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么说呢，穿越小说里女主去青楼都是女扮男装的。而我，就这样穿着奴仆装跟着全身绫罗锦缎的申屠睿进去了。　　“哎呦！二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吧！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小楼坐一坐了？”　　我们一进门，珠光宝气的老鸨就迎了出来，这老鸨一看岁数就不小，但是保养的极好。穿着也不似电视剧里的那些妈妈们那般俗气，看向申屠睿的眼神既不谄媚，也无看重的意思，只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不过像她这类老鸨，看遍了高官权贵，自然不以为奇。　　“哎呦，这是又换丫头了呀！”　　老鸨瞧见了我，倒是露出了一脸惊讶。申屠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周梓楷他们可有来？”　　“来了来了，在雅房。”　　申屠睿点点头，径直走上楼梯。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这大厅堂里的小爷姑娘们污言秽语的，直嚷的我脸红心跳，心绪不宁。　　跟着申屠睿左拐一个弯，直走右拐到一个角落里的房间前站定，申屠睿抬抬下巴示意我开门，我觉得他的双手一定会闲废了。　　我推门先入，扑面而来的是满室的香气，熟悉的味道瞬间令人头脑清醒，这不就是六神花露水吗？！我觉得下次公子要点香炉的时候，一定得点这个味道，驱蚊子。　　“申屠睿怎么来了？！”　　坐在正对门的一位公子一看见我身后的申屠睿，两眼简直放光啊！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奸情。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申屠睿笑着回答，看起来很开心，还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视在座的其他人无睹。厉害了，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开心，喜于言表的。看来这奸情不小啊！我这腐女的心开始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直觉我好像打开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门。　　“申屠睿，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吧？你可知，兰璇姑娘那可是想了你整整一月有余啊！”那位基友揽过申屠睿的肩膀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　　“天天在我们面前念叨着你，我们都快受不住了，本打算明个去你家找你，看看你这小子在家是不是藏了个天仙，竟是把兰璇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让你连来个这都不得空！”　　申屠睿依旧是笑，笑的风轻云淡的。 　　“这几天不得空。母亲看的紧了些。”　　“哈哈！来！倒酒！”　　我站在后面一脸懵逼，这里一共才10个人，五个公子五个侍女。其他侍女手上都提着一壶酒，可我手里啥都没有，桌子上也没有酒壶，怎么倒？　　那人看酒迟迟没有倒下，转头疑惑的看向了我，我无辜的摊了摊手，表示没有酒可以倒。　　“你哪来那么蠢那么丑的丫鬟？”　　“家母选的。”　　“那也得好好tiao教。”　　他抬手一挥，站在他边上的侍女就立刻为申屠睿斟满酒。　　“她不太伶俐，总得多花些时间。”　　申屠睿慢悠悠的执起酒杯抿了一口，　　“还不下楼去拿酒？”　　“喏。”　　拽什么拽，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叫不太伶俐，你伶俐你怎么不自己去拿酒倒啊！上帝给你一双手是让你摆着好玩的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以为你穿一身青衣就能飞天啊！老子恨不得一掌抡死你！　　走到柜台前，跟掌柜的拿了酒，上楼刚好碰见了老鸨。我一把拦住，　　“鸨母，你可知，这地方哪里有小倌？”　　“你问这个作甚？”　　老鸨一脸警惕的全身打量着我，眼珠子瞪得老大，好似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秘密。　　“我想见见。”　　“可是二公子吩咐的？”　　老鸨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我楞了一下，这啥意思？我自己难道就不能有一点自由的选择权吗？难道一个丫鬟就不能逛馆子吗？！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给了老鸨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老鸨表示接收到了，回了一个跟我上去的眼神。　　我去，这女青楼里，居然还有小倌！厉害了！怪不得这老鸨生意能做的那么大，赚那么多钱，敢情很懂行，很全套嘛！满足各个不同的需求，很好，要是能评分，我一定要给五星。　　“这四楼便是小倌所在的地方。”　　老鸨领着我进门去，满厅的白色纱幔，飘得我有些梦幻，还散发着幽幽清香，烛灯不多，只围着中间的高台和少许的座椅。窗户倒是开得不少，风一直吹进来，凉飕飕的。一时间我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小倌所在的厅堂里，怎么比楼下姑娘的还要唯美呢？　　“这楼里的小倌一共12个人，2个人现在被包着，其余的都可以。”　　“怎么那么少？”　　