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十全九美 春节过后的几天,李然白天的时间给了走亲访友,晚上的时间通通给了唐朋。因为要避讳着家里,所以李然美其名曰要减肥,每天饭后散步一小时,于是她有了对光速一小时的领悟,第一次感到时间飞快。 每天有说不完的话题,走遍了这个小地方的大大小小的马路,每晚唐朋送李然到楼下时,两人在墙边的树荫下,反复说着再见确又紧紧的把李然搂入怀中。唐朋的羽绒服很宽大,总喜欢拉开拉链把李然裹在里面,李然在这寒冷的冬季感受着来自胸膛上的温暖,还有那有力的心跳声,安心的把头埋了进去,这是男生宽厚的肩膀,结实又温柔,她也很舍不得离开。 巴掌大的地方,即使做了隐蔽工作,还是躲不开熟人的照面。很快高中同学的八卦电话就来了。 “李然,你在和唐朋谈恋爱吗,你知道他高中的时候和别人打架的事吗,他这人性格不好,脾气也爆,你别被欺负了哈,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啊!” “李然,你知道唐朋谈过不止一次恋爱吗,高中时候的有,大学里面也有过女朋友,你问过他了吗,搞清楚分手没呀,别被骗了。” “李然,你知道唐朋的家境吗?家里好像只有母亲,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哥哥,生活条件好像不太好,你知道吗?” 就连妈妈这两天也总是偷偷的打量她,派了表哥过来旁敲侧击的问她“和男同学逛街买东西了?”。李然突然感觉脑子被轰炸了,但她暂时没想明白唐朋的这些种种和她有关系吗,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唐朋对她很好。那时年轻的我们的确很单纯,无知者无畏,最好不过的形容。 转眼寒假就要结束了,唐朋临走的前一天,喊李然去吃烧烤,坐在路边搭的帐篷里,围在烤炉旁,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天。 唐朋给自己开了瓶酒,离别让两个人都有些悻悻然,唐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你酒量很好吗?”李然看着火光对面的脸庞心想他应该抽烟喝酒打架五毒俱全吧。 “还行吧,北方人喜欢喝酒,经常和同学喝,练出来了。” “喝酒伤身体,以后少喝啊。” “恩,知道了,这么关心我,你是我老婆啊?”唐朋玩世不恭的问道。 “瞎说什么啊!”李然顿时涨了个大红脸。李然也不傻,从他们的接吻到拥抱,驾轻就熟的游走的手,唐朋显然不是一个新手。 “你以后可不要轻易喝酒,酒桌上开了第一口,就很难全身而退了,一定要清楚自己的量,别被灌醉。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喝个醉的,我会最后告诉你,你的量是多少。” “怎么保证醉了你不会欺负我,是不是羊入狼口啊?” “你已经入了狼口,还有什么怕的!”唐朋挑衅的反问着。 “哼,你就喜欢欺负我。”李然撒娇的生气说。 “对,我就喜欢你。”突然的表白,让甜蜜直入心田。 “真的假的。”李然忸怩着低下了头。 “我重来没骗过你,以后也不会。”唐朋握住了李然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李然抬起头,迎上了唐朋异常坚定的眼神,心里还是默默的问了句真的吗。 “暑假会回来吗?”李然换了个话题。 “应该不回来,要跟老师实习,学土木工程的最重要的就是实习。” “是吗,我都不知道以后要找什么工作。”李然重来没实习过,接触社会也少,自以为深谙世道的信心,都来源于她看得各种风格的小说。 “上学的时候就开心生活,以后的事顺其自然。我倒是希望你以后一直就这样。”唐朋笑了笑,又一口干了杯。 “一直就这样傻的可爱,是吧,切!”李然气哼哼的吃了一口烤肉。 “不,只是傻,哈哈哈。”唐朋大笑起来,不过瞬间嘴里就被塞上了烤馒头干。 唐朋看着李然那佯装生气的娃娃脸,还透露着高中生的青涩,正是他喜欢的纯真的样子,男人总会有一段单细胞的感情,别无所求,只想对她好好的。 李然看着唐朋那充满笑意的明亮黑眸,似乎能透到他那欢乐的内心,她喜欢看他开心的样子,让她自己心里也满是柔软。她不在乎他有几个女朋友,也不在乎他家里是不是有一堆烂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生活呢?她家里天天冷战的爸妈,誓不同屋的婆媳,夹在中间的自己,即使在最美好的年少时光,也不能事事尽意。如果他俩在一起能让彼此都深深地透口气,这样十全九美的感情她愿意付出。 那个晚上唐朋照例送李然回家,不过唐朋说他喝醉了,让李然背着他,李然东躲西藏的叫着,说他是装的,奈何最后还是被唐朋的魔爪抓住,他高大的身体几乎整个重心压在了李然肩膀上,李然一只手握住唐朋搭在她肩上的手,一只手托住他的腰,气喘吁吁的走着。 “能自己好好走吗?要被你压进地里啦!哎呀呀,歪了歪了。”李然唠唠叨叨的一路喳喳叫着。 “是的,我就是想牢牢的压进你心里。”唐朋半闭着眼睛,心里默想着,嘴角飞扬着。 李然家楼下,唐朋用一个缠绵深情地长吻结束了伤感的告别。没有约定的再见,或许是相互认定了日后必会相见。 李然掀起窗帘向楼下望去,树荫下的人影迟迟没有消失,她也随之久久伫立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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