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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非马,花非花,哪怕被同一片土壤养育的麦穗也会良莠不齐,即使是同源的胞弟或许也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存在。说到底,世间万物本应同源,却由千重随缘变化为了各式各样的存在——    “那,你啰里吧嗦一大堆到底想说明什么?”坐在Zen Zone重新幻化出的花海之中,抱胸的切羽有些不耐地打断了正坐于对面的地上、用参禅的语调扯了一大堆与战事无关的事情的纪太的絮叨。    “嗯,总而言之就是,”纪太用尚且潮湿的的红布充当冰枕敷在仰躺在其膝上的冰巫师兽额上,并不在意后者面部温度似乎因此变得更高这点细节,向在场的人认真道,“因为恒常性的话,认为按照同一模式创造出来骷髅骑士兽和阿尔法兽有一点点相像都是不行的哦?阿尔法和那个家伙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哦?绝对绝对不可以哦?”    “……我走了。”    “咦?为什么?”    被眼疾手快的黑战斗暴龙兽按着肩膀坐回原地的切羽拍开对方的爪子,怒气槽已经满了一半:“谁他妈在意这个啊!!我是要听你这家伙的弱点、看你在最后一个试炼面前挣扎的凄惨样子嘲笑你才留下的!管他什么阿尔法还是骷髅骑士兽啊!!那种玩意我早就忘了!!”    “真的?真的没有一点放在心上?”纪太茶眸紧盯切羽。     “数到三你再不说正事我走了。”    “嗯,那么,来谈谈最后一个试炼吧。”在切羽数“一”之前就切换了状态,认真起来的纪太面有踟蹰之色,“关于最后一个试炼所涉及的人是谁,我大概有所眉目了。”    “自己、搭档、追随者,最后一个困扰着我,让我心有犹豫的羁绊来自——朋友。”     被红布遮盖着仅露出的上半脸的白色法师身体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下的草地。    “朋友……吗?”盘坐在纪太左侧的芳香兽支着下巴沉吟道,“据吾所忆,汝曾言那来自King Zone的骑士兽是汝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友人是吗?”    纪太点了点头:“是的,骑士兽是我的友人。但他的真身实则为失去记忆的皇家骑士杜纳斯兽。而当他恢复了力量和记忆之后……”    “离开了,是吗。”巫师兽担忧地注视着苦笑着的棕发少女,“原因……能告诉我们吗?”    Sunrise的领袖沉默了一下,视线状似不经意地从在场唯三的Sunrise成员,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如果是据他所言,离开的原因仅是身为君主的我太弱了。”    深吸了口气,纪太抓紧了膝上冰巫师兽的衣料:“弱小得……不值得他追随。”     “纪太……大人……”    “……”    “谬论!”不屑地哼出一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的芳香兽朗声道,“莫要被这种无稽之谈左右意志!萨摩,汝可是能与吾这个皇家骑士势均力敌之人,哪怕是杜纳斯兽也无立场如此贬低汝!”    “芳香兽……”有些动容地看着自己的军师,纪太说,“那你和杜纳斯兽谁比较强呢?”    “……仅从战斗力来判断谁强谁弱是不成熟的行为。一个人的强大与否不应该仅限于战斗层面上,还应该考虑到智谋等多种方面。哪怕是蚍蜉,只要选对时机和辅助,也是能撼动大树的。更何况吾可是皇家骑士团的第一策士……”    “也就是说你其实打不过杜纳斯兽?”纪太打断道。     “……汝到底有没有听吾刚才说的话?”     “什么啊,原来你打不过那个白骑士啊。”切羽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所以说尔等的耳朵仅是摆设吗?!一个骑士的实力不应仅仅限于力量之上!没有策略的作战只能说明其为一介莽夫罢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觉得玩笑也开够了,哈哈大笑的纪太丨安抚地拍拍芳香兽盘起的大腿,“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芳香兽。”    