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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十年夏  王宫琴音阁内一袭白衣,容貌俊美,墨发如流云般倾泻的女子,双手叉着腰间训斥着面前一袭粉衣的,戴着流云簪,面容姣好的女孩。    “练这样不行的,赢不了雅娴郡主的。我的小公主~”语中多带着温柔。竖起一根手指头,“今日最后一日!”    “皇祖母,母后说不可学民间舞,宫廷内舞我都练腻了。我又不是你,看几眼就学会。我的紫瑶师父……”一袭粉衣眼神很是无辜望着紫瑶。    紫瑶无奈叹息,垂头丧气。“我怎么收你这么个徒弟……你再努力练练,长公主等等又该说我岚依表姐的错。帮帮忙,看在我小外甥子面上。”    “好了,人家知道了。”语毕,雪儿轻咳几声,眼神带着担忧望着自己。    紫瑶似乎看出担忧,“您是不是那个快要发作?”    雪儿微微一笑,笑的有些牵强。“没有。”    “王后娘娘吩咐过,您要是……就不需要去参加才艺大赛。”    “没有。咱们继续上吧。”雪儿拳头暗暗缩成一团,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为了母后……    三日后月明星稀,微风吹拂。昭阳殿烛火之下,歌舞升平。开场是一袭羽衣,容貌俊美于殿中央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摇动着身子,三千青丝随风飘。犹如仙女下凡般。    两侧宾客议论纷纷,“这个珞漓大人,真是名不虚传。冠以长安第一舞师之名,也不为过。”    “今夜是王室内各个公主郡主的才艺大赛。”    “珞漓大人为公主御用舞师,今年怕是公主夺冠。”    一个身着宫女服的宫女低语嘀咕道:“只不过是民间来的艺妓,若不是两年前公主那档子事。会有机会被赐为舞师……”    身旁坐着一袭紫衣的女子,容貌算是姣好。低语轻唤道:“落薇。”    落薇听言低头默默不语。    玉蝶转动眸子,头扭向坐在其身旁下个位子的身着素雅的侯爷夫人墨岚依。轻启薄唇,“侯爷夫人,你的表妹柳珞漓不愧为长安第一!的舞姬……妖媚动人……”    岚依面不改色淡淡回应道:“长公主,谬赞。毕竟是国主和王后娘娘亲自点,作为公主的老师自然是要出色些。”    玉蝶轻轻一笑,“两年前为公主之师,去年不过替公主拿个第十。”    “当日珞漓任职时距离大赛剩三天,恰逢公主殿下病刚痊愈。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本宫犹记得去年皇子的武艺比赛有你的儿子,只得了个第十。夺冠的是本宫的侄子,云轩太子。今年的武艺大赛你家的景皓可要多努力!”    岚依默默小咬齿,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今年定当努力,多谢长公主教诲。”    坐不远处的一袭浅黄色的小男孩,突然语道:“姑姑,妹妹得十,他也必须得十。这样门当户对。”头转向岚依问道:“岚依阿姨饱读诗书,门当户对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岚依浅浅一笑,“只是碰巧,少主。”    玉蝶瞥了一眼云轩,快速收回眼神。    云轩抬高眼眸,望着坐于高位上的母后微微一笑点头会意。敛起笑容,目光凝聚于舞台。    在岚依一侧的许久不开口的赵羽,突然开口提醒道:“长公主,舞蹈快要开始了。”    岚依凑近其自家夫君几分,携手而坐。    赵羽双眉微蹙低语唤道:“岚依……”    岚依在耳畔轻语回应道:“不需要……给面……”    玉蝶点了点头以作应和,不再言语。拳头暗暗缩成一团。有何好得意,以后是亲家又当如何?娶回府也是个累赘……    音乐缓缓响起,舞台上一袭红羽裳对阵一袭雪白羽裳,两个人儿同步舞动身子,犹如花海翩翩起舞的蝴蝶。空气弥漫着一股□□味,几个回合上下,两人动作依旧同步。那一袭雪白额间冒出几颗汗珠,那一袭红羽裳露出得意一笑。    突然一袭雪白羽裳的雪儿轻踩起木板,一跃而起。    一袭红羽裳的雅娴抬眸望着不禁吃惊,她怎么做到的!目光快速转向远处的紫衣,双眸内冒着几颗火星子望着她。连忙收回目光,有些恐惧。于地面继续舞动双臂,而后缓缓收尾。她赢了……眼眸子内几滴水珠互相充斥。    雪儿暗暗高兴缓缓落地,落地一瞬间脚心突然不稳。整个身子失空倒于木板上。而后双眉紧蹙,双手抱着自己双臂。无数汗珠从额间冒出,拳头紧紧蜷缩为一团。咬了咬自己唇,唇上渗出少许鲜血,周身不断有内力散出。而后被人轻扶起来,点了点周身几处穴道。    “公主殿下,好些了吗?”    雪儿感到身体得一丝舒畅,点了点头。突然睁大双眸,面容狰狞。嘴角鲜血缓缓流出。    早已来到身旁的玉龙见状,抬手解了周身几处穴道。    赵羽搭在其手腕上,“国主,不妙!体内真气散得有些快。”    玉龙一把抱起自家的女儿奔向含章殿。良久之后,从床帘后出来。面容略带苍白。    “天佑哥……”等候多久的珊珊伸手扶住自家夫君。    玉龙手撑着桌面摇了摇头,“无事。”    “坐下休息一会儿……”而后珊珊抽出腰间帕巾,轻轻擦拭其额间。“一年前要不是那事,她就不会留这后遗症。散功之症,患此症者,必须有真气维持。每次发作都会散去自身内力……”    “所幸天山内功心法可以压制散功之症,待她将内功心法练到高处……情况会比而今更好一些。”    重重的床帘下一抹人影缓缓下床,掀开床帘。依旧光着脚丫子跑到玉龙跟前。含着泪滴,“父王……对不起……”    玉龙双眉微蹙,此次怎么这么快醒。双手抱起人儿坐于大腿。卷起其衣袖,把了把这脉象。脉象平稳,竟意外打通她全身经络。露出一抹笑意。轻语询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雪儿摇了摇头,“感觉比之前清爽多了。”整个身子趴在玉龙怀中,又开始低头哭泣。    玉龙珊珊早已司空见惯。    “父王没事的,每回都哭什么?”    “父王……辛辛苦苦练得内力,又给……了雪儿散光……”语中伴随着抽噎几声。    珊珊凑近雪儿的耳畔,“以后你勤加练习,然后还给你父王就行了。下回真的真的不许在哭了。因为看到你哭了,母后父王会伤心的……”手轻抚摸着墨发。    雪儿听言抬头,抬手擦了擦自己脸颊。“真的吗?母后。”    玉龙抬手勾了勾其小鼻子,“借的,以后还父王便是。不要再……哭了,又成一只小花猫……”声音有些低沉。    一个身着褐色衣服,戴着官帽。肩上的挂着一个小包缓缓进入。目光清扫一下四周,而后缓缓语道:“你父王他没事,像你这种哭法,是个活人都哭死了。”    雪儿抬手揉了揉微微通红的双眸,突然愣怔一下,死……父王要死了……    “父王不可以死!呜呜呜……雪儿不要父王死!”哭声越发大。    五味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摸不到头脑。 “徒弟,你们家小公主还真奇怪。”    玉龙伸手拍着雪儿后背,“不哭……不哭,又哭什么?”    