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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虚了!嗯,肯定是这样!李京九心里微微有点得意。    “娘娘您染了风寒,又生了热病,一直昏迷不醒,王爷只好将您抱了回来。”    “他没跟本宫认错吗?”    巧儿拧着眉,摇了摇头。    “一句服软的话都没有?”    巧儿坚定的摇头。    像两根针扎进了太阳穴里,李京九顿觉头疼,闷哼了两声,靠在床梁上自言自语起来:“他不肯服软,便还要我怄气。”    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要怎么收拾我之类的?”    “没……没有。”    李京九紧紧攥着褥子,面露恐状:“不动声色,那他这是要狠狠的收拾我了!”    “娘娘,您这刚醒,还是仔细身子要紧,千万别想这些伤神费脑的事儿了。巧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奴才觉得,王爷没那么生气。”    李京九一口咬住褥子,用牙叼了起来,狠狠研磨着:“也罢,本宫乃堂堂奕国固莲公主,断断不会怕他!”    “娘娘的药来了。”外头传来下人的叩门声。巧儿忙把帕子拧了拧,敷在李京九头上,又到门口把药端了过来:“来,娘娘喝药。”    李京九从小在药汤里泡着长大的,倒不需用蜜饯儿哄着喝,只是身子太过乏力,一碗药在她手里抖得涟漪四起,巧儿连忙帮她扶住。    “娘娘这可是王爷从宫里请来的太医,亲手为你调的方。”    李京九朝着涟漪不断的药汤里一瞅,里头荡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生生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等安了神,才慢悠悠的将药接过来服下。    “一个耳光,一颗甜枣,这沈彧到底安的什么心?”    “本王也想问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屋中光线一亮再一暗,沈彧已从门口跨到她二人面前了。一身宫蓝色凌云长衫上沾着了些许雪绒,袖子上还染了圈乌漆漆的脏渍,一向精神奕奕,凌波频递的眸子里揉着几丝疲惫,下眼睑隐隐发青,跟生了场病似的。    真伤着他命*根子了?    李京九心虚得很,偷偷把目光往下移,移到他腹下的位置骤然停住了。    沈彧被她猛的这么一盯,盯得浑身发紧,提着袖子挡在身前。    “你往哪看?”    李京九即刻把眼神收了回来,磕磕巴巴地道:“沈彧……我承认我那一脚是有些重了,但你带兵打仗,也算从军之人,本宫以为,这种简单招式你应能轻松应对才是,所以下手才果决了些……哪晓得你竟然……唉。”    这女人,踢他命根子不说,还敢当着下人的面再提!提也就算了,还指骂他学武不精。他是皇子,是王爷,是堂堂陆安国的瑞锋将军,镇国公都不敢说他功夫不好,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倒数落得头头是道。    “出去。”他声色一冷。    李京九和巧儿二人对望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听不见吗?除了王妃,所有人都滚出去!”巧儿抖了一下,担忧得看了李京九一眼,忙不迭跑出了出去。旁人的丫鬟溜得更快,门一合上,偌大的飞霜阁里只剩李京九惴惴不安的呼吸声。    沈彧走到李京九面前。    李京九抓着被子:“我不怕你的。”    像是在同沈彧说,又像是同自己说。沈彧微微伸手捏住她娇小的下巴,那触感跟捏着剥了壳的嫩笋一般,柔软得不舍得用力。    “你倒是本王见过最嘴犟的女人,不惩戒惩戒,往后不知要惹多少事端。”    “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想要如何,我悉听尊便。”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表情,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很怕死的。她可是打定主意要当皇后的人,十年之后还要回奕国过她的逍遥日子,怎可轻易把大好前程断送于此?    这一逼,把沈彧给逼懵了。惩戒?怎么惩戒?她一脚踹下来的时候,他的确痛得鬼火充天。各种折磨人的法子在心里列了一打,准备轮番在她身上试过一回才算过瘾。    等到她失踪的时候,这些法子却无端散了。满心忧着她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又或让人给欺负了。    