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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时言低着头站在墙角。    楼下已经没有声音,四周又恢复了本该属于这里的安静。凌白溪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她渐渐平复的呼吸像是告诉旁边站着的人她已经睡了。    安静,非常安静。时言站着站了二十分钟,没有任何声响。他最大的动作就是抬眼看了看渐渐熟睡过去的凌白溪,然后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他嘴角抿得很紧,看着外面静悄悄的红叶树林,眼里头一次出现了不解。    以时言现在仅有的记忆,他无法完全像之前那样对凌白溪的所有行动都深信不疑。他紧张地抬起脚,一步一步地向窗边走去。    红褐色树叶,巴掌大。山坡低缓起伏,一点一点蔓延直至看不但边的前方。鸟鸣,水流,一切白噪音交错,隔绝了除这以外的所有声响。这地方之前难怪被凌白溪嫌弃,这里被自然支配,而且地势一目了然,凌将军无论如何,对这地方是不抱有多大兴趣的。    又呆了一刻钟,时言定了定心神,慢慢走向床边。他捏捏自己的衣角,看看熟悉的脸庞,逐渐把手伸进了凌白溪的口袋。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床上人的脸,目光炙热又贪婪,不受他控制的感觉猛的上升,omega信息素慢慢填满了这房间的每寸角落,明目张胆地向他的‘alpha大人’发出邀请。    这怪异的感觉让时言表情非常痛苦,他快速拿出凌白溪口袋里的银白项链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飞速离开。    急促的呼吸和沉重的脚步让凌白溪捎带恼火地睁开眼睛,她刚才做梦了,难得做梦了却被人用这样唐突的方式打断。    神经衰弱的凌白溪很难入睡,有一点声响她就辗转难眠。这地方这么安静,头一次这么容易睡着还是被闹醒了。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她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空气中较为浓烈的omega信息素让她有点蠢蠢欲动。    会有刚才那样的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那对象为什么还是时言?    嗯?他人呢?    外面微风一吹,屋子里引人犯罪的信息素被吹散了不少。这一阵风可算把她摇摇欲坠的理智给吹回来了。凌白溪整了整衣服,往窗外一看,刚被忍下去的alpha信息素又要升上来了。    红褐色的树叶旁,时言把自己浸在那一个小湖里。他几乎整个人都在水下,只留出他的半个脑袋和“咕噜咕噜”不断上升的水泡。    凌白溪做出本能反应,她左手撑住窗框,从二楼一跃而下。她脚落地的一瞬间才对自己这个女alpha将军的名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时言!你在做什么!”    带着紧张的斥责让时言像每次见到她那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不过他泛着微红色的皮肤和他们之间迅猛攀升的omega甜腻信息素让这一严肃的举动多了些情…色味道。    头次碰到这样棘手的状况,凌白溪全力按下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的想法,沉着声音问他,“你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打…抑制剂?”    “那还不快去!”    几乎是喊出的这句话,凌白溪转身迅速离开。他身后的时言微微低头,轻轻叹口气,还是听话地扎了自己一针。真是要多狠有多狠,他扎自己直接往动脉里打,也不知道是业务不熟还是无所顾忌,反正怎么狠怎么来。    另外一边逃走的凌白溪依旧心有余悸,她有种错觉,时言在逼她。但远离了那让人每个细胞都为之叫嚣的味道,凌白溪重新梳理了一下线索。    她这样的alpha身体素质相对强悍,从她刚才跳下来她就相当明白。那么时言是omega,是这个星球最少的一类人,会不受控制需要被标记。可是,不管出于旧怨还是新恩,她都不可能现在去标记时言,这叫什么事?越想越别扭。    凌白溪将军生前有多喜欢时言她不知道,喜欢到了不敢轻易去标记的地步真是可敬又可怜。不过她还是有点羡慕的。毕竟---    “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但是,你比我运气好。”    阳光散漫微风正好,这样让人心平气和的场景在幕尔利特是少有的存在。凌白溪靠着苍劲的老树坐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弓起。她半眯的眼睛看着平静的湖面,眼神沉得像湖水一样因太过厚重而少有波澜。    一死了之是最懦弱的逃避方式,在她也这么做之前至少她是这种态度。    凌白溪重重叹气,眼神里带着些许绝望。不熟悉这里的生存规则限制了她的举动,可她了解时言。    