雪儿抬头抽噎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解释一番。不料自家父亲呵呵一笑,又用手勾了勾小鼻子。轻启朱唇,说了一句。“傻女儿……”    “小侄女,回床休息一会儿。”    “不……我要照顾我父王!”    之后殿内上演一场“唇枪舌战”,  “死丫头片子,下去!”五味见雪儿纹丝不动,卷起双袖,“得罪了。”双手夹起七岁的雪儿,放在床上。“珊珊,看着她。”    而后踱步回到桌子旁,缓缓坐下。伸手搭在玉龙的脉搏上,而后手离开脉搏。不由叹息一声,透过床帘斜眸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近期还是不要使用内力,这几个月你耗损实在太多。”    “五味,雪儿的散功之症。你可找到医治的方法了吗?”    五味摇了摇头,“这种病,医书并没有详细记录。前几日查阅古籍,古籍记载患散功之症的人,只要有真气留于体内,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况且这病症素来有规律,此次你与珊珊疏忽了。”    玉龙垂眸回想一番,轻唤道:“珊珊,唤雪儿过来。”语刚落,人儿小跑到自己  面前,直直站好。“父王,什么事?”此次特意穿好鞋子。    “明知道病快要发作,为何还要上台!千叮万嘱!你把父王的话是耳边风是吧!”语刚落轻咳几声。    雪儿垂下了头,喉间哽咽。听到几声咳嗽之声后,能猛然抬头,扯着其衣袖含泪致歉。    “别生……气……父王……只是不想……再丢您和……母后……的脸……”    玉龙听言手重重拍在桌子,“明明是你不服!非要与雅娴争一个高下!”    雪儿忍耐许久的泪水,哗然落下。重重垂下头低着眸子语道: “我不会再练舞……什么不想学……”语毕后,不知哪来的勇气跑出含章殿。    珊珊唤喊,“雪儿!雪儿!”    雪儿跑到御花园芙蕖池僻静处,弯腰拾起地上的石子奋力扔进池内。石子扑通一声落入池内。一顿发泄之后,一个人坐在地上。开始默默落泪。    为什么……我是国主的女儿……    背后一袭冰绸缎小男孩轻语询问道:“小雪……怎么了?”    雪儿抬手默默自己的泪水, “景皓……哥哥……”    景皓抬手默默其眼角泪,“再哭下去,不漂亮了。”语落后,二人谈论了很久。    珊珊来到时,望见自家女儿倚靠在一袭冰绸缎的肩上呼呼大睡。踱步于景皓身旁,莞尔一笑轻语道:“谢谢你。”眼神会意他。    景皓惊奇,欲开口望见眼神后默默收口。之后珊珊轻抱起雪儿,心中有些无奈。这个孩子……    雪儿迷迷糊糊地倚靠在珊珊肩上,下意识抬手搂紧珊珊的脖间。玉坠与玉坠之间相碰一下。    景皓站起身子,抬高望着肩上的人儿,眼神中透露几丝不舍。    珊珊轻语道:“两日后的比赛可要努力呦,她今年拿了个第二。不许同去年那般故意,为了哄她开心。”    景皓不禁低头,脸微微发烫。而后抬头点了点头。    身后一个带有磁性的男声语道:“若拿第一,本王答应你一个请求。景皓。”    站于一侧的赵羽言语道:“国主,这不太妥当吧……”    “您真的可以答应我任何请求吗?”    “可以。”    景皓抬手指趴在珊珊肩上的雪儿,“我想以后小雪当我媳妇,可以吗?”    一袭浅黄色的云轩突然冒出,回应道:“不可以!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肩上的雪儿微微睁开双眸,抬起头。清扫一下四周,垂头趴在肩上。囔囔道:“母后……儿臣好困……好累,回蓝漓宫,行不行……”语中伴随着几声抽噎,又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微风吹拂,未央宫烛火之下一对父女和一对母女坐在床上交谈。母亲坐于女儿身旁一侧。    玉龙温和嘱咐道:“下回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知道吗?”声音有些低沉。    雪儿低头有些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泪水还是不禁夺眶而出。    玉龙抬手,用衣袖擦拭其眼角。“知道你很委屈和不甘,那些名利父王不在乎的。父王知道你已经努力过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珊珊含笑语道:“去年拿了个第十,今年拿了个第二。”抬手勾了勾其小鼻子,“我的小雪儿真棒,进了八位。她年年拿第一,今年也第一,一位都没有进。”    玉龙轻语,“此次奖赏要什么?雪儿。”    雪儿一听奖赏二字,双眸立马变得雪亮。露出笑意,抬眸思考片刻。“做风筝!放风筝!”    玉龙有些无奈,“好……”    “就知道,会各种缠着您。让陪着她和他!玩。”    “一日而已,也好顺便陪陪你。”转语道:“雪儿明日绿豆莲子汤,莲子多,豆少,水八分,少糖。”    雪儿呵呵一笑, “得令!父王~”    “真不怕您妹妹吹风,等等又找赵家麻烦。”    玉龙淡淡语道:“岚依教雪儿做饭挺好的,女孩子家学做饭,贤惠淑德。”    珊珊抬起十指比划道:“千金之躯,要十指不沾阳春水!”    “前任汤相之女,以厨艺著名。千金之躯未见得不能沾阳春水。”    “珊珊不同您争了,反正无论怎么样。您都占着她。尽教那些“乱七八糟的!”现今她的骑术可能比我的还要好吧……”    “毕竟是白家的外孙女,什么也不教不太适合。”    “雪儿看到没?你父王……”珊珊语到半,突然停下。低眸望着倚靠在怀中的人儿,又睡着了。素手扯了扯被子,轻轻盖在其身上。不禁伸手又触摸其额间,低语道:“我的雪儿还在……”脑海突然浮现一年之前那事。  楚佑九年夏末    “国主、娘娘,今日公主她们在御花园芙蕖池旁落月亭附近练习刺绣。”     一侧的明黄衣对其坐一袭身着淡紫衣的珊珊语道:“今日去看看,她如何不乖?”    落月亭附近十来人个七八岁的女孩,大多身着华丽的衣裳,戴着各式各样的玉簪。盘着各种各样的发。脚下穿着绣花鞋。亭内唯有一个女孩,身着淡绿色的衣裳。脚下穿着一双白色的靴子,高高束起墨发。     暗处的站着两袭衣裳,其中明黄衣的玉龙不由叹一口气。    “以前不明白她为何没事要这样穿,最近明白了。”    玉龙试探性语道:“为何?珊珊。”    珊珊也不曾直接导出缘由,倒是轻语说起几日前发生一件趣事。“前几日临安之子浚琰误抓了她养在蓝漓宫的那对兔子,最后那对兔子被人炖成兔子煲。”    “刚巧那日她有事,吩咐宫女们喂。一时笼子没有关好跑了。为了那两只兔子前几日可在母后慈宁宫面前委屈哭了好久。”而后玉龙怀着笑意戏谑道:“下回再有玩物,不让她再养。折腾……”    珊珊提醒道:“那两只兔子是您去年开春初二带他们俩去逛街,置圈投中的。”带着酸意转语道:“您最后不是送一匹小骏马了结此事,还取名为白鸶。”    玉龙轻咳几声,“从你白家带来的昕薇碰巧生了一匹小母马,养在马厩里也无用人。给她没事可以去“喂喂”。少惹事。”    “喂着喂着就骑上了。”珊珊不禁低语数落道:“俩父子一个样,在我面前一套一套的……”无奈道:“那是个女儿,武功可防身。教骑射莫不以后上战场不成……”什么都由着她性子来。    