看着金发狮骑士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纪太的道歉,也跟着笑了几声的迪路兽微敛笑意,将视线全部放在了棕发少女身上:“不过,你一定很难受吧?”    “呃?”纪太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被挚友这么说,一定很难受吧。”迪路兽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巫师兽,“嘛,我是不知道Sunrise的领袖是怎样的啦,总之要是是我的话,如果巫师兽这么对我说……那我果然会很难受。”    被举例的巫师兽有点无奈:“我怎么会对你说这种话啊……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家伙啊?迪路兽。”    “然后给他俩尾巴走人——你以为这一路上到底是谁在辛辛苦苦保护总是容易被新奇的事物吸去全部注意力的你啊?”    “所以说,我为何会对你说这种话呢……”    ……    盯着嬉笑的一对挚友——更确切地说是盯着紫白色小猫习惯性缠绕上法师手臂的尾巴,纪太有些晃神。而注意到她专注的视线所向,芳香兽压音出声:“羡慕?”    “嗯……有一点吧。”如此说的纪太眼睛一瞬不瞬。    芳香兽蹙眉:“想要?”    “嗯……”纪太没有否定。    “唉……汝何时才能摒弃这低幼的趣好——也罢,仅当是吾的歉礼吧。”仰首捂额发出叹息的芳香兽优雅地摇摇头,于棕发少女惊异的叹音中甩尾缠上其温软的肌肤。    “仅此一次。切莫得寸进尺,知否?”对自己的尾巴颇有自信、相信绝不会输给那个迪路兽的尾巴的芳香兽得意地闭目,却被自己侍奉的主君无言地拍打挣扎。然而这并没有打击抱胸闭眼的圣骑士的积极性,反而使他更加收紧了尾巴,笑道,“呵,无需客气亦或者是害羞。这种程度的亲近,在君主和军师之间是常有的。不用多礼,尽管坦率地享受吾等难得一次的侍奉便好。”    纪太无声的挣扎更加剧烈起来。    终于被这激烈的动作搅得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的冰巫师兽悄悄掀起强硬地盖在自己脸上的湿巾,入目的却是Sunrise领袖被她的军师用尾巴缠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惨状。     “纪太大人啊啊啊————!!!”    冰巫师兽的惨叫终于让众人的注意力从互相调侃的一对友人身上转移到这濒临弑君的一对主从身上。七手八脚地将纪太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松尾的芳香兽手下……尾下拯救出来,劫后余生的幸存者趴在巫师兽怀里大喘着气心有余悸地喃喃:“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掉……”    “!!谁、谁让汝不直说汝之痛苦!吾早就说了讳疾忌医是大忌……”    “我想说啊,可是说不出口啊!”    “吾是汝的军师,这点小事何必羞赧!”    “谁羞赧了!我是真的说不出口啊!生理层面的!”头疼地叹了口气,纪太说,“那个啊,芳香兽,你莫非是在报复吗?是报复吧?因为先前我夺走了你的腰带?”    “荒谬!吾才不会那么小肚鸡肠!”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芳香兽坦然地看向自己主君,三秒钟后在那濡湿无辜的茶眸无声的控诉中败下阵来,别头移开了视线。     此举无异于让纪太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长叹口气,扯开折叠以节省空间的红布道:“果然就是在报复,真拿你没办法,你的腰带我已经洗干净了,还你吧。”    “别过来!被汝玷污过的抹布恕吾敬谢不敏!”    双手抓着腰带两端环着挣扎的圣骑士的腰,埋首于对方腰腹的纪太声音被他的胸膛阻挠得有些低闷:“真是过分的军师,请不要把你的主君说得和细菌一样好吗?我可是会伤心的。”    “吾可不曾这么说过汝!汝为何总是如此擅长贬低自己?!真是让人头疼的主君!