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和麻十一还是在正午前启程了。那条吃人的“死胡同”藏在下城最繁华的地段,也是辣条起家的地方——同官弄。在一切变得浑浊之前,同官弄也是出了名的风花雪月之地,夏满楼名义上是酒肆,实则衣香鬓角掩映中的风流场。自天城陷落、大人物们逃的逃降的降,这地方风流不再,只剩下□□裸的欲望。 “你们这地方不错。”麻十一颇有兴致地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后者正在被一个男子拳打脚踢,“哎,你不管管?” “小偷太多,偷没偷到东西我们都不管。”辣条目不斜视。那男子却在看到辣条后立刻停了手,点头哈腰地致意。麻十一看了打趣说: “没想到你威信不错。” 辣条漫不经心地说:“那个人欠我十万金币,明天就到期了。” “到期不还怎么样?”“他得给我一只手。” 这个“给一只手”可不是人类那样把肉体剁了完事的;那还意味着一只手承载的灵力。 “他要是偷奸耍滑呢?”也不是没有飨灵为了灵体健全,直接把一条肢体上的灵力全部抽光,任由肢体枯萎的。某种程度上说,枯萎的一只手也是一只手,麻十一家里做“大生意”,同样也见过这种赖账的客户。 辣条眯着眼瞟了麻十一一眼;她知道若自己是个男性,黑道出身的麻十一绝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解决方法都是公认的;只是因为她是女性,所以会有人一遍又一遍问她这个问题,仿佛所有女生在他们心里都是一个样子:善良、心软,看上去再铁石心肠也得寻找一个所谓的依靠。 但看麻十一那玩味的表情又跟其他人的不同,似乎是早就预料她的回答了;他只是喜欢从辣条嘴里听到那个答案。 辣条没跟有这种趣味的家伙打过交道,索性耸耸肩,解下鞭子,摆出战斗姿态:“最开始做生意遇到五六个赖账的,杀了我四个伙计。我取了他们的手脚,把剩下的部分挂在屋檐上当装饰,客人们呢,都说好看。” “不愧是特型飨灵。所以你这儿才能开成酒肆,而不是青楼。”麻十一按下辣条握鞭的手,“冲我来的,老板不用出手。” 夏满楼的门口刚刚走出四尊“石像”,灰衣,头顶两根细长须,背后漂浮着薄似刀刃的鳞片,跟麻十一同样的血红色眼睛透着贪婪。麻十一连伴生灵体都化不出来,还是狞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辣条叹了口气——这家伙,到底跟其他男人一样自作主张。 她一把拉回要动手的麻十一,抖开鞭子,踏着一字步朝那四人“走”过去,只瞬息间便用鞭影裹住一个飨灵,随手一扯便将他拉翻在地。剩下三个虾族飨灵终于反应过来,操控鳞片便要割断她的脖子,辣条不闪不避,轻轻扭动腰肢,橘色瞳孔中登时送出千娇百媚的“秋波”。尖锐的鳞片几乎是贴着辣条的脖子停下,摇摇晃晃回到各自主人手上。 “呵……”辣条极轻地送出一口气。三人的鳞片顿时朝他们同伴挥过去,刹那间血光四溅,魅惑之中的短短三秒,三人竟自相残杀到齐齐倒下,而同时辣条身后传来“喀拉”一声,那个最先被绊倒的小兵被麻十一单手掐断脖子,也咽气了。 麻十一有些不满:“真会多管闲事!” 辣条毫不相让:“这是我家门口!” 麻十一把尸体扛肩上,说:“我吃了这个你不介意吧?” “您在大街上吃都没人介意。”辣条摊手耸肩,打发几个小厮把其余几具尸体拖到后厨抽灵力去了。对飨灵而言,失去生命力的肉体若再被抽干灵力,便将很快灰飞烟灭,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用以前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神形俱灭”。 早些年,即便是为了自卫,这样的行为也是绝不被允许的;那些夺取灵力充实自己的魔头都被群起讨伐了。而如今,夏满楼门前人来车往,大家见怪不怪地看着这一幕,连句制止都没有。 毕竟在这里想自己活下来都挺难的,又何苦去管几个小虾米的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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