玉龙凑近珊珊几分,携着其手,“但当涉猎,见往事耳。莫当庸俗之辈。”    珊珊无奈点了点头,“是……您总有千万理由“搪塞”臣妾。”    落月亭内一个身着红色衣裳的绣娘站在亭前空地中央,“今日刺得是芙蕖池内荷花,各位公主郡主还剩两刻钟。”转语对身旁另一个青色的琴师低眸会意一眼,低语道:“珞漓,去看看公主殿下。绣到何处?”    珞漓意会,缓缓走到淡绿色的雪儿身旁。低声细语道:“公主,可好了?”    雪儿只是浅浅语道:“快好了……”语中带着几丝疲倦,呼吸不由感到有些不畅。脸色略微泛白。    珞漓凑近其身旁,伸手握住其手腕。神情紧张,“真的……没事……吗?”    “啊?没……事……”雪儿有些费劲抬起手,向远处莞尔一笑暗暗挥了挥手。    暗处淡紫衣之人,不由无奈语道:“这丫头眼力真好。”    珞漓回首,望着所挥之方向发觉无人。目光清扫一圈,倒是在僻静处发现异样。王后娘娘……    不知何时绣娘雪儿身旁,观望几眼。而后语道:“公主殿下,绣功有长进。乃有不足之处,池中荷花为粉,公主不应当拿粉红线同绯红线混杂。”    雪儿斜眸一眼绣品,记得只拿了粉红线。“谢谢教……诲……下回……一定……”感觉双眸忽暗,手下意识扶住画架旁的木架。    “公主!公主!”绣娘顿时有些慌张。    连心连忙跑到其身旁,探出手摸其额间处,只感手中沾了少许的汗珠。一番询问后,会意身旁之人端来一碗清水,刚端于手中。    雪儿抿了抿几口清水,“没事,连心姐姐。”    一袭华衣,大概二十岁的女子。面容清秀,从远处款款而来,宫女行礼道:“白涟小姐。”    白涟是当今王后白珊珊堂妹。雪儿抬高眼眸,轻语喊道:“白姨娘。”    白涟蹲下身子,抽出腰间的帕巾。欲轻轻擦拭其额间的汗珠。    雪儿莞尔一笑,“谢谢,姨娘。”踱步走到画架旁,低头继续拿起针线。    白涟默默收起手,这个丫头片子……依旧勉强露出笑意。    一个身着华衣的小女孩抬起手指指着白涟语道:“你在这里很碍事!你能走吗?”    白涟不由有些恼火,目光打量着自己面前的约莫八九岁的女孩。“你是哪家的千金,居然敢如此说话!”    雅娴不由抬高眼眸,对着雪儿语道:“公主表妹,你就不能管管你白家的人!真的很碍事!”    雪儿放下针线,转身怒瞪其雅娴。走到雅娴面前不由怒火中烧语道:“你!再说一遍!”开始一场唇枪舌战,无人敢上前开口。    身旁的珞漓趁着公主离开画架旁,凑近其画。伸手触摸着画中的芙蕖花。而后嗅了嗅自己的手指尖。瞪大双眸望着那幅芙蕖绣。目光快速打量着正在与人争吵着公主,手指没有受伤。莫不成是内伤……忽然转身悄悄离开,快步走向远处的僻静处。    白涟身后的那袭粉红的侍女落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小抹笑意。     ------“事成之后,六百两黄金。你负责把公主送出宫阙就行。”    “是,姑娘。那我先走了。”    “哥哥!哥哥!”    “兮苒走!……离开京城……国主……帝女……是……”安子然未曾语完,径直倒在地上。含着最后一口气口中无声吐出四字,“书言……”一个个黑衣人刀刃之上沾满了鲜血。“杀她了!绝不能留活口!”    “小姐,走!”     “书言!书言!为什么我一回家会这样!那群人是谁?”    “帝女言……国主为了保护他的女儿,杀人掩口。”    “临安王爷之子是公子的儿子,王妃……生了一个患儿……好好活下去……”    拳头暗暗蜷缩,径直走向雪儿的面前,劝阻道:“公主殿下,息怒……”    雪儿抬眸望着面前的女子,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杀气。转语雅娴道:“本公主不同你吵了!”挥袖踱步于远处的空地。忽然转身抬高双手与突如其来的双手相抵,两股内力在空气中僵持一会儿。瞪大双眸望着自己面前那名有几分熟脸名为落雁的女子。    落雁从手中发出几根银针,银针如箭般飞向雪儿。银针插入雪儿的全身几处穴道。    “额……”雪儿忽然双膝软于跪地,一口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颤颤抖抖伸出手朝向芙蕖池的方向,“父王……”    白涟忽然大惊,“落雁,你在干嘛!”    落雁怀着恨意望着雪儿,伸出双手飞速想要掐住其脖子。“云茗,书言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要你死!司马雪儿!”眼看要得手之际。被一袭忽如其来的明黄衣打断,反踹了一脚。    珊珊快步抱着自家女儿,“雪儿!雪儿!”手轻轻擦拭其嘴角的血。抬手用内力快速逼出全身内的银针,银针哐一声落地。    雪儿软躺于怀中望着珊珊低念道:“父王,父王……”    落雁手捂住胸口,得意语道:“司马玉龙,你救不了她的。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你不信看看她的脉搏!”    玉龙转身蹲下身子,卷起雪儿的衣袖。手搭在其脉搏,不禁惊愕起身。拳头暗暗蜷缩为一团,眼神透露一阵杀气。低沉道:“该死……”    雪儿摇了摇头,抬起颤颤抖抖的手指着落雁语道:“安!兮苒……安家遗孤……云茗的小姐……”    ---“公主云茗看在昔日救您,放过我家小姐,她叫安兮苒,安家的遗孤……谢谢您了。”    落雁怔怔望雪儿,她怎么知道?被人趁机重重击一拳落地,无数鲜血从口中吐出。朝天得意一笑,“你杀了……我,也救不了……你的女儿!她本来就……内力混乱,她还敢用……内力……而今经脉尽乱……又被我封了几处经脉……额……”    一旁白涟大吃一惊,“什么?!安家遗孤……”    落雁抬起眸子望了望四周,自己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玉龙奋力挥袖,早已等待多时的侍卫粗暴带走落雁,押至天牢。踱步于雪儿身旁。    珊珊将雪儿交于自家夫君,自己起身,踱步于自家堂妹白涟面前。    “啪”清脆一声在空中响起,“安家遗孤!你告诉我她是你从小服侍到大的侍女!”    白涟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眼神很是无辜。双膝跪地,“堂姐……对不起……是涟儿的错……”    “我告诉你!白涟,我的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陪葬!”    院内的桃叶纷纷落地,微风吹起落叶。落叶随风又落入泥土内。几十个太医匆匆提着医箱入未央宫殿内,不到一刻钟后便出,跪于殿门口。    殿内床上躺着一袭淡绿衣的人儿,脸色惨白。不时轻咳几声。低眸望着接踵而来的太医,眼神十分惊恐为自己诊脉。最后恐惧退却出房。    “公主脉搏游若浮丝,五脏受损……臣等无能……恐怕只有丁御师……”    “锦绣,命人快马加鞭,到晋陵县唤丁御师回京!”    珊珊用湿润帕巾擦拭雪儿的额间,眼神充斥少许水珠。低念苦笑道:“没事的……”    雪儿努力从喉间挤出字,“对……不起……母后……不该……偷学……”    森严的天牢内一袭明黄衣玉龙,双眉高挑。站在邢台架前,遣退旁人。抬高眼眸,望着绑在十字架上伤痕累累的安兮苒。    “为何要伤害本王的女儿!她只是个孩子!本王已经放过你一次,为何还要设局害人!”    安兮苒嘴角一笑,“是她欠的!我安家灭门和云茗、书言的命!”    “你安家案是书言的双胞所为,水芙因绑架愧疚自缢……”    安兮苒呵呵一笑,“只不过糊弄别人的真相,你我明白我哥哥安子然是因为一个灾星死的,我安家是因司马家灭的。你护得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见不得光的东西,永远见不得光。你又能屠多少?”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这次是她好运,以后有千千万万我这样的人,要了她的命!因为她……”    重重一拍掌生生打断了安兮苒的话,“安家诛连十族,安家族人永世不得为仕。”语毕,玉龙缓缓转身欲离去。    安兮苒竭力想要挣脱绳子,“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诛或不诛,在于你。祸从口出……”    安兮苒呵呵一笑,低语道:“我知道了……终有一日……你一定会亲手送她上路……”    玉龙抬脚缓缓走出天牢,不会有那么一天……那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袁天清、安子然、安兮苒……玉随知不知道……    安兮苒望着那抹渐渐模糊的明黄衣,嘴角默默上扬。而后一抹白衣的男子出现,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兮苒……”    安兮苒低念回应道:“高随哥哥……”    玉随望着身上的伤痕,不由觉得心酸。“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亲人?她只是个孩子……”    “是她欠的……我安家灭门和云茗、书言的命!”    “安家命案是书言胞哥所为,云茗因为要保护你而死的!”    “我不信,你与你王兄一样在保护她!”    “她只是个孩子……”    “她是个祸……还有你的儿子和那个女婴……”安兮苒语未尽,被人重重一巴掌打断对话。    “安兮苒!有些话烂在肚子就行了,说出来会不会让安家诛连九族……本王就不敢保证……”    安兮苒泪水滑过脸颊,“你就是一匹狼,白眼狼!枉费哥哥帮你那么多,到头来他惨死你不查!你只为你的王位……”    玉随伸手死死掐住其脖子,侧过耳畔低语道:“我儿子是不是我亲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的儿子!懂吗?”语毕,缓缓松开手。    安兮苒渴望双眸望着他深邃的眼神,突然问道:“你爱过我吗?高随……哥……如果没有燕女……”    “或许喜欢过……”    安兮苒两行清泪落地,“可你为什么还要娶高月……高月只是个舞女……”    玉随苦笑,“当年流落民间,若不是当年你父亲看不起我,或许娶得就是你……”    安兮苒瞪大双眸,“我爹告诉我是你拒绝了……”    “刘员外的公子,总比我这个落魄穷小子好……”温柔语道:“我侄女的事,你做了什么?兮苒……”    安兮苒嘴角上扬一笑,淡淡语道:“她活不成了,她在偷学武功,国主给过她一本秘籍。我把秘籍页数颠倒了……而后封了她的脉络……”    玉随听言愤怒转身拂袖,只听到后头的安兮苒竭力喊道:“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从头到尾你爱的只有高月!在你眼中,只有高月!存在!司马玉随……”下意识合了合双眸,“高公子,可愿娶我家的兮儿为妻?”    “高伯父的美意,高随心领了。刘员外的公子,总比我这个落魄穷小子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玉随一脸低沉踏出天牢门口,门口一抹明黄衣伸手触摸其手。“没事吧……玉随……”    玉随低沉语道:“没事……她将秘籍页数颠倒了,还封了侄女的经络。她疯……臣弟先回府。”    刚踏入府门,一个小人的男孩子屁颠屁颠跑到玉随面前。糯滋滋道:“父王~”    玉随弯腰抱起孩子,露出一抹笑意。“今日先生都教了什么?”    “教了很多很多!对了,父王。皇祖母命人送来好多好多礼物给您和琰儿……”    一袭华衣的女子,轻语唤道:“二哥,您回来了。可以用膳了。”    “你不在宫里呆着,又来临安府。”    玉蝶凑近其胞哥身旁,略带笑意。“宫里乱得一锅粥,我不想趟浑水。”    玉随暗暗放下自家儿子浚琰,对其温和语道:“琰儿,先去院子里玩一会儿。等一下陪你玩。”    浚琰点了点头,语中带着低沉。“知道了,父王。”转身自己跑到院子中玩。    玉随抬高眼眸,“毕竟是咱们的亲侄女……而且你与王嫂的恩恩怨怨,何必牵涉到孩子……”    “雪儿是她的孩子,现今生死一线,又不是我造成的。追根到底是她这个做娘过错……”    “可是她也是王兄的孩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玉蝶低沉语道:“知道了……过几日她若没事,我再去未央宫探望。一个尽惹事,尽给王室丢脸的孩子……”    “你这话在临安府邸说说便行,这话要是让王兄听去,保不定有什么好果子吃……如此诋毁雪儿……”    “她好,我这个当姑姑可没有沾到半点光……”    “她没给王室抹黑,王室之人并不是一个个天资聪颖、聪慧。”    “楚佑六年……”玉蝶默然闭口,“二哥,咱们去吃饭……不讨论这个事了……”    未央宫雪儿一口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五味!”    五味快步听到呼唤,连忙来到床边。伸手搭到其脉象。“把中午喝的药给我看!”一番检查后,手中拿着银针忽然落地。银针在地上渐渐变为全黑色,快步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赤色瓶子,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放入雪儿的嘴中。卷起雪儿的衣袖,伸出手搭在其脉象。怔怔坐在床边,“完了……方才那药里有毒……方才徒弟在运功替她疗伤,间接把毒贯入全身。”    “锦绣!这个药谁碰过!”    “方才奴婢端来药的时,只碰见白涟小姐……”    片刻之后,白涟被侍女押到未央宫。一脸略带笑意抬眸望着珊珊。“姐,何事?小外甥女应该好多了。”    “你居然在药下毒!白涟!她只是个孩子!”    白涟瞪大眼睛,手捂住嘴。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能……她告诉我是解药来着!我只是想……”    “把她打入天牢!”    “姐!姐!不要……”    倚靠在自己父亲胸口的雪儿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鲜红的血染身上的白衣一片通红。    珊珊连忙回首,快步来到雪儿身旁。含着泪水唤道:“雪儿!