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虽然不能像正常一样自如轻便,但是诸葛亮可以凭借三轮胡床车基本料理好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女子不在的时间里他也没有任何的生活障碍,但是... 不知为何,诸葛亮的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 有一日,诸葛亮在屋子里呆的实在闷得慌,他便坐上了胡床车推开了篱笆门第一次离开了草屋,当他出来时也终于让全身晒到了明媚的阳光。 好久出屋子的诸葛亮因为眼睛一时间难以适应刺眼的阳光,忍不住用手去遮挡。 他所身处的庭院之中种满了各种奇珍异草,有些甚至他只是从古典书籍之中看过记载,根本没有亲眼见过。除此之外石磨盘旁的居然有个木头形状的假人,正在毫无外力的帮助下推动者磨盘。篱笆围成的庭院身处在山峦叠嶂的树海之中,这里鸟语花香好似世外桃源。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氛中时,篱笆院子的门自动打开了。 坐在胡床车上的诸葛亮看到了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诸葛亮从他的衣着上看,发现他像是个很有身份的士人。 两人看到彼此的时候都十分惊讶,男子短暂打量了一下诸葛亮后走上前去躬身行礼: “在下庞统,请问月英小姐在家吗?” 月英?诸葛亮心想这是不是那位蒙面女子的名字,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问题: “我身受重伤有幸得到了主人的救治,暂时客居在这里养伤,不知她是否就是你口中的月英小姐,不过主人她并不在家中。” 庞统点了点头,细细打量之后他发现眼前的诸葛亮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氛围,这时他注意到了诸葛亮身旁不远处有座石制棋盘,于是他便走上前去坐在了石台旁,笑着对诸葛亮说: “我找月英小姐有些事情,既然她不在我就在这里等一等,不知先生可会弈棋?” 在庞统打量他的同时诸葛亮也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看了看石台上刻画分明的棋盘后,转动胡床车来到了庞统的对面:“不敢言会,只是略懂而已。” 诸葛亮执白先行,两人在棋盘之上你来我往彼此争得不可开交,随着每一个子的落地使得他们都更加了解彼此一步,所以他们都非常的谨慎。 在诸葛亮看来自己平生除了庞德公和司马懿之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多次看破了自己试探性设下的险境,并且好几次威胁到了白子所控制的领域。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是双方丝毫没有受到时间和环境的影响,眼睛牢牢的盯在了石盘上的棋局,就连蒙面女子走进篱笆门都没有察觉... 当蒙面女子看到庞统之后不满有些惊讶,不过她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并在脚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前提下站在了棋盘面前。然而就算是如此诸葛亮和庞统因为精神过度集中仍旧没有丝毫的察觉,直到蒙面女子看破了棋局中庞统的破绽,伸出由白色布绢所包裹起来的右手,从诸葛亮左手边所剩不多的棋盅之中取出了一粒白子,轻轻地放在了至关重要之处。 这下子庞统和诸葛亮才被“突然出现”的黄月英吓了一大跳,而庞统在被惊吓之余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已成毫无反转之力的败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诸葛亮从女子冷漠的口吻之中听到了不欢迎的意思。 对于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女子,被司马徽称之为“凤雏”的庞统似乎很尊敬她,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后对其行礼: “月英小姐,是蔡夫人让我前来寻你的,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回襄阳。” 面对庞统彬彬有礼的态度,蒙面女子丝毫不领情: “士元先生请回吧,我是不会去襄阳的,希望母亲也不要再来找我。” 作为旁观者的诸葛亮发现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会很尴尬,于是他转动了胡床车的机关向后退了两步准备静悄悄的离去,却被月英叫住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屋子吹风和晒强光吗?” 平生从来没有被人教训过的诸葛亮,第一次被月英用几乎接近训斥的口吻给教训了。 这时庞统才想起来询问诸葛亮的身份: “先生棋艺高超实属罕见,不知该如何称呼?” 想到了平顶山上的惨剧之后诸葛亮不想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他笑着回答: “在下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村夫罢了,说出来士元先生恐怕也不知道。” 既然诸葛亮不愿意透露姓名,庞统也不好追问,再加上此时月应对自己的冷淡态度让自己觉得继续留在这里似乎恨不妥当,于是他便向二人告辞后离开了这里。 回到襄阳后,庞统将自己在遭遇的整个经过告诉了蔡夫人夫妇,恰好司马徽也在蔡夫人家中作客,听说了之后司马徽捻须说道: “月英姑娘素有‘玄鹄’之美名,才学见识都非常人能及,个性也是如此啊。” 坐于席上的黄承彦摆了摆手,口吻颇显无奈的说: “德操兄见笑了,之前元放先生曾为小女卜过一卦,说她乃是‘玄鹄’之命,一生之中注定所嫁之夫婿非龙即凤,士元道号‘凤雏’,我本以为他们二人是天作之合,不成想他听到夫人有意将其嫁给士元之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被我给惯坏了。” 