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簪缨就这样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宫女在院子里面转悠,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明台殿。 “这儿的景色不错。”只听她淡淡地说道,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丝的变化。 桑柔虽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也笑着说道:“这明台殿原是当年避暑时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住的地方,景色自然不错。” 陆簪缨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打量着四周景色,走着走着,突然到了张庶妃的藕香榭,想起上午桑柔得的赏赐,会心一笑,走了过去。 既然她想要投诚,那就收下她好了,只是不知是谁先住进那储秀宫的东西配殿。 陆簪缨向那边走着,张庶妃也早得了消息,已经带着贴身侍女迎了出来,见到陆簪缨时,连忙跪下。 “妾庶妃张氏给淑妃娘娘请安。”“你起来吧,本宫也是无意间逛到这里,过来看看,与你说说话。”陆簪缨笑着说道,一旁的桑柔连忙上前扶了她起来。 张庶妃本就是玲珑心肠,只是寡言少语,如今见陆簪缨如此做派,哪里不知道陆簪缨的心思,连忙应了,也不敢让桑柔扶,自己站了起来。 又见陆簪缨还站着,连忙上前,替了原来桑柔的位置,扶着陆簪缨向屋子里走去。 陆簪缨见张庶妃如此殷勤,更加确定了原来的想法,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进了藕香榭,张庶妃请陆簪缨坐在主座上,自己亲自奉上了茶,陆簪缨看了,是用白瓷茶碗盛着的六安瓜片。 浅浅地尝了一口,还算不错,心里知道这只怕是她这儿最好的茶叶了,只是放下,与张庶妃闲聊着。 二人聊着还算投机,张庶妃又奉承着陆簪缨,只是说着内务府今早送来的东西,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宫女来寻了。 陆簪缨对着桑柔使了个眼色,桑柔会意,出去了,陆簪缨继续和张庶妃说着话。 没过一会儿,桑柔回来了“娘娘,内务府的海总管带着人去了荟芳园送后宫嫔妃这一季的衣衫布料和首饰,请您回去。” 陆簪缨想了想,说道:“你先让人回去,说是本宫马上就到,再打发人去一趟芙蓉居和常喜堂,让她们也一同去荟芳园挑选首饰。” 说完,桑柔出去吩咐,陆簪缨又转过身子对着张庶妃说道:“咱们也走吧!”张庶妃笑了笑,应了是,扶着陆簪缨起了身。 外面早就有桑榆打理好轿撵在那里等着,见陆簪缨出来,连忙扶着陆簪缨上了轿撵,一旁的张庶妃也连忙跟上。 到了荟芳园,早有小宫女扶了陆簪缨下轿,后面的张庶妃连忙迎了上来,扶着陆簪缨的手,一同进了正厅。 刚进去,便见到正厅上摆着十几匹布料还有几只木盒子,陆簪缨坐到上首,早有人给张庶妃看座。 海拉逊行了一礼:“奴才给淑妃娘娘请安,给庶妃小主请安。”“你起来,且先等一会儿,等呐喇庶妃和马佳庶妃到了再行挑选。”“是。” 没过一会儿,呐喇庶妃和马佳庶妃也到了,进了正厅,连忙见礼:“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陆簪缨笑着说道,二人起身,又有小宫女上前把二人领到座位上,又上了茶。 呐喇氏速来爽快,接过便喝了,只觉得十分香醇,味道甚好,笑着说道:“到底是淑妃姐姐这里的茶好,这一喝了,只觉得口舌生香,比我们那里的,竟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一边说,一边呵呵笑了起来,一旁的马佳庶妃也附和着,陆簪缨笑了笑,说道:“你们既然喜欢,回去的时候,就让桑柔给你们一人包些,带回去喝就是了。” 说完,又转身对桑柔吩咐道:“你去,给三位小主一人包上二两茶叶。”三人听了,皆是笑吟吟的谢了恩。 陆簪缨又说道:“今儿叫妹妹们来,是为了挑选今夏的首饰还有衣裳,刚刚一岔开,到是耽搁了,大家快挑吧!” 三人听了,连忙起身行礼,海拉逊又和小太监捧了好几只木头盒子上来:“回娘娘,这几套头面是娘娘的份例。” 陆簪缨抬眼看过,海拉逊一个一个的介绍着,每说一个,自然就有小太监碰上来,又有宫女接了过去,“这是赤金海棠花样的头面一套,这是赤金荷花样式的头面一套,这是赤金芙蓉的头面一套,这是金镶玉的头面一套。” 