雪儿……”抽出腰间的白色的手帕,手颤颤抖抖擦拭其嘴边的血。鲜血染红了手帕,异常地刺眼。    五味神色紧张,左右游走。忽然停下脚步。“对了,天山雪莲可治百病!”有些吞吞吐吐道:“可……”    “五味,你快说!可是什么?”    “天山雪莲是极寒之物,以后可能会不孕……”    “这……你的意思她以后不能生儿育女……”    “有可能一生无子……”    “五味,还有别的方法吗?”    五味眼珠子左右游动,思索一会儿。 “千年灵芝也有治百病功效,药效比天山雪莲差一些。我现在开个方子。”语毕后,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好方子。    锦绣连忙接过方子,匆匆忙忙赶往御药房。不到一刻之后,匆匆赶回未央宫。气喘吁吁道:“娘娘,御药房说最后一株千年灵芝用完了……”    珊珊低眸望着玉龙,对视几秒后。    玉龙合了合双眸,语中带几分低沉道:“拿……天山雪莲……”    锦绣深了一口气后,“也没有天山雪莲……御药房说当年临安王妃病重,最后一朵的天山雪莲被临安王爷求走后。只有普通雪莲花和灵芝……”    “赵福!命快马加鞭去天山,天山无相谷。谷内繁殖着大量雪莲。”    “来回几日?徒弟……”    “三日左右就行。”    五味斜眸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呼吸略微弱的孩子。“她顶多撑两日……”    “五味哥,你是神医。一定有办法救她……救救她!”    “我……我……她经脉损伤,毒素入体。这要是个……大人,或许有一线生机。可她是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睡了多久的雪儿,感到眼睛处有水滴落下,勉强睁开双眸。望见外面阳光明媚,抬高眼眸望见母亲通红的双眸,母亲守在床边。竭尽全力伸手想要握到自家母亲的手。    珊珊惊喜若狂,连忙伸手握住其幼小的手。“雪儿,想吃什么?”    雪儿想要摇了摇头,却发觉似乎无法动弹。竭力吐出一句,“母……后后……不哭……哭雪……儿……儿……不……捣……蛋……蛋……了……”    “赶快好起来,继续捣蛋……”    珊珊握着雪儿的手忽然从手中滑了下去,忽然抱其她的身子。生怕失去温度。忍住多时的泪,无声沾湿衣。哽咽道:“雪儿……别睡……母后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你还要……喂白鸶……”    在殿外听到哭声的玉龙,快步走入房内。望见珊珊满眼婆娑抱着奄奄一息的雪儿。赶忙走前,温柔道:“雪儿,别睡父王陪你玩……”    雪儿听到呼唤声,又勉强睁开了双眸。露出一抹笑意。“白……鸶……鸶父……父王……喂……”    玉龙苦笑,回应道:“不行……那是……你的……马……不可以……睡了……”语毕,一滴水珠滑过脸颊落地。    雪儿合了合双眸,渐渐合上双眸。呼吸渐渐变得微弱。    珊珊含泪喊叫道:“不可以睡!雪儿……雪儿!雪儿!不!可以……不……”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许久之后,才缓缓苏醒。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房内。发觉自己盖着薄薄的被子。目光四处扫荡,我的雪儿呢……连忙起身寻找。    “雪儿……雪儿……”    锦绣端水进来,惊喜若狂。“娘娘,您醒了。”    珊珊奋力抓住锦绣的两袖,“雪儿呢!我的雪儿呢!”    锦绣有些惊愕,“公主……在隔壁房。”语刚毕,望见自家主子穿着亵衣赤脚匆匆走到隔壁房。    珊珊奋力推开房门,不由露出笑意。床上人儿盘坐着,身旁一袭明黄衣略带苦恼替其打扮。    “你会自己编吗?雪儿。”    人儿摇了摇头,低语道:“不会……平日都是母后编的……”    “散着也挺好看的……”    珊珊轻轻快步来到雪儿的身旁,深深抱入怀中。    雪儿有些措不及防,手背又感到湿润了。鼻子顿时有些酸酸的。    珊珊暗暗松开手,一脸疑惑望着玉龙。    玉龙抬手轻擦拭珊珊脸颊的泪,“一切都雨过天晴了。”细细说了事的缘由。    雪儿怔怔望着自家母亲,抬起手抓着珊珊的衣裳。欲扯又迟迟不扯。    微小的动作依旧被珊珊感觉到,“怎么啦?雪儿……”    雪儿委屈巴巴语道:“编头发,这样好难看……”    珊珊仔细端详一番,双眉紧蹙,三千墨发披散于肩上。含笑语道:“过来,母后编个漂漂亮亮的。”    -----------------------------------------------------------------  玉龙盘坐于床上问道:“珊珊,她睡着了?”    珊珊轻声应道。    玉龙俯身,凑近雪儿的脸颊。    ――“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国主,臣虽保住了公主的命,但却医治不了这带来的散功之症。”    俯下瞬间听到人儿“哈欠!”身子瞬间挺直。“这丫头……”    雪儿抬着模糊的双眸怔怔望着自家父亲,含糊不清语道:“干嘛……”    “打你……”    “母后,打父王……王……坏……坏……”雪儿语气越来越弱。    珊珊低头一笑,于耳畔轻柔语道:“睡吧~雪儿……”    玉龙双眉紧蹙,“越大越不可爱,记得那么点大。一抱起来就呵呵大笑。现今尽捣乱……”语毕,躺在她的一侧。    珊珊低语戏谑道:“以后我要她要多来未央宫过夜,您才会早睡。”理了理被子,墨发倚靠在雪儿另一侧的玉枕之上。片刻以后,烛火熄灭。月光从窗户射入殿内,周围霎时间一片宁静。    玉龙轻轻合上眸,天际上的圆月渐渐向东方落下。    发觉无缘无故自己身处在一片白皑皑的空地之上,片刻之后,雪从天际上落入凡间。滑过鼻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翼。沾在手中白色的雪花渐渐变成红。    周围熙熙攘攘,却望不见任何的人。忽然一袭白衣飘飘的少女风姿绰约。高束墨发站在含章殿门口前,微风吹拂,墨发在风中飘扬。对此自己莞尔一笑。    抬眸,眼神略带疑惑看着少女。珊珊吗?踱步凑近,才发觉只是侧脸像珊珊。她是谁?    玉龙伸手触摸其手,竟扑了个空。少女渐渐消失在空中。转眼在自己远处看见那一袭白衣,手里死死掐一个女孩。忽然睁大双眸,雪儿!“住手!”    只见女孩奋力想要挣脱,滔滔大哭道:“父王!父王!”    轻轻一跃竟来到少女面前,低沉语道:“放开她!”    “你不是您想要的?很快就可以安枕无忧……”    “放开!我的女儿!”    少女缓缓松开手,女孩缓缓落地快速扑到玉龙怀中。担忧轻语道:“没事吧,雪儿。”    不知何时少女手中多一把尖锐的剑,从背后一剑刺穿女孩的腹部,霎时间流出许多鲜血,将女孩的白色衣裳染红。    玉龙怀中抱着女孩渐渐消失于眼前,双手触摸均均落了空,“雪儿!雪儿!”    “……世上没有两全……”女孩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殆尽,独留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    “不……不……世上有两全!