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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晚上,熙王给食不下咽的秦慕夹着菜,轻声安抚着:“要是舍不得,明儿一早把闹闹接回来就是了。何必这样。”    “孩子长大了……要学会放手。”秦慕吸了吸鼻子,凄凄楚楚地扒拉着碗里的菜。    熙王叹气,揉着她肩头道:“还是头一次瞧见你吃不下东西……”    秦慕白了他一眼:“说的我好像很没心没肺一样。”    熙王轻笑:“既然做了决定要将他放归山林,就要相信他能适应这种生活。放心吧。我瞧着闹闹虽然被你宠得不像话,但体格还是挺强健的。稍加磨练该不成问题。”    秦慕好奇地看着他:“你说的这话,和大老虎说的差不多啊……”    熙王挑眉:“他没问你我到底交·配了没有吗?”    秦慕的脸腾地红了,锤他的肩头嗔道:“要不要脸!”    熙王忍笑,望着她目光柔软充满了憧憬。秦慕被瞧得不自在起来:“好好的干嘛这样看着我。”    熙王轻叹道:“想着将来你若当真做了娘,也这般为儿女操心,放了手任他闯荡自己又不舍得;留在身边又宠得不像样子……若多生几个,怕是再没空想你男人了。”    秦慕脸上刚淡去的红晕又拢了上来:“生什么生啊还多生几个……女人生孩子很摧残的。据说生一个孩子老五岁……太可怕了。我才不要变成黄脸婆。”    熙王道:“就你现在这样儿,生两个还是比我小,放心生吧。真变老了我也不嫌你。”    秦慕:“……说的跟买白菜似的……生什么两个……我跟你说啊……我是明白,你是家里真的有王位要继承……真需要有个儿子……”妈的这话说的自己真难受,“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生男生女其实不是女人决定的,是男人的染色体决定的。也就是说,如果我生不出儿子来,也是你的原因。就算你再找别的女人生,她也不容易生出儿子来。你明白了没?”    熙王噙笑,一边吃菜一边若有似无地说:“我看不明白的人是你。你忘了我也有巫过之血。除非再找个和你一样的女人,否则等不到生孩子她就死了。”他含笑看着媳妇儿吃着虚无缥缈的醋,觉得很是受用,“再说,你为何总觉得我想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亲自给我生不行吗?”    秦慕愣了愣,讪讪地说:“哦。我是忘了。我就觉得你们这里的男人不都这样么……不都是讲究什么开枝散叶……然后娶一院子媳妇儿努力生儿子,生的越多越好?再说了……我……我特么又没有B超眼,我哪儿知道能不能生出男孩儿来……你不是说,什么无子国除……哦对了,连庶子都不行……”说到这儿她又紧张起来,“那说到底我也是妾啊,我就算能生出男孩来不也是庶子吗?那不还是不行吗?”    熙王微微敛容道:“我自有分寸,玄儿不用担心这个。”见她不依不饶还要追问,熙王轻点她的额头道:“你啊,有闲心想这么长远,不若想想何时回去——不是嘱咐钱老头安排踏春出游了吗?”    “啊!”秦慕一拍脑门儿:“忘了个干净……”    接着她立马坐不住了,即刻叫进青碧来吩咐了一通,然后好似忘了所有的烦心事,卷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熙王瞧了瞧她,摇头轻笑。    他的小王妃很好打岔。智商低点,有时也是有好处的……    ……    就跟打通了新的社交圈一般,秦慕回了趟永安,又要陪两只大鸟又要去山林里探望老虎和闹闹,眼看着比她男人还忙起来。这回赶着要回锦云,临走前整整折腾了一天,从林中回来天都快黑了。还是熙王特意让卫桑赶回来护送她一路返了锦云。路上秦慕居然累得睡着了。沐着月色回了府,钱德康带着下人早早恭候在门口迎着大礼相拜,弄得打着哈欠下马车的秦慕还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没跟着我回来,老头儿你没得着信儿么?”秦慕好歹拍了拍睡出褶子的衣裳带着一行人往里走着,钱德康赔笑跟着:“夫人是府中实打实的当家主母,这礼数是必不可少的。”老头儿觑着她的面色,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秦慕轻咳了两声边走边问:“郊游的事都安排妥了?”    “回夫人,全安排妥了。不过您今儿刚回来,定然身子乏累,不若推迟一天可好?”    “不用,明天一早咱就出发。”秦慕挺高兴,行走带风一般领着乌压压一群人径直往内宅去了。    主母回府,算得上是件大事。    