他自己都怀疑,这一脚踢中的不是命*根子,而是脑门心。    沈彧抿了抿唇,瞧着他身下的人儿,这是奕国最娇贵的公主,比起他从前的女人,手还要嫩些,腰还要细些。巴掌大的一张脸硬是凹出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乍一看,倒真有点王公将相的骨气。可再多看几眼,便能看穿她皮肉之下紧绷的筋骨,和紧紧攒着被褥的手儿。    他逗弄似的轻轻划了划她脸颊,果然,她便如惊弓之鸟往后一缩,对视久了,她额上还浸出薄薄一层的汗,阳光照来,晶莹如珠。他心里高筑的那巍墙,瞬时就化成了一滩水儿,什么追究的心都没了。    “李京九,服个软真有这么难吗?”    李京九楞了一下,他一直不吭声,还以为要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呢。她松了口气,揉了揉手里的褥子,低声嘀咕了一句:“那日明明是你不淑在先的。”    沈彧只觉得喉头一哽,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他怎么就不淑了?活了二十三载,时至今日都还是完璧之身,跟她相比,简直是冰壶玉尺,高风亮节,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沈彧瞧着她委屈的样子,觉得又气又好笑,索性撑着房梁,要和她掰扯清楚。    “本王凭本事讨几样东西填填肚子都不行?要不是看你在辰王府里,一共就没夹几口菜,本王何须拉下脸来跟路人要吃的?”    李京九愕然,埋头细细回忆起来,好像宴席上,沈彧的确会时不时盯梢她几眼。越想那眼神,心窝窝越是麻痒,怪难受的。    她清了清嗓子,正经道:“这件便罢了。但柳淳安呢?你敢指天发誓和柳淳安是清清白白的吗?我都打听清楚了,此事你休要抵赖。你我成婚虽非两情相悦,但你扪心自问,我自始至终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呢,你何曾顾及过我的颜面?身为有妇之夫,却如此不贤,我身出奕国宗室,便断断忍不得的!”    提到柳淳安,沈彧就出奇的安静。沉默久了,李京九难免惴惴不安,怕自己越了界。    “你是说淳安丫头的事……”沈彧呐呐叹了一句,回身提着步子走了。    李京九懊悔不已,偏着脑袋偷偷的看,发现沈彧并未出门,而是从桌上上抓了本册子,提着只细小的狼毫,笔尖沾了砚台悠悠然走来,沿着床边坐下。    李京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定定的看着他把册子翻开。里头是白页,什么都没有,他提着笔道:“柳淳安的事情,你确定你已经查清楚了?”    李京九顿了顿,有些吃不准。可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你说,我写。她送了我什么东西,我一一清点了扔出去。”    李京九两眼空洞洞的,跟被人挖了魂的。同是心里有筑墙,也跟着化成了水,和沈彧心里的那滩融于了一处,分不清哪是你的哪是我的。    “淳安淳安,你倒叫得亲昵。”她咬着唇角,又笑又嗔。    沈彧只当她在吃醋,摇头笑道:“你们奕国的女人,不是最不善妒吗?”    她不是妒,她这是剔除了一个强敌高兴昏了头,眼看有得宠的势头,皇后之位指日可待,她能不高兴?只要能让她回奕国,让她亲他一口,她也是愿意的!    “你什么时候妒她了?从今往后,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沈彧只当她在说反话,“是是是,是柳淳安,柳淳安。”    这副奈她不得的样子,倒把她衬得愈发无理取闹了。李京九狠狠戳了戳小册子,沈彧旋即正襟危坐,止了笑意。    “你说,为夫听着。”    除了一把同心锁,一对黑白子以外,别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扔还是要扔个痛快的。别的女人碰过的东西,用着不干净。    “说得好像我逼你似的,既诚心认错,凡事就要自觉。”    沈彧眉毛抖了抖,女人无理起来竟是一个样子。他也很古怪,竟很喜欢她胡闹的样子。沈彧提起笔,将小册子撑在膝上压了压平。    “那我写好了再给你过目,有遗漏的,夫人再补充?”    “嗯。”李京九嘴角憋不住扬起一丝丝笑来,旋即转头挡住了    沈彧一笔一划老老实实的写着:折扇三把、定窑七盏、茶叶十盅、珍珠五斛……    “师父给我东西,她只是替师父送到府上,这算不算?”    “算,摸过的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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