两全!雪儿!雪儿!”    “你是谁……”    少女微微苦笑,“司马……雪儿……我都知道了……”一把匕首忽然亮出。    玉龙下意识想要反击。却发觉身子无法动弹,眼睁睁望着那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脯,鲜血不断流出。    玉龙手捂着胸口,“为什么……”    少女蹲下身子,脸颊闪过几滴眼泪。“都是您逼的……”    “啊!”猛然睁开双眼。    响亮地言语惊醒身旁睡着的人,珊珊起身,拿起枕下的手绢,轻轻擦拭其布满汗珠的额间。听到其急切地喘息声。“做了什么噩梦?”    雪儿揉了揉双眸,坐起身子。双眸疑惑望着自家父王,低语道:“父王……”    玉龙低眸有些惶恐望着雪儿。    雪儿尤感疑惑,伸出小手触碰自家父亲的大手。触碰霎那间被人迅速躲开,怔怔望着自家父王。    玉龙双眸无神下床,“我去喝口水。”坐在椅子惊魂未定。    珊珊悄然走到身旁,低语道:“梦见什么了,您如此惶恐。”后头一个人儿悄然尾随。    “我梦见雪儿弑……父……”    珊珊略带惊愕,“怎么做……这种梦……雪儿不会这样的。”    “梦里那是一个白衣少女拿一把匕首直直插入我的胸口,她说的雪儿……”    雪儿伸手扯了扯自家父亲的衣角,糯糯语道:“雪儿最喜欢父王,无论发生什么事,雪儿都不会背叛父王。”抬高眼眸,望见自家父王眼眸闪过一丝担忧。而后信誓旦旦语道:“我对天发誓!要是做了对不起的父王的事,天打……”未曾语完,被遮住嘴唇抱起。    “誓不可乱发,父王相信你是个好孩子。”玉龙一抹笑意温和转语道:“方才吵到到你和母后,父王跟你说声对不起。”    雪儿站起身子,伸手搂着自家父亲的脖间。伏下身子,往自家父亲身上蹭了蹭。    玉龙一脸无奈望着珊珊一笑。    很多年后,那个宁静的夜晚。一袭白衣飘飘的少女手执一把长剑夹在一袭明黄衣脖间,“都是您逼的!”    雪儿趴在自家父亲的肩上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睁开双眸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片白皑皑的空地之上,无数的雪从天际上落入凡间。滑过鼻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翼。沾在手中白色的雪花渐渐变成红。望见远处站在自家父王,欢快跑过去。“父王!”落落扑了空。又在远处发现自家母后,欢快跑过去。又扑了一个空。望着自己的小手掌,竟是透明的。    “轩儿,咱们一起去玩。”    “嗯嗯,母后……”    “母后!母后!”此次生生撞到自家的母后膝盖,竟也不觉地疼痛。    只望见自家母亲甩衣袖,“哪来的野孩子,锦绣。带她走!”    “不要不要!不要!”    深夜里未央宫响起一阵哭声,穿着亵衣的珊珊起身,轻轻哄着自家孩子。“不哭……母后在这里。”  良久之后,哭声渐渐消失。玉龙于身旁静静凝望着自己女儿。于耳畔轻昵道:“父王不会不要你的。雪儿……”    翌日御书房内桌上伏着一袭明黄衣,身上被人盖着一件轻薄的外裳,一本本折子整整齐齐放在书桌角边。笔整整齐齐放于笔杆之上。    楚佑十年秋楚国王后诞辰,公主与众郡主好玩、失踪,于僻静宫阙寻到。    楚佑十一年正月初一太子诞辰,公主与郡主争吵打翻烛火。流花苑走水,被困水中。帝救。    辗转到了楚佑十一年正月未央宫内一袭鹅黄色衣裳的女孩,目光四处张望。暗自庆幸房内无人,手中握着一个白色瓷瓶。一筹莫展之时。    一袭浅黄衣少年出现在眼前,女孩凑近其耳畔低声细语诉说原因。而后少年从梳妆台旁小格子内拿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里面的一颗褐色药丸。眼神示意女孩,女孩踱步于身旁。将其药丸小心翼翼放入白瓷瓶内。然后接过瓷瓶,放于玉枕之下。    “这样就行了,放心那药是母后平时补身子的,无害。”    “谢谢,哥哥!”  ----------------------------------  楚佑十一年三月初一夜  未央宫内一袭紫衣的衣裳坐于椅上,双眼愤怒。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袭鹅黄衣。手怒拍木桌上一掌,“司马雪儿!白天为什么又翘女红课!”    雪儿低语念道:“父王不是说可以不学……”心中念道:“不想见到雅娴,更何况骑射比女红有趣多了。”    珊珊听言不由怒火中烧,突然从椅上起身。“你父王管的是前朝之事,母后是后宫之主,你是后宫之人,你的事我管。”    “古人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金口玉言,当守信。要不会成一个失信之人……”    珊珊垂眸,拳头暗暗蜷缩为一团。这丫头肯定又去了校场,越发不像话。开口言语瞬间,胸口感到一阵恶心。瞬间拿起桌上的茶盏内的姜水饮了几口。    “尽强词夺理!等下你父王过来,我再收拾你!”    门外一袭明黄衣双眉紧蹙缓缓入内,未曾望自家女儿一眼。缓缓坐在珊珊身旁。对此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淡淡对雪儿轻语一句:“天色已晚,回蓝漓宫休息吧。雪儿,后日交五篇论语。”    雪儿抬高眼眸,小委屈的眼神望着自家父王。“父王……”    玉龙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意味深远道:“都八岁了,你应当学着你哥哥那般。以后若做错事,不会有人再护着你……”    “天佑哥……”    “下个月燕王要来楚国,如此劳师动众。定是来商讨联姻之事。若是同其已订婚配,及笄便可以出嫁。”一字一句似乎说给谁听是的。    “不要……雪儿不去燕国……我要景皓哥哥……”    玉龙端着桌上的茶盏抿了几口,双眉紧蹙,怎么是姜水。而后放下茶盏,“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做。回去,十遍……还有议否?”    雪儿猛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父王!母后!儿臣告退!你们好好休息。”语毕,消失于未央宫殿内。    雪儿走后,玉龙垂眸沉思一会儿。该走的终要走,终有透风的墙。  ――“王兄,无论是真还是假。只要别人信了是真的,那便是真的。楚国看成是一盘棋,是舍一颗救全局还是因存一颗全军覆没。”    珊珊轻启朱唇,小心翼翼问道:“燕国之事,是你糊弄雪儿的。还是真的。”    玉龙思绪瞬间拉回,“确有此事,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我自有方法搪塞燕国。”转语道:“天色已晚,休息吧。”    二人躺在床上,玉龙背对着珊珊,眉间紧锁。垂眸继续沉思。    “国主……您的意思是?”    