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一张汴京图,推开桌上的碟碗,将图打开,手指在图上轻轻滑过,最后在青坊街和周宅之间点了点,“这就对了,周宅与青坊街不过隔着两条街道,明面上看,两处离得很远,那是因为街面上皆是店铺,一间挨着一间,中间并无空隙,来回必定走完整整两条街方可。”手指从青坊街司宗坊的位置起,直线划过,到周宅,“若是有一条直接相通的密道,这两处不过是两里路罢了。”
卓元在旁侧,连连点头,“那就是说周宅明面上是废弃了,而实际极有可能还是在用的?”
柳叶颔首:“一直以来,我对司宗坊很是怀疑,它总领人进去,却极少看见出来,何况我亲眼看见甲胄加身的护卫队,偏那日去搜什么也没有。原来是另有乾坤。”
卓元看着柳叶又看着柳叶。
柳叶摸了摸脸,“怎的?我脸上有东西?”
卓元摇了摇头:“今日我初进来是看见的柳大人好比是一只霜打了的茄子,瞧着像极了内人被人抢去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却是另外一副光景,像是运筹帷幄的将军。”
柳叶挑了挑嘴角,“卓主簿,请你在分析案情之时认真严肃一些。”
卓元点了点头,“听你的。”
柳叶对异修道:“去请木都点检来。”
异修嗯了一声,听话地出得门去。
见柳叶依旧将注意力放在地图之上,卓元总有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让陆润乖乖招供的?”
柳叶云淡风轻回:“若是龌龊的手段,不知道比知道好些。”
卓元将手中的鸡蛋往嘴里一送,狠狠咬下大半个来,含混不清道:“吾偏要你知道呢?”
柳叶侧目,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轻笑了一声:“憋不住就说,若是不中听的我便当没听见。”
咽下鸡蛋,又拎起桌上的壶倒了杯茶润了口,卓元方道:“我把他的相好找来了,告诉他,若是不好好招供,但凡说谎话的话,他说一句,我便让人扒下他相好的一件衣裳。才脱下褙子,他就说了。”
“啪!”一声脆响。
卓元捂住五道血红指引的右脸,委屈地问:“你不是说不中听记当没听见么?为何打我?”
柳叶狠狠剜了他一眼:“畜生行径!”
卓元:“我原本就说了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自然,我也是看透了陆润这个人,绝挨不过相好的脱件外袍,何况脱衣裳的都是女禁子,在场除了陆润再无第二个男人。
这些话他并不会说出口,该懂得的人无需解释,不懂的人解释又有何用?
但是看着她已然恢复的精气神,倒是觉得这一巴掌挨得还算值得。
木青来得很快。
柳叶直截了当将刚才的推论与他一说,木青颔首赞同:“青坊街与周宅原来如斯近,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
“没有人闲着会爬到屋顶上去看,自然不易发觉。”卓元话语中略带情绪。
木青进得门来便于柳叶讨论案情,待他开口方注意到他的脸,诧异问:“卓主簿的脸是怎么了?”
卓元看了看异修,在看看柳叶,忿忿道:“走路不看道,摔的。”
“不对啊,摔的怎么瞧着有五个指印呢?”
“我用手垫着摔的。”
“扑哧。”谁笑了一声。
卓元看去的时候,柳叶正背对着他在研究地图。
经过商讨,兵分两路。一路前去将原屋主秘密带回,由他指认改造之处,摸清机关暗道,以及寻找原先参与改造的工匠。一路则将司宗坊严密布控,以防周宅这边有情况之时,贼人往司宗坊逃窜。
部署完毕,木青道:“多日不曾给柳老弟逼毒了,今日趁着已经过来,不妨先行上一个周天?”
对于木青以内功为她疗毒之事,柳叶一直铭记在心,很多时候觉得甚是心有不安,但是于目前的情况看来,唯有她好好的才是正道,于是,也就不再推辞了,“有劳将军了。”
见二人盘膝坐定,木青将内力通过手掌心缓缓传到柳叶体内,推动她的经络运行,不多时,有汗珠从柳叶的额头冒出。
异修乖巧地坐在一旁,捡了几个红薯丢进碳盆。
等他们疗毒结束的时候,这个红薯也烤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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