请注意汝的仪表言行,萨摩!汝可是领袖!大庭广众之下和军师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     “啊~啊,那边的闪光弹也不输给我们呢。”被这强光照得有些褪色的迪路兽说。    “我要回去了。”切羽说。    “……看来纪已经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了。”巫师兽笑笑。    “哎~朋友是吗?”闻言,叉着腰的迪路兽望着虽百般嫌弃、却依旧没有真正用力把怀中的少女推开的狮骑士和他身后以过快的频率摇摆的绒尾,笑叹道,“嘛,总之,那家伙看起来是很喜欢她就是了。”    巫师兽看了一眼似乎意有所指的迪路兽,转头向在芳香兽半推半就的“阻挠”之中重新把红色的长布系回其腰间的纪太道:“纪和芳香兽阁下关系似乎很好呢。我想,若也曾被纪你如此相待的话,那位杜纳斯兽阁下定不会仅因纪的实力而离去的,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或许是如此,但我对此并无头绪。释迦兽走前给了我一个提示,要我来和你们商量,然而……”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军师,换来对方幅度极小的摇头示意后纪太继续道,“然而看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头绪,是吗?”    “……”黑战斗暴龙兽无声地摇摇头。     “那种事谁知道啊。”切羽冷哼一声。     “抱歉,纪。”巫师兽也摇了摇头。    这并不出乎纪太的预料,正当她准备顺水推舟地放弃之时,视线所及的最后一位Sunrise成员那异样的神情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冰巫师兽?”纪太问,“你怎么了?”    满头大汗的冰巫师兽脸色青了又蓝,最终好不容易稳定在了青蓝色:“实在是……万分抱歉,纪太大人。我……在下,或许知道那家伙,那个杜纳斯兽所谓的理由。”    “哎?什……”    “实在是抱歉,因为我觉得若是说出,必会让纪太大人烦扰,所以一直未告知于您——不,抱歉,我不应该继续说谎了。我……在下不告知于您的真正缘由实则担忧此举会让在下撒下的弥天大谎出现破绽,但却因此让您长久处于如此悲痛之中,实在是……抱歉!”    “冰巫师兽……”纪太将手按在了低下头的白色法师颤抖的双肩。后者感动地抬首,却对上前者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底一颤,差点没给这位面具领袖跪了。    “我说,那个杜纳斯兽,莫非是‘那个’杜纳斯兽?”然而对方的眼神却并不像是看着冰巫师兽,而像是在看着某个不知身处何处的人物,向他露出冷笑。    然而就算不是在对着自己,冰巫师兽还是被这过分冷漠的表情吓得有些哆嗦——经过长年累月的历程后,他已无法承受对方对自己露出这般表情带来的冲击。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位杜纳斯兽离去的心情,甚至开始有点怜悯起他来。    “是的。”然而为了自身着想,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飞龙骑士,“就是‘那个’杜纳斯兽。”    “‘那个’杜纳斯兽?”从简短的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整合以自己的记忆,在尚未思出答案的芳香兽愕然的视线中,巫师兽恍然大悟道,“莫非是‘那个’杜纳斯兽?!”    “对,”纪太冷笑着说,“就是‘那个’杜纳斯兽——这不是活得挺久的嘛,呵呵。”    “到底是哪个杜纳斯兽,麻烦你给我好好说明白!”这是忍无可忍的蓝军领袖,他代表在场的没得出答案的吃瓜群众,向萨摩提出了质疑。    “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的。你们只要记住他和我们有点因缘便好。”从地上起身的纪太将手按上长及脚踝的风衣拉链,“真是……难怪要送我这个礼物啊,释迦兽。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鄙人将你的赞扬收纳于心。”