实点儿!我等奉命搜查有无外来人者,什么时候见过一男一女往提督府去的,即刻来禀告我,若是发现你们有人窝藏的,全拉牢里面伺候!”那官兵凶神恶煞的道,周围的人诺诺连声,我便十分忐忑的朝傅伯远逃过去。 他十分气定神闲,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那官兵本是要来搜查我和傅伯远,突然间一双细白的手按住了他。 “兄弟我来吧,这人我认识不会搞错了的。”声音谦和,与这群官兵截然不同却又混迹其中。 我愕然的瞪大眼,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一个眼神阻止了我将满腹疑问问出来,只是带着我们往楼上客房而去。 “萧尧,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的问道。 “说来话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反而问道。 “我们……”话说出口,手臂却被狠狠摇了一下。 “你为何会在这里?似乎和那群官兵交情匪浅?”傅伯远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听他这般说话觉得十分抱歉,莫说现在只是傅伯远怀疑他,就是他自己说对我爹做了不利得事,我也是不信的。 “为了找你们。” “为了找我们?之前在客栈那抹黑影可是你?”傅伯远又问道。 “没错。”他回,“听闻你们回来,我本是想去见你们,可是听到……觉得蹊跷这才没有进去。” “有何蹊跷?” “刺史早已于三天前暴毙家中。” 我瞪大了眼,十分无措的看着傅伯远。 傅伯远皱了眉头。“消息可真?为何我不曾听过?” 萧尧靠了墙壁,抱着拿着佩剑道:“自是当真!刺史暴毙,家中一百七十口人全部失踪!你不觉得蹊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你们来之前死了。而且昨日晚上,刺史府遭了窃。” 傅伯远眉头越皱越深,半晌后突的站了起来。“晚书,说不定皇帝找到了那让他忌惮的证据了。不好!那泥鳅要被灭口!” 说罢便出了门,像是去让书棋准备马车出去了。 “你可还好,晚书?”默了半晌,他道。 我点点头,无端觉得有些尴尬。 “那刘小姐……” “她很好。”萧尧低低笑了笑,神色温柔。 我心头一定,刘小姐也不知为何想通了,和萧尧一起离了家。也不知为何,,刘老夫人并没有阻止。 “对了,她就在我那处宅子里,你若愿意可以去看看她。”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啊。” 正此时傅伯远回来了,看了我们一眼道:“走吧,马车准备好了。咱们到刺史府里面看看有何线索。” --- 刺史府就像是一座没有了活气般的宅院一样,府中井井有条,就连书房里也一丝杂乱也无,可是却没有声音,静的可怕。 这哪像是一座刚刚失了窃的宅院?仿佛下一秒他的主人便会回来,给这座院子一丝活气。 “如何?”我耐不住问道。 傅伯远摇了摇头,目光晦涩。我失望不已,这刺史是宫里面太后的亲信,若是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呢? 突的有一稀稀疏疏的声响,这院子突的活了起来,蓦的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人?”只见萧尧喝了一声,飞檐走壁的消失不见了。 我和傅伯远只得在刺史府静静等待着。 过了两刻钟,才听到前院传来脚步声,伴着萧尧兴奋的喊声。 “晚书,你们过来看看,这可是你说的那只泥鳅?” 我心头一喜,无端的生出些希望来,快步跑到前院。 萧尧手中果然提拎着一人,那人灰扑扑的衣裳灰扑扑的脸,只身材瘦小,仿佛十来岁孩童的骨架,那张脸却又是个大人。 “好汉饶命!在下丘龄,不过路经此地,是个良民啊良民!”他身材瘦小,萧尧又拎着他背对着我,他却锲而不舍的想要转头,十分古板的要行个像样的礼。 我看了忍俊不禁,萧尧啧了一声,敲敲他的背道:“老实点!” 说罢那人就不动了,任由萧尧像是提一团包袱般把他提溜起来。 我心想这人木愣愣的,哪儿像传闻中那个经历两朝,搅得京城翻天覆地的人物? 正打算询问,却见傅伯远远远的道:“慢着!带他去见老师!” 于是一行人一起往城外去,行到尹大人所在之处,他细细看了才哈哈笑道:“你这泥鳅!老子终于抓住你了。” 那人却又呆呆的行了个礼道:“先生冤枉,我不是什么泥鳅,我是丘龄。” 尹大人摆摆手。“管你是丘陵还是山丘,好小子,老子终于见到你真面貌了!” 丘龄听到他这样说后却不再挣扎,只是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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