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东西都带齐了，我们出发吧。”王悠检查完了所有要带的东西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下来，扬起大大的笑脸，高兴地说道。 他丝毫不知道妻子刚刚在心里对他的小心谨慎又偷笑了一把。 “汪！汪！汪！”院子里的小黑突然大声叫嚷起来。紧接着，外面传来马车夫的叫声“吁——”。 这是送王愈和王悠去考场的马车到了。 县试的考场在县衙大堂，要是走过去的话得要半个时辰。平常这么走也就算了，但是今天要拿着桌子板凳还有考篮等等东西，就特别不适合徒步去考场，所以王悠就掏钱雇了马车，专门今天来送他们去考场。 “退之，你先上去吧。”王悠让王愈先上马车里坐着。 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王悠一般都是选择叫妻子的字。即便这个马车夫也是一副睡眼迷瞪的样子，估计不会注意听王悠他们讲话，但是王悠还是很小心地切换了称呼。 “东西不多，还是我来搬吧，你坐着别动。”王悠阻止了妻子要帮忙的动作。 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还能让妻子干体力活呢？立志做二十四孝夫君的王悠自然全都揽下来了。 “汪！汪！汪！”小黑还是不停地叫唤着。陌生的马车夫和一匹马让小黑自动进入了防御模式，先多叫几声示威。 “小黑，别叫！会吵醒邻居的。”王悠小声的骂了一句，然后进屋去搬东西。 “呜——呜——”小黑委屈地跟着王悠跑来跑去。它是安家护院的狗啊，怎么能不叫呢？主人真是莫名其妙。 王悠一手垮一个长耳考篮，从里屋里快步往外走。 “喵——”贪睡的招财也起来叫唤了。它走进了王悠，整个身体绕着王悠的两脚蹭来蹭去。 “哎呀，招财，让一让。哎，走开啊……”王悠差点被招财给绊倒了，于是有点生气地骂了几句。 真是的，平常拿小鱼干讨好你，你还爱搭不理的，今天忙的一团乱，你还来添乱，真是难以捉摸的喵星人。 等到王悠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马车，把门锁好，准备出发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了。好在他们是特意早起，早点出发的，预留了时间，所以是肯定不会迟到的。 接下来他们要先绕道去堂兄家接侄子王晨。他们已经说好了，三人一起去考场。王悠雇的马车很大，装下他们三个人和一应物品绰绰有余。 到达堂兄家门口的时候，堂兄一家人都已经等在了门口。王晨的考试用品也都放在身边了。 “哎哟，小曦儿也起来啦？”王悠看到王曦小丫头也混在人群里，就高兴地下车来跟她打招呼。 “二叔——早。三叔——早。”王曦迷瞪着眼睛跟王悠和王愈两个人打招呼。 她伸着一只小手使劲揉着两只眼睛，好像是努力要把自己弄的清醒一点，另一只小手则是捉住了堂嫂的裙裳，小身子靠在堂嫂身上。 现在距离天亮还早的很，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时间点，是王曦睡得昏天暗地、一塌糊涂的时候，难为她能起床来。 王悠帮助堂兄和王晨一起把考试用品往马车上搬。等到终于搬完了，大家正要出发的时候，王曦突然说要给王悠、王愈和王晨三人念一首诗。 原来如此，这就是王曦一定要这个时候起床来送他们的原因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其实堂兄、堂嫂和王晨都不知道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丫头从昨天白天就开始吵着一定要让大人们在凌晨把她叫醒，让她可以为王悠他们送行。昨晚临睡前，小丫头还一本正经地要求了堂兄堂嫂好多遍。 “那你念吧，我们都听着呢。”王悠好笑地说道，伸手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 他们去考试，把人家小姑娘也给连累地紧张了。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王曦口齿清晰地把唐诗都念了出来。 