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小侯爷苏清晓正在暴跳不防身后有人笑语一声却神奇地让他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个个似傻如狂身不由己看向来人却见走出来的是个身着紫衣的青年贵气公子笑吟吟地:“我当是谁你又在这里闹什么?”
在座的诸位竟没有不认得的此人的。
原来这来者赫然正是吏部侍郎郑宰思。
只见小侯爷苏清晓回身:“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他身上污糟不堪,说话间忙擦擦脸,又把衣袖上的菜叶之类拂落,但汤汤水水兀自滴滴答答着实狼狈。
郑宰思早看到里头坐着的是翰林院的文官们又见养谦满面怒容,他便先向着养谦一笑。
养谦本来发狠要跟这小侯爷打一架突然见郑宰思来到只得暂时停手。
有几个翰林院资历长些的回过神来忙向着郑宰思行礼。
郑宰思略拱手示意又转头对苏清晓道:“我正好从你家里来,听令兄说你先前因事情不遂意便赌气跑出府,如今府里头老夫人着急的了不得派人四处找你令兄也生恐你惹出事来,托我帮着找一找。果然,你到底又胡闹生事?”
苏清晓忙指着养谦道:“这次不是我惹事,是他先动的手。”
养谦冷笑,郑宰思也笑了笑:“你不要在我面前弄鬼,我跟温大人是认得的,他是最好性情的人,但凡能逼得他动手,一定是你先做了或者说了什么,叫人忍不得的,是不是?”
苏清晓见他一语道破,不敢强辩,但身上的菜味气息难闻,又在这许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小侯爷忍不住嘀咕道:“我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他们家拒亲的事儿罢了,谁知他就疯了。”
翰林院几位同僚见郑宰思质问小侯爷,因想要息事宁人,就打圆场说道:“不过是因为都吃了几杯酒,所以彼此火气大了些,言差语错的倒也罢了。如今也不过是相视一笑泯恩仇而已,侯爷说是不是?温大人,你说是不是?”
苏清晓当着郑宰思的面儿,不便直说“不是”,便哼了声,心里早把养谦撕成了碎片。
不料他这边不满,那边养谦却直接说道:“别的恩仇还能一笑置之,小侯爷方才侮人声誉,请恕我绝对不能忍。”
苏清晓睁大了眼:“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养谦说道:“就算你说我如何的不堪,我也不至于跟你这样计较,你说我妹子,就是不成!”
苏清晓被他激的无法按捺:“我说又怎么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能做出来,难道不能说么?谁不知道你那个妹子跟首辅私底下……”
“侯爷!”一句话没说完,就给郑宰思喝止。
但与此同时,养谦抄起身边的靠背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着苏清晓砸了过去!
小侯爷到底年轻些,闪避不及,如果给这沉重的椅子砸中,只怕受伤不轻,危急关头,郑宰思及时把他往身旁猛然拽了过来,那椅子砸中了身后的门扇,竟把一扇门砸的折裂了!
“你找死!”养谦扔出椅子后,又往这边冲了过来,翰林院的同僚起先给他吓得愣怔痴呆,如今见养谦又大有手撕小侯爷之态,他们也生恐闹出人命,当下忙扑过来纷纷地将养谦拦住,又七嘴八舌的劝慰。
养谦被无数只手拉胳膊扯衣袖,兀自瞪着苏清晓,两只眼睛气得充血,赤红地瞪着苏清晓。
苏清晓回头看见椅子落地,又看养谦这样悍勇的姿态,脸色发白,这会儿酒力总算是退了大半。
郑宰思压着苏清晓:“混账东西,你再说一句试试,回头我上府里也必要细说明白,看不把你的腿打折了!”
苏清晓本就脸白,闻言更是面无人色。
郑宰思又喝道:“喝了几杯酒,不赶紧回家去躺尸,只管在外头胡言乱语,还不快些向着温大人赔礼?”
苏清晓只觉着从小到大的脸都在这一刻丢尽了,可是有郑宰思的恐吓,又有养谦的怒火,酒力又退了,他只得低头说道:“我……我原本是气话瞎说的,又何必在意。”
“再诚恳些!”
苏清晓勉为其难,向前冲着养谦拱手深深地做了个揖:“温大人,我向您赔礼了,原本我年纪小不懂事,听了别人瞎说八道就当了真,趁着酒劲又乱讲了几句,很不应该,不过您已经把我弄的这样了,不如就不要怪罪了可好?”
养谦本来是不肯罢休的,不料这小侯爷竟然真的向自己赔礼,再加上周围同僚们的竭力劝阻,又有郑宰思在旁边道:“温大人向来宽以待人,不要跟这酒后无德的混账小子一般见识,回头我带他回府里,他的父兄肯定是要责打他的,改天还要亲自去府上请罪。”
养谦听了这些话,气才稍微平了:“既然郑大人这么说,我又怎会不领您的情。”看了苏清晓一眼,“只希望小侯爷日后记得,我妹子生性纯良,天真无邪,我绝不容有人嚼她的话,但凡给我听见丁点风声,我拼了不当这个官儿,豁出这条命,也必要讨个说法!”
养谦这话,不仅仅是跟苏清晓说的,也是给在场所有人听的,毕竟苏清晓今儿嚼口的这些,众人都听到耳中去了,日后保不准又会翻出什么花样,所以养谦先把狠话放出来,让众人知道知道。
郑宰思也明白他的意思,便笑道:“何止是温大人,当初陛下命太医给令妹调治的时候我也同在,令妹的人品殊为可敬,那些乱传谣言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居心,温大人放心,连我以后也会留意,绝不容许任何人玷辱温姑娘的闺誉。”
郑宰思说到这儿,环顾在场众位:“将心比心,想必各位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有几个聪明的,早听出了郑宰思跟养谦话里话外的意思,料想今日小侯爷这一场,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比得上苏清晓?连小侯爷都这样凄惨,更不必他们了。
何况一个温养谦也就罢了,这位郑侍郎可是有名的无孔不入,只怕背后说句闲话,都要提防他的千里眼顺风耳呢。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
郑宰思又笑道:“搅了各位的雅兴,很对不住,我叫小厮换一个房间,酒席都记在我的账上,算我请大家,权当赔礼。”
众人忙都说不敢。
郑宰思又特意对养谦道:“我先送了这个孽障回去,回头再同温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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