庞统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对黄承彦和蔡夫人拱手说道: “承彦先生切勿为此而自责,在下与令爱虽然见过几面,敬仰她超乎常人的才学和品行,但是我与她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男女私情,这次奉蔡夫人之命前去隆中寻访之后,我更加确信了月英小姐对我也无半点情愫可言,既然如此不妨就此打住吧。” 可是蔡夫人似乎对月英的婚事非常挂心:“士元你是知道的,月英这孩子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从小身体羸弱经常饱受病痛的折磨,更何况她的长相...” 说到这里蔡夫人忍不住落泪道:“虽然妹夫也曾帮月英相过一些荆州士族,可是月英这孩子眼界极高,平常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现在放眼整个荆州,除了士元这样品行俱佳的才子之外,我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如得了她的眼睛啊。” 说到这里庞统想到了之前在庭院之中与自己对弈不分高下的男子: “我看未必,昔日叔父庞德公曾言在平顶山上输给了一个少年,听他的描述来看和我遇到的这个人长相倒是颇有几分形似,莫非...” 庞统的话引起了黄承彦和司马徽的注意,他们面面相觑之后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司马徽仰头笑道:“许凤是不可能了,但是配龙我看也挺好...” 在隆中修养的这段时间里,诸葛亮的右脚在黄月英的精心医治和护理之下,痊愈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月后便能拄着拐杖在屋内略微走上几步了。 不仅如此,随着彼此之间的互相了解之后,在双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诸葛亮和黄月英心灵上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黄月英不顾男女之别扶着诸葛亮练习像常人一样行走,因诸葛亮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黄月英在扶他的时候蒙着脸部的白纱被风吹拂了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间,诸葛亮发现了黄月英脸颊和脖子上的肤色竟然是墨黑色的,不仅如此脸隐约可见的发丝都是蜡黄色的,这让他一时间非常震惊。 不过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诸葛亮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装作没有看见。夜里的时候他时常会想起白天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加之这位月英姑娘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独特习惯,他心里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一天他们正在棋盘上对弈博戏,不曾想黄承彦和司马懿从篱笆门外走了进来。 “就算你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回襄阳看为父,也总该看看你的娘亲吧...” 黄月英早就知道庞统回去之后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父母,所以她对黄承彦能够找到这里并不感到奇怪。她站起身面对黄承彦行礼赔罪说: “请恕女儿不孝,只是女儿不堪襄阳城中的诸多世子纷扰,所以才会在隆中隐居。” 这时黄月英和诸葛亮在同一时间内注意到了黄承彦身边还有司马徽,于是诸葛亮想要起身向他行礼,可是自己的腿脚难以独立站起来。司马徽从庞统那里得知了诸葛亮的腿脚不便,于是便伸手制止了正在行礼的他: “孔明,你的腿脚有伤就不必行礼了,我与你黄世伯是世交,听闻你家中遭遇变故,此时又正在月英的住处养伤,所以才特地来探望你的。” 当黄月英听到司马徽称呼诸葛亮为孔明时,她不仅有些震惊,因为自己之前数次在庞德公和父亲的对话之中听到了这个孔明,同时也听到了他们对他的道号称呼: 卧龙...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黄承彦一眼就看出了诸葛亮绝非池中之物,才能也并不在庞统之下,将来必定是个能够改变乱世格局的重要人物。 想到了左慈那句“非龙即凤”的谶语,黄承彦当着诸葛亮和黄月英的面直言不讳的提道: “之前曾多次从元放、德操和尚长的口中听到过你关于你的事情,不知婚否?” 诸葛亮不知道黄承彦这是什么意思,然而还是据实以答: “还没有...” 一听这话站在黄承彦身旁的黄月英顿时心跳加速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她放在胸前的双手不自然的掰扯着手指,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一样,然而对她十分了解的黄承彦一眼便看出了女儿的心事。在和司马徽相视一笑后黄承彦又问诸葛亮: “以你的年龄也该到了娶亲的时候了,不瞒你说我的女儿天生黄发黑肤与常人不同,但是才学足以和你相提并论,我今日想把她许配给你,不知你是否有意?” 从没有想过婚姻大事的诸葛亮即使是再聪慧、再机智,面对黄承彦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提亲行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竟然平生第一次愣住了。 愣住的不仅仅是诸葛亮一个人,黄月英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阵发烫,加之诸葛亮呆滞的反应让她的态度看起来十分显眼,她羞臊之下竟然撇下了他们三个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许久之后诸葛亮才回过神来,黄承彦笑道: “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想好了之后再把你的答案告诉月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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