东院儿里,冬湘挑了窗帘往外头瞧了半天,讪讪地回了身蔫蔫儿的说:“小姐回府都没见这么大排场过呢……”    孟花迎歪在床上,手里拿着书闻言轻笑:“我又没出去过,何来的比对。”    冬湘还是撇着嘴:“不过是个侧妃,现在人人都将她当作这府里的女主人,倒足足的全是主母的架势呢。”    孟花迎笑容淡去,轻道:“她主持中馈,自然是主母。这……并没什么不对。”    “小姐……”冬湘还欲再辩,孟花迎道:“湘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玄儿是个好姑娘,若非她一直着心照拂,你我现在哪得这样的好日子过。知足常乐,湘儿。”    冬湘诺诺点了头,近前服侍着,仍是心有不甘嘀咕着:“可小姐才是熙王嫡妃……”    “你呀。”孟花迎轻轻点了她的额头,“上回的事还不长长记性。再生出这等心思作出什么妖来,惹得殿下再发火,又不知要连累几条性命。况且如今珏哥哥也在这里,你平日定要谨言慎行,若他的身份暴露一丝一毫,这对他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小姐,奴婢知道了。”冬湘乖乖地垂着脑袋给她捶腿,不大会儿又高兴起来,笑眯眯道:“不过自打世子……啊不,是……是霍大人……自打霍大人每日能过来陪小姐说说话解解闷,眼看着小姐的身子真是一天好过一天呢。看来啊璇夫人说的也是在理,小姐这病啊,总得多开心高兴才能好的快呢。这两日看着天气不错,小姐自打嫁过来还没出过门儿,明日郊游小姐可要好好放松一下,看看外头的春景,散散心,说不定这病啊一下子就全好了呢。”    孟花迎目色有些飘摇。    是呢。自打嫁过来,她未出过王府大门半步。连这内宅的二门,都没迈出去过。    明日郊游,她亦很是期盼。    看看这大荣的春景,看看这翼北的安定,看看这许久未见的民生祥和,看看她住了七年,却从未看过的锦云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次日清晨,秦慕早早起床梳洗打扮,特意去东院儿陪孟花迎一起用了早膳。秦慕一路陪着孟花迎有说有笑,接上张麽麽一道上了轿子。到了王府门口下轿,秦慕又亲手扶着张麽麽上了后面的马车,又扶着孟花迎上了前头的马车,指挥着下人们各司其事后,扶着青碧往马车上迈了一条腿,余光瞥见卫桑铁桶似的立在马车旁,忍不住朝他招招手:“卫大人,过来,过来。”    见她一脸坏笑,卫桑特别不想理她。可上下这么多人瞧着,她是主子,他不得不屈从。无奈地往前挪了两步,微微躬低身子:“夫人,何事。”    秦慕凑去,低声和他咬着耳朵:“我特意跟王爷讨的人情,让你跟着一起回来的。怎么谢我?”说着,往轿子里瞄了眼。    卫桑忍着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咬着牙根压低了声音道:“用你多管闲事。”    “好心没好报。”秦慕撇着嘴故意说:“原本还想找机会让你俩单独相处会儿,现在么……”    卫桑双手抱拳恭敬道:“属下多谢夫人一番美意。”    秦慕唇畔勾起一抹笑来,促狭地瞧着他,懒洋洋地甩了甩手绢:“唉……不太有干劲儿呢……”    卫桑嘴角抽搐,闷声道:“别得寸进尺。”    秦慕噗哧笑了出来,刚要再调侃他两句,轿帘忽然被轻柔地挑起,孟花迎侧身探出半张脸来好奇地问:“妹妹,可是哪里不妥?何事耽搁了?”    隔着面具秦慕都觉得卫桑脸红了,这激发了她搞事的斗志,故意叹口气对孟花迎说:“唉,卫大人突然说身体不太舒服,可能肚子疼,看起来是去不了了。”    卫桑脸都绿了,可惜带着面具看不出来。身体紧绷着,头一次有种什么都不想管了,直接给她来个一刀两断的强烈冲动。    可是他不敢说话,或者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活忍着。憋气简直要憋得走火入魔之时,不想孟花迎闻言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很是在意地上下打量起卫桑来,惋惜道:“卫大人……身体不适?可要传大夫来瞧瞧?这么好的天气……若去不成,当真可惜呢……”    “就是就是。”秦慕忍笑点头。一用力另一条腿这才迈了上去钻进马车里又探出来,和孟花迎一起歪着一上一下地瞧着卫桑:“卫大人,我瞧着你脸色确实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吃坏肚子了?”    卫桑一肚子火,简直都要摁不下去了:“……也……也许吧……”    “拉肚子可挺难受的……要不……”秦慕一脸的坏笑,偏挂在脸上的全是关心,假得让人想骂娘:“要不你在家歇着?