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知道自己没那么香饽饽，所以对秦铮的工作调动一点都不以为然。倒是告诉元圆之后，孩子眼里都快开出花了。姜臻漠然，但是对人孩子还算是尽力了。 某天，秦铮到宋街办案---具体什么，机密，顺便来看看姜臻。 姜臻也就随意跟他提了句，“元圆在跟我学搏击，但是你也知道我路子野，不是什么正规地方学出来的。而且又上夜班，精神状态有点跟不上，你能不能帮我接过去啊？” “元圆？你好朋友？”这边也乐了，感情那并不是骗他的？ “对对对，也不用教太久。你们随便约个两个人都有的时间点，一起练一两个小时就好了，”这边姜臻随意看了看手机，“诶，我现在把她扣扣、微信和手机号码都给你。你们私聊啊。”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是的…… 毕竟姜臻也不是那种什么事都会求人的人，而作为一个对她有愧疚之心的人，姜臻自认能帮他消除就尽量消除，毕竟谁还不能跨过道坎往前走呢？ 打了自己脸的秦铮一点不自知，很迅速地加起了元圆的扣扣、微信，顺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存起自己的手机号码。 还问了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边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元圆不由得感叹，臻姐不愧是臻姐，做事不拖泥带水的。不过，秦大哥也不愧是秦大哥，拿到她联系方式不过半个小时，做事也是如此不拖泥带水的。 “秦大哥，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指点指点我。谢谢啊！”这头元圆那好意思说自己没时间，自然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 秦铮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要不是问了问姜臻以前她们的时间安排，他说不定还真会被这孩子给骗了。 “那就还是按你们的老规矩办吧。听说你之前学得挺不错的，那这个星期五进行第一次试炼吧。好了，还有事，挂了。” “啪。啵…啵…”这做事，果然是不拖泥不带水的。 但是谁说她学得不错的啊？！元圆马不停蹄地给姜臻打了个电话。 “喂？元圆？”这边姜臻的内心：…… “臻姐！你干嘛跟秦大哥说我学得挺不错的啊？这个星期五让他失望了，怎么办？” 这少女怕是脑子有坑，也不考虑自己就算学得再不错也就是个初学者。而姜臻的原话是‘这孩子虽是初学，但是精力不错，而且以前也是学舞蹈的，所以骨子也挺柔韧的。目前来看是棵好苗子。’。 但是姜臻会跟元圆解释吗？不会。 所以，“元圆，你知道吗？我在打排位。”语气轻飘飘，没有任何过激的语言。 但是电话另一头的元圆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元圆：完蛋了完蛋了！ 她自然记得自己以前打游戏的时候有人给她打电话，她是如何想要削对方的冲动。而现在，她是可能被削的那个…… 姜臻感叹，这年头孩子们真好骗，感叹完就把柜台前老太太的零钱给找了。 倒是老太太看不过眼了，“诶，小伙子。你这装得不像，我家孙子在打游戏被人打断的时候骂人的话都是吼出来的。” “奶奶您是不知道，有的时候轻飘轻飘的一句话可能比重重的话更恐怖。您下次这么跟您孙子说，他要领会不了您再来问我为啥。”姜臻笑眯眯地跟这老太太唠着家常。 “要不怎么会说你们年轻人会玩呢？老啦，看不懂你们啦。”说着拄着跟拐杖，提着小菜篮子就往外走。 姜臻对着老太太说：“奶奶，您哪老呢。看着就跟四十多岁似的。又年轻又精神。” 老太太回头对着姜臻笑笑，颤颤巍巍地走了。 “小姜啊，你知不知道王老太太的孙子是谁啊。”老猪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姜臻的背后，‘轻飘飘’地来了句。 “我去，猪哥，你能好好说话吗？”此时已经七点多了，太阳将落不落的，正值鬼魅猖狂之时。 “王老太太的孙子就是每天半夜来买东西，然后跟你打游戏的少年。”老猪语气里充满了感叹。 姜臻觉得此处理应有故事，所以摆好小凳子准备好零食，准备好听那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姜臻大致理出个梗概。 王家算是宋街的原住人口了，家里的老太爷的父亲算是清朝最后一榜的进士，算得上是书香之家了，四世同堂在整个宋街也是比较少见的。但是自从王少年出生之后家里就跟着了魔似的。 一开始家里人也没当回事，毕竟也是不迷信的。但是从家里的老太太，也就王少年的曾奶奶，本来身体硬朗突然病倒如山倒似的就去了。再接着就是少年突然诊断出太阳过敏症，从此再见不了光。随后，少年的父母为了少年而在求医的路途中出车祸死亡。家里四五年里就走了三个人，如果说太奶奶还算是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那少年的父母直接让家里剩下的三位老人都绝望了。少年的奶奶还是稍微信了点邪，拿着少年的八字去算了算。算命的一看，这八字确实硬了点。但是细细一看少年的奶奶的命格也是挺好的。所以跟奶奶说，家里能压得住这孩子的也就你了，好好培养还是棵好苗子的。不出所料的，家里的太爷爷和爷爷没等少年十岁就去世了，但是奶奶却一直陪着少年到了现在。 姜臻听完这个颇具年代感的故事，感叹这个少年也还算是没长歪。