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翎轩的话,无过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面铺的全是稻草,是很容易扒开个洞爬出去。 无过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怀里,又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翎轩,这种时候丢下她,自己一个人逃出去确实于心不忍,但是如果不出去求援,也许两人都没法活下来。 所以无过只能把心一横,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他几下就从稻草里钻了出去,偷偷看了看下面的人群,并没有人发现他。于是他迅速爬到隔壁的房顶,顺利的落地,立马撒开丫子拼命的跑向外边。 果然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到翎轩住的屋子外,这一路跑着,无过就没看到一个人影,所以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岩穴的出口。 他仍是不停,直跑出大概一里地,才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喘气。 他记得翎轩最后的吩咐,就赶忙拿出了那个杯子,打开毛巾。 只见那个杯子内部闪出点点金光,竟然有一只血红色的蝴蝶缓缓爬出来,似乎是刚刚破蛹而出,翅膀都还没有打开。 无过看着这情景不由惊讶得目瞪口呆。 很快,又一只血红色的蝴蝶爬出来,两只蝴蝶一起在杯子口上展开了翅膀,振翅飞走了。 无过傻看了一会儿,直到两只蝴蝶都飞得无影无踪了,才回过神来。 这化血为蝶的法术还真是奇妙。无过暗暗在心底赞叹,但随即又是一愣,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血蝶”二字上。 难道翎轩就是那个诡异的杀手血蝶? 这怎么可能……无过摇头苦笑,要是她有这么厉害,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再看自己身后,也没有看到有王陵村里的人追出来,也不知道翎轩一个人留在那里是否还活着。 自己是应该回去救翎轩还是一个人逃出去呢? 无过忽然觉得身上寒意刺骨,而身后吹来的风更冷,雪花随着风,飘向自己来的方向,仿佛是在努力的填埋自己来时留下的脚印。 无过犹豫着,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 沈耀辉父子三人在扶摇城中闲居了两日,这天终于出门了。 沈耀辉把一概随行家仆都留在了福来客栈中,只带着两个儿子和银票出去,说是去买些东西。 虽然仆人们觉得老爷去买东西居然不带人去搬运有些奇怪,但是既然自己可以休息,也乐得清闲。 父子三人的行程很有意思,这一大早出了福来客栈,并没有直接去目的地,而是去吃早点。 扶摇城中早点以怡翠阁做的最为有名气,这是一家大茶楼。 这个茶楼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庭院,家道中落后出卖了此处院落,被现在的老板买下来改成了一个茶楼。因为茶楼被一池碧水环抱,故取名为怡翠阁。 其实怡翠阁的早市卖的与其称之为早点,不如称之为早茶。上午出售很多很精致的用于搭配茶水的蒸食,例如奶香馒头、酱凤爪、蒸粉之类的小吃,都很卖座。 但是沈天鹭毕竟年轻气燥,有些坐不住,就问父亲沈耀辉:“爹,你大老远绕远路跑到这扶摇城是要做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来吃个早点而已吧!” “弟弟,你这是心急要去看你的小媳妇儿吗?”沈天鹰故意取笑道,“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哭着喊着不要老爹给安排的婚事……” “没有的事!”沈天鹭涨红了脸,“我的立场是,我必须确认罗小姐不是像那个谁……那个谁的……谁的未婚妻一样,我可不要在自己家里都不得安宁。” “爹给你定的亲的对象又不是武馆千金,对方好歹也是罗氏商行的继承人,自小知书达礼,听说还甜美可人呢。”沈天鹰继续添油加醋道。 “可是,”沈天鹭争辩道,“那罗月瑶年方十六,就已经执掌家族中大小事务,把下面的商会治理得井井有条,无人不服。我……我可没那本事……我到时候怕我婚后不是被她亲自收拾,就是被她那一大家子收拾,我……我可不要这样憋屈的过一辈子!” “够了,”沈耀辉打断了兄弟二人的话,“这公共场合,不要这样议论闺中待嫁的姑娘家,给自己积点口德。还有,天鹭,你和罗家二小姐的这门亲事,是……” “是指腹为婚!很多年前就定下来的亲事!你拉不下这老脸去把亲事退了!我要理解父亲的难处!”沈天鹭接上父亲的话头,“我光是听你这段话已经听了几十遍了!爹你自己说着就不烦吗?” “还学会顶撞老子了?!”沈耀辉立马吹胡子瞪眼,“臭小子,要是现在在家里看我不揍死你!” “爹爹爹……消消气,消消气,别跟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见识。”沈天鹰看老爹这是动了肝火了,连忙打圆场劝架。 沈天鹭看到老爹火冒三丈,也是有些怂了,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任由兄长假模假样的对自己一番数落。 