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闻璁选在今天去见庄澜一定有事要做,可面对那样狰狞的撕扯,就算有再强硬的伪装,也会伤痕累累。 她只想给她一些安慰,哪怕很少。 游荡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那个冲出来的人影,是痛彻心骨的闻璁。 见她跑到一个石阶上掩面痛哭,她赶紧追上去。 “昌辞!” 闻璁用力抱住她,这是她第二次在昌辞面前大哭,第一次也是因为庄澜……和她提出分手。 她跟庄澜相识相爱了七年,幸福了七年,如今不过几天而已,她就像经历了一生的痛苦。 “我尽力啦……我用尽所有力气去恨他……” 她的眼泪顷刻间就浸湿了昌辞的背,昌辞没有经历过她这样全力的爱,却亲眼见过她每一次落泪痛苦,那是种多么撕心裂肺的疼,她算是间接体会完整啦。 她更加用力的抱紧闻璁,给她一些些安慰:“你总是教育我,却不知道我懂得比你多。” 她的泪突然涌出:“我看得比你清楚,那个绝情的混蛋早就不属于你啦,今后他就连伤心都只会伤魏黎的心,你连受气的资格都没了有什么好哭的……” 她努力的刺激着闻璁,却慢慢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闻璁听着这为自己而起的大哭,心疼的几乎窒息。她的话纵然绝情,却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漫天的星辰,好像都在祝福那片快要漫溢的浪漫,丝毫不顾及这里没心的哀伤。怎么连星星都学会了厚此薄彼。 云游星移之后,极端的两片也慢慢有了交融之象,各自淡化锋刃,收了张狂的笑语,隐去哀怨的啼哭。 昌辞泪汪汪的趴在闻璁肩上,一辆黑色轿车慢慢从远处驶来,她无意的看过去,竟然是辛晋邯。 两人在夜中深眸相对,清晰而短暂,只是她还来不及猜测与回味,另一个女人就占据了她的瞳孔。 她竟然跟辛晋邯同行……昌辞的难过又添了一重,那是他的女人吗。 在她恍惚之间,闻璁已经慢慢松开了她。 “今天之后,真的不能再纠缠啦。再继续下去,就是不道德啦。” 颓废的话却有着隐匿的决心,昌辞也不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握住她的双手:“你想好了就行。” “其实……早就想好啦。” 昌辞慢慢抬起头又低下,想多轻松啊,谁去做呢…… 闻璁转头看着身后的星海:“再试一回吧,我也不信,这辈子就栽在这儿啦。” 昌辞趴在她肩上,一手搂着她的脖子:“我也不信。”良久又说:“也不习惯。” 她的默默喃语让闻璁低下头,一眼就将夜间盛开的花洋收尽眼底。 她枕着昌辞的头发:“不习惯什么。” 一滴眼泪悄悄落下,昌辞的声音却比那眼泪还轻:“不习惯安慰你。” 闻璁摸了摸她的脸,又望着星夜:“刚才仰起头看才知道,今晚和昨晚也没什么差别。” 昌辞听着她的感慨,只求她真能平复下来。 “万一,这辈子真就这么孤独终老啦,我也没必要怕,还有昌祺呢。” “呵呵……”昌辞笑着擦眼泪,抬头仰望她:“这可得说清楚,你是想让他给你养老,还是当你的小情人啊?” 闻璁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歧义多大的话,没力的跟着笑起来:“等他想娶媳妇儿的时候我去问问他。” “呵呵呵……” 欢苦交织着,她们背靠着背遐想未来的千万种可能,渐渐就迷失在了浩瀚洪宇之中。 “你说将来咱们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要能穿梭时空,就把你前世今生是什么妖精都调查个清楚……” ————————————————————— 那之后,他们都选择抹去庄澜这个不能提起的记忆,闻璁每天都投入到公事里,看着也自在的很。 午后慵懒的时光本该惬意,闻璁却带着几分匆忙赶回家,寻找一份重要的文件。找到之后她又要赶紧赶回公司,却突然听见屋门“嘭”的一声打开,然后昌辞就一脸怒气的回来啦。 她把包一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闻璁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又出事儿啦,走下楼梯到她身边:“谁又惹你啦?” 昌辞一把挣开她扒着自己脸的手,没好气的说:“还不是那个不开眼的导演。” “导演怎么得罪你啦?” “他眼拙就是得罪我。