对比起来，姜臻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所以，小姜啊。虽然每个人的生活都难免会有困难，但是好好挺过去就会好的。会人帮助你的。”老猪突然画风一转，开始安慰姜臻。 而姜臻这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到了她这？ 姜臻觉得自己得好好表个态，“猪哥，我每天都在很努力地生活，因为我在等着你家的致悟结婚喝那瓶梨花白呢。” “……”老猪内心在疯狂白眼，感情这孩子的内在还是酒鬼一个？ 姜臻是酒鬼吗？其实并不是，但是她爹和师傅都是特别好酒之人，虽然喝不到什么特别好的酒，但是一般地还是来过那么几杯。有好酒不喝，那是不喝酒或者不懂酒的吧。虽然姜臻也不懂酒，但是她喝酒啊。所以在老猪内心白眼的的时候，姜臻内心都是‘嘿嘿嘿’。 这又是一个把天聊死的好例子。 姜臻在这个夜晚很难受，因为那个满脸惨白的少年并不是因为熬夜玩游戏而肾亏的表象，而是因为不能见光的原因。关键更在于她也不能随便想这件事，这少年跟会读心术似的，她敢想吗？ “收银员小哥，为什么轻飘飘的话语更恐怖？”这少年再一次摆好小凳子，特别认真地问她。 姜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自己呛死。 “呃……因为在正常情况下都是暴怒的人用轻飘飘的口气说出来会给人一种更恐怖的感觉。比如，你已经冷静到可以谋划下一步去他家杀人的情况下，才会用这种语气。” 姜臻特别尴尬地解释，如果她今天傍晚之前知道那老太太的孙子就是这个少年，绝对会老老实实地做人。 收银柜外的端正坐着的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姜臻看着还算是祖国花朵的少年，内心感叹也不是，忧伤也不是。只能举着手机，“来吧，开始开黑。”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每天跟她开一局黑，但是就如‘深夜食堂’里能抚慰每一个夜访的人的厨师一样，姜臻自认没有那个实力，但是总归是能稍稍跟这些站在一块土地上，给他们一个眼神的鼓励，给他们在‘欢迎下次光临’后一句许久没听过的‘晚安’，姜臻做得不多，但也还算可以。 第二天下午，元渺蹿到超市里找姜臻。老猪守着店，元渺打好招呼之后就往楼上冲。超市二楼象征性地有一扇门，但是基于只有姜臻自己一个人会到上面来，倒也没关。 元渺进门就看到了端端正正躺在床上的姜臻，睡姿过分漂亮，元渺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幻觉才会觉得姜臻有点像幼时母亲念得童话故事里的‘水晶棺木里的白雪公主’。虽然像白雪公主，但是该叫醒得还是该叫醒。 元渺刚把手放在姜臻脸上不过两寸，姜臻眼睛突然睁开，眼里满是无意识的戒备。元渺愣了愣，原本想恶作剧的心情淡了。把手收回来，看着姜臻无意识的戒备慢慢变成有意识的痞子眼神。 姜臻一手撑着床做起来，另一只手揉揉眼睛，心里有些懊恼，感觉自己身体这过分的自我防备机能好像吓到这个大男孩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大兄弟，跟我谈谈吧！”这句话又把姜臻悚到了，毕竟元渺也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元渺，我刚刚……”刚刚怎么了呢，要怎么解释这个？ “没事，嘿嘿，没想到你忒坏的，没睡着就说话嘛！搞得我想恶作剧都不好意思了。”姜臻听到这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是一傻孩子。 元渺是傻孩子吗？是姜臻对这个社会还是不了解。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啪！差点就忘了，大兄弟，你现在王者段位也上去了，以后每天下午跟我一起直播双排呗，赚到的钱算一人一半。”至于这个提议是为什么，嗯……元渺的小迷弟小迷妹提出来的，毕竟也经常双排，虽然看不到脸也是知道那是姜臻的------因为元渺的炫耀。 姜臻也想了想元渺直播的时间和她上班的时间也并不冲突，就答应了，“但是钱还是三七分吧，毕竟那是你的资源。” 这厢，元渺已经很自来熟地坐在了姜臻的床上，大手搂着姜臻的肩膀，“大兄弟，我就说你这人特别厚道！不过还是五五分吧，除了直播我们账号的排位，还有一点就是要帮我的观众免费打排位上分，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姜臻毕竟也是窥过元渺直播屏的人，还是知道他的套路的。 “那说好啦！就从明天下午开始吧！”说完有往姜臻背上重重一拍，“大兄弟就是爽快，那我先走啦！” 姜臻：…… 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是姜臻还是算了一下时间，她大概每天晚上七点上班，第二天早上六点下班，七点开始睡觉，下午两点起床，老猪有事就帮老猪守一手店子，老猪没事也会在店子里呆着。而元渺直播一般是从下午两点半到下午六点半，这时间契合得让姜臻觉得就像是有什么阴谋似的。 但是这件事，还是得跟老猪说一声。 老猪则表示，去吧去吧，省得一天到晚窝在超市里动也不动。 于是，姜臻觉得自己成为网红的道路似乎被打开了。 上面那个想法纯属是姜臻的脑袋里突然长出了一个坑，大家不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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