释迦兽说。    纪太一顿,转头看向出现在身后的释迦兽和三藏兽:“那再加上一条:神出鬼没的家伙。阁下前来有何要事吗?是说,决定要加入Sunrise了?”    “呵呵呵,这个邀请真是让人心暖,但恕我拒绝——我们是世界的旁观者,只会在这个Zone里给予前来的苦行人所需的试炼,无法插手这些纷争,实在是不好意思。”    “是吗?真是可惜。”    “是的,非常可惜。”释迦兽笑着摇摇头,“但是,如果是为你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也未尝不可。”    言语间,蓝绿色的数码大门在如来身后打开。纪太问:“这是……?”    “通往有着知晓你想要寻找之人下落的知情人的捷径。”释迦兽答。    “你就不能直接打开通向杜纳斯兽所在地的通道吗?”    “真遗憾,如此一来就太过于违规了,还请不要为难在下啊。”    望着和蔼地笑着的释迦兽和他身边赤足而立的沉默僧人,纪太长叹了口气,草草道谢后便和切羽一起将各自的士兵收入数码机内,向数码大门走去。    在迈入那无重力空间之时,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蓦然回首,神色有异地看向门外目送着自己的两位神人型数码兽。    “我说,”她说,“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呵呵呵呵,按照您的理论,万物在初始之初都是一体的,我们当然见过。”    被这哲学的回答搅得没力气纪太放弃地叹了口气,回身追上了已经飘出老远切羽。    “这样,好吗?”鎏金的双眸宁静如镜,三藏兽声音清凉如水。    “嗯,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在陡然变幻为熔岩火山的劣境中,释迦兽微笑着轻道,“毕竟,我们也是在这个Zone里赎罪的罪人,不是吗?”     “……”    “如果你要跟着去的话,也无妨。”     “不。”三藏兽摇了摇头,“我会跟着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释迦兽笑容愈发温和,哪怕滚烫的岩浆就在所处的石板边缘拍击流淌,他还是从空中降了下来,与三藏兽一齐赤足站在这高温的岩地上。    “那么,”他看向前方最高的火山口,“走吧,女巫兽。”    “好的,炎天使兽。”    …………     三味线悠哉自若的弹音融合于尺八悠扬的长音里,让过于萧然的主声有了几分自乐的暖意和轻快。    踩着三味线的节奏,斗牛士兽舞动着他的长袖,在冷色的灯光中有如一团舞动的火焰,又似绽放的蔷薇,仅凭一人便撑起了整个舞台。    专注地欣赏着台上的舞蹈,一只散发着幽香的白蔷薇却于此时递至Wine Zone的影子领袖脸边。    “您好,请问您要买一枝花吗?”卖花人的推销热情并没有被粉色圣骑士的无视而打击,见他没有反应,又更进一步地说道,“我想这枝如您一般美丽的花,比起我来一定更愿伴随于您身侧,与您的美丽互相衬托,光辉相应。”    “呵,倒是挺会说话的。但是很遗憾,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比这枝蔷薇要美丽得多;第二,Wine Zone已经严禁任何形式的推销——能进到这里面来,看来你这个外乡人也非等闲之辈啊。”总算侧头看向身侧温和微笑的棕发推销者,剑皇兽饶有兴致地支着脑袋打量着她,“呵,棕发和蓝色风衣,Sunrise的指挥官吗?也难怪他们会让你进来了。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阴柔一点就是了。好吧,看在你反抗那群不美丽的巴古拉军的份上,我买下这枝花吧。你要什么报酬?”    任由蔷薇骑士从自己指尖抽走在最美丽之时被摘下的花朵宛如轻嗅般放于盔下,Sunrise的领袖微笑着说:“我要杜纳斯兽的情报。”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它?”    “这个嘛,一位有趣的数码兽是这样告诉我的。”    “哼嗯……”    娇嫩的花瓣扫过蔷薇骑士粉色的盔面,来到萨摩纪太眼边,沿着柔和的轮廓一路下滑至她的下巴,稍稍施力示意对方抬头,剑皇兽弯腰逼近笑容依旧淡然平静的领袖面容:“为何要杜纳斯兽的情报?