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韩九觉得方姑娘仿佛是开了天眼。
他作为景王殿下的侍卫首领负责景王殿下的安全,现在又同时安排保护方姑娘的人手,所以他也就兼了黑骑卫的一个小队长,这样才方便调派黑骑卫的人手。
方姑娘那里就有黑骑卫的人不过因为到底是姑娘家又无品无级,算不上名正言顺,方姑娘跟前的人自然不多,这还是有王爷的钧令。不过韩九爷多少有一点私心,他觉得这位方姑娘特别特别适合他们家王爷尤其是那一点生死中打滚过来的直觉更叫韩九爷觉得方姑娘对于景王殿下,简直不可或缺。
景王殿下自从遇到了方姑娘差事上头就办的格外顺遂了。
所以韩九爷私心的给方姑娘跟前安排的人员都是黑骑卫和宫禁卫里的精英人员,经验丰富,办事利索而且眼聪目明。
但这一回他们统统被打了脸眼聪目明的那么些人都没有发现方家的任何异样可方姑娘自己发现了她毫无征兆的突然吩咐多安排了一辆车障人耳目。
当然在安排这样的车的时候这些人就再不会犯错了,本来这样的差事难就难在防备,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有了防备,还要出错,那他们这些人就统统都该抹脖子了。
伪装成了方姑娘的车,果然出事了。
方婉走进景王府,绕过正房,又去那湖边的亭子里坐下喝茶,大丫头橙花、梅花去端茶端点心伺候,方婉拂开广袖,坐的舒服了才问:“查到什么了吗?劫走还是杀人?”
“杀人。”韩九回道:“没有劫走的意思,目标就是杀人。都是死士,任务失败就都服毒自尽了。”
死士啊,那就基本查不到线索了,方婉撑着额头想,这样心狠手辣的不多啊,光天化日之下死士杀人,有这本事的也不多啊。
开始她以为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有人看得上景王妃的位子,想要让方婉出局,也算不得稀奇。
而且这样的计策也不难,把方婉劫走,只要在外头过上一夜才放回来,便是什么也不做,方婉就绝对不可能再赐婚景王殿下了,这样的例子,上一辈子她也听说过,只不是在景王殿下这里而已,当时那家还使了障眼法,向姑娘家索要钱财,但方婉私底下听说,就是为了坏人姻缘。
可这一下看起来就不是很像了,当然,杀了方婉更一了百了,但风险就更大些,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主要是方婉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这么招人恨到现在就设局杀她,除了收拾阮家的事,她现在最招人恨的就是要做景王妃了。
阮家怎么看也不像是养着有死士的人家啊。
但她就是做个景王妃而已,至于派死士杀她吗?又不是要做皇后,方婉仔细思索后,觉得这个缘故也不是很大可能。
现在的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杀,方婉觉得,她若是想不通这个,那肯定找不到对手是谁。
方婉说:“康家新进来的人,去查了吗?”
“查了。”这样的事韩九肯定不会忽略:“康家进的人,没有经过内务府和我们,这一点原是疏忽了,康家是寻自己家亲戚常用的人牙子买的人,那些人,基本就查不到来历了。”
这算是一个漏洞了,康家与方家住在一起,规矩却又不一样。主要还是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方婉这样与世无争,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居然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方婉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进的人?”
韩九一凛,然后立刻就明白了,心中暗忖,方姑娘这样处变不惊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显得经验这样丰富呢?
韩九显然都还没意识到这个时间问题,招了人来问,才知道,康家是分两次买进来的人,这个丫头在之前,算起来,用了也有二十多天了。
那就不是阮家干的了,方婉点了点头,现在一时找不到缘故,也是没法查了,方婉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丫头说话有几个字上的一点古怪的口音了,方婉觉得,她似乎听过,就是想不起来,也想不起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了。
韩九退下之后,方婉喝着茶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正出神间,旁边站着伺候的橙花往那边看了一眼,微微欠身道:“王爷回来了。”
萧重来了,方婉果然是不自觉的露出一点儿笑意来,她款款起身,转过身来迎,她刚往边上走了两步,还没说话,萧重冲了进来,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
方婉:“……”
伺候的众人都低了头,纷纷表示没有看见。
方婉心软的让他抱着,等了一下才微微挣动了一下,表示你可以放开我了,萧重却手一收,抱的更紧了。
方婉:“……”
方婉身形玲珑,萧重这简直是把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方婉说:“够了啊。”
“不够。”
“叫人看见了!”方婉就是再大方,这会儿还没赐婚呢,名不正言不顺,偶尔抱一下就行了,抱着不放就过分了。
“这里哪有人!”萧重不肯放手。
周围众人的头埋的更低了。
果然是深受宠爱的小王子,这个时候表现的特别明显。
方婉顿了一下,一只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胸前,轻轻的顺着往上抚过颈侧,停在后颈处,仿佛顺毛般温暖柔软,那一瞬间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好了,放开我嘛。”
萧重就吃这一套,在她肩头蹭了一下,才终于放开了手。
方婉侧脸打量了一下萧重的神色,觉得他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惊吓,正要出言安慰,萧重已经忿忿然的道:“还总说怕我活不长,你呢?”
方婉都无语了,这一回的事,她确实想不到,暗箭是一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暗箭,也挺叫人郁闷的。
萧重仿佛扳回一城一般,居然还有一点儿不大明显的得意,大约也是因为方婉没事吧。
萧重说:“我刚才正在宫里头,得了这信儿,我就恼了,在皇兄跟前就摔了个杯子。你在这京城里别说树敌,就是人都不认得几个,好端端的就遇到这样的事,无非就是有人不愿意你做这个景王妃罢了,我就跟皇兄说了,赶着给我们赐婚,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还能怎么样!”
这就是在撒泼了,方婉想,照萧重这个说法,别说赐婚,就是成了亲,生了孩子,那自己没了,萧重还不续弦了吗?有景王在,就能有景王妃。
萧重这明显就是借题发挥了,不过他赶着要皇上赐婚,这也是给方婉面子,方婉便笑道:“那也好,我面上也好看一点。”
萧重在宫里撒了泼,又在这里撒了娇,好像总算舒服了,这才坐下来,周围伺候的人才都一个个仿佛活回来一般,连忙上来伺候茶水等,萧重说:“我把韩九骂了一顿!”
“九爷真是老实。”方婉笑道:“他就跟你说是他们觉得有些儿不对,安排了车试探,不就完了吗。想必有了这一回,今后也会小心一点了。”
“他哪里敢。”萧重道:“差事出了差错,还能有个说头,若是敢欺瞒主子,那就罪无可赦了,且在你那边,虽是他负责领着人,底下可不止是一个方向的人。”
牵制与制衡,这也是最常见而有效的手段,在各项事务中都是一样的,方婉其实也是个中高手,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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