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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辉拉下两个修长的影子。  四周都很安静,除了沙沙的树叶被风吹动得声,就只听见风吹衣角隐隐作响。此二人,女子一袭紫衣,手拿鸳鸯玲珑剑,男子着黑披风遮住大半个身子,手握一把圆月弯刀。  “前面就是金阳了。”这时,那个男声道。  “恩”另一个声音轻轻应道,细若蚊声。  恐怕张承影也想不到,自己竟在那么不冷静的情况下,跟这么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走了这一程。跟蓝掩相识也是在自家院子,对着那十条躺着的尸体,她不得不怀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但一路上同行,张承影对蓝掩也多少有了点了解,心想这样的人,没有理由是当初自己想象的恶人,那不是他又会是谁呢。父亲一向深居简出,师兄弟们也安分守己,怎么的就跟谁家结了仇呢?若不是弟弟张青吕贪玩没有回家,自己出远门送剑给客人,此刻躺在院子里的怕是十三条人命了。也不知道爹爹去了哪里,知道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问路人,他们也都怯怯的摆摆手,只说事情已经发生两日,当时只是听说里面一阵厮杀,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张承影看尸体中并没有父亲的,便想定或许父亲当时恰好不在也说不定。  父亲交际缘浅,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想到早些时候听父亲说过金阳有他一位多年都不曾相见的好友,就随这位不打不相识的侠士一同到金阳来探探。不巧的是,两人的马也被路上的歹徒所杀,路上也无商贩,只能徙步走完这剩下的五里。  但父亲好像也预料到这一天的,虽身为女儿身,张介还是早早的让张承影如何接管家里的大小事务。张承影知道,父亲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这休问堂可是个常人不去得地方啊,姑娘可要小心为上”蓝掩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张承影,娓娓的说。  “多谢蓝大侠提醒,我自然知道,但不去就更不可能找到我爹。这一路还多谢您的照顾,不然我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到金阳。”虽说张承影会一点功夫,却也在答应蓝掩同行之后便开始心里打鼓,万一蓝掩非善类,岂不是做错了决定。  “客气了,我也顺路。找到你父亲是最好的,若是,我是说若是,若是你父亲没有在那里,你作何打算?”  “自然是继续找,我已留了信给家弟,想是他也会同我一同寻找,只不过他一向甚少回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若是爹爹已遭不测,他就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说着便又有几分伤感袭上来。  蓝掩见她心情又低落,也不便多说,只继续走起路来。  金阳城渐进,路面上也有了其他行人,入了城门,更是吆喝声、吵闹声嘈杂得紧,张承影、蓝掩二人穿行在人群中,还偶尔会撞到迎面的路人。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路旁的店面已经打起了灯笼。红红紫紫的一道街。  “怕是这么晚去打扰你父亲的朋友,也不太妥吧?不如咱们先住上一宿,明早再去应该更好些吧。”蓝掩回过头看着张承影道。  张承影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一家名为东来的客栈门口停下。抬头望望那招牌,才想到天色已经不早,这才讪讪得说“这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是该明早去才是。”随跟着蓝掩应了小二的招呼进了店。二人要了几样简单的菜,便默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却听见离楼梯不远的桌子旁嘈杂声一阵一阵。细细听来,才知道有个讲故事的人,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些江湖轶事。说些旁人倒也不打紧,却偏偏说的是铸剑名士张介的事,乍听自己父亲的名字,张承影就动容得想要过去,看到蓝掩对她使了眼色,让她镇静,这才稳坐着听着下文。  “这个张介啊,也够倒霉的,”说着那讲故事的人喝了口酒,巴咋巴咋嘴巴,故意顿了顿,旁人便不耐烦的催着让他快说,他邪笑了下,说“你说天下铸剑的名士也不止他一个吧,偏偏他与那个师父用蝶剑的人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多少人瞄着那把剑呢,他还竟摊上个那么个傻啦吧唧偏偏爱讲大话的徒弟,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据说他那个傻瓜徒弟这次也被咔嚓了,活该自己送了命,还要那么多人陪着,黄泉路上他可不寂寞了。”  