明明在你面前有一个比杜纳斯兽美丽得多的皇家骑士不是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视线从姿态语气都异常暧昧的蔷薇骑士脸上移开,在对方竭力隐藏的盔甲刮伤和凹痕上略作停顿,于他开始不耐之前纪太开口,“我和杜纳斯兽有些旧怨,视此次和他谈话的情况,我会决定是揍他一顿还是把他揍到死。”    “……呵呵呵呵,有意思的人类。”被Sunrise领袖这番和自身温柔的语气面容完全相反的狂暴发言怔得半响无言的剑皇兽轻笑出声,直身抬手用右手上的蔷薇盖住自己的左臂上尚未完全修复的凹痕,“真不愧是……能让芳香兽也甘于臣服的指挥官。真是有些出人预料呢。”    靠在剧场的出口之一的门道里抱胸以待的芳香兽收拢翅膀,将自己更深地隐入黑暗之中,尽管他知道这位皇骑同僚已经发现了他。     “呵呵,真是有趣。也好,或许你这边即将上演的喜剧虽不美丽,却能让我好好笑一下——你想知道的事,我就告诉你吧。”    ……    “可让我好找啊,‘冥王’。”    应声回首的黑色神人看着旋风中降落在自己身后的飞龙骑士,将注意力从山底的局势上收回,普路托兽拢拢扬起的斗篷,用森冷的嗓音问:“找我何事,皇家骑士?”    “哼,就算说了你也八成不会有拒绝接着抵抗之外的反应,那干脆省点时间,直接开打然后去死如何?!‘龙之怒吼’!!”    尘雾激扬,携卷着血色的斗篷撞出冲击未完全扩散的能量聚合点,冥界的王者将手中汇聚的黑色雾气凝聚成球,挥向直冲而来的杜纳斯兽,却被后者不躲不闪地接下。他的速度甚至没有丝毫减慢,宛如抱着必死的决心冲锋的武士,狠狠地挥爪让错愕中不及防御、只能堪堪仰身的普路托兽面甲上多了一道深痕。     “……你,”翻身后退,普路托兽捂着脸上渗出黑色血液的裂缝,盔甲上的利齿开始上下开合,发出“嘎吱”的磨牙声,“看来有当罪人的潜质呢。既然如此寻死,那我就满足你吧。”    “哈!明明死到临头了,还挺嘴硬的嘛!要死的家伙,是你才对!!!”    面对再次举爪冲来的杜纳斯兽,普路托兽也不再躲闪,针锋相对地抬起开始汇聚黑色能量的双手迎面而上——    飞龙骑士的利爪被深蓝色的盾牌挡下,圣洁的光辉和气场让地狱的冥王反射地收势退避。    “看来杜纳斯兽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呢,真是抱歉,普路托兽。”召出神圣天女兽和究极天使兽分别拦下剑拔弩张的杜纳斯兽和普路托兽,落于双方势力中间的纪太收回冲着骑士和冥王的手掌,转身向被究极天使兽的投影隔于数步之遥的黑色神人,歉意地躬身。    “……管好你的手下,罪人。”虽然想借此机会修改与这位他最渴求的罪人所签订的几乎可概括为“只能看不能吃”条约,让它变得更有利于自己一些,至少定期给他咬咬磨磨牙聊以充饥什么的,但不远处似乎暂时不打算出手的另外两位皇家骑士让普路托兽还是有所顾虑。    如果说面对对面身为数据种的飞龙皇家骑士,自己还能凭借病毒种的属性有所压制的话,加上同为病毒种的剑皇兽……可就难说了。     最终,这次真的啥都没做站着中枪的冥王只能在纪太好脾气低姿态的道歉中压下恼怒,愤懑地哼出一声,卷敛斗篷化作黑雾散去。    而另一边,没有普路托兽这种说走就走片甲不留的神技,只能转身想要飞跑离去却被收起两位大天使的Digi Memory的少女轻轻捉住几乎垂地的膜翼的杜纳斯兽僵直了身子。    调整了好一会表情和心态,回身的同时让翅膀从那柔软的手中脱开,朝向笑嘻嘻的Sunrise领袖的杜纳斯兽刻意粗声不耐道:“什么事?”     “……”然而对方只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言不发。    “……到底什么事?”    “……”纪太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只化作了无声的笑容,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高于自己两倍多的高大骑士。后者为了威吓她略微展开了双翅,将她完全罩于自身的阴影之中,强大的压迫感不言而喻。     “如果没事,恕我告辞。”    眼看身着白金铠甲的骑士即将振翅离去,面对这位曾经身为Sunrise领袖唯一的友人而无措不知如何开口的纪太心下也急了起来,咬牙转头看向一边将视线投于Dragon Land无尽山峦之中的金发圣骑士:“芳……芳香兽!