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办公室 俞明烨思前想后，揽着段辰的肩膀坐到沙发那，冲了壶清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淡了，就学时下的潮流，往里面放了点花蜜。 又一品尝，果然甜了好多。 段辰说道：“局长，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我说吧。” 俞明烨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小段阿。我知道你现在在调查两年前的那起案子，幕后黑手还是应向天。这起案子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查了。” 什么叫过去了，没必要再查？ 段辰冷漠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年事情太复杂，现在也如此。也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些东西只适合埋藏在泥土里。我这么说，你懂的吧？” 应向天如今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很大，和警察也是早早地打好了交道，知道他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就算是违法的，有违道德的，他们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就是复杂的事情。 俞明烨想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 “局长，我尊敬你。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两年前的案子有多少的受害人在里面，被枪毙的凶手也只不过是个替死鬼。我答应过欧阳队长，而且也得对得住当初入行的誓言。你现在却跟我说过了就过去了？”他很生气，也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入行时的誓言，现在依然牢记于心。 警察是人，不是神，可是做的事情，都不忘初心。 “年轻人有这么激情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愿人为。你如果答应我，到了写评语的时候，我就把你的评语写得漂亮些。明年有个升职考，保证能过。我只需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不再查下去，一切都好商量。” 俞明烨知道他性格，在他脾气爆发前，把话说得极其婉转。 段辰回到楼下的时候，脸色冷淡，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许尔冲了一杯热可可给他，她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对。 “心情不大好，是被训话了吗。” “没事，太累了。”他笑了笑，“你会支持我继续查两年前的案子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难道我不支持你，你就不往下查了吗。” “但是我希望有个人能站在我这边。”和他风雨同舟。 看着他的眼神，二目对视。就好像在告诉他，她当然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无论这起案子有多麻烦。 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段辰的心情蓦然舒畅起来，什么不开心的，都见鬼去吧。 他喝了口她亲自冲的热可可，很甜，真的很甜。 他晚上的时候回了一趟爸妈的家，一入大院就闻到阵阵饭香。爸自从退休之后就亲自掌厨，又在外面报了一个烹饪班，势头就跟要当个大厨师似的。 因为回家的事情被催了好几回，今晚才下定决心回来。 程文缨刚好出来倒垃圾，就看见小儿子的身影。 “老三，你回来了阿。快快快，进屋阿，别愣着，外面天冷。” 夫妻两人都极力想弥补当年的过错，可是他们不善言辞，只知道给予最好的给他。等他长大了，才真的发现他真的大了。 段辰欲言又止：“嗯。” 程文缨进屋就跟丈夫说儿子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陪着女儿玩芭比娃娃，站在阳台上的少女拿着电话聊天。 男人抬起头，看着唯一的弟弟：“阿辰，回来了。” 段辰点头。一言不发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待着。过了一会，房门响起‘叩叩’的声音。 门外站着他和年龄无异的女人，散着头发，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面穿了条针织的裤子和兔耳朵的拖鞋。 “刚刚听说你回来了，特地来找你聊聊天。才两个月没见，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工作太忙。进来坐。” 他侧了侧身，给唯一的姐姐让了个位置。 段菱倒也不客气：“你说你平时少回家，妈天天都念叨着你。虽然说外面的世界好吧，但是也不能忘记多回家，陪陪爸妈。” “我才回来，你就要对我说教了吗。”段辰也知道自己太少回来，可是他觉得自己回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没人想着。 听见她的声音，自己感到少许的温暖。 段菱无奈地说道：“平时我跟你哥都忙，也就小妹是经常待在家里的。可是她考上了省外的大学，日后一个月才回来一回。我是指望着你替我们多走动走动，也当是我谢谢你了。” 两姐弟差的年龄不过是两岁，可是她仗着是长姐的身份，希望能和他拉近关系。 总归是太生疏了。 “我知道。” 下面传来声音，段菱轻轻地说道。 “走吧，该下去吃饭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这晚饭，今晚难得人齐。程文缨见到小儿子回来了，嘴边的笑就没消停过。 加上有大哥的女儿静静在，她学着大人们说话，逗得大家笑呵呵的。 等笑完过后，段立峰看着安安静静吃饭的小儿子。觉得他变得好多，变得稳重，变得独当一面。 “你跟我讲一讲最近都有接到什么案子。” “没什么，都是一些我能应付的。”段辰才反应到他在和自己说话，没有把发生在淮南的事情告诉他，怕他担心。 “嗯，那就行，我对你很放心。”段立峰不善表达，但是知道用行动表明他也有在关心他。 程文缨怒斥：“吃饭就不要讲案子，难得儿子回来，你别扫兴。” 