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这话怎么说?”徐蔓徐淳异口同声。 徐蔓有些紧张,怕她们这帮将要结业的也去挨训。徐淳则是有些期待,反正她是必须吃苦的了,那大家一起吃苦方才公平呢。 就连旁边正在安排丫鬟们摆菜的三夫人听了,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三夫人走了过来,问央央:“书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来怕母亲担心,央央不打算告诉母亲的。不过,话说到了这里,若是她再遮遮掩掩的,怕是母亲更要担心。 所以,索性央央实话实说了。 “这可怎么了得!你才得罪了他。” 三夫人害怕嬴鸿公报私仇,不由焦虑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你父亲,让你父亲找院长去。” “娘,别去。”央央拉住母亲,“让他教就让他教,谁报复谁还不一定呢。若是他敢公报私仇虐待我,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女儿的性子,三夫人是了解的。 话说得狠,根本没什么心机。她听大嫂说了,那嬴世子的心跟长了针眼似的,能把顾家那么大一个家族都斗倒了,能是没手腕的人?若真有害女儿的心,女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行,这事情必须告诉你爹。” “那也别急啊,爹还没回来呢。娘留下一起吃饭吧,等爹回来了,再说吧。”央央安抚住母亲,又留两位妹妹吃饭,“你们也没吃晚饭呢吧?咱们一起吃吧。正好,说说书院里的事情。” 三夫人问丫鬟:“菜都齐了吗?” “回夫人的话,已经齐了。” “那咱们吃饭吧。”三夫人张罗。 徐蔓说:“我就不了,娘还等我回去呢。” 徐淳道:“哼,对二姐姐来说,大伯娘的话就跟圣旨一样。还是说,欺负我爹不疼娘不爱的,非得在我面前秀?” 说来也是奇怪,徐家二老爷与二夫人与佛颇有缘分,先后遁入空门带发修行。徐蔓央央好歹是长到两三岁才搬去老太太那里住的,徐淳则是刚出生,就去了老太太那里。 二老爷二夫人天天念佛吃斋,根本不管她。 三夫人也挺心疼这个侄女的,忙搂着人说:“你若是愿意,明儿就搬来跟你姐姐一起住吧。” 徐淳赖在三夫人怀里不肯起来,故意朝央央徐蔓示威说:“以后可都别欺负我啊,有三婶疼我呢。” 徐蔓转身吩咐自己一个丫头,说:“你去跟娘说一声,说我留在大姐姐这里吃饭了,她不必等我。” “是。” 徐淳又刺徐蔓:“你就是故意的,见三婶对我好了,你又巴巴留下来……” 徐蔓也跟三夫人撒娇:“三婶您瞧,她就是故意的。” 三夫人心宽,自己只得一个闺女,便拿其它两房的小姐们都当亲生的。但凡有好吃的好用的,也会想着两个侄女。 姐妹几个在一起,徐蔓倒更似是姐姐似的,比央央徐淳都稳重。徐淳是个鬼机灵,鬼点子多……凑在一起的时候,徐淳帮姐姐想了好些整嬴鸿的法子,徐蔓只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晚上徐敬笙回来,三夫人与他说了此事。 徐敬笙倒是浑然不在意的道:“你也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三夫人帮丈夫脱了外衫,总归是不放心的。 “娇娇这才得罪了他,这会儿落他手里,能有好处吗?老爷,你去跟吴院长说说,要不……接娇娇回家,你亲自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娇娇既是巾帼书院的学生,只能按照书院的规矩来办。”徐敬笙不赞同三夫人的话,“哪里有接她回来自己教的道理。” 徐敬笙在床边坐了下来,见妻子着急,他牵住她手说: “你就是成日爱瞎操心,那嬴鸿是什么人,他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你就一百个放心,他是懂分寸的人。” 拉了妻子坐在自己腿上,徐敬笙脸颊贴着三夫人脸,亲热说:“家里孩子太少了,你就是闲的。不如再生一个,也好叫你分分心。” 三夫人羞红了脸,欲迎还拒说:“你我都多大岁数了,再生一个,也不怕人笑话。” 徐敬笙笑:“多大岁数?正当壮年……” 说罢,已是翻身将人压住。 第二日,央央早早便起床了,按着规矩去母亲房里请安。 三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姑娘快去上学吧,夫人还没起呢。” “娘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那丫鬟笑:“姑娘别问了,等晚上你自己问夫人吧。” 怕央央担心,那丫鬟又道:“没事……老爷夫人都身强体壮,姑娘不必担心。” 央央狐疑,望了那丫鬟好几眼,见她的确是不像隐瞒什么的样子,央央这才离开。 “那等娘醒了你告诉她,我跟三妹一起去书院了。” 徐蔓如今已经不必去书院了,大夫人暗中替她打点疏通关系,找了还算雅致的茶社跟琴行暂且呆着。徐家贵为侯府,家里少不得要有些田庄跟铺子,不过,皇后明令不允许这些贵女在自己家铺子呆。 依着皇后的意思,最好谁都别靠家里,只自己凭自己真本事去竞争才好。 可有些家世的人家,或者疼闺女的人家,总归暗中会悄悄打点着些,但谁都不敢太过分。 央央与徐淳坐车去书院,之后徐淳去上课,央央一个人回了自己学堂。 嬴鸿与她约的是每日酉时正,差不多就是傍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如今才早晨,差不多还得等一天。央央有些无聊,心里日常骂了嬴鸿几遍后,她则去了书院的大厨房。 她是精学了女红跟厨艺的,菜做得好,又不嫌脏不怕累,厨房里的婆子们都十分喜欢她。 央央帮着一起做了午饭,顺便在大厨房吃了点后,才回去。 昨儿夜里,徐淳赖在她那里不肯走,姐妹俩咬耳朵说话到半夜。今儿一大早又起来上学,上午又忙了好一遭,央央困得不行。 自己看了会儿书,就趴在矮几上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外面天已经晚了。 央央揉了揉眼睛,反应过来要去校场等着嬴鸿,暗暗叫声糟糕,就往书院校场去。 央央迟到了有两炷香时间,一口气跑到校场的时候,校场上空无一人。央央倒是不着急,反倒是松了口气般,反正她也不想让他教自己,这样正好。 央央正盘算着,再等一会儿等太阳完全落山了,她就去院长那里告状。 就说是嬴鸿耍脾气,答应得好好的,其实根本不想教她,最好能就此给她换一个老师。 正当央央美滋滋要跑着去院长住的院子的时候,嬴鸿的声音冷不丁从她身后响起。 “念你是初犯,我姑且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回,一并重罚!” 嬴鸿可不是开玩笑的,军有军法,其中军法第一条就是守时。若是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根本不配做他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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