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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如今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了。  他在追着顾简跳下来的半路上开始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周围的山岚越来越浓,落地了以后他才发现,那不是山岚,那大概是困住他的阵法中的雾气。    谢知感觉自己走了该有几个时辰了,可雾气太浓,他连自己该往哪儿走,走了多少路了一概不知。又过了一会儿,那扰人的雾气眼看着像是要散去的样子,谁知在下一刻它忽然又浓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浓了!  谢知:“……”  见了鬼了!    虽说这雾气之中也没有什么伤人的东西,布下这阵法的人看样子也只是单纯的想把他困在这里,谢知原本想着多找一会,他总能找到阵眼所在。谁知在这时,一阵晴天霹雳——  他怀里的娃哭了起来。    谢知愣在原地,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面无表情,手足无措,成了个抱着孩子的雕像。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孩子大概是饿了吧。”    谢知转过身,见到抱着另一个小女孩的顾简正快步走来,简直要喜极而泣:“这这这这这位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顾简看了看他怀中那孩子,心中刚想把弄了这个迷阵的鉴虚老头给大骂一通,随后便想起了自己干的把这阵又给加强了一会儿的破烂事儿,不禁有些心虚从袖中掏出几个果子,说道:“嗯……我觉得这孩子应该是饿了……我怀中这个刚才说她饿了,这是刚刚摘的果子……”    顾简越说声音越小,谢知一阵慌乱过后也冷静下来了:“姑娘,这孩子牙还没长齐呢……”    二人对视一眼,顾简忽然说道:“啊对了!这前方就是荆南派所在了,堂堂大派,定然是有小孩能吃的东西的。”    谢知颇为无奈,“可我都在这走了好久了,跟鬼打墙似的,愣是走不出去,这雾气还怪得很,快要散去的时候跟成了精似的,还会自己变浓!虽说它好似不会伤人,但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    听他说完,顾简正色道:“看来这护山阵法并非不存在,而是你我非修道之人,眼力不够,着实看不出来。要说来,还是多亏了这孩子,他一哭,我顺着哭声,这才找到了谢兄。”    “是嘛,”谢知听完,苦中作乐地笑了,“那还真是多亏了这孩子,既然这样,那我们更要抓紧走出去,给这孩子找点吃的了。”    顾简边走边说,“稚子何辜,上苍有好生之德,没准这孩子是个福星,他一哭,老天爷都会帮我们了。”  “但愿如此吧。”    仿佛真应了顾简所说似的,二人走了不到一刻钟,变见到雾气逐渐散去,眼前荆南山一派的建筑越发清晰。见此,二  人同时加快了脚步,不过几息,便到了那大门前。    谢知走上前去,与那守门的弟子说明来意之后,那弟子道了声:“二位请随我来。”而后将谢知两人带到了一个偏殿,没过多久便拿了不少粥菜过来,“二位请慢用。我派有规定,来者是客,二位若休整好了变想离开,顺着南方这条小路下山即可。二位若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找我们掌门或是长老的,烦请告知我们,容我们通禀过后,告知二位结果。”    顾简向他道了声谢后,那弟子便将门带上,离去了。    “谢兄,”顾简一边喂小女孩吃着东西,一边说道,“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姑娘请讲。”    顾简沉思片刻,斟酌道:“我看这孩子,越看越喜欢,想收来做徒弟,听谢兄讲她父母已不在人世,便想同谢兄商量商量。”    听到这里,谢知抬起头来望向她。  “顾简,简单的简。”顾简自报家门。  “顾姑娘所说……”谢知沉吟片刻,才说道:“也未尝不可。这两个孩子父母双亡,他父亲出身贫寒,父母早已不在,母亲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却也不怎么受父母重视。这孩子父亲与荆南一派虽有些渊源,却也有些误会,我原本想着,若是没有合适的人照顾,我便自己带回府中照看。姑娘武艺,在我看来,应当不在我之下,姑娘也算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了,若想收她为徒,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顾简听他说完,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姑娘,这孩子看着像三、四岁的样子,此刻正捧着一个馒头在慢慢啃着。顾简将她抱高了一些,与她平视,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看着她,小声的说:“我叫囡囡。”  顾简又问:“你的大名是什么呀?”  小姑娘想了片刻,摇摇头。  顾简再问:“那,那你姓什么呀?”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又想了片刻,还是摇摇头。  