‘征服’我!!”    叹了口气,从美景之中收回视线,高雅骑士向棕发主君迈步走去,却没走几步便被旋风拦住了步伐。    “敢动他一下试试。”挡住芳香兽的路线的杜纳斯兽曲于身侧的利爪折射着寒芒,看来丝毫不顾及所谓皇骑之间的同僚爱。    睁大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膜翅全张、躬身压低重心,全然一副备战状态的白银骑士,纪太忽然感觉曾经那个骑士兽回来了。她缓步上前,慢慢将手放在了对方紧绷的利爪之上。    “骑士兽……不,杜纳斯兽。”在杜纳斯兽另一种紧绷之上,纪太将脸颊也轻轻触上了对方的手指,“我有……想给你看的东西。我想要说的话太多了,我恐怕无法好好地传递给你,但是如果你看见它,或许就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么东西。”感受着手间传来的温度,杜纳斯兽一动也不动,生怕任何的动颤都会惊跑着蝴蝶般脆弱轻盈的存在。    将另一只手放在拉至脖间的拉链之上,纪太慢慢将其拉下:“我现在的风衣下面,没有穿裤子。”    “……”    “……”    “卧槽谁他妈要在这种地方看你……把裤子穿上!!!有什么事到没人的地方再说!!!”    “谁会让汝和萨摩单独相处啊!!!——萨摩!!拉上拉链过来把裤子穿上!!太不知廉耻了!!”    被两位皇家骑士联手按在地上的纪太无力地挣扎着,高声辩解道:“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穿裤子但是穿了裙子啊!!”     总算将拉链完全拉开,看着想太多而误会了的两位皇骑因此而在一边剑皇兽的嘲笑中僵住身子,纪太叹了口气,从地上支起身。    褪去苍蓝色的风衣交付至芳香兽手中,身着与曾经那位不谙世事的任性女孩无异的红白背带裙的她向有些瑟缩后退的飞龙骑士走去,哪怕对方连退了好几步,也没有因此放弃追步。    “我……都想起来了。”纪太盯着那双血色的双眸说,“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曾经奉路西法之命与我们为敌的杜纳斯兽,是吗?”    “……”杜纳斯兽没有回答,却任由对方用双手执起自己的利爪。    “要说不介意,那就是在说谎了。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侧脸将脸颊贴上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的爪心,在红眼的圣骑士动摇的视线中,纪太喃喃自语般道,“我也希望,能够和你……”     “纪!!巴古拉军在这个王国的指挥官似乎已经发现苍沼阁下的进攻只是佯攻,向这边过来了!!”    “!!!”    出现在山丘上报信的巫师兽让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杜纳斯兽目光和身躯陡然凌厉紧绷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飞龙骑士甩开了贴在自己手心的娇小存在,甚至忘记收敛力道,直接让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抗拒击飞出去。    “纪!!!”“萨摩??!!”     “别过来!!”从不远处的草地上支起身,捂着左脸的纪太手指间渗出鲜红的液体,她的声音也因此带上了颤抖的破音和哭腔。    “什么啊……看来……果然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了啊……”从地上艰难站起的Sunrise领袖狞笑着放下手,露出被利爪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难以睁开的左眼,“做好……和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交流的……觉悟了吗?杜纳斯兽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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