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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开始紧贴皮肤,鼻子无法呼吸,但是一张嘴肯定会被趁虚而入。最后一丝空气挤出后,我眼前出现红斑,脑海中开始闪现斑斓画面。  “想当年我也是个叱诧风云,大杀四方的人物……”  “那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窝囊,给我家带孩子了。”  “额,当时年少轻狂,犯了个大错。”  “什么错?”  “伤了一个人的心。”  “这很严重吗?”  “很严重,非常严重。”  “有多严重?”  “你知道神临死前的诅咒吗,那是无可破解的,最强大的神谕。”  ……  我听到一声轻响,像瓷器裂开的声音,来自身体内部。  缠绕全身的头发一松,我用力挣开。一只手探进来,拽住我的胳膊,将我一把扯出去。  他的动作太快,我一个不稳直接扑到他身上。双手触碰到结实的肌肉,有力的心跳在我掌下鼓动。  这谁啊在斗里裸奔……  光一转,我跟吴邪打了个照面。  我:“……”  吴邪:“……”  胖子一边咳一边直起身子:“这不是艾大姐吗,一会儿不见他娘的减肥不少啊!”  我干笑两声,吴邪胖子在这,那我压的这个……  我滚到一边:“对不起对不起小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动静?不会被我压扁了吧,闷油瓶不会摊上这样的死法吧?  他慢慢坐起来,我感觉到他在看我的脸。过了一会儿,他伸手过来,摸索到我耳后,我一动不敢动。  他从我脸上揭下一张皮。  我:“…………”  三秒后,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这不能怪我惊慌失措,任谁突然掉了块皮——还是脸上的——都会瞬间崩溃。我捂着脸,痛苦地想,皮都没了,那我的脸成什么样了?!!  “姐…………”吴邪的声音在我的尖叫中弱弱响起。“别叫了,这只是一张面具。”  我:“…………”  我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脸颊,确实没有剥了层皮的手感,还是滑溜溜的,顿时心就放回去了。  哦,只是一张面具啊。  不对,我脸上有面具我怎么不知道?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手上的面具,却见它越缩小,最后化成一摊水,从他指缝间漏了下去。  吴邪也惊讶了:“艾姐,你这个面具也太环保了吧,还带自动分解的?”  我欲哭无泪:“额不晓得撒,我压根就不知道脸上有这玩意儿。”  胖子问:“易容?跟小哥一样?”  闷油瓶甩甩手,惜字如金道:“不是。”也不知道是指不是易容还是跟他不一样。  吴邪:“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我捏捏手臂,感觉肉都薄了一层:“减肥了算吗?”  闷油瓶拿手电一扫,我忙闭眼,听到吴邪胖子齐齐抽了口冷气。  “…………”我感觉我又开始虚了,“怎,怎么了?”  闷油瓶关上手电:“出去再说。”  我这才发现我们在一个狭窄的通道中,他们刚才遇到了禁婆,大概现在就在那个盗洞里。  这里空间太小了,而且那只禁婆随时都会再回来,得快点离开。  我跟在吴邪后面爬,他们很快到了尽头,闷油瓶和吴邪合力抬起青石板,光漏下来。  这时在我后面的胖子挤过来:“快走,那鸡婆又来了!”  我借着光看到一团头发移上来,不禁火起。吴邪恰好滑到旁边,我问他要了打火机,准备下去拖延时间。  胖子拉住我:“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个小姑娘上,胖爷我去!”  我:“…………小姑娘?”  胖子还未开口,我身旁一空,吴邪被海猴子拖了上去。他顿时改口:“快!上去救人!”  闷油瓶已经翻出去,一手就把我拉上来。  ……是他力气大了还是我真的瘦多了?  胖子一上来就去帮吴邪,我刚要去,闷油瓶咬牙拖起石板:“帮我推回去。”  我权衡一下,还是禁婆麻烦,帮小哥。  幸好人瘦了力气没减,我们俩很快推上大半,这时吴邪叫道:“小心!”  闷油瓶撒手一个打滚躲开海猴子,于是石板重量全压我手上,差点把我又摔进盗洞。  “靠!”我愤怒地甩手,一脚把石板踹回原位,正好夹住禁婆探出的一缕头发。  