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知道自己高兴的太快了这会子听了范垣的话脑袋几乎转不过弯。
半晌才叫道:“不不不……”
“不什么?!”
“我我……”
两人目光相对琉璃跺跺脚:“你、我……”她深深呼吸尽量慢慢地说:“我已经……死过了!”
范垣明白她的意思。
琉璃是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那个承诺仿佛也该随着她那一次“死”而不复存在。
范垣冷笑:“这就是说,因为这个,我也可以不实践承诺了?朱儆也不必我管了是不是?”
这一下子就像是掐住了琉璃的七寸。
“不!”琉璃本能地叫道。
她的脑中“嗡”地一声张口结舌地看着范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形。
“不不不,”范垣越发冷道“你别的学的一般这个倒是学的挺快。”
琉璃颇为羞愧,又知道这不是羞愧的时候。
范垣似乎生气了这点很不妙。
琉璃定了定神便低声唤道:“师兄……”
范垣瞥她见她又换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此刻夜色朦胧廊灯光芒微弱不仔细瞧的话,仿佛是陈琉璃就在眼前。
像是春风拂上了心坎范垣的心一软。
可转念想起琉璃方才的请求,却又立刻命自己打住不能再上她的当。
范垣哼道:“怎么?”
琉璃小声地说道:“我、我想念儆儿……”
范垣微怔。
琉璃眨了眨眼一想到朱儆可爱的胖乎乎的脸,她的泪吧嗒吧嗒又掉下来,声音便不知不觉带了些许哭腔:“师兄,我真的……很想念那孩子。”
说到朱儆,连原先的停顿跟结巴都少见了。
范垣瞪着琉璃。
如果琉璃知道他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只怕连泪也不敢流,忙不迭地就逃之夭夭了。
范垣此刻心中想起的,竟是今日琉璃在宫中,偷偷地叫自己“师兄”,一脸狡黠得意的样子。
那一刻他面似淡漠,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绝伦且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想把她摁在那朱红的宫墙上,狠狠地吻下去。
就像是现在一样。
东城在外找了一圈,终于拦了个小厮,隐约打听说四爷先前在许姨娘的房里,这会儿大概回书房了。
东城忙又无头苍蝇般转了回来,才进院门,就见有两个人站在廊下,正在书房门前。
身形高挑威严的男子自然是范垣,不过……两个人的姿势似乎有些怪。
琉璃背靠在廊下柱子上,范垣离她很近,近的就像是在对她耳语什么。
东城先是一愣,然后叫道:“四叔!纯儿!”
夜色中,范垣慢慢地转过身。
而琉璃却仍在原处不动。
东城先行了个礼:“原来四叔回来了?让我一顿好找。”他迈步上了台阶,“纯儿有事,我才带她来的。”
大概是灯笼的光渲染,范垣的脸上,好似也有一层淡淡的微红。
他向着东城点了点头:“已经说完了,并没什么大事。”
东城笑道:“这么快就说完了?”说着又看琉璃。
这会儿琉璃已经深深低了头,一声不言语。
东城私下里还能跟她打趣玩笑,当着范垣的面却没这个胆子,只得说道:“那我也没白跑一趟,四叔,若没有别的事,我就送妹妹先回房去了。免得姨妈回去后不见妹妹,又白担心。”
范垣道:“你领她去吧。”
东城松了口气,对琉璃道:“妹妹,咱们走吧?”
琉璃也不回答,只低头下台阶,也许是天黑眼花,一个错步,几乎从台阶上掉下去。
“小心!”东城忙举手去扶,谁知扑了个空,定睛一看,是范垣将琉璃拉了过去,紧紧地拢在了怀中。
东城一眼看见,略觉异样,却忙上前:“妹妹怎么样?没事么?”
琉璃抬眸,对上范垣近在咫尺的凤眸。
灯笼上的红仿佛也在瞬间蔓延到了她的脸上,琉璃觉着窒息。
目光相对,范垣喉头一动,慢慢放开了琉璃:“放心,没事。”
东城拍拍胸口:“吓得我魂都没了,要是在这儿摔坏了,母亲回头必不放过我。妹妹,可看好了,慢慢走,咱们不着急。”
少年嘘寒问暖,扶着琉璃的手,引她慢慢下了台阶。
且说东城把琉璃送回房中,且喜温姨妈还没有回来。
东城略坐片刻,又闲话了一阵,这才去了。
养谦因今日有约,同众士子出城踏青,所以并不知道此事,至晚尽兴回城才听闻。
忙回到家里,来问琉璃,琉璃少不得振作精神,跟他说了面见小皇帝之事,养谦有些诧异,笑道:“我原先还以为陛下是小孩儿性情,过几日就抛在脑后了,没想到竟这样长情。”
虽然表面上说笑,养谦心里却难免惊疑:无端被小皇帝如此另眼相看,也不知到底怎么样。
毕竟有一句话叫“君心难测”,又叫“伴君如伴虎”,就算皇帝年纪小,那也是一只小老虎呀。
这夜,琉璃思来想去,无法入睡。
在宫里听陈太监无意说起女官的事,琉璃只觉眼前一亮,她正苦于无法跟儆儿长长久久地守在一起,倘若能做女官的话,这件事自然可以解决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立刻告诉范垣自己这绝佳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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