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戴小娜的性子,她绝对的会甩给对面那人一记耳光,然后怒斥他,“不想结婚?姑奶奶是白睡的吗!” 可她不能,她清楚明白自己现在是在求他,于是她放低声音,缓和了语调,“可是我们已经……. ” 蒋辉面若冰霜,目不斜视的盯着酒杯,“so what”(那又怎样?) 戴小娜把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生吞下难听的话,可怜兮兮的继续求他,“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呀,毕竟我现在……” 蒋辉回过头来,目光散淡的在戴小娜身上扫了个遍,“你怎么了?”然后突然的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你别跟我说你跟我睡过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就得跟我一辈子!这种上个世纪的烂台词已经过时了!再说,想当初大小姐您也不是处女呀!” 戴小娜仅存的一丝念想一下了被蒋辉戳破,她不可能再忍了,指着蒋辉的鼻子反问,“睡过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可是我丢了一侧的输卵管,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蒋辉整个人已经石化,但他却以那张无情的面具示人,“一侧的输卵管?值多少钱?” 戴小娜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你说什么?” 蒋辉轻哼了下,“想当年,我被车撞伤,丢了半条腿,保险公司也就赔了20万。” 若不是在公共场所,若不是戴小娜手上没有凶器,若不是看在蒋辉本就残疾的份上,若不是杀人犯法的话,她一定会让他瘸子蒋辉死得很难看。可是即便就在这种情境之下,戴小娜仍天真的以为,事情没那么糟,她还想要争取一丝转机,于是她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要我开价的话,我就要你这个大活人赔给我。”说着,她试探着拉了他的手。 蒋辉却豪不犹豫的把她的手甩开,“我一个四肢不全的残疾人值几个钱,你还是说具体数字吧。” 戴小娜急眼了,也失去耐性了,站起身来,提高了分贝,“好说歹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结婚了呗!” 蒋辉抿了一口酒,坚定的回答,“你总算明白了。” 戴小娜气得双手直抖,声音发颤,“行,明白了。那我要你那套房子,还有你全部现金。” 蒋辉继续小口抿着杯中酒,淡淡回答,“行,可以。” 戴小娜再也没什么言语来应付当下的场面,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逃多远逃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面前的蒋辉冷酷的让她几乎不认识,他句句都不给她留一丝余地,时时刻刻要跟自己撇清关系。戴小娜抓起椅子上的背包,转身夺门而去,而门外呼啸的寒风一下子把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吹了个透,直让她周身发抖,她只得加快脚快,从走到跑,越行越快,向莫明的地点奔去,而眼中的泪也是迎风而落,飘在空中,凝结成冰。 直到戴小娜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挪动一步时,她才停了下来,这恰是后海的湖边,她倚在湖边的白色石头栏杆上,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戴小娜呆呆地凝视着那片海,水面已经结冰,远处拱桥上清冷得很,而岸边的柳树只剩下一些枯枝随风摆动着,那倒影真像一群魔爪。再想想曾经心中那些描写后海的句子,竟是些春意洋洋,暖人心的话,岸柳依依喃蜜语, 横塘棹棹笑声融。 可现实呢,后海也有四季之分,也有冷暖之别。人们来此,也不都是游乐尽兴的,也有小情侣在这儿吵架的,也有在这儿喝高了对着湖水吐的。就像她自己经历的一样,小说里、电视里的爱情都那么美好甜蜜,可她想结个婚怎么就比登天还难。 思绪胡乱的飘来飘去,她想起蒋辉曾经说过,“来后海,最好一个人,在这可以体会独处的安静,而且自由。这里可看的地方儿多,免不了走走停停,站站坐坐,若跟个伴儿,不是喊累叫饿,就是扯东扯西,难以由着自己的性儿来。至于晚上要去酒吧结游寻兴,抑或热恋蜜月志在浪漫的,则另当别论。不管如何,逛后海,总须在心上趁个闲散二字,才得要领。” 现在戴小娜突然发现,也许蒋辉真心就是不想被束缚,不想结婚的。而自己一直太过主动,再加上宫外孕那次意外,才把他逼到结婚的。这念头刚在她脑中一闪,她怕极了,她仍是不死心的,她认定他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戴小娜拿出手机,双手已经被冻僵,不听使唤,她费了半天劲,才发出一条微信给蒋辉,“刚才只当你喝多了,说得全是醉话,过两天我再找你。” 很快,蒋辉便回复了,“我清醒得很,春节假期过后,我便安排人与你交接房产的事。” 戴小娜看了回复,执拗的回他,“我说了一套房子不够!” 蒋辉立即回复了语音,那腔调简直拿戴小娜当个无赖一般奚落,“好合好散,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让贱!一套房子另加一百万,对得起你那次意外了!” 戴小娜呆立在那湖边,任泪流淌成河。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