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疑窦生剖心自白 「柳姑娘,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传说中,都是某只白老鼠喜欢上房掀瓦,不过怎么现实中连猫儿都爱上房顶溜达? 这展昭没事跑到屋顶上去干吗? 给这只御猫居高临下地当疑犯般审问着的我伸了伸颈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 「这个…展大人有看到这儿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没说谎!我没说 谎!刚才那两只的确不是人! 原本还在屋顶上迎风而立的展昭在此时轻轻一纵,而我只觉眼前一花,湛蓝的身 影便已经落到了我的面前。呵!好俊的轻功!只可惜现正被某位四品护卫炯炯 的目光逼视着的我并没有心情欣赏。 「那么…难道刚才柳姑娘是在自己跟自己说话吗?」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便相信 我得展昭在拉近了距离后继续逼问。 我叹了口气: 「展大人,要是刚才有人,你认为以你一里之外也能听到我说话 的功力,会看不到这个不存在的人到底是如何到来以及离去吗?」还是那一句, 刚才的并不是人… 「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上自然能有逃得过展某耳目的高手存在。」展昭只是淡 淡地回道。 「你确定天下间真有这个人存在吗?而且还要在这种距离下也让你完全发觉不到? 不太可能吧?」我难以置信地反问。 「柳姑娘,你一直没有回答展某,刚才你真的是在自说自话吗?」好个南侠, 我跟他绕了半天,居然也没有被我把问题含糊带过去。 我跟他此刻有点高深莫测的目光对视着,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跟他说谎。可是, 说了真话,他会信吗? 「如果我告诉你,刚才我是在跟鬼说话,你会相信吗?」 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回答的展昭不禁一怔: 「柳姑娘…」 「展大人,无论你是否相信也好,刚才这儿的确没有第二个人。」我打断了他 的话并且重申。先是公孙策,再来一个展昭,现在我的额头上刻上了「奸细」 两个字不成?按捺着心头那股无名火的同时,我霍地转过了身,不想再忍受他 用那种怀疑的目光来看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凭什么认为我心怀不轨?倘若 我不是因缘际会住进了现在的这个身体,那么宋朝的柳梦蝶现在真真确确的是一名 惨遭横祸,痛失双亲小弟的可怜女孩。就算现在这个身体内的魂魄已经易主, 但难道这又是我自己所愿的吗?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重 新适应一切?谁愿意去背负另一个人身上的血海深仇?你以为我不想念我在现 代的父母亲友,不想回去那个我熟识的年代吗?你以为用一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在 一个不属于我的朝代重新生活很容易吗?还是你以为我必须将一个不能说出去, 因为实在太匪夷所思的秘密藏在心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成?实在太过份了! 越想越气得我索性把这名堂堂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大人就这样丢了在井边,负气转身 迈步就要回房,不料却被他叫住。 「柳姑娘,请留步!」 「怎样?展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我停了下来半转过身冷冷地崩出一句。 「还是展大人觉得要把小女子丢到大牢中好好看管才行?」 展昭看着我,静夜中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有一丝什么我难以理解的情绪在闪动 着。我就这样跟他在井边对持着,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就在这同一地方替我打水, 还温柔地替我抹掉脸上的污渍。可是,短短时间之内,他却怀疑我,认为我 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在与敌人进行秘密通牒。想到此处,我的心忽然很痛。 被公孙策怀疑,我还可以冷静跟他辩解。可是,被展昭怀疑,我却再也无法平 静下来,只感到无比的委屈与生气。这…是受伤的感觉吗?我不清楚,也不 想去了解,只知道现在的我不想再面对他。于是,我不等他与自己挣扎完毕, 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我刚刚踏出了一步之际,他却终于开了口。 「展某…心中其实是相信柳姑娘的。」 这一次,我没有转过身去看他,只是停在原地以毫无温度的语气再吐出两个字: 「可是?」 「可是展某犯不起错误。」虽然没有转头去看他的表情,可是我还是能够听出他 语气中的诚恳。 「圣上派包大人到陈州查赈,那是明白要跟庞大师对着干。大 人为官刚正不柯,在朝中早已树敌无数,所以展昭不能不日夜防备着。庞家的 势力不容絮,而他们为了对付大人也避免让他查出任何对庞昱不利的证据,必 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往陈州这一路以来,府中各人都是处处小心,步步 为营。」顿了一顿,再道: 「柳姑娘是展某带回来的。不管展某心中想法如 何,但要是因为展昭看错了人,信错了自己的直觉,而导致大人有任何差池, 那么展昭便会成了千古罪人。所以,展某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甚至不敢相信 自己的直觉。柳姑娘能够明白吗?」 如此的剖心自白,我能无动于衷吗? 「我明白,但那并不代表我不气恼。」我终于回过了身来。 「展大人,我不 瞒你。梦蝶在阎罗殿走过一遭后,经历了一些不能说出去的事。 而在旁人眼中, 柳梦蝶的言行举止往往透着古怪,亦是这个原因。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无 论我经历了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我亦可以在这儿郑重向 你保证,无论对你,对包大人,对公孙先生,又或者是开封府中的上上下下我 都不存任何恶意。也许这样的解释未必能令展大人满意,可是我能说的就只有这 么多。至于其他的,就只有让时间去证明好了。」 是我的错觉吗?展昭的两眸隐约泛起了暖意,绷紧的脸色亦明显放缓了下来: 「谢谢柳姑娘。惹姑娘生气,是展某的不是。待陈州的事情一了,时间证明 了的确是展某错怪了姑娘,到时候展某再跟姑娘负荆请罪。」微微一颔首。 「夜深了,柳姑娘早点休息,展某就此告辞。」 「等一下!」这一回却是我叫住了他。 「柳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展昭扬眉。 我犹疑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决定采用单刀直入的方式: 「你们打算如何营救金 玉娘和田起元?」 展昭闻言,两道剑眉蹙到了一起: 「柳姑娘…」 「行!行!行!」我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不要跟我说些什么查案是你们 开封府的事之类的废话,那是浪费时间,而我亦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究竟拟定了什 么计策去对付安乐侯!我只想问你,是否打算夜探软红堂?」 「柳姑娘为什么想知道?」展昭眼内本来已经卸下了的戒备又再升起。 「拜托你别那么多疑好不好?」我翻眼。 「我只不过是想帮你而已。」正容 道: 「我曾经被囚过在软红堂,知道里面的一些布置。」嘴角微微上弯。 「当然,想不想知道和要不要信我,那可是你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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