我叫大夫给你瞧瞧?”    “……殿下命属下随扈王妃和夫人的安全,属下不敢违命。”卫桑咬牙切齿的,话全是挤出来的,“略有不适……属下忍得,万不敢劳烦王妃和夫人挂念。”    “哦……能忍得啊……”秦慕话里有话,拉长了声儿重复着。卫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憋得脸更红了。这会儿特别庆幸自己戴着面具,不然当真是无地自容,说不好真就一刀劈了她……    可孟花迎却什么都不知道,瞧着卫桑确实不太对劲,不由担心地问:“若当真不适还是在府中休息的好。卫大人不要逞强。”    秦慕对孟花迎这神助攻甚是满意,点头道:“我觉得姐姐说的很对啊。内个卫大……”    “请王妃和夫人坐稳,即刻启程。属下告退。”卫桑投给秦慕一记满怒气值的眼刀,扶了扶大刀,一转身走了。    孟花迎感觉自己好像碰了一鼻子灰,发着愣,秦慕歪着个脑袋看了看怒气冲冲临阵退缩跑掉的卫桑那宽大的背影,憋着笑缩回了马车里。随着一声启程,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往郊外开拔而去。    孟花迎放下帘子也回到车厢内,看着秦慕一直拿手帕挡着嘴巴,又想了想方才卫桑不自然的反应,很是不解道:“妹妹,你和卫大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到底怎么了?”    秦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孟花迎更纳闷儿了。    秦慕乐了好半天才堪堪止住别有用心地瞧着孟花迎,若有所思道:“王爷要是再怎么忙下去,我看咱们卫大人真要憋出毛病来了。”    孟花迎:“妹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秦慕摇了摇手绢忍笑道:“没事没事。姐姐别担心。可能真的只是吃坏了肚子罢了。”    ……    锦云南郊有一条蜿蜒的素玉河,初春冰面解冻,此刻河畔春桃灿灿,新柳抽绿,一望春水微茫,桃花斜水,垂杨万缕,正是踏青春游的好去处。    本来秦慕还是挺高兴的,可自打车队一出城门,她就慢慢开始越来越郁闷了。    看着城外越来越多的车马,秦慕的脸拉得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撩开帘子张望,侧旁就是卫桑亲自随在马车左侧,见她探个脑袋四处张望,只得策马近前些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    秦慕拉着脸:“钱老头儿呢?”    “自然是留在府里主事。他跟来做什么。”    “还有哪个能主事的跟来了?叫过来我要问话。”秦慕很好气儿。    卫桑也拉着脸说:“那就我了。有什么事?”    秦慕无语凝噎,摔了帘子缩了进去。卫桑刚想往前头去,帘子又被挑开了:“你跟着我才回来的,问你也不知道,找个知道这趟行程安排的人来。”    卫桑不知她又搞什么幺蛾子,冷道:“你是不是又忘了,如今你不再是撩香院里没挂牌的舞姬,你是熙王侧妃,皇帝亲封的璇夫人。你这样探个脑袋出来嘚啵个没完有失身份。给我进去老实呆着。”说着伸手将她的脑袋摁了回去。    马车里传出一长串非常不满的嚷嚷声,卫桑置若罔闻,策马往前头去了。    秦慕正揉着脑门儿在马车里生气,孟花迎忍着笑正劝慰她,便听外头沐清低低的声音问道:“夫人可有事吩咐?”    秦慕腾地凑了过去撩帘子:“怎么把你给叫过来了?”    沐清瞧她一脸不高兴,倒觉得有点好笑:“方才卫大人叫我过来,说你有事问我。怎么了?”    秦慕这才消了点气:“钱老头这行程安排你知道吗?”    沐清挑眉:“就这事儿?知道啊。锦云西侧靠山,东北两处此时也没什么太好的景致,初春能踏青的地方也只得素玉河畔。到底什么事儿啊生这么大气?”    秦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捏着手帕把胳膊也伸了出来,往外头一比划,很是恼火地吐槽:“还怎么了……你看看……看看!”    沐清回头看了眼周围的车水马龙,不解道:“让我看什么?”    “还看什么……”秦慕抓着窗子就差咆哮了:“妈的今儿是国庆长假吗……哪儿来的那么多人和我同一天春游啊!到了景点儿跟下饺子似的,还玩个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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