顾简把目光投向谢知。    谢知无奈的笑,“我与她父亲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这次只来得及见了他最后一面,实在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只知道她姓叶。”    顾简:“叶囡囡。”  小姑娘闻声而抬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她。  顾简:“……”  相顾无言。    顾简想了想,轻轻握住她的双手,问她,“囡囡,你愿意和我走吗?”  出乎意料的,小姑娘没怎么犹豫地就点头了,顾简摸摸她头发,无声的笑了,她指了指谢知,“那他呢?你愿意和他走吗?”  听到这,谢知颇为期待地看着小姑娘。  叶囡囡头摇成了拨浪鼓。    谢知:“???”  顾简失笑,“为什么呀?”  叶囡囡有些害羞似的往顾简怀里钻,一边钻一边怯生生地说:“哥哥,哥哥没有姐姐好看……”    谢知:“……”    顾简简直要笑出声来,忍不住揉了揉叶囡囡的小脸,她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是个以貌取人的。”  叶囡囡整个人都埋进了顾简怀里,弱弱的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那正好,”顾简拍拍她后背,看向一脸纠结的谢知,笑着说道:“这丫头这么喜欢我,今日便请谢兄做个见证,我收她为徒了。囡囡,从今往后你就喊我师傅了,等你吃完师傅便带你下山去。”  叶囡囡伸出半边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顾简又道:“不知谢兄有什么打算?”  谢知想了想,木着脸,说道:“我爹娘临终前一直遗憾没抱上孙子,我打算收养这孩子。”说罢,摇了摇怀里一岁小孩的手,“儿子,喊声爹来我听听。”  顾简:“……”    谢知原本还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寄养在荆南山中,刚才和顾简一赌气,如今自己多了个便宜儿子,也就没有再留在山中的必要了,然而外面天已经黑了,于是只好和顾简两人一人抱着刚拐来的徒弟,一人抱着睡得正香的儿子,在偏殿里休息一夜,打算第二天早晨再下山。    夜深人静,两个孩子都睡的正香,顾简将被他们踢掉的被子掖了掖,走到了谢知边上。  谢知正斜靠在窗前,将窗户撑开了一丢丢,悄悄打量着夜里的荆南派。  顾简凑到他边上看了看,发现除了有几个巡夜的弟子偶尔路过这里外,屋外基本没什么人踏足。    夜风无孔不入,从窗缝中钻了进来,谢知怕冻着两个孩子,轻声的将窗户放了下来。  屋内只留了盏小灯照亮,蜡烛的影子在灯罩上晃来晃去,伴着不时传来微弱的灯芯燃烧的啪啦声。  谢知和顾简两人倚在窗前,顾简侧着身看着睡着的孩子,谢知悄悄的打量着她。  顾简整个人仿佛是为了与她的名字对应起来似的,打扮简单极了——  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大袖衣裳,上面只有一些暗纹,身上除了背了一把剑外再无其他的装饰,头发是用一根簪子随意盘起来的,有几缕发丝顺着她的脸颊垂了下来,衬的她越发清瘦。平常女子的眉毛细长,宛如柳叶,然而她却有着一双剑眉,给她整个人添了三分凌厉。    谢知心想,当真是剑眉星目,美人如画。  不知怎的,之前乍一看只觉得这姑娘美,而现在这一细看,谢知却忽然觉得她越看越眼熟。    “你盯着我做什么?”  习武之人感官本就敏锐,一开始谢知只是一会儿偷偷看她一眼,过会儿再看一眼,顾简便随他去了。谁知刚刚忽然盯着她不放了,眼神还越来越不对劲,顾简索性一转头,对上了他的双眸。    谢知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我看你有点眼熟。”  顾简挑眉,“是么?”  谢知终于回过神来,他也不慌,“是啊,美人总有相似之处么。”  顾简似笑非笑,“谢兄周身气度不凡,  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定然是见过许多美人的,如此倒也说的通了。”  谢知听完她这话,心里嘀咕:怎么说的他和登徒子似的……    这间偏殿并不大,守门的弟子似乎把他俩当成了一家人,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榻,将孩子放到了上面后,他们二人便没有睡觉的地方了。  顾简是修行之人,几夜不合眼都没事,随便找个地方打坐便可休息。眼下她身在其他门派当中,休不休息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也没侧过头看谢知,就那么倚着墙,低声问:“不知谢兄是齐国哪里人士?”    谢知想了想,道:“家住上阳。”  “上阳城,”顾简念着这个地方,“西北重镇,好地方。”  “顾姑娘呢?”  “我么?从小拜了个四海为家的师傅,跟着她四海为家了。”  “谢知冒昧问一句,姑娘日后可有何打算?”  “并没有什么打算。”顾简懒洋洋的一笑,“我师傅云游去了,我也在这东陆四处晃荡。”    “不知……”谢知停顿了一下,试探的问:“不知姑娘可愿与我一同前往齐国?也好让这两个孩子,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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