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萧荣璟微笑道：“你若不信，等有机会自己到北原看看就知道了。” 李清霜听他这样说，眼睛里陡然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她又想道娘以前说过，嫁了人的女子就不再是小丫头了，要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相公。她父王已将她许给了舒哥哥，她恐怕以后都要守在舒哥哥的身边，没有机会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随即眼里的光亮又暗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估计是没有机会去了。” 萧荣璟不以为然，笑道：“怎么会没有机会？你若想去，到戎城看了你的朋友后，就接着随我北上，你救了我的命，我定会好好的款待你，让你在北原痛痛快快的玩上一阵子。” “原来你是北原人。”李清霜淡淡道：“之前你说你到戎城。” 萧荣璟听出了李清霜话中的疑问，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狡辩道：“是啊，去北原当然要先到戎城了！” “哦，是这样啊！不知萧大哥平时以何为业啊？”李清霜又问道。 “做生意的，把北原的皮货卖到晨国，再从晨国贩些茶叶、丝绸之类的东西回去。”萧荣璟答道。 “做生意的？”李清霜想到萧荣璟杀人时利落的身手，眼中的疑问更深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萧荣璟道：“我们北原的男人大多都要学习骑射的，我家这些兄弟从小就习武。这些年来回贩运货物，遇到过多少强盗马贼？要不习武，别说货物，就是小命也保不住啊。那些追杀我们的黑衣人都专业的杀手，哪个身上不背着几十条人命？若当时对他们手软，也许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 跑江湖的事李清霜并不太懂，但强盗和马贼的故事她听过很多。那些追杀她们的黑衣人也的确都是心狠手辣的杀手。若不是她们下了狠手，那些人会一直与她们纠缠下去，等到她体力不支的时候，那些人杀起她来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萧荣璟见李清霜眼中的疑问渐渐淡了下去，又接着说道：“你我萍水相逢，你又救了我的性命，我骗你做什么？” “也对！”李清霜释然道。她年岁尚小，涉世不深，还没有那么多心机，想了一下觉得萧荣璟说的也没有错，也就不再细追究了。 天色又渐渐的暗了下来，她们却还没有找到适合过夜的地方。当光线暗得无法前行的时候，他们只好停下来了。像他们这样毫无经验的人，在这样浓密的山林里夜行，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于是他们坐到地上，一左一右的靠着一棵大树，打算将就一夜。 入了夜，温度又降了下来。李清霜驾着萧荣璟走了这么远的路，出了一身的汗，现下一歇下来，凉风吹上冷汗，身上就变得寒浸浸的。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本来晌午的时候就已经饿了，但她杀了那黑衣人之后心里就总是转着那个黑影，早就忘了吃东西这一茬，如今身上一冷，才想起肚子还空着。她没有胃口，可想起萧荣璟也一直没吃东西，他昨晚烧了一宿又走了这半天山路，一定饿了，所以就在包袱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了萧荣璟。萧荣璟打开一看，竟是两根腊肠。 “你还带着这东西？”萧荣璟惊讶道，姑娘的包裹里不是都应该装着什么胭脂水粉、头钗首饰之类的东西吗？就算是带着吃的，好像也应该是糕点之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李清霜竟会从包里掏出两根腊肠来。 “从家里出来时带的。”李清霜道：“我家桂姨做这个最拿手了，我特意带了几根留路上吃。就剩这两根了，你吃了吧。” “你不吃吗？”萧荣璟问。 “我没胃口。”李清霜答道。 萧荣璟知道她今日是吃不下东西了，也不客气，拿起一根腊肠就吃了起来，味道果然不错，只是咸了点儿。他一边吃，一边对李清霜说道：“想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想不到巴？”虽然高大的密林遮住了一切光线，但萧荣璟还是感觉到李清霜惊讶的望向了他，嘿嘿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看见一个人溜进大哥的帐篷偷了大哥的东西，我小时候娘死得早，上面的哥哥们要么不理我，要么就欺负我，只有大哥待我很好，所以我便想，若是大哥丢了重要的东西一定会着急，因为当时周围没人，我那么小定然不是那贼的对手，于是我便悄悄的跟在后面，想见机行事。跟到半路的时候，远远瞧见三叔家的堂哥从对面走过来，我就冲出来对堂哥大喊，让他拦下那个贼，堂哥倒是真拦下了那个贼，可却没动手抓他，而是将我抓住了，拿出刀要杀我。我那时虽小，也知道堂哥跟那贼是一伙的了，很害怕，忽然想起靴子里还藏着一把小匕首，便假意求饶，趁着堂哥不备拔出匕首就向堂哥捅了一刀。那时我很害怕，只想一刀扎倒了堂哥好能逃跑，却没想到竟一下就把堂哥给捅死了。那个贼见堂哥死了便也拔出刀来要杀我，我当时已经吓傻了，根本连躲都不知道了，幸好大哥赶到了，将我救下，然后又悄悄挖了坑将二人埋了，后来还百般帮我隐瞒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杀的竟然是自己的堂哥，当时大哥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别怕，有大哥在，什么事都不会有，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跟任何人也不要提起，杀了人也不要紧，有些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杀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杀的是什么人！他想杀你，你杀他是应该的！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这辈子都已追随大哥，无论大哥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 “你堂哥死了，你三叔还不翻天覆地的找，怎么就没查出来？”李清霜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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