张承影怒气上来,却又不得不压抑着脾气,恨恨得问道:“那蝶剑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给我……张介师傅带来那么大的灾难?”那边聊得起劲,并没用人注意到她的反应有哪里不对,只道是正义,为别人打抱不平,便有人应道:“想必这位姑娘是不怎么走江湖啊,这蝶剑可是一把十几年前卜破前辈的留下的神剑呀,据说用它可以练很高的功夫,想当年卜破可是没有遇到过敌手呢,虽说大家也不甚相信一把剑能有对练功有多大益处,却还是很多人在找呢,明着不来也有暗着来的。”说罢,又催那人继续讲故事。那人便接着讲起来:“这张介也不是等闲之辈,话说现在的天下啊,几大门派里,他张介都给乘黄洞左右护法严井天、奚钟离,七星坛坛主原非,以及揽月楼的重要人物铸过剑,说到他,还是很多人都会敬几分的。”  听众有人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张介是因为蝶剑的事情才被人几乎灭门呢?”  讲故事的那人切了一声,又喝了口酒,另一边也有人闲那好奇的人唠叨,便道:“你是新来的吧,他可是万大全,名扬江湖的万事通呢。”   那人献媚的向万大全靠了靠,不敢再多言语。  万大全这下可不耐烦了,干脆也懒得理他,叨了几筷子菜,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想起:“那照您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做的了?”  众人闻声朝角落里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女孩,着一身淡黄色衣服,手拿一支紫竹箫,一双明净的眼睛正忽闪忽闪的望着这边。万大全看她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便没有在意她,接着道:“不过这张介的女儿可真真的懂事,早早的就继承了张介的那门手艺,且从小就练就一身武艺,平时为张介排忧解难,确实是帮他不少忙,比那个儿子可出息多了,那个张轻吕,只知道舞文弄墨,摆式些琴琴萧萧,一点都不像个铸剑名家的后人。倒像一个书生,由于怕张介让他学铸剑,便经常离家出走,一去就是月余。这次的事情恐怕他也听别人说才知道了。”  这是小二走过来,端了盘小菜放到张承影他们桌子上,又转过头去对万大全说:“这也奇怪了,要说是一般人吧,要做也会坐干净,张家可是三口都活着,这又是图什么呢?”  万事通笑笑说:“刚不是说了吗?要是因为蝶剑的原因,这仨人还真不能死一个呢,要死也要等他们问出蝶剑的下落才行啊!”众人也应首附和着称是。万大全接着说“可惜呀!张介经此一事,恐怕从此就再没他铸的新剑了,这流传着用他亲手铸剑的也都是那些响当当的人物。”说罢,他又看看大家,再看看四周,放低了声音道“现在,几个帮派各具一方,若说不想争个第一第二的,那也是不可能的,谁也不是神仙啊。这原非,坛下徒子也有一二百人,有些名气的秦梓铭、洛瑞、王元芙可都是他的徒弟呢,还有那揽月楼,别看多是女流之辈,虞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坐稳这十余年的,还有那最近才兴起的舒柳香慢,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主,不过呢,他们是善是恶与我们也无关,只要不来打扰咱们的清平日子,爱怎么怎么的,可是他们只要有那个与世有争的心,谁都脱不了跟着张师傅一门之事有关……”  听到此处,张承影再无心听下去,如果真如万事通说的,那自己家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倘若自己面对劲敌敌人,真不敢想象。想到此处,不免叹了口气。蓝掩见状,小心的安慰她道“张姑娘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们先到楼上,这里人杂。”张承影看看四周,明白现在自己不能暴露,就随着蓝掩到了楼上。  一进房门,张承影便瘫坐在桌子旁,低头沉思。蓝掩看看没有人来回在房门外走动,这才坐在张承影旁边,给张承影和自己倒了杯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然后一边还没有把杯子放下,一边就朝向张承影道“张姑娘可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就这样乱了,从小爹爹交我武艺,教我铸剑,带我与人打交道,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他现在不告而别,我脑子里也很乱”张承影盯着茶杯,道。  “张姑娘,”蓝掩想了想道,“在下以为,恐怕姑娘还是不要对其他人透露你的身份会更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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