从棋盘内拿出一颗白子,扔进盛满水的杯之中,只是冷冷低语道:“三月十五。”    珊珊一袭薄纱侧躺在床上,于其耳畔轻语道:“天佑哥,雪儿小时候那么可爱。真想再有一个。您觉得怎么样?”  玉龙低语回应道:“已经很晚,有事明日再说。珊珊。”    珊珊不悦斜眸了几眼,静静不语。理了理被子。    又是夜幕降临,蓝漓宫前青石板上坐着一对父女,观望天际的繁星,有说有笑。  玉龙望着自己可爱调皮的女儿,只是微微苦笑。心中有着是惭愧和不舍。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一滴泪在不经意落下,人儿转身望见自己父亲似乎是哭了。    “父王,您怎么哭了?是不是雪儿又错什么事?”    玉龙握着其女儿小手。“听着如果以后父王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无论如何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听到没?雪儿。”     雪儿对其一番话语听得是稀里糊涂,今日的父王很是怪异。她不明白自己父王这番话究竟是何含义。“父王,我不明白。”哭丧着脸语道:“您……您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做错什么?您可以打我……骂我。不可以不要我……我不去燕国!”便是一阵滔滔大哭起来。    这一哭弄得有些玉龙不知所措,“没……没……有……有”语得有些勉强,只见轻轻抚摸其额头。轻笑几声,“不哭。父王逗你玩呢。不哭。乖……乖……乖……”    玉龙莞尔笑了笑,眼中带着却一丝不舍。手轻擦拭女儿眼角处泪。    雪儿边抽噎边语,“真的?您……您没……没骗我。”    玉龙无奈摇了摇头,“夜深了,父王抱你去休息。”边语边抱起坐于石板雪儿。踱步向殿内房中走去。    “好了,不哭,不哭。长这么大,就爱哭鼻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嗯?”    雪儿撅起小嘴,“您……真……坏……坏死了!”    房内父女两人躺于床上,怀中人儿睡得很是香甜。而玉龙辗转难眠,毫无睡意,只是呆呆傻傻地望着。轻轻抚摸其秀发,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像她母后多点还是我多点?会不会跟如今一样调皮?    “王兄,这孩子您就……长痛不如短痛。”    “我所能给的这些年都给她了,明知早晚会这一天,可没曾想如此这快。只求她这辈子平平安安生活。活路与死路,咱们只能选一条。她活着便好,无论以何种方式。至少她只要活着便是我的希望。这世上有舍便有得,有得亦有失。”    小羽颔首抱拳,“国主,臣明白。臣会遵从您的旨意。”抽噎几声,似乎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雪儿下意识揉了揉其双眸。玉龙轻拍了拍几下。像幼时哄她那般,迷迷糊糊的雪儿又入梦乡。    睡梦的人儿隐隐约约听到在其耳边有语道:“原谅……对不起……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无论以后如何都要坚强点活下来……活下来。你是……我的希望。” 窗外一束月光悄然入屋,枕上泪痕无处藏觅。  次日是三月十五初狩猎大会。清早玉龙便早早起身只身前往未央宫,宫殿前几个宫人在清扫落花。    “三月天,这花怎么全凋了。今年是奇怪……”    宫娥看见缓缓而来的国主,宫人们行个礼。“国主。”    未央宫珊珊望着身旁睡于怀中的人儿,莞尔一笑。轻抚着其脸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老爱吃他妹妹的醋。昨夜真有些可笑。    “娘娘,国主说今夜不过来,想在蓝漓宫陪公主殿下”锦绣语道。    “知道了,锦绣。下去吧。”    “这几个月怎么老是跑蓝漓宫,今夜还答应陪她睡一晚。总觉得天佑哥有些怪异,尤其是今夜。不行,有机会我要问问。”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钻进一个人儿。    珊珊望见帘下一抹人影闪过,是谁这么晚了。警觉起了几分。缓缓起身,小心翼翼走过去。    “谁,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对你不客气。”    云轩蹑手蹑脚出来,“我,母……后……”    “大晚上,你不在东宫睡觉。你跑这里来干嘛?”珊珊不解语道。    “那个……那个……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怕,您能陪……陪……陪……我睡一夜。”咬了咬其嘴唇,手也不知何处可放。    见此举动,珊珊知其来意。心中觉得可笑何时起也学他妹妹那几招。细细想来轩儿对其父王乖巧孝顺,不敢戏弄他父王。    雪儿性格却是截然不同。轩儿想干的事雪儿都给干了。难免会有些嫉妒。好不容易让雪儿独自入主蓝漓宫,合着三天二头找各种理由来未央宫鸠占鹊巢。    “不说实话的孩子,母后可不喜欢。”珊珊戏谑道。    云轩听到这话,心中更慌。几乎快言不出话。“我……我……”被堵的是一脸愧意。    珊珊呵笑几声,轻摸着其小手。牵着小手来到床边。    “脱鞋,更衣,陪你一晚。下次别学妹妹那样。天色不早,明日你与父王要出城狩猎呢。嗯?”珊珊温柔地语道。     云轩莞尔笑一笑。“谢……谢,母后。下次不敢了。”    珊珊躺于床边,听到门被吱呀一声后。转身见到玉龙缓缓走过来。眼神有些无神,似乎是昨夜未曾睡好。轻唤,“天佑哥。”    玉龙于床边望到其怀中的人儿。自家儿子怎么跑到未央宫来了。斜眸一眼人儿,眼神会意珊珊。    珊珊附在其耳边轻语把昨夜之事一一说与玉龙知晓。    玉龙听完只是笑了笑。不经意间语道:“吃完这次你妹妹醋,往后恐怕再没有无机会。”    珊珊细细想来,“天佑哥,说得对,这是最后一次让他吃一回。一国少主怎么能老吃醋呢?”    “是啊,跟你一样爱吃醋。你们三个都爱吃醋。尤其是雪……儿……”说到雪儿二字时,顿了顿一下。    珊珊突感几分奇怪,不免有些担心语道:“天佑哥,你最近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事什么瞒着我。一提到雪儿,你……”    玉龙有意回避其问,“我到软塌躺一下,昨夜吓唬那丫头,不禁吓。哄了老半天呢。你知道的她睡觉不老实。午时再唤我。”    “您不是还要出城狩猎?”珊珊狐疑道。    “延了。在今日未时出发,准备驻扎三夜。”玉龙语毕,躺于软塌之上,双眸渐渐合上。    珊珊应道:“嗯。”心中无奈叹息:“这雪儿……”    午时,未央宫内,四人在用着膳食,珊珊数落自家女儿,语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你父王今日要你带你哥哥出城狩猎,你昨晚还闹腾你父王。”    雪儿自感有些委屈道:“我……不是故意。”泪不禁从眼眶出来。    玉龙见状,轻摸其墨发。