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错了,我不应该叫上颛泽一起走的。 刚刚我在院中准备走时,想起来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宫啊。因此,开口邀请颛泽与我一起。想他在宫中当质子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对宫中的路线肯定是非常熟悉。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颛泽竟然这样不情愿,从悦棠轩出来,他就一直微低着头,双眉蹙起,似有心事的样子。他不情愿出来,自然一言不发,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空气因为我们两个的无言,充满着尴尬的味道。 不行,我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说点什么好呢,不能太肤浅,我现在可是皇帝了,不能像居委会大妈一样与他拉家常,得说点有层次,最好能引发他共鸣,让我们能聊上一会的话题。 “颛泽,你想家吗?” ........ 说完这句话的我恨不得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句话别人来问倒也就罢了,始作俑者开口问实在是太欠了一点。现在这个问题不仅能引发他的共鸣,而且还可以触及他的灵魂深处了! 颛泽显然愣了一下,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震惊还有稍纵即逝的恐惧。他的反应不禁让我有些纳闷,不由想起刚刚他在悦棠轩看到我的时候的眼神,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奇怪。 要是眼神里有厌恶,我都能理解,毕竟在他眼里,我们是间接害死他母妃和被困在这里人。可是为什么会有慌张和恐惧呢? “刚来时确实很想念,但先皇和皇上宅心仁厚,对微臣处处照顾,便没有那么想念了。” 对于这种官方回答,我心里是一百万个不相信的,尤其是注意到了他刚刚的眼神,让我对颛泽不禁产生了怀疑。 “皇上您身体如何了,听闻您祭祖之时晕倒,微臣委实很担心。” “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事务多,有些劳累罢了。”我煞有介事地说。 “那皇上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嗯。” —————————————————————————————————— “殿下,那皇帝是发现了吗?” 颛泽一进房内,原本在屋内不停徘徊的女子立马迎了上去问道。 颛泽沉默不语,绕开那女子,走到椅前坐了下来,一边回想着刚刚与墨尘的谈话一边用骨知分明的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墨尘的突然到来和所问的话,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警告,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你刚刚去她那边,她怎么说?” “还是不愿意。”女子皱起眉道。 颛泽没有讲话,只是继续用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良久才道:“修婵你先回去。” “那殿下,我们的计划...” “现在形势对我们太过不利,只能先等。” “可是我们已经....” “好了。”颛泽打断她道,“我累了。你还是跟往常一样,一会跟着阿琪出宫,一定要小心。” 说完站起身,背对着修婵向东厢房走去。 “你也要小心啊。”修婵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关上的东厢房的门,低声喃道。 ———————————————————————————————— 我一看到周围熟悉的宫院,便赶紧告诉颛泽他可以回去了。继我触及他灵魂深处,他问完我身体状况后,我们两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尴尬,尴尬只有尴尬。 我以为我回来时,我会看到我那一心为国,时时刻刻为墨家江山着想的好哥哥坐在案前奋笔疾书的样子,结果我一进门,却看到他脸朝下伏在龙案上呼呼大睡。正想一巴掌将他拍醒,但转念一想,看这些蝇头小字本来就是很累人的事,睡着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者说,这本来就不应该是他干的事。 想到这我不由心里有点愧疚,于是我走过去,正想轻轻拍拍他,告诉他别睡了时,无意间瞟到被他趴着的那本奏折正是我临走前随手翻的放在桌上的那一本,也就是说我的这个好哥哥根本不是因为批奏折累到睡着,而是他压根就没看奏折,上来就直接睡觉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 最后还是我自己勤勤恳恳批完了奏折,我那好哥哥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休闲地磕了一个下午的瓜子,偶尔还批评我几句,先是批评我失忆后写字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原来墨尘写字好看可是在整个墨朝都出了名的,堪称落笔惊鸿。把我现在写的字贬得一无是处。 没过一会,又批评我看奏折速度慢,怎么以前一目十行的本领也没了,问我到底是失了忆还是失了脑子。然后就开始感叹是以前的墨尘简直完美,文武兼备,平日里总是一袭白衣,一把折扇在手,往哪一站都是一道风景,现在穿黑衣看上去太过沉闷了。末了,又叹了叹口气。 我本以为这样就完了,可墨止的嘴就是闲不下来,一直絮叨个没完,批评完我后,又开始给我讲朝中那些大臣的八卦,譬如年过半百的李尚书又纳了个年芳不过二八的小妾,张侍郎与他娘子房事不太顺利。 直到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告诉他,如果他再开口说一句,我就把他立马遣送到陵宫,并且让她在那边守一辈子的孝,这才让他乖乖闭上了嘴巴。 