而窗外的池水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沈耀辉盯着碧玉般的湖水,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沈家父子三人就这样闲聊吃茶,在怡翠阁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有人来给沈耀辉送信了。 信是由店里的小厮送到沈耀辉手里的,沈耀辉看完内容,略微皱皱眉头,却久久都没说话。 两个儿子在边上看着老爹的神色,不由面面相觑,也猜不透此时沈耀辉心里的葫芦卖的什么药。 沉默良久,沈耀辉才缓缓说道:“我们一会去做交易,对方验完货款后,会有两个童子带你们两个去取货,到时候天鹰你跟着白衣童子走,天鹭你跟着红衣童子走,记住了吗?” 二人齐声答应了一声,更觉得老爹有些古怪了。这今天要去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还要搞得这么神秘。 “到时候这两件东西交到你们俩手里,就各自保管好,直到我们回到御剑山庄为止,才交还给我。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天鹰,去把马车叫来。” 叫来马车后,父子三人挤在车里,又颠簸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 这庭院看起来似乎无人打理,门口处的蒿草都有半人高了。但是大门还是紧闭着,并没有损坏的样子,可是也已经遍布岁月留下的痕迹了。门上也没有匾额,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 从院中出来接引的居然就是父亲提到的红白童子,却都戴着面具,看不到相貌,只能从身高上看出他们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很快,童子就将三人带到了正堂客厅中。 随后出来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精瘦老头,穿着怪模怪样的,相貌也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老头满脸堆笑,但是话却不多,落座后也没有多做客套,伸手就找沈耀辉拿银票。拿到手后,居然开始一张一张的仔细核对起银票上的信息,仔细到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的程度。 这么一来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了,父子三人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沈耀辉很沉得住气,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老头的一举一动。沈天鹰也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着,只是时不时偷偷打量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沈天鹭依然是心浮气躁,只觉得这老头子故意在磨磨唧唧的,似乎是有意在刁难他们,但是沈耀辉没有发话,自己也只能把话咽在肚子里,只是着急得很。 终于等到老头数完了银票,手一挥,边上等候多时的两个红白童子立刻上前。 “你们跟着去吧,把东西取回来。”沈耀辉对两个儿子吩咐道。 沈天鹰和沈天鹭应声,就各自跟着童子走了。 沈天鹭跟着红衣小童走着,这一路上的道路真是破败不堪,坑坑洼洼,让沈天鹭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犯嘀咕,这么破烂的宅子,这几个人是怎么在这里住下的? 二人七拐八弯的,走到了一处小房间里,屋子里空荡荡的,连窗子都掉了。房间中间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黑木匣子,只有丈许长,匣子上还有背带。 沈天鹭一看就认出这是个装宝剑的剑匣子,这东西在御剑山庄没有几十也有一百,所以很熟悉。 红衣童子站在门口就不往里走了,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那个剑匣,似乎是要让沈天鹭自己进去拿。 沈天鹭叹了口气,走进去拿起剑匣,手感微沉,里面肯定装着宝剑。 也不知道老爹又从哪里搞来的消息,又在花钱买这些稀奇古怪的宝剑,这一次还搞得这么神秘。 沈天鹭这么想着,随手把剑匣背到背上,走出了房间,跟着红衣小童又往回走。 走到正堂门口,正遇上白衣小童带着沈天鹰回来,沈天鹰怀里也抱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剑匣。 老头看到他们回来,就招呼红白童子回到身边。“东西拿到了,那老朽就不送了,贵客请自便。”说完就要走人。 “哈哈哈,居然藏在这里!”忽然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大笑。 随后众人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进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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