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怕遇到北原兵，就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故意把身上弄得又脏又臭。等京都恢复平静后，她便带着青果乞讨，可是刚遭受了这一场劫难的京门府哪里那么容易讨到吃的？她便捡垃圾吃，用在李清霜那里学到的手段抓流浪的猫狗吃，反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她都吃。食物本就不多，她为了不让青果挨饿，总是等青果吃饱了，剩下的她才吃，可以说根本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这两天她什么也没找到，饿了两天肚子了，今天晚上，她好不容易设套子套死了一只花猫，没想到被三四个同她一样的乞丐给抢了，她不甘心，追进了巷子里，结果就被他们给打成了这样。 “幸亏遇到了小姐，要不我可就惨了！”小葡萄用头在李清霜身上蹭着，委屈的说道“我本想着，要是实在走投无路，我只好拼着一死，回王府了，好歹让他们把青果留下，让她有条活路。” 李清霜听到小葡萄