奏折批起来可比写作业累多了,我记得我开始批时还不到中午,等我批好再抬头,窗外已经染上暮色了,当然我觉得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墨止这个人一直在骚扰我,我后来赶他走,他却不走,说怕我一个人在这闷得慌。不过他在这其实也帮了我很大忙,奏折上很多不懂的事情,都是他帮我解答的。 我站起身,四下走着,活动一下筋骨,一整天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酸痛。 墨止看我起身,也懒洋洋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道:“我的好弟弟你终于批完了,累死哥哥我了。”我听到这句话简直想立马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冲他吼道,你累什么了?你除了张开嘴皮吃东西骚扰我还做了什么?就是问奏折上的事,也是我拿着奏折走到他身旁,他靠在榻上懒洋洋地回答我的。 这时,厢房门外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 “皇上,南岩国公主求见。” 南岩国公主?昨天倒是听墨止说过,有点印象。 这南岩国也是墨朝的附属国,现任的国主年轻时也来在宫中当过质子,还在这娶了一位大臣的女儿,后来又在宫里诞下一女儿,也就是这公主了。 这公主比墨尘墨止小两岁,自小与他们两个一同长大。待她长大哦10岁的时候,南岩国前国主病危,要将国位传承,这才把现国主召了回去。 听墨止说,这南岩国公主自小就长得相当漂亮,并且与越长越美,每年南岩国国主都会带她女儿一同来朝见。墨都都会万人空巷,只为目睹这公主的美艳。 墨止讲到这公主时两眼发光,让我也开始好奇这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了。 “宣。” “是。” 我说完正想回头和墨止商量一下我一会该说些什么,却看到这家伙突然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美人榻上蹦了起来,又是担身上瓜子嗑花生皮又是理衣服,整个人精神抖擞,桃花眼闪闪放光,和刚刚懒洋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正想着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团粉色扑入了我的怀里,顿时香气满怀。我被撞的往后踉跄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书桌上。 “尘哥哥,一年不见,我好想你。” 噫,这公主够奔放的啊,一上来就扑我怀里说想我。 我想墨止看去,想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墨尘和这个公主已经好上了?却看见墨止正黑着脸看着我们两个。说实话,被自己黑着脸看着,这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啊。 墨止走上前来,将这团粉色从我怀中拽了出来,笑眯眯近似讨好的问道:“语涵,你止哥哥也在这呢,一年没见,你想不想你的止哥哥啊?” “不想。”少女脆生生的回答道,然后又转头看向我。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脸,不得不说,墨止真是一点都没夸张,她长得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这一称赞。 “尘哥哥,我们去御花园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丰语涵仰起头看着我,撒娇道。 “诶,有什么只能对尘哥哥说?让止哥哥也听听呗。”墨止丝毫没有受刚刚被丰语涵直截了当的拒绝所影响,依旧没皮没脸道。 然后丰语涵对于墨止的再次讨好依旧不买账,“可是我只想对尘哥哥说。”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出了门。 看见墨止这么不受待见,我倒是有些难过,倒不是同情他,而是因为看见自己的脸这么不讨人喜欢实在是有些受打击。不过转念一下墨止不受待见肯定是因为他那非常欠的性格有关,怎么说我那张脸在现代也是迷倒万千少女啊。这么一想,心里便感觉舒畅多了。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听丰语涵讲着,她说要跟我讲的好多事情,其实也就是女孩子的那些小事情,哪个姐姐讨厌啦,哪些花做成胭脂特别好看啦,诸如此类的,我只要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应几句就行。 待我们走到御花园偏一点的小径时,丰语涵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仰起头唤了我一句。 “尘哥哥。” “嗯?” “去年...我对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丰语涵说这话的脸上满是娇羞,径旁的汉白玉灯台内橙色的烛光照出了她脸上的红晕。 什么事?去年的什么事?我没听墨止提起过啊,墨止跟我讲丰语涵时,没提到她在等我回复的事啊。 算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墨止一定会跟我说的,大概是小女孩想要什么稀奇的小玩意儿吧,我先答应下来,事后再让墨止去找好了。 “朕同意了。” 我这轻丢丢的一句话,竟让她双眸睁大,脸上竟是不可置信与掩藏不住的欣喜之情,水眸里竟然还泛着泪光。 我看着她这么剧烈的反应,不禁有些害怕,该不会是提了什么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比如摘星星摘月亮之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担心时,丰语涵又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并且说了一句让我当场愣在原地的话。 “尘哥哥,我就知道你是愿意娶我的!” 啥?我愿意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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