陆簪缨笑着一个个看完了,海拉逊又说道:“这是皇上特意交代的红宝石头面一套,一套繁华并蒂的头面。”又有人接过。 海拉逊又令人把一盒子零碎首饰递了过去,另外三人看着,十分羡慕,这就是地位的差别呀,正二品的妃和不入品级的庶妃之间,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虽然羡慕,也是无法,各自上前选了,只是东西本来就不多,每只盒子里,不过是一只金钗两只银簪两只银钗,并两只素银镯子。 三人选了自己喜欢的花样,就返了回去,海拉逊有带人把陆簪缨的衣裳捧上前来,陆簪缨让人接过收了。 另外三人的身量差不多,各自挑选了两套衣服,就有二人告辞了,张庶妃也直起身子,刚要告退,就被陆簪缨拦下。 张庶妃十分不解,只是后来却看见云晴带人捧着一个松木盒子过来了。 陆簪缨笑了笑,说道:“宫中份例不多,你也不容易,我这儿有许多带不了的首饰,你拿去赏玩吧!” 张庶妃接过盒子,又说笑了一会儿,也就告辞了,陆簪缨见人走了,回了室内,把头上的首饰都卸了,只换上了几朵绢花,又摘了耳坠子,只换了一对小巧精致又轻巧的耳坠子,坐在炕上看着书。 过了一会儿,桑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陆簪缨抬起头,皱了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桑柔自知失态,连忙请罪:“奴婢失仪,实在是大事不好了!” 陆簪缨眉头紧锁,淡淡地问道:“何事不好?” “是,是皇上病重了,说是已经烧糊涂了!”桑柔赶忙说道,陆簪缨听了,心中一惊,这种时节,若么是伤寒,若么……就是肺子不好了。 又想起康熙长寿,心中才稳下来,康熙绝不能出事,若是出事,前有鳌拜后有三藩,自己肚子里的遗腹子,也讨不得好处! 边想着,边吩咐道:“准备轿撵,快去翔君书苑。”这边桑柔连忙应是,雨柔已经是捧了一件浅绿色的旗装过来服饰陆簪缨换上。 又换了旗鞋,带了半套的银镶珍珠头面,两边带了珍珠流苏,典雅大方,又不惹人眼,待打理好了,又服侍陆簪缨穿上了一件白色绣着玉兰花的披风。 这边桑柔就扶着陆簪缨出了屋子,另有小宫女撑伞,上了轿撵,夏日在宫内,用的多是麻绳栓的木椅,便是肩舆,有时也是四六人抬的软轿,只是不常用。 陆簪缨坐在轿撵上,另外有一个小宫女在一旁撑着伞,后面摆着妃位的仪仗,桑柔在一旁另外撑着伞,后面的梦洁雨柔几个二人一把伞。 一行人行色匆匆,才到了翔君书苑,就见到康熙身边的李德全已经在等着了,见了陆簪缨,连忙请安,引着陆簪缨进去了。 进了寝室,就这见到一群宫女太监乱成一团,梁九功和几个得力的太监宫女牢牢地把持住了康熙身边,不让人靠近一步。 陆簪缨连忙问道:“可曾请了太医?”“已经请了,请的是路太医还有顾太医。”李德全连忙说道,梁九功听见陆簪缨问话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向她请安。 “给淑妃娘娘请安,您可来了。”那语气,活像见了亲妈一样。 陆簪缨看着不停地想要往上挤的一群各怀心思的宫女太监们,再闻闻屋子里的味道。 “来人呐,把他们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还有,马上,去催催太医。”陆簪缨急声历语的说道,梁九功听了,连忙出去吩咐一番。 陆簪缨又上前几步,跪在脚踏边,拉着康熙的手细细地诊了脉,果然是肺子的问题,又看了舌苔,这边就有人取了纸笔来。 陆簪缨接过笔,就着小几细细地写了方子,又多加了几位固本培元清热解毒的药材,这才算罢,桑柔连忙接过,也就在这时,太医也过来了。 “微臣给淑妃娘娘请安。”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陆簪缨连忙叫了起,二人又诊了脉,陆簪缨伸了伸手,桑柔连忙把方子递了过去。 “二位太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加减的,若是没有,就让他们拿去照着方子抓药熬吧!”二人均是点了点头,路太医资历老,品级高,先接了过去,二人一同查看了一番。 见方子开的面面俱到,百合沙参甘草当归等应有尽有,不由得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路太医站了出来,说是没问题,自然有人拿去抓药。 之后等事自然是不必提的,陆簪缨为着孩子,也是仗着自己身体好,自然是就在炕上等着,不时侍奉汤药,直到康熙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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