选了个那么笨的男演员,一个镜头几十条还不过,我可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儿,闻璁更担心事情的结果:“然后呢?” “我实在气不过就踹了他一脚。” “啊?”闻璁讶异:“你这胆子越来越大啦,再生气也不能踢人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把人踢出毛病吧?” 昌辞突的抬头:“我的力气能有多大,能把一个大胖男人踢坏吗。那老色狼演技差也就算啦,还总想占我便宜,偏偏导演视而不见,还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好啊,他不管那我只能自己动手啦。” 想到那人疼的模样,昌辞还是有点儿小得意的。 “啊!” “你呀,”闻璁拿包敲她的后脑勺儿:“光顾着自己解气,就没想过明天的新闻会有多热闹?” 昌辞无辜的看着她:“不会有新闻的,事儿都已经解决啦。” 闻璁冷笑:“赔了多少钱啊?” 昌辞撇嘴:“根本就用不着赔钱,导演只让我跟他道歉。你知道那个男人有多贱吗,居然还笑着跟我说没事儿,真是越看越讨厌!” “我看你是得寸进尺!人家都不追究了你还抱怨,真上新闻了弄得满城风雨你就开心啦。” “那是他心虚,那个导演也是个笨蛋就知道骂我,气死我啦。” 闻璁听的直摇头,选择娱乐圈就必定要承受更多经历,让她多见见这些深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我看你还是早点儿回归平民的生活吧,就当是早点儿解脱初阳啦,看看你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我给他赚了那么多钱你怎么不说呢?” 闻璁看了一下手表:“我没时间陪你算账啦,公司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喂……” “对啦。”闻璁又倒回来,挎着她的脖子:“听说讨厌一个人就把他的照片烧掉,这是最解气的办法。” 昌辞一时间转不过弯儿:“为什么?” “因为没人跟死人计较。” 她恍然大悟:“这个好诶!” “走啦。” 昌辞对这事儿很是积极,这一个小时都没做别的,一直在网上打印那个男人的各种照片,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却被门铃声坏了“好事”。 “谁啊!” 来人似乎没听见她的不耐烦,毫无回应,昌辞阴沉着脸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心里的不高兴突然就散的干干净净。 “是你啊。” 辛晋邯神色跟语气都很凉:“火气这么大。” 昌辞挠挠头自认倒霉,瞬间就学会了乖乖回话:“我不知道是你嘛。” “对别人就能大呼小叫的吗?” 这语气还真像闻瑭在教育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她听着才丝毫不觉得生气吧。 “那好吧,我错啦。” 这调皮的模样让辛晋邯也不好再绷着脸:“我总算知道闻璁为什么现在就一副四十多岁的口气啦。” 昌辞暗吐舌头,心里悄悄生出一丝甜蜜。他们虽然认识的不久,每次跟他说话都觉得很轻松舒服。 辛晋邯走进屋里:“闻璁呢,我刚从市政府回来,把她的一份文件带回来啦。” 昌辞接过资料:“哦……她、她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啦,你先坐会儿吧。”没有任何预兆的,这句谎言被她脱口而出。 她躲到一旁把文件搁起来,又给他拿了一瓶冰水。 辛晋邯接过水瓶,却看到她手腕上一片刺眼的红色。那些像是红痣一样的痕迹下,是一条条旧伤疤,看起来比当年模糊了一些。 “看来你每一只手都有一个故事。” 昌辞看了眼手腕儿,想起了初见他的那回,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去:“这个是小时候留下的,你不是见过吗?” 是见过,可那时候还没有那些红痕…… 他没再问下去,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他将水瓶放下,又注意到桌子上那一沓惹眼的照片,还是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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