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录像有案发当天的时间到第二天的时间，离奇的是除了几台计程车之外，还有一台黑色的私家车，半个嫌疑人的身影都没有看到过。 那辆私家车已经排除了，有计程车上去也很正常。荒山偏僻，很少人经过，并不代表没人会去。 电话亭不在监控录像的范围内，而且也询问过附近的人，没有看到有眼生的面孔出现过。 也就是说当天晚上给报警中心打电话的男人是谁，根本就没人知道。 换而言之，那个人也有可能就是凶手。如果不是凶手的话，那就有可能是遇害了，只是尸/体还没找到。 一辆计程车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录像处，段辰立刻要求龙博一把当天的时间调前，龙博一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乖乖照做。 调前了之后，过了一会，段辰又让他把视频调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李珊珊忍不住出声：“队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辆计程车你有没有排查过？”段辰摁下暂停键，指着视频中的计程车问道。 “没有，因为是计程车，所以没有多想。怎么了吗？难道罗可欣被杀一案和这台车有关？”龙博一说道。 计程车要排查起来可不容易，更何况计程车公司人口复杂，大多是来自外地。有些计程车公司为了方便，不会对外地人进行人口登录，所以很多时候哪辆车当天是谁在值班都不知道。 许尔盯着屏幕，已经明白了段辰的意思，勾了勾嘴唇。在他要解释前开口：“这辆计程车在分别十点和十二点出现过，而其中的空隙他去做了什么没人知道。恐怕就连案情分析的思路都得改一改，有可能凶手并不认识罗可欣。所谓的激情杀人，不一定是熟人作案，陌生人也会有。段队长是想发现了这条信息吧。” 段辰没有反驳许尔的话：“罗可欣要上山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车，她本身不会开车，那么想上山去就只能是坐计程车，那么凶手是计程车司机的这个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一开始的思路或许错了，都错了，凶手根本就不认识受害人。如今想想破绽，也是漏洞百出。 重新把整起案件捋一遍，得知凶手有生理问题，仇视女性，开计程车，随机选择受害人。 也就是说，凶手也有可能会二次作案。 龙博一听得一头雾水：“等一等···为什么一定是计程车司机？他跟罗可欣难道是认识的？” “恰恰相反，两个人毫无交集，凶手是随机作案的。” “可是他和罗可欣无冤无仇，为什么又要将她杀死，还弄毁容？一般作案动机，毁容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查出来她是谁吗，那就是熟人阿。” “有一种人群是专门仇视女性的，特别是男人，他们曾经被女性伤害过。情伤还有包括身体上面的伤害，都会令他们讨厌女性。当天晚上凶手本来没有发病的，结果碰上罗可欣的时候刚好发病了。他是个计程车司机，杀人的工具肯定会备着。”许尔帮忙着分析解答。 这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 举个例子，1994年美国唐人街曾发生过一起离奇的凶杀案。经过取证调查，原以为凶手是受害人身边的人，后来发现凶手和受害人压根就不认识。咨询凶手，凶手的回答也很离奇。他说受害人当时穿了一件绿色的衣服，他讨厌绿色，所以就动了杀机。 李珊珊问：“那出租车司机要怎么查阿。” 出租车那么多，查起来肯定很难吧。 “查询车牌号码就可以得知这辆计程车是在哪家计程车公司，当天晚上的值班记录说不定会有，查到之后立马找出凶手，把他逮捕归案。”段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了。 “但是车牌号太模糊了，单凭视频根本就看不清。”龙博一想看清楚上面的车牌号，即便是特地放大了，也都看不清楚。 “我记得局里技术部有门最新的机器，可以把最小的字体清晰化和巨大化，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了。阿龙，用U盘把监控录像复制回去，让技术部去弄。”他拍了拍龙博一的肩膀，给予赞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接再厉。” 这番话使得有人感到压力山大，龙博一认命似地把U盘插进主机，三两下地就把监控录像复制到手。拉开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他当着面把U盘往上抛了一下，然后抓住。 “我感觉我压根就没有帮上什么忙，跟珊珊在这里看了那么久，被你们两个三两下就看出来了。实在太不容易了，我就像是无名小辈一样还得跟着你们好好学习才行。” 在警校的时候段辰就因为事事太过出众而超过他，拼才智、拼脑力、拼体能，样样都只能排第二名。曾经还暗中得罪过不少人，可是因为他本身气场强大，仅仅一个眼神瞥过去就能熟知对方的想法，从而用眼神震慑对方。 从这一点上看他和人不好相处，男性人缘极差，女性人缘极好。 龙博一心甘情愿地和他当兄弟，也心甘情愿地当他的手下，是知道他的确有这个能耐。 “接下来就需要你们帮我把凶手抓到，还受害人一个冤屈。而且速度要快，我担心凶手会有下一个动作。” 杀人是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凶手杀了罗可欣，不会减少对她的仇恨，可能还会牵扯到别的女性。 最糟糕的就是凶手是选择性杀人，和受害人是不认识的，也就是说下一个目标人物不知道是谁。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尽快把凶手找出来，在下一个受害人出现之前。 李珊珊和龙博一都应了声。 当天重案组就把凶手抓了回来，做了一系列DNA，确认他就是凶手。 计程车司机刘文成单手拷在椅子上，被警/察抓回来的时候在床上睡觉，所以他的身上穿着睡衣。国字脸，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可是在他的出租屋里却发现了大量的色/情和影碟，墙壁上有张女人的照片，不过脸已经被刀片划烂。 “说一说吧，为什么要杀害罗可欣。不要想着否认，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能够起诉你。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要坐很久的牢了，如果你死活不合作，那我们还会起诉你一条妨碍公务罪。” 