禁婆:“…………”  那边闷油瓶将海猴子一招秒杀,终于平静下来。  我这才有机会借光看身上,一看我就“……”了。  卧槽!这一片平坦是神马情况?!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跟从前相比堪称细瘦的胳膊,潜水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左手腕上又出现那只诡异的手链,漆黑地贴在惨白的皮肤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吴邪他们会这么惊讶,我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是脱胎换骨。  不光易了个容,还抽了个脂。  我还在发愣,闷油瓶转过脸,一眼看到了我手上的手链,他瞳孔骤缩,脸上现出一丝动容。  我感觉他似乎认出了这是什么,刚想问几句,却见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径自走到一个黑漆漆的门前。  潜水服晃来晃去很不方便,我走了两步实在累赘,干脆全扒下来,只穿着阿宁给我的黑色内衣。  闷油瓶被吴邪说服了不进去再晃一圈,我凑到洞口,观望了一会儿:“这就是你们被弄昏的通道?”  我正回忆到他们考古队在海底墓的最后一幕,正是闷油瓶闻到香气昏迷,看见疑似吴三省的人出现那里。  我沉浸在剧情中,看见实物下意识就问了,然而这话一出,气氛突然凝固起来。  我后知后觉地转头,正对上闷油瓶漆黑的双眸。心中一凛,这才反应过来机关那里我就跟他们走散了,根本没听到他讲二十年前的事,我应该对此一无所知。  尼玛,突然就对自己的智商绝望了。  怎么办,是暴露还是继续装?  我在心里点兵点将。  闷油瓶默然不语,吴邪没那么沉得住气,直接问道:“艾姐……忆,你怎么会知道小哥二十年前来过这里?”  这……你叫我怎么回答?一回答不对就是道送命题啊。  我继续点兵点将。  这时,吴邪突然暴走,朝门里冲去!  闷油瓶来不及拉他,我刚伸手就被狠狠推开,撞到闷油瓶身上。  胖子被我们的动静引过来:“咦?那小同志怎么一个人跑进去了?”  闷油瓶扶我一把,轻声道:“追!”  虽然很对不起吴邪,但他这中邪中的……太是时候了。我一边双手合十感谢他,一边跟了上去。  闷油瓶夜视极好,看到吴邪的背影后将手电一掷,打中他的膝盖。  他扑倒在地,闷油瓶和胖子一左一右把他压得动弹不得。我没有上去补重量,捡起手电刚要扫了圈周围,忽然听到一阵悠远的铃铛声,如幻如惘,如梦如殇。  手电光照之处,一双血红的眼与我静静对视。  我吓了一跳,忙定睛一看,只见一面铜镜镶在墙上。模模糊糊地映出我的样子,瘦削苍白的人影投在镜中,显得十分诡异。  刚才看到的眼睛……是我自己的?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自然没什么感觉。  闷油瓶和胖子没注意到我的失神,快速架起吴邪就要走。这时吴邪看到了阿宁,叫了一声。我想到被她害得差点被禁婆缠死,不待闷油瓶动手就上去收拾她。  阿宁本来想跑,但我扑上去死死压制住她。闷油瓶也赶到,将她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彻底制服。随即发现她的精神不大对劲,似乎是疯了。  然后便发现了青铜铃铛,吴邪推断是它导致了阿宁的精神失常。  我虽然知道原因,但鉴于之前的经验,这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我们带上阿宁出去,胖子开始凿金丝楠木柱。我拿着手电继续乱晃,尽力不去面对那几个人。  趁还有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糊弄过去,毕竟以后还是要一起过剧情的,这时候就剧透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腕上手链微微发烫,我揉了揉,发现是自己的体温太低了。贴着墙壁几乎感觉不到温差,不知道这情况正不正常。  ……好吧肯定不正常,一般人不会在这么深的海底还感觉温度适宜的。  我想做个正常人,所以我拒绝深究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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