安慰道:“都这么大,怎么老爱哭鼻子。要是以后一个人……怎么办?”     云轩有些耐不住性子,唬道:“再哭,把你丢了!”    珊珊附和,道:“再不听话,把你丢了!”    雪儿听其语,不禁哇哇大哭。边抽噎边语道:“父王……要丢我,母后……要丢我,哥哥要……丢我!你们……”    珊珊明白,昨夜天佑哥吓唬她这个。    玉龙对其身旁的珊珊轻语道:“别唬过头,等等哭得没完没了。”    宫娥端上两碗银耳甜汤放于桌上,一个是青花瓷碗,一个宫内专用的金碗。    珊珊随手端起金碗,温和语道:“好了,别哭了。母后吓唬你的。来!喝甜汤。”    人儿见其有吃的,渐渐收起哭声。准备轻舀一勺喂其人儿。被玉龙突然叫停,语道:“那碗是给轩儿的,雪儿不喜甜,我特意命人少放点糖,青花瓷那碗是她的。”    珊珊只能放下其金碗。端其青花瓷碗,亲自掌勺喂。自家女儿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不过。就当哄哄她,八岁小性子越使越厉害。这日后该怎么办?天佑哥又老惯着她,她再大点会不会把王宫拆了,我现下还……斜眸望一眼自己小腹。    云轩眼神中有些羡慕又几丝妒忌,为什么父王老纵着自己妹妹,明明她笨的要死。    金碗碗内壁沾有少许的白色粉末。玉龙端起其碗,拿着勺羹搅了搅。望见自家儿子的表情,着实有可笑。亲手舀一勺送其跟前。语道:“今日破例一次。来吧!她有的,你也有。”    云轩未吃,斜眸雪儿。不满道:“我!自己来!不像你!”    雪儿斜眸其一眼,有些不服气道:“那你自己来!你看我干啥!哼!臭哥哥……”两人开始日常唇舌之战。  “谁像你笨得要死!臭妹妹……”云轩语道。    “谁像你聪明得要死!臭哥哥……”雪儿语道。    “谁像你淘气要死!臭妹妹……”云轩应答道。    “谁像你乖的要死!臭哥哥……”雪儿语道。    “不许这么说你哥哥!雪儿!越大越没规矩!”珊珊对其女儿语道。    “不许这么说你妹妹!轩儿!她是你妹妹!”玉龙对其儿子语道。    之后两人放下手中的碗,竟异口同声语道:“快吃!自己吃。雪儿/轩儿!”    被训斥的两个人儿乖乖低头吃完自己的银耳甜汤。未时,狩猎部队在正宫门整装待发,等待国主带其少主前来。    未央宫内一孩子呕吐不止,太医诊治后道:“娘娘,没大碍。只是吃不洁之物。臣这就开方子。”    “锦绣,去!告诉国主。”边语边照顾其床上的孩子。    锦绣匆匆前往正宫门,刚踏出未央宫宫门,迎面而来是国主。语道:“国主,那个……少……”未曾听其语完。    玉龙早已踏进未央宫,来到床边。    “天佑哥,轩……”珊珊语半。    玉龙应道:“我已知晓,现下怎么办?整队人在等着呢?”    “要不今日就算了。他这样怕是去不了。”珊珊语道。    玉龙很是决绝语道:“不行!这样会出大乱子!”片刻之后,斜眸望一眼雪儿。    赵羽问讯赶来,未经通报,踱步进内屋。颔首低眉语道:“娘娘。”转语道:“国主,要不要改日再去?”    玉龙坚定语道:“小羽,今日之事重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轩儿,他今日必须去!”。又斜眸一眼雪儿,拳头暗暗拧紧。继而语道:“要不让……”语半。    赵羽抢先语道:“让公主殿下代替少主去!国主,您觉……得如何?”    珊珊很难为情语道:“不行吧?天佑哥。她才八岁,万一出事怎么办?”     “娘娘,为今之计只能让公主殿下替少主前去。”    “珊珊,我向你保证她的安全。我会把她……”玉龙语半到。    赵羽又抢了话语,语道:“娘娘,当心,臣会把公主殿下平平安安带回来!”语得是那么信誓旦旦。对其玉龙颔首。    珊珊应承,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望着三人渐渐消失的人影,心中竟莫名疼了。未央宫院内,花儿纷纷凋落,而蓝漓宫院内,竹林林叶从墨绿褪成焦黄。    正宫口一袭素衣小人儿骑于一匹小白马,部队里都是新人。马蹄踏离最后一块宫口青石板时,回首望一眼傲立于风中的王宫。三月春风带着一丝秋风荒凉。对其父语道:“父王,咱们会回来对?”    “一定会回来的。”    三日后玉龙牵着一匹空小白马回到王宫,独自坐在于殿中的书案前,素纸现几点水滴。脑中浮现一日前。“国主,少主失踪了!”    “小羽,孩子呢?……”起身缓缓开了房门,走出殿外。低眸望了几眼殿外一眼,面无表情地径直前往祠堂。    殿外赵羽愧疚与其十多几个部将跪于含章殿前。    祠堂内排放是司马家历代先祖,白烛点照亮整间房间。玉龙双膝跪于牌位前,房外之一干人等不进去。    “王爷,国主他……”赵福语道。    “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话不许乱说!”玉随语道。    玉随入屋后,跪于玉龙身边。缓缓语道:“王兄,这又何必呢?死者已逝,她是为楚国牺牲,我们会永远记得的。”    “咱们会不会太自私点?玉随。”    “王兄,现在您说这个有意义?您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    玉龙哽咽一下,语道:“是啊,早就有选择。从一开始,就选好了的。你说父王会不会怪咱们?”    玉随叹道:“父王,会理解咱们的……”    袁府一男子独自站于走廊内,世上有得必有失。帝王家最是无情,就连咱们国主也不例外。紫微星旁的小星,狩猎开始第一日那夜就暗然失色。我袁天清一世为人卜卦算命,不曾想有朝一日竟“亲手”将一个八岁孩童送往黄泉路。帝王家终是无情。    天空突下起濛濛小雨,雨是鲜红的。袁天清惊,怔怔望这场长安红雨。    雨水犹如朱砂那般,红雨散落于楚国每处角落。尤其是蓝漓宫花花草草,染得更加鲜红刺眼。世人见证这一切,却不知为何而下。    雨越下越大,风吹屋内开窗。屋内白烛悉数灭尽,两人惊,只在书中听闻红雨,今竟现于世。  三日前断崖峰谷底残阳照耀之下,一袭素衣奄奄一息朝天趴于藤蔓网上,眼底充斥水珠。一滴又一滴清泪频频落于地上。呼吸声越发越紧促,艰难提起小手轻摸其脖上玉吊坠。    “再见……母后,哥哥……还有……似乎是不爱我的……父王。”    片刻之后,手重重捶于网上,似乎再也无力动弹。    日落了,又一轮新月缓缓升起,她望一眼月,沉沉合上双眸,之后,感觉手似乎被什么触摸到,是温暖的。    又之后,又听到一个男人声音,是父王?好像不是。隐隐约约听到,“听着!有人问……起你就说她……死了……”语中是尽是威胁。    梦里母后在蓝漓宫内,一滴又一滴泪划过其脸颊,抱着冷冰冰的我哭泣着。而我就那样一动也不动。    良久之后,又仿佛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雪儿,雪儿。”是一个女人声音,是母后对?不是母后。对不起,我不想醒……就想静静永远睡下去。这似乎是父王所希望的,楚国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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