我疑惑道，不能吧，就算男风不盛行，也不至于一个青楼里就12个小倌啊？这让断袖者们显得多可怜啊！　　“这年头，兴玩这个的，大多都是权贵之人。”老鸨叹气道，“要求自然不低，很难有面相好的。”　　“每一个小倌都要从小□□，十二岁到二十岁是黄金时段，过了这个时段，便不大会有人点了。”　　“那可有人被赎身被接回家？”　　我很好奇，腐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是不是就跟耽美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从此攻受一家亲，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些达官显贵，都是图一时新鲜，一时乐趣。”　　“是有几个被赎身了，但下场并不好。这里的小倌大多都不想被赎身，到了年龄后有离开的，也有留下帮忙打杂的。”　　“就无一个幸运？” 　　老鸨轻摇了一下头，眼神里全是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现实好像总是很残酷。我能想象得到，那些权贵之人，必定是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就算他们之中有谁是真的爱上了小倌，我想他们那些夫人们也定不会放过。可是，又哪有几个人会真的爱上，多半是玩弄罢了。我看这满屋子的纱幔，那些小倌们在这高台上舞一曲唱一声，怕也是血泪尽流吧。　　接着老鸨说，小倌和姑娘不同，是不出门接客的。要是想看，就必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逛过去，每个房间都有一扇打开的小窗，以供客官观看挑选。　　一一透过窗看过去，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冒烟，如饥似渴啊我去，这些个小受，啧啧，两个字，尤物。一看就知道老鸨花了不少心思。　　直到我来到最后一个房间，看到了他。　　怎么形容呢，我不太擅长夸赞别人的长相。他究竟是怎么个好看法呢？我一直以为耽美小说里的万世小受肯定都是瞎写的，怎么可能一个男人有那样柔美的神态和摇曳的身姿。可是这房间里的人真的是眉如远山，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就连那端茶喝水的动作都做得千娇百媚。当真应了那一句，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我能进去仔细瞧瞧他吗？”　　老鸨一推开了门，我就跟个色狼似得冲了进去。那人明显被我吓了一跳，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客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走近问他，细看才发现他真的肤若凝脂，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瑕疵。真是造化之灵秀，此乃仙人也。 　　“许之。”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我的天啊！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自己要幸福死了！　　“许之！许之！这真是个好名字！”我兴奋的叫了起来，“若相爱，便许之，承诺许之，便白头偕老！”　　许之和老鸨都明显的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管！帅哥在前，尴尬癌算什么？我一屁股就坐在了许之的旁边。　　许之随之一笑，为我倒了杯茶。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帅哥，我很慌，很紧张，很想拉起他的手就表白。　　“我能请问小姐芳名吗？”　　哎哟喂，帅哥有什么不能问的，只要你问的我都敢答。　　“丫鬟名叫芙蓉，本名叫范悦瑶。”　　“范悦瑶？”　　我点了点头，我真实的名字可一点也不非主流。　　“也是个好名字。”　　“帅哥，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我忍不住了，不等他回答直接上手摸，他笑着，没有躲避，甚至还主动把脸颊贴上了我的手掌心。老夫的腐女心啊！真的被融化成一道道热流，流向四肢百骸。　　感觉这一趟穿越，真他娘的值！　　“你长得真好，人也好。”　　我伸回手，兴冲冲的问道，　　“你可以接待女客人吗？”　　“呵呵，你这傻丫头，他们自然要接待女客人的啊！”　　老鸨大声笑道，看向我的眼神就跟看路边白痴似得。　　“历来小倌不都是接待男客的吗？”　　“当然不是，只要有客人，都是要接的。底下的姑娘们也一样，只要客人上门，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我服气！这老鸨也太敬业了。没想到古代的青楼开得是那么的有职业素养，那么高水平的服务质量，那么多优秀的工作人员。真是厉害了，国家不能给这座青楼颁奖真是遗憾。　　那行，等我有钱再来。　　我跟老鸨说要去找公子，临走前再多看几眼许之，这人要是长得好看，真是不得了！要是公子长得能跟他一样，我觉得闷在府里也不会有多无聊，至少可以揩揩油，流流口水，顺带幻想一下何总管与公子的性福生活。　　拿着酒壶回去，发现房间里五个公子爷的手里都搂着一位姑娘。可惜老子刚刚看完绝世小受，对这些已经失去热情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公子添酒吧，努力赚钱，努力去见许之！　　“怎去的那么久？”　　“奴婢去如厕了。”　　申屠睿放下酒杯，我立即添满。现在这关键的时刻，一定要低眉顺眼一点。　　“就算去如厕这也太久了吧！你是不是瞒着你家主子做事去了？”　　申屠睿的基友真的是很变态啊！申屠睿都不计较了你计较个什么劲？！　　