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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班师途中曹操都在思考曹丕结党营私之事,以至于沉默寡语,骑马伴随在辔车旁边的司马懿自然明白曹操在想什么,但是就他的立场来说,此时是绝对不能直接卷入立嗣之争的,因为曹操本来就对自己心存忌惮,如果再发现自己染指庙堂之事必会加重猜疑。  就在司马懿打定注意决定装作不知情的时候,一直手托腮发呆的曹操忽然转过脸看向了司马懿:“仲达,你觉得曹丕和曹植两个人,谁更适合当我的接班人呢?”  正想离这个问题越远越好的司马懿,没想到曹操会主动征询他的意见,一时间陷入了慌乱之中,以至于差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的心态回答说:  “此乃魏公家事,外臣不便多言...”  曹操眯起眼睛打量着故意回避这个敏感问题的司马懿,微微笑道:  “你很滑头啊...”  司马懿低头回应道:  “魏公既然知道立嗣之事事关重大,就请不要那这个来打趣在下了。”  听了司马懿的回答之后曹操稍稍挪动身子调整了坐姿,转而将双手搭在了靠近司马懿方向的扶手之上,把下巴磕在了手背上平视着司马懿:  “当初在南郑的时候看你一力维护子桓,我还以为你的心是向着他的呢。”  凭借敏感的直觉司马懿听得出曹操是在试探自己:  “请魏公恕罪,当时我之所以替二公子说话,意图在于劝您不要受任何流言蜚语的影响,从而能够全心投入到攻蜀灭备的战争之中,并无干涉立嗣之意,还请...”  “好了好了好了...”  还没有等司马懿说完,曹操就伸出右手掌上下招动着打断了司马懿的话: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需要那么紧张...”  说罢曹操坐直了身子展开双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再度调整了坐姿斜靠在了扶手边上:“和你说实话吧仲达,我这些个儿子虽然植儿的文采和我十分接近,所以很多善于溜须拍马的人都说他最像我。但是我知道论治国、统军只有丕儿最像我,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防他,你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问题对于司马懿来说是很难回答的,只好保持沉默。  等待了许久之后仍然不见司马懿回答自己,曹操伸手指着司马懿耸肩大小起来:  “哈哈哈哈!说你滑头你还不承认?”  过了一会儿后曹操止住笑容,从自己的袖管之中掏出了一封密函递向了司马懿的面前:  “看看吧,这才是我真正决定撤兵的理由。”  接过密函之后司马懿将其打开,然而其中所写的简短内容却使他此刻的心跳比方才还要剧烈:袁绍幼子袁买尚在人间,并且已经潜入邺城意图不轨...  强行抑制双手抖动的司马懿将密函折叠好递还给了曹操,并故作镇定的说:  “袁绍的儿子不是在辽东的时候就被公孙康全部斩首了么?这个袁买从何而来?”  曹操将密函重新放回袖管之中答道:  “袁买是袁绍的第四子,也是年龄最小的儿子,袁绍生前就是为了他错失了决胜的良机。当初公孙康所献的只有袁熙和袁尚的人头,而信中只言未提袁绍幼子袁买的消息,我这几年一直派人暗中寻访袁买的行踪,没想到他居然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司马懿表面上对这件事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甚至是难以置信的态度,但大脑中却早已嗡嗡作响,他故作冷静的关心起这件事:  “如果说袁氏余孽还有活口,那的确是个很大的隐患,不知魏公是否已经抓获袁买?”  曹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寻访多年都没有任何行踪,但是就在一年前探子于袁熙、袁尚的墓地附近发现了袁买的蛛丝马迹,但是跟踪他到邺城之后却忽然不见了其踪影,现在看来似乎他是故意露出行踪的,实在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俯视之后曹操班师大军的“刘稷”转身对旁边的郭配说:  “看来第一把钥匙已经成功发挥了作用,西边有郭淮在我想张郃是要吃大苦头的,目前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看司马懿回到邺城之后怎么应对了。”  郭配上前低声问道:“现在是否应当启用第二把钥匙?”  “刘稷”伸出右手拒绝了郭配的提议:  “时机还没有成熟,贸然启用的话是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的,不管怎么说先前司马孚也成功的引导了张春华,操之过急往往是会坏事的。”  说到了司马孚时郭配方才想起这个先前身为仅次于“刘稷”的二号领导人,此刻居然会背叛他们投靠了司马懿,他对“刘稷”建议说:  “要不要把他给处理掉,如果司马孚还在的话可能会对第一把钥匙形成威胁。”  对此“刘稷”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或者说这个问题在意也没有任何用处:  “司马孚现在已经和钟毓、荀恽等人混在了一起,又有程武和李进暗中保护,更何况之前郭淮曾经差点命丧他的□□之下,你去恐怕也没有办法。”  