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峰好风景,卲一住了几日人也神清气爽。只是他日日来清华殿,门要么是闭着,又或是开着门也殿中无人。倒是沐司成天拿着个扫帚在院里追蝴蝶。 这日,殿门开着,卲一又进了那宽敞明亮的清华殿。每每来一次他都得羡慕番,然后心中入住清欢殿的想法便暗潮汹涌。 卲一照常四处转悠,欣赏欣赏殿里别致的小装饰,又观摩观摩殿中大气的布局。 正四处打量着,忽然就看见了白色垂帘下随地的废纸。循着废纸走去,层层白帘后正坐着他想了很久的白妍。 多日不见她,此时的她身着素衣,青丝一束,正抚在案上看书。与前几日的形象可大不相同,没了卲一初见时的那份冷傲,就那么静看着就觉得恬静美好。 “这几日住的可好?”白妍翻了一页。 卲一挠了挠头。她是仙,但凡一点小动静都逃不过她的心。便盘腿坐下,趴在案上想细瞧白妍垂额观书的样子。 “哦!你这其华峰稀奇的花草鸟兽还真多。环境清爽的很,我便吃得好睡得也好。”卲一。 白妍又很随心的问了句:“喜欢这儿?” 卲一:“肯定呀!这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多少凡人想来来不了啊!” 白妍的今日的态度一点都不决绝,又问道卲一是否住的好?是否喜欢?在卲一看来,如白妍高冷的人这样说。肯定是开窍了,知晓了救爱徒之恩应适当相报。正心里乐呵着有了个好的住处了,可白妍翻书手挥间,一束金光将卲一层层围住。 “喂!怎么把我捆住了?”事情真是难料。卲一一脸愁云。 白妍:“嗯,捆住了。” 卲一:“姑奶奶,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白妍:“嗯,也没做什么。” 卲一瘪了瘪嘴:“我,我也就摘了你一些果子,又摘了你一些发亮的花,可我每天不是起早贪黑的给你收拾这大山嘛。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 白妍将书放下,直视着卲一。要知道白妍从不正眼看人,若是被从不正眼看人的人对上一眼,那不叫荣幸,那个眼神让你不知所措。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真只采了果子,摘了花。。” 白妍转头不再看卲一,倒了杯茶。 淡淡的问:“东极为何只有你一人?是你将我引去的东极?” 卲一一下糊了头,要说东极为何只有他一人了他也不清楚,要说白妍是被引去东极的,他就更加迷茫了。可被白妍这么正经的问,不免慌张。“这这这,我哪儿知道。” 白妍::“你真不知?” 卲一使劲摇着头,“我是真不知。” 忽而,卲一身上捆着的金光化为一条金黄的细蛇,向卲一突着信子。 “啊啊啊!” 白妍:“蛇有毒,不要乱动。它轻轻一口便会要了你的命。” 卲一平生最受不了光滑滑的东西,何况这蛇还在他身上蠕动。几乎是半哭喊着:“我说,我说,你将它弄走行不行?” 白妍又施法将蛇变成了木藤。 卲一大松了一口气。“这东极还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可是呆了三百年,硬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的。” 白妍:“还有呢?” 卲一大呼一口气。有些不满的说:“我人都在东极。你也知道了,只有有法术的人才能启动那个漏口。怎么可能去引你过来。” 白妍:“所以你帮我是为了离开东极。” 卲一摇了摇头,有些自怜的说道:“三百多年前我被魔界的人抓到西极,结果自己逃出来了。但又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竟然误打误撞的碰到了东极结界,没想到还被吸了进去。我一眨眼醒来,就是在你徒弟的那个洞里。可我没想到你突然出现,但是不是在那个洞里。所以我也靠运气。我是个凡人,我只是想要自由。我的永恒的生命和这不老的躯体都是那个男人给的。” 白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卲一不是第一次提到那个男人了。她猜测是魔主灼炎,只是不敢确定。若真是魔主,又为什么防范来路不明的卲一反而赐他永恒的生命和不老之躯。 “那个男人?” 卲一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回想。“他和你很像,身上都有股傲气。并且让人你看就知道不一般。”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漏洞的?东极的人又都去哪儿了?”白妍。 卲一摇头。“他们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至于那个漏洞,也是他告诉我的。” 白妍已无心再问下去。随手一挥,解开了卲一身上的木藤,空荡荡的桌上也摆满了食物。 “先吃东西吧。”白妍留下了一句话后便消失不见。 卲一倒开怀大吃起来。 自那日后,白妍也不再问过卲一任何。卲一竟也住了下来。成天跟在白妍身后跑,只是白妍偶尔用飞的,他跟不上。白妍喝茶他端茶,白妍写字他磨墨。白妍也没阻止他,他也就一直这么做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个月。 如他这般乐此不疲的还有一人。那便是无欲殿的十六弟子锦玉。吴睚得知锦玉曾目睹沐司被抓却向白妍撒了谎,便令锦玉向白妍请罪。 白妍没召见她,是觉得错不大。但是锦玉日日来日日来都将“白妍仙尊恕罪,锦玉知错,锦玉前来请罪,还请仙尊责罚。”喊上几遍。 也不是白妍小气。只是她来请罪的前三天白妍去了竺母娘娘哪儿听经文,后来她回来了才得知锦玉已经来了三遭了。第四天准备会个面就此了事的,没想锦玉只是念叨念叨便走了。想来如此没诚心,白妍索性不见了。 今日,卲一弄了一大桌子好菜。三人正吃着饭,那声音按时响起。 “白妍仙尊,锦玉知错,锦玉求见,望仙尊责罚。” 沐司丢了碗筷,起身行礼。“师父,徒儿去温习功课了。” 白妍摸了摸沐司的头。“近半月,司儿倒是越发勤快了。” 沐司一笑,提着裤子就跑了出去。 卲一吧唧着嘴,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便嚼边说:“外面那丫头还真是有耐心哈。我来了一个月,她便请罪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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