“奴婢一时半会找不到。”　　我真想狠狠抽他一顿，小孩子什么不学，偏偏学爱管闲事。　　“申屠睿，你这丫鬟······”　　“好了，周梓楷。”申屠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兰璇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不晓得，我明明派人去请了。”　　很好，叫周梓楷是吧？我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脑子里已经闪过几百种折磨的手法，各种SM，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这兰璇是谁？申屠睿的老相好？那他的老相好也太多了吧，光府里的就有六七个了，我倒要看看这外面的小妖精长得如何。　　当兰璇抱着古琴走进来时，我承认，还是很美的。但是呢，我对美女一般没有多大兴趣，美则美矣，同类相斥嘛。更何况，我可是刚见过美男，对美女就更吐不出词来形容了。　　她一来，原本坐在申屠睿腿上的姑娘立刻站了起来。啧啧，看来大家都很识时务嘛。要不要我也识相点走开？　　“申屠睿，方才妈妈找我，说你换了口味。”　　等等！！什么鬼？我怎么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申屠睿一把搂住兰璇问道。　　“刚刚你的丫鬟······”　　“啊啊啊啊 ！！！”　　我慌张得尖叫起来，这里的人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我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这时候，我只能痛定思痛牺牲一下我的膝盖了。　　“其实，方才我找厕所时，碰见了一位小倌，是他给我带的路，碰巧被鸨母看见了，许是误会了。”　　“鸨母是说了奴婢这个吧？兰璇姐姐。”　　我抬头恳求地看向兰璇，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眼睛，希望她能接我的话，为我圆谎。要是让申屠睿知道，我是拿着他的名头去的，估计会把我掐死。　　“呵呵，你可知道？那小倌可是我们楼里的宝。竟被你一个丫鬟平白占了便宜，妈妈当然是生气了，这不是让我来向你家公子讨一份摸脸钱嘛。”　　我吁出一口气，幸好这兰璇姑娘不想置我于死地，愿意帮我。不过，那老鸨怎么那么大嘴巴，这一会儿功夫就什么都给说了。　　“摸脸钱？”　　我清楚的看见申屠睿的眉间出现了浅浅的褶皱，他的眉头居然动了一下！我预感到大事不妙！　　“是呀，你这新换的丫鬟可厉害了，居然能让许之亲自送上脸给她摸。”　　兰璇看着我的眼神，我怎么感觉有一丝丝的欣赏呢？是我的错觉？不过，许之的脸摸起来真的很滑啊，像羊脂玉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唉，可惜我没钱，不然我要给他赎身！赎身！　　“哦？作为主人，我竟不知她有如此大的能耐。”　　完了，听申屠睿的口气，我就知道他生气了。 　　“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我一定顶着自己的名头自己去，省得别人打我小报告。　　“哟，申屠睿！你这奴才，不仅长得又丑又蠢的，而且还贪色，可真够有意思的。”　　周围一片笑声，周梓楷就是那种不嫌事多的类型，添油加醋一把好手。我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知周公子可听说过‘五十步笑百步’这句话。要是没听过，我可以给您解释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放肆！”　　“这在座的全是主子，岂容你放肆！”　　“好好跪着，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头一次见申屠睿如此动怒，有些恐慌，只好就这么呆跪着。我不觉得申屠睿他们有什么能高人一等的，顶多比我有钱罢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猴子进化来的，除了人种，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吗？只能怪自己穿越的时候没能穿个好身份，被困死在这三六九等的阶级规则中。　　兰璇就坐在我边上弹古琴，弹得我眼皮都撑不开，想睡觉。对我来说，一切古典乐，都是摇篮曲。兰璇弹奏的这旋律，真是绝了，要是有手机，我真想录下来，失眠的时候可以开来听听。真不知道他们几个这陶醉的表情是闹哪样？申屠睿一脸的轻松愉悦，周梓楷这厮居然也表情安宁。嗯，真想放几首爵士乐洗涤一下他们枯燥的灵魂。　　我觉得自己跪的腿都没了知觉，他们居然还没完。我原以为这兰璇会和普通的□□不一样。怎么说呢，她一看就是头牌的那种感觉，不应该自视甚高吗？怎么能当众和申屠睿调情呢？还双手还解开了腰带，伸了进去！申屠睿你这一脸享受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发出轻哼是几个意思，你手摸哪呢！我还在后面跪着呢！　　我的天！这怎么不按言情小说情节来啊！这不科学！这也太□□了吧！大庭广众啊！亲！我怕自己再看下去要长针眼，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哪知道我低下头后，耳边全是各种闷哼声，娇喘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权贵之人，就是随性啊！这些个人怎么还不得性病去死呢。还是许之好，想到许之，只觉得可惜，这般美好的人，竟沦落风尘。不过，也只有在这风尘中才能体现他的美吧。不知道他是否也受过这般遭遇？　　唉，想想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