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履身体抱恙,有些时日不曾来衙门,今日一进衙门口,竟然呆了。他擦了擦自己老眼昏花的眼睛,再看,退出衙门抬起头来又看。没错啊,大理寺三个字高悬在衙门的门楣之上。可是大理寺何时有这般多的人?
除了几个日日来应卯的,有些他似乎连见都不曾见过。
如今这些人都在案桌上坐着,极其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卷宗。有杂役在其间来回搬运着一摞一摞的卷宗。
他们从中挑出一些来,按着顺序摞成一捆一捆,再将那一捆一捆地送到另外的人面前。,那人又从其间挑出一些来,送进了少卿的政事房。
谢履走过去,大家似乎都把自己浸在了卷宗当中,并没有注意他。唯有一个杂役看见了,正欲躬身行礼,怀中的卷宗就哗啦掉下里一堆。
谢履抬了抬手示意免了。
进得少卿的政事房,见那年轻的柳少卿正在桌案后头认真地翻看送进来的卷宗,另有一名年轻人在一旁奋笔记录着什么。
见得谢履,柳叶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起身行礼:“谢大人。”
谢履摆了摆手:“免了免了。”用手翻了翻案桌上的卷宗,那是一份五年前关于一个孩子淹死的案卷,“柳少卿啊,我已经是老眼昏花,但是你尚年轻,前途无量,”指了指外头,“那些个人,好些是重臣家的子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法,让他们全都乖乖地来做事,但是,你这样做是会得罪人的,对你的上升并无好处。”
柳叶笑着拱了拱手:“谢谢谢大人的关怀。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他们只是听说最近大理寺事情多,便回来了。”
将任务分派好之后,柳叶去了一趟殿前司,让木青大张旗鼓地借人给她。殿前司设在离宫城最近的地方,从殿前司到大理寺,要经过门下省,尚书局,枢密院……
一众大人们诧异大理寺缘何去了殿前司借人,不免得要打听一番。
最后得知,原来是柳少卿要整理十年来的卷宗,缺了人手。
原本衙门间缺个人手相互借调本是常事,可是大理寺借的是殿前司甲胄加身的精锐护卫,这就不一样了。好些安排了子侄在大理寺衙门的不禁要回家问个究竟,这一问方知自家的娃虽挂了个名在大理寺,却是日日赋闲在家,一气之下将娃打出家门,赶到大理寺,一面暗自记下了柳叶的一个人情。毕竟人家没有去吏部或者御史台递个奏疏去。
谢履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政事房去。他已经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案卷一直在整理,木青却在此时找到了柳叶。
“开封府接到报案,这回……”木青看着柳叶的眼睛,“一夜之间失踪了五个孩子。”
“一夜之间,五个?”柳叶诧异,“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急着要找到力神之身。”可是会是什么事情呢?
木青:“且不管是什么事情,依我对力神之身的了解,尽管不时有孩子失踪,也是瞒不住了他们的。”
柳叶皱了皱眉:“他们到底会是谁?”复想起李端明,“与宁俊生,与湖州贪贿案有何瓜葛?”试炼力神之身,需要淬炼药物,需要关押众多孩子的场所,需要人手……一切都离不开银钱!
豁然间,柳叶似乎明白了期间的联系。
“木将军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周园的地方?”
木青略略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曾听过。”
柳叶蹙了蹙眉头,若是这个“周园”只是一个化名,或者只是他们内部之间的一个暗号,那又该去何处查找?曾经的那种无力感又一次袭来,柳叶眼前一黑,竟然趔趄了一下,扶着案桌才勉强支撑住身子。
“柳大人?怎么了?”耳边响起木青急切的询问。
柳叶无力地摆了摆手,将身子靠在桌上,良久,才慢慢恢复,“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有些头晕罢了。”
木青目露关切:“案子再急,也得注意休息,若是身子垮了,岂不是正合那些人的心意?”
柳叶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并无不适,仿若适才的症状只是幻觉,也没往心上去,“多谢将军关心,我记下了。”
送走木青,柳叶继续将挑选出了的卷宗进行筛选和整理。
“柳少卿,可好?”一声问好先于身影进得门来。
柳叶急忙起身迎接,“郝公公,今日怎么得闲来大理寺走一趟?”
郝随眯了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官家想少卿大人了,让老奴来请少卿去一趟小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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