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刚嫁入文司府攀上了高枝的季夫人吗?怎么,来这游园会季大人没陪着你?” 果然是皇家级别的游园会,这御花园太大了。梨洛跟季云深走散了以后,在人群里找不到方向,足足逛了有半个时才离开人多的地方。 他想去找季云深可是不认路,因为着急还在石子路上摔了一跤,簪子被震掉了一个也没心思去找。 在这御花园里,左拐右拐的就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前面被一面墙堵住了正愁着怎么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梨洛也没多想,实在是着急出去找季云深,压着嗓子问道:“我迷路了,不知道您见没见到云深。” 杜文挑了挑眉,上前几步,直直把他逼到了墙角。“知道本大人是谁吗!还敢问我季云深的事?你是真傻呀还是装的!” 他刚一靠近梨洛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想来这人是喝多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像是跟云深有过节。梨洛不想给季云深惹麻烦,柔声下气的道歉: “是我唐突了,既然大人没见到云深,那我去别处寻他。” 梨洛想走,杜文却不放人,喘着粗气把他压在墙上,□□着:“能勾到季云深那个臭小子,看来他很中意你啊~那本大人来尝尝你是个什么货色!” 杜文发疯似的撕扯他的衣袖,可是外衫上的绳结真的太复杂难解,他扯了半天也没扯动。又像个疯狗一样啃着他的脖颈。 好恶心!好恶心!不要!梨洛尖叫着,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别碰我!请大人自重!” 这话梨洛是直接吼出来的,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来这是男人的声音。一时间杜文瞬间就清醒了,晃了晃脑袋大笑起来。 “真是可笑至极!他季云深还真是个断袖!” 杜文伸手在他胸膛上游走,梨洛双手被箍着动弹不得,“别碰我!滚开!” 这么被人摸着,梨洛真是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不要,我不要这样,被云深以外的人乱摸,好恶心!“救命啊!救命啊!” 梨洛又吼又叫,他一个男子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他从前学过要逆来顺受才不会受苦,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有了云深,怎么还能只为他自己而活。云深,你在哪儿啊? 银光闪过,嗖的一声,杜文还没反应过来,一支银花簪子就扎到了他扣着梨洛的手上,一时鲜血直流,疼的他赶忙松开了手把那簪子拔下来扔到地上。 “杜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这是要对本司的夫人做什么?” 季云深从不远处走来,凌厉的目光盯着杜文,脸面很是阴沉的。 杜文自知理亏却不肯服软,走上前去狠狠的说道:“季大人竟然娶了一个男子,真是个笑话!若是我让天下人都知道——” “洛儿是皇上亲自赐婚于本司,杜大人若是真的做了这事,恐怕打的不仅仅是季某的脸吧。”季云深一脸不屑的绕过他,走到梨洛身前,抬手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你!”杜文恨得咬牙切齿,却为她这话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本司从没想过杜大人是如此狂妄之徒,杜相没教过你什么是礼数吗?”季云深弯下身把带血的银花簪子捡起来,也不去看杜文,“这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杜大人应该比我还明白。” “……杜某失礼了。”真的公开这事,不仅是得罪了皇上,于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杜文再怎么笨也明白其中的利害,灰头土脸的逃走了。 季云深撩起梨洛垂在脖颈的一缕发丝,看到了杜文留下的牙印,有几处都给咬破了。她心里满是疼惜,轻轻的把血渍抹去。 “云深……”梨洛抬头看清了她的脸,一下子抱住她,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季云深心疼极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别怕,我在呢。” 到了半夜,人也少了些,季云深牵着他坐上马车离了皇宫。 小栖一直在宫门外的马车旁守着,半夜里困倦的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一路上梨洛紧紧的抱着自家大人的腰就是不撒手,季云深竟然也没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安抚他。 马车在回宫的路上辘辘而行,月亮还在空中,天幕在云朵掩映下却有些暗沉。梨洛抱着季云深不说话,季云深也正襟危坐不说话。 回到府里擦洗一番,上床休息时,梨洛又贴了上去抱着她,支支吾吾不愿松手。 季云深倒是不讨厌他粘着自己,只是觉得今天让洛儿受了惊吓实在是自己考虑不周到。 她想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她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本来柔情似水的话一出口就生硬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不,不,是我大意了,不干你的事。