每分每寸,淋漓尽致。    所谓不迁怒,所谓己所不欲,要真的做到,就目前的现状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刁难她。而身为alpha的本能让她有点背后发冷汗,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她很清楚,可知道看到身为omega的时言泛着不正常光芒的眼神时,她才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得更进一步。    本能是很可怕的。    踩着落叶的脚步慢慢靠近,甜腻的信息素还未完全消散。隔着老远时言没有再靠近,他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凌将军,还没好好祝贺您得胜回来。时言非常惭愧,因为自己让将军身临险境,我自知没有理由再待在将军身边。”    “我已经申请离开军部,经此一战幕尔利特会有很长一段平静时期,我已经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他稍微顿了顿,难得抬头看了看前面人,却没有听见半句话的挽留。时言悄悄捏了捏衣角,恢复他汇报工作的音量。    “斯莱特将军已经批复,我即刻启程离开。”    听话,懂事。凌白溪越来越确定这样的时言非常聪明,他太过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可他还是不问。接下来,时言却不听话地头一次直问。    风声水声树叶声,却没有他想听的声音。喉结猛的浮动,他的声音里稍带委屈,“将军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被点名的凌白溪手指一震,她暼过脸去,语气无奈又坚决,“抱歉。”    “……”时言红了眼眶,看着她眼里没有对自己的眷念,他也懂了什么,“将军实在…不解风情。一如既往,爱憎…”分明。    小型晚会。    洛裴思德赞成斯莱特的意见,对于意料之外归来的凌白溪选择了掩藏态度。不过到底还是他的妹妹,拼死回来不能没有奖赏。    “白溪怎么回的?”    “侥幸逃过一死,和时副将躲在山洞恢复体力,他救我出来。星际战舰也是他找到了,然后我们一起回来。”    “那时副将还真是功不可没。白溪,你…好狠啊。”洛裴思德没打算在这个事上多纠结,他调侃两句就又眯着眼一脸笑容地走向他的皇后露沙。    这场晚会很秘密,来的人不是亲信就是近臣。在皇族的专属花园,来的人都纷纷过来祝贺,并且多多少少有结亲的丝丝想法。至于为什么不是蜂拥而上,还得归功于凌白溪前后矛盾的举动。    以一人之力力荐omega时言进入军部封官,却一战过后翻脸不认人。谁也不知道最后一役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却不能质问。    露沙皇后款款走来,她身上的气质告诉凌白溪她受过不同的教养。明眸皓齿,眼神微醺,她一摆手,微笑着说,“将军威武不凡,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白葡萄酒,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不同于身边人的感觉,露沙皇后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就像----非我族类。表面上接受了,晚会又被推上了一个高潮。    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格格不入的薇尔窜到她身边一把勾住她。薇尔今天很给面子地穿了正装,她一把抱住凌白溪的后背,在她耳边悄悄说,“我想…喝!”    “喏。”    就这酒,她也喝不完。虽然有点膈应,但看样子薇尔还是正主原来关系凑合的朋友。鉴于薇尔在大臣中的人缘,她过来就没什么过来和凌白溪打招呼了,她们也到落个清净。    除了斯莱特。    同是正装,斯莱特穿的挺帅气,薇尔莫名逊色一筹。他也不客气,拿起一辈白葡萄酒轻抿了一口,随口提了一句,“薇尔大人还是穿裙子好看,乖乖听话与别人联姻,一举数得。”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和你吵。”薇尔不停地喝,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脸色晕红,脸上露着傻笑。她张口对着凌白溪,手指指到她鼻子上去,却又吞了吞口水,半埋怨地说着,“你呀!”    斯莱特暼了她一眼,也给自己续了一杯,“凌将军,没关系。omega只能被标记一次,但是alpha是原则上只能标记一个omega,凌…”    这越听越不对!他们是不是都以为自己被时言绿了?    都一个星期了,他们都还这么惦记着,这两人不是一级大臣吗?这么闲得慌?    晚会结束,洛裴思德陛下走过来笑着说,“过两天去看看你姐姐,然后选个合适的地方,待上一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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