段辰从进来到坐下，就给凶手无意中的施压。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朗，凶手交不交代事情的经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也有证据。 但是他还是想了解前后经过，了解一个凶手的作案思想和动机也是重案组需要做的。 刘文成先是笑了一下，极度无奈的那种。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石岩志以为他是在嘲笑警务人员，刚想动怒就被旁边的一只手给压了回去。 段辰则是静静地等着，现在凶手最后一棵稻草已经倒了，他开口是迟早的事。 果不其然，刘文成终是受不了，全盘交代：“我都交代.....是我把那个女孩给杀了，我和她不认识。那天晚上她跟她朋友一起上了车，一男一女。我把那个男的送到了目的地之后，准备送那个女孩回家。到了半路，她突然说想要去山顶看流星，我就载她去了。那个女孩长得很单纯，也很容易相信人，所以我忍不住就......” 往往是一念之差，就伤害了两个家庭。 审讯室静了下来，只有‘噔噔噔’地打字声。 段辰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你还没说完吧，作案工具你是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任何一个女性上了你的车，你都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因为你本身就很讨厌女性，你要毁了她们的样子，觉得她们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是想去勾/引谁。” 出租屋里发现的那张女人的照片，就是最有利的证据。那张照片最起码都是上个年代的时候了，按照年龄的推断，猜测出那个女人和凶手的关系就是母子并不难。另外阿龙还找到他的日记本，猜测出前后种种。 刘文成相反过来看着他，算是彻底佩服：“你真的很厉害，全都猜中了。没错，我是讨厌女性。我妈长得和她们一样漂亮，可是到头来我妈背叛了我爸，抛弃了我，为了荣华富贵去当小三。她离开的时候花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红色旗袍....等我长大了，交女朋友了，我女朋友因为我没本事也离开了我。那些女人生来长得那么好看还不是为了伺候别人，把有钱人伺候得妥妥当当了之后呢就有一大笔钱的收入。她们跟女支女有什么区别？” 干脆一了百了，毁了她们好看的样貌，让她们没办法再去勾/引有钱人。 就是因为小时候的心结，长大了就得去祸害别人。罗可欣本身有什么错？什么错都没有。明明还在花样年华的年纪，以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都没办法再看到了。 凶手入狱顶多是十几年，到时候他照常出来谋生活，过日子。 最惨的就是被他害死的罗可欣，以及她的一家人。 罗可欣被杀一案完美地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就转移给了法官判决，让重案组放了一下午的假。可即便如此，大家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受。 段辰从办公室出来，看不到许尔的身影，想起来从抓住凶手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看到她了。刚好石岩志拿着一份档案从他面前走过，他抓住石岩志的手臂问：“有没有看到许尔。” “许小姐？她好像接到了一通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怎么了，队长，你找她有事？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打她的手机。” “我知道了。”段辰转身回到办公室。 咖啡室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毫不起眼，女的长得很漂亮，让过路的路人不禁多张望了几眼，可是最惹人注目的是便是桌面上的一份保单。 受益人是许尔的名字，填保单的人是姜随安，收益金额是一百万，离奇的是日期为一年前购买。 许尔是读犯罪心理学的，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 起初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是骗子，直到看到这份保单的时候才知道随安真的给她买了一份保险。如果人是好端端的买保险并没有什么，但是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年前买的保险，一年后他就出事了。 经理模样的男人把笔递上。 “许小姐，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填上你的名字，三个工作日后我们将会把一百万打到你的账户上。” “不好意思，我想再了解一下。我男朋友找你填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是说了些什么？”为了确保她的想法是对的，迫不及待地想找他人求证。 “没有吧，他挺正常的。他说什么怕他会有什么意外事故，所以买份保险给女朋友，当是求个安心。”客户来买保险大多都是说担心意外，然后家里人没办法过下半辈子。这也很正常，谁都不会预言，无法预算到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许尔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想了一会，艰难地拿起笔在保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许小姐，姜先生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不过还是得节哀顺变。”任务完成，经理收拾好东西就走。 她瘫坐在椅子上，直至手脚发冷，服务员不由得担忧地多望了她几眼，再望过去座位时人已经走了。 门上的铃铛‘叮咛叮咛’地作响，门来回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合上，大步走在前面的身影逐渐朦胧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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