但……如果他真的把我的身份公之于众……” “洛儿放心,他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去。”季云深对杜文还是很了解的,没主见,性子虽然急躁但在他父亲的管束下却是懦弱的很。 “嗯,我信你。”今晚虽然受了惊吓,可云深对他太温柔了,比起前几日的“冷落”实在是好了太多。 难得云深能好好听他说话,这么想着,梨洛就干脆趁此机会跟她“倒苦水”。“云深……我自己在府里,总觉得有些无趣。” 原来洛儿这几天看着不开心是因为这个,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也是自己不对,平日里也不准他出府,总是闷在家里果然还是不太好。 “那明天我出门带着你?” “真的!”梨洛本来想着云深能在家里陪自己一会,不过能跟她一起出门去真是想都没想过的。 看着梨洛惊喜的表情,季云深也欣喜了许多。仅仅是带他出门,洛儿就能这么开心,他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 官场如戏,季云深与杜泽对立,杜泽的党羽众多,多是为了利益或是迫于形式;自然与季云深同道的也不少,他们政见相合虽不能说是多么公正无私,却也都是些正直之人。 五年前,季云深暗地里就以锦瑜山庄的名义帮助很多寒门学子,她常在民间巡查,也会帮助提拔一些品级低微的官吏。这些事她做的隐蔽,连东方暻都未曾察觉。 其实细细看来朝中一大半的官员都与她有着交情,也多多少少的受过她的恩惠。 刑部尚书职掌上传帝命,下通民情,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都由此经过。以沈如钧耿直不阿的性子的确能使刑部办公更加公正、有效,为此,他也没少得罪人。 诸多朝臣中,季云深与他私交甚好,在她看来沈如钧这个人不但耿直而且聪慧,是得用的。 第二天,季云深去沈府拜会,真的带上了梨洛,虽然他是一身女子装扮,但还是很开心能跟云深一起出门。 沈如钧三十有七,十分豪爽的与季云深兄弟相称,两人寒暄几句后话题就转到了政事上,相谈甚欢。 梨洛傻傻地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们两个谈的欢,不如我跟我这弟媳去后面聊聊天。”还好沈夫人赶来给梨洛解了尴尬的场面。 “是我疏忽了,想来嫂嫂跟洛儿也有喜欢聊的事。”季云深看向梨洛,淡淡的笑着:“那洛儿就去跟嫂嫂聊一会吧!” 看着云深的笑脸,梨洛心下一暖,对这个陌生的沈家也多了几分好感。 沈夫人牵起梨洛向后厢房走去,一边坐着品花茶一边跟他搭话。沈夫人不是一般的官家夫人,性子很是大气也不拘小节,看着梨洛如此乖巧很是喜爱“她”,也十分照顾梨洛的心情,两人很是聊的来。 说道欢喜处,沈夫人笑着说道:“弟媳啊~嫂嫂问你,贤弟他对你好不好?。” “她对我很好。”梨洛微微垂下眼角,眉间尽是柔情。说起季云深对他的态度来,梨洛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有时候会冷落他,但那也是因为有事要忙不是故意如此。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弟媳说些私房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夫人把丫头都遣到了门外。等到房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又开口。 “那,贤弟他在那个时候……对你满意不?” 梨洛有点听不懂,云里雾里的,“什么时候?” “别害羞,就你和嫂嫂在,咱说的是私房话。晚上,他对你可满意?” “唔……她没说什么不满意。”云深什么也没说过,她就是,成亲后,还没碰过他。 沈家夫人是过来人。看着梨洛的神情,就觉得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弟媳别羞,你还年轻,嫂嫂教你些东西,好好学着些。”说着,从隐蔽的角落拿了书出来,递给梨洛。 梨洛接过来,一打开,面红耳赤,连忙合上——那,男女,纠缠的样子…… “都成亲的人了,害羞什么呢!嫂嫂知道你双亲已逝,对此事想必也是一知半解。好好看看,女人啊,你趁早得抓住他的心,给季贤弟生个孩子,让他早点定心。” 听着这话,想起自家云深的冷落,梨洛默然,想一想夫妻之事总要行的,也就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翻看起来。 梨洛从未接触这些,一时间十分羞窘。他觉得自己真是做不来这些,脸上红得滴血一般。 沈夫人看他应该是看懂了,稍稍宽慰几句:“弟媳别羞,这做妻子的再贤惠,夫君最爱的也是那爱娇妩媚的小妾。这伺候夫君该做的事,弟媳这么讨人喜欢,你做来也不会有差。这些讨人欢心的事,弟媳也要学着,不然等季贤弟纳了小妾,你又是没脾气的人儿,这日子可不好过了。” 云深会纳妾吗?也是,她既然能瞒天过海娶了他,自然也能将别的男子纳入府中。 世间有谁不爱美色?可美色再美也有看腻的时候,说到底还要识情趣、会讨人欢心。梨洛长了一副好样子也不晓得用,以后怕是自家夫君会腻烦。 他看着画上那些纠缠的身体,就想,自己如果也是这般,云深会怎么看他呀? 梨洛厚着脸皮看完了那一些画本,虽然害羞但心里还是偷偷的盘算什么时候能跟云深圆房…… 从沈府出来的时候,梨洛脑子里满是那些香`艳的画面,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季云深伸手摸摸梨洛光洁的额头:“没有发烧,脸怎么这么红?” 梨洛摇摇头,就搀扶着季云深上了马车:“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他心里想着的事情很羞人,生怕云深知道。 季云深见他只是脸红,也不深究,随后自己也跨上马车,吩咐了车夫目的地,和梨洛坐一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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