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缕异香自殿外而入,所过之处,倒了一地的侍卫、宫女和太监。 一阵浓烈的花香袭来,床上本还应该处于昏迷的人狐眸一亮,“还不给本宫滚进来!” 话落,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殿外一闪而进,来人一身绣了大朵重瓣牡丹的曳地紫袍,乌发用同色发带系着,手里摇着一把紫扇,面上却是一白色面具,端端从外表看着,就是一只骚包。 “主上,何事发那么大的火?”来人话里含笑。 “小紫,看来最近皮痒了!” 一听到这称呼,面具下的嘴角一抽,却是端正了姿态,“属下不敢!” “哼!”花夜月下巴微抬,即使面色苍白如鬼,却莫名有一种羸弱的美感,于那苍白之处蔓延出丝丝绕绕的艳色。 难怪历史上会有西子捧心的佳话,人家很可能就是心绞痛发作了摸一下胸口缓解一下疼痛,无奈,人长的美,就这还成为美谈了! “那皇帝竟舍得龙血和紫金莲来救你,看来——” 被厉色的眼神镇住,紫衣男子收了手中的扇子,“属下逾越了!” “叫你查的事如何了?”男子看着自己手腕处的一点红点,想起女子脚腕处的那一点朱砂痣,似心头烙了铁,不过想起那女子在他心口处下刀时的利落干脆,眼睛一眯,好大的胆子! 被花夜月的戾气一惊,紫衣男子一挑,这有多久,没有看到主上这个样子了! “半路拦了赏金猎人胡和,至于说了什么就无从而知了!” “嗯!” “那人进了沽闲山庄,送走了南疆的一个蛊师。” “嗯!” “扒了闲墨怀的衣服,如今正朝着宫主的方向策马而来!” “嗯!” “嗯?” “你说了她扒了谁的衣服?”咬牙切齿,手指拽住了身下的锦被。 “就是闲天元的儿子!”紫衣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眼里,风百里毕竟也算是一个男子,虽然那身材瘦削了些,可是紫衣男子想起查到的那些资料,小心肝也是一颤,风百里,还真是一个狠角色啊! “好啊!小紫!” “嗯?” “再来一瓶化功散!” “啊?” “化功散!” “爷你之前要的量,你这五天之内是不会有半点内力的。” 一道疾风从男子耳际而过,紫衣男子看着自己飘落的黑发,一时呆住了,喃喃道:“怎么可能,我的化功散,怎么可能失效!” 失落的从怀里掏出化功散,闻了闻味道,“没错啊,配方正常没有理由别人百试不爽,到了爷这就还有残留,难道是因为爷长的美?” “你说什么?” 一时不察将内心话说出来的紫衣男子,看着主上喝了一瓶化功散后心满意足的样子,失魂落魄飘出殿外。 “宫主,属下还得回去研究研究,您保重!” 而正策马奔腾的青影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一掌拍下路边的树。 看着自己的手掌,风百里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面纱下的眉尾染上了怒气。 好啊你花夜月!如此阴我,我定要将你揍得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一个翻身上马。 “驾!” 从地上爬起的宫人脸色一阵苍白,在看到床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的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狠狠掐了一把大腿,那腰杆挺直的如同小树苗似的。 夜色深深,然一处却灯火明亮,帝王一手执笔,看着明晃晃空白的圣旨却不知如何下笔,一提三放,那圣旨依旧空白。 而在下头守夜的张复却在心底里头一声长叹,他自幼陪着皇帝到如今,奴才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他始终陪在皇上左右。 “张复!” “奴才在!” “她至今都不愿再见朕一面,废了阿月的功力甚至欲取其性命,但最后却通知朕,将孩儿送回来,她,对朕可还是有一丝情意?”果决的帝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疑惑的神情。 张复心底里头叹息,这帝王一旦沾了情也成了普通人,偏偏喜欢的却是那样一个恩怨情仇极其分明的女子。 求不得! “皇上,鸿妃向来洒脱,最恨别人骗她,死在她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即便如此,您如今安康,公子也有转圜的余地,她,也不容易。不过苦的是公子了!” “到底是我负了她。” 年轻时逃离皇宫游玩,一不小心却被一个女魔头夺了心,奈何,最后不是一桩良缘,那女子怀孕之际得知他早有妻妾,急火攻心,神智不清,一时疯癫一时清醒。 直到她在惊鸿殿休养生下孩子后神智清醒,却怒火狂澜杀了整个惊鸿殿的宫人,带着孩子,从此不知去向,而纵使他是一国之帝,也只是偶尔得到她的踪迹,久而久之,新欢旧爱,他尘封惊鸿殿。 他放过她。 不知他是否还爱着那个恣意潇洒的女子,只是每当提起惊鸿殿,那个名叫海棠红的女子,批奏折的夜也就不那么难熬。 后来,他把她和过去的记忆当作一剂良药,一剂不知爱恨情仇却带走他大半生记忆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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