看的出来小丫头暗地里背了很久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毫不停歇、自然流畅地背出来。 可是配上她现在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小脑袋不停一点一点的一幕的话，让人觉得既好笑又感动。 王曦背诵的这首诗，是出自唐朝诗人孟郊写的七言绝句《登科后》。该诗抒发的是，孟郊四十六岁那年进士及第时，满心按捺不住的得意欣喜之情。 呃，虽然跟王悠他们今天要考的县试搭不上边。 不过小丫头挣扎着凌晨醒来，念诗给大人们听，祝愿他们旗开得胜，他们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非常欣慰感动地向小丫头道谢啦。 王曦眯着眼接受了来自二叔、三叔和哥哥的摸摸头奖励和道谢，笑得很开心。等到王悠他们都上了马车要走的时候，小丫头还使劲地挥舞着双手跟他们道别。 有了小曦儿的美好祝愿，县试还怕个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真进了考场，王悠整个人又蔫儿了下来。 在考场外经历了漫长的人挤人的排队、等待，然后被检查和搜身，王悠感觉一天的精气神都被提前用光了。 湖州是属于发达地区，文风鼎盛，要考科举的人还是挺多的。刚下车看到长长的队伍，王悠的心里就在叫糟。 好多人，怎么有这么多人都提早到场啊！ 考场外被人和车马围的水泄不通。王悠他们只得提前下了马车，自己带上考试用品慢慢地往前移动。 “虽然看着人多，但是检查起来也快的。不用半个时辰，你们就全部能进入考场。”堂兄帮着王悠三人拿东西，边走边说。 县试是由县官负责主持的。而堂兄是县里的教谕，要帮助县官主持县试。等到他把王悠他们都送到队伍里去后，他就要离开他们，去其他地方做事了。 “堂兄，搜身很严格吗？”王悠悄悄地问堂兄。 虽然他早就打听过一遍，可是现在看到这么长的考生队伍，心里又开始打怵了。 他是在替妻子担心，要是搜身严格的话，那妻子立刻就暴露了。系统也没有发出什么危险的提醒，可见这次县试，王愈绝对是能安全过关的。但是王悠的心里还是没底。 “二弟，你就放心吧。”说到这里，堂兄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王悠的耳边说道，“为兄保证，一点也不严格。这些年，县官对待县试越发不认真了。底下的人，当然也趁势浑水摸鱼了，哪里还能认真搜身的。” 堂兄嘴上说着宽慰王悠的心的话，心里却是觉得有点好笑。 王悠都考过三回县试了，怎么现在还像是初次参加考试的考生似的，连第一次考的王晨都比他淡定许多。 二弟的才华也是好的，自然是不会作弊的人，但是却在莫名的紧张。 万分不解的堂兄只能把王悠的莫名紧张当做是类似考前心里崩溃这样的事情来理解了。 “你若是实在担心不过，在人家搜身的时候，悄悄地递上点银子就好了。人家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堂兄悄悄地把潜规则说了出来。 王悠听得立刻眼睛一亮。 这个方法好啊。非常值得一试。既然是堂兄这个官府内部人员透露的消息，那就一准儿没错了。 王悠赶紧蹭到王愈身边，把想插队的其他考生和挤过来的考生都给用力地挤到一边去，用眼神“杀”退他们之后，王悠这才跟王愈咬耳朵：“玉儿，我给你一点银子。呆会儿搜身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 王悠说得很快，很小声，但是王愈也全部都听明白了。 总之，搜查人员不查到大腿以上，腰部以下那个特殊部位的话，王愈就乖乖地随便他们搜查。 要是他们要查的话，那王愈立刻递银子。搜查人员立马会意的，不用担心他们不懂。 如此，就能顺利过关进入考场了。 小剧场： 为了测试潜规则是否正常运行，王悠决定自己先试一次。 王悠：“这位大哥，还请通融一下。”（一锭银子递出） 搜查人员：“小的们，列队欢迎！”（所有搜查人员呈两列一字排开） 所有搜查人员：“多谢！” 王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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