只能当她是妇人之仁，但是段立峰没有再说什么。 难得一家团聚，不能扫兴。 “二哥，你瞧瞧爸妈多疼你阿，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段晴拿筷子戳着饭，酸溜溜地说道。 “胡说什么，你在家里多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做你爱吃的饭菜，你连这个都要吃醋阿。”段菱说道。 其实段晴也就撒撒娇而已，不是真的吃醋，或者想和二哥抢什么。在她懂事的时候，二哥才被接了回来，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程空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女儿的碗里，有意无意地问：“有没有谈女朋友？” 段辰夹菜的手一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程文缨操碎了一辈子的心，女儿双全，夫妻和睦，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看见儿子们都有一个家。 “阿辰，如果有合适的对象，就先处着，喜欢了就带回来看看。你那里有位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家境也清白，你......” “妈，先不说这个，吃完饭我陪你看电影怎么样。”他今年都快三十了，同龄的都结婚生子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不过他向来不着急，以工作责任为先。这职业虽然威风，但是很忙碌。 女孩和他在一起的话，就得对他的工作有一定的了解。他觉得没有人会理解他的职业，所以何必去祸害小姑娘呢。 程文缨也着急，她知道对不起小儿子，总想着为他弥补什么，想要看着他有个好归宿才能放心。 吃完饭，也很晚了，他干脆在这里住一晚。房间里的床都是铺好的，而且定时地拆出来换洗，所以闻着都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段辰不是那种失言的人，说好的看电影就看电影，他挑了一部科幻大片。 段菱和段晴都没事干，所幸也一起看。 段立峰洗完碗也坐在老婆的身边，他对电影不感兴趣，不过老婆喜欢他也会跟着喜欢。 而且像今天晚上这么团圆的，撇去节假日，还是第一回吧。 ....... ‘撕啦’‘哗’ 包装袋打开，方便面掉进烧水的锅里，滋滋地作响。放进料包，用筷子弄均匀。方便面慢慢地变软，散开，然后变得美味可口....... 许尔关掉煤气炉，装起方便面，端到茶几上，席地而坐，美滋滋地吃着泡面。 泡面也有个别名叫速食面，提供像她单身的人吃的。家里总会备着一箱方便面，不想做饭的时候，她就会拆开一包来吃。 虽然不营养，但是方便又好吃。 林微微的电话风风火火地打了进来，她说她和男朋友复合了，原来几天前是一场误会。 无论是否误会，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走进酒店里，除了干那种事情之外，就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许尔担心好友受骗，表示改天约出来，让她看一看。如果那个男的可以，她才同意两人交往。 林微微待她如亲姐，知道她的好意，当即约好这个星期六出来吃午饭。 挂了电话，五分钟后，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她正在吃着面，瞥了一眼，不理会。熄灭了之后，又打了进来。第二次，第三次.... 她知道如果不接的话，今晚就别指望能有个安稳的睡眠了。深呼吸，该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是我爸爸，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可能说得太绝了，这通电话再也没有进来拨回来。 大概是今天的方便面不好吃，难吃到她想哭。咸咸的泪水滴落碗里，无声地哭泣着。 如果姜随安在的话，他会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坐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干。他知道她骨子里很骄傲，不愿意被人看到她伤心难过的那一面。 她总说哭的样子很难看很丑，他在这个时候就会来上一句不会，你什么时候都一样好看。 原来明天和未来，哪一个先到真的很难预料。兜兜转转，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偌大的房子，里面装潢得再华丽又怎样？还不是只供一人欣赏。 第二天一早，许尔起来后洗了把脸，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睛通红，脸色惨白，如果是夜晚，估计这副模样会被别人当做女鬼。 不过今天是休息的第一天，如无意外的话，今天哪里都不会去，在家里宅一天也是有可能的。 一个人生活吃什么都很简单，比如早餐一杯牛奶和一份吐司面包，顶多上面沾上果酱。午饭做一份蛋炒饭，晚上会吃得丰盛一点，全熟牛排，饭后还有水果。 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回到国内也不会改变生活作息。 家里开着音乐《La vie en rose》。 La vie en rose 是法国最著名，也是最受爱戴的女歌手艾迪特·皮雅芙（Edith Piaf，原名Edith Giovanna Gassion）的代表作。她的多数作品反映了其悲剧的一生。《玫瑰人生》的歌词由皮雅芙亲自填写，旋律则由路易·古格利米创作。1946年，皮雅芙首次演唱《玫瑰人生》。很快这首歌就风靡整个法国，并奠定了艾迪特·皮雅芙法国香颂天后的地位。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一扫之前阴冷的温度，总算暖和了几度。 把这几天的脏衣服用手洗干净晾在阳台，家里有洗衣机，但是她很少会用它。 她做了份水果沙拉，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 问：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不孤单？ 答：养只小宠物。 养小宠物阿.......这个主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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