身为郭淮亲弟弟的郭配在行事作风上与郭淮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当初跟随“刘稷”的几个同伴当中郭配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由于常年东躲西藏、刀口舔血的生活,使得他从未感受到任何温暖,唯独在“刘稷”这里他找到了信仰和依靠。  所以他与曾经有过愉快童年的郭淮不同,和同伴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很深的交集,唯有以“刘稷”的命令是从。当初“刘稷”下令舍弃司马孚的时候,郭淮虽然领命但是内心是犹豫的,毕竟他曾经多次和司马孚一同行动已经有了交情,所以在最后手握□□瞄准司马孚的时候他迟迟没有下手,“刘稷”也正是因为看穿了郭淮重情重义这一点,所以才会让郭配跟着一同去,并且趁着郭淮犹豫不决时将冰冷的羽箭射中了司马孚...  与其说郭淮是“刘稷”的最强左右手,倒不如说郭配是毫无私心杂念的忠诚者。  早在大军抵达上党之时邺城那边便已经收到了消息,曹丕赶紧命人加紧准备迎接曹操凯旋的事宜,邺城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消息传到了司马家后,闻之司马懿即将归来的司马家族人也异常欣喜,尤其是司马懿的侧室伏若歆,在司马懿不在的期间不仅每日每夜思念他,还凭借着印象中对司马懿身形的了解为其缝制新衣。  除此之外她对司马师和司马昭两兄弟也很好,赢得了他们的喜爱和尊敬。  伏若歆打算去找张春华商量一起去城门口迎接司马懿,此时张春华对司马懿的思念绝不逊于伏若歆半分,只是她一看到伏若歆便会触及到自己内心的伤痛,加上先前关于袁买的问题上两人分歧巨大,使张春华难以鼓起勇气去面对司马懿,只好保持沉默。  在她看来,得知司马懿平安归来便已足够了...  见张春华没有意愿去迎接司马懿,伏若歆知道其中原由多少与自己有关,也不好再勉强她,只好自己一人带着司马师和司马昭前去城门口等候。  原本曹操给与曹丕的手书当中言明自己会经过壶关、沿漳水返回邺城西门,但是当天曹丕和文武大臣以及随行远征的家眷,在西门口苦苦等待了整整一天却发现带兵回来的并不是曹操和司马懿。正当他们为此感到惊讶之时,伏若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偷偷领着司马师和司马昭离开了西门。  “姨娘,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等父亲回来吗?”  年幼的司马昭不理解伏若歆为什么要带着衙门离开,伏若歆笑着抚摸司马昭的头说:  “昭儿,你父亲应该不会从西门回来了,我们去北门吧...”  果然如伏若歆所料的那样,曹操和司马懿统率的大军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从西门入城,而是绕道安阳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邺城北门。  当城门打开之后,曹操和司马懿惊讶的发现除了本该守在城门口的卫士之外,居然还有人站在大门左侧恭恭敬敬的迎候在那里...  更令司马懿感到惊诧的是:  等候在城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一双儿子以及伏若歆。  “看样子你的福气不错啊,娶了一个这么不得了夫人...”  先前虽然曹操心里大致认定曹丕不会篡权弑父,可是他生性多疑的个性还是做出今天这个决定,并且严密规定在大军到达西门之前不允许消息走漏。司马懿一直在曹操的身旁从未离开过,更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所以伏若歆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她自己推测出来了...  离家大半年的司马懿看到司马师和司马昭自然是十分欣慰,然而他因为没有看到张春华的身影也倍感失落,司马懿明白:  张春华短时间内是不会与自己和解的。  回到家后他因为袁买之事而立刻找来了钟毓和荀恽以及司马孚商议:  “看样子稚叔推断的并没有错,袁买此时出现在邺城又与春华偶遇绝对不是那么单纯的,背后恐怕另有策划之人。”  钟毓分析说:“从目前的动向来看如果说袁买与‘刘稷’有所牵连的话,那我想‘刘稷’的意图就十分明显。他利用了春华和袁买之间的姐弟情分使春华将其藏匿于司马家,而后在刻意走漏消息迫使曹操重视这件事,从而班师邺城,接下来恐怕矛头就会直接对准你了。”  听了钟毓的话后曾经深入敌人内部的荀恽也发表出了自己的看法:  “先前我在‘刘稷’身边的时候,曾经亲口听他说过其真实目的,那就是让各诸侯军阀之间自相残杀,彻底让这个世间沦为充满杀戮的地狱,现在看来他利用袁买这颗分量极大的棋子逼破曹操放弃夺取巴蜀的绝好良机,恐怕也是为了平衡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一旦蜀郡被曹操夺占刘备的势力将会遭受重创甚至是毁灭,到那时孙权必定难以抵挡曹操。”  一直坐在旁边的司马孚却始终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引起了司马懿的好奇,他见他久久不曾说话便开口问道:  “叔达,你在想什么?”  被司马懿之言打破思考的司马孚这才回过神来:  “我认为稚叔和长倩所言大致不差,但我始终觉得除了这些之外他们应当还有别的图谋,可是关于袁买之事我却从没有在郭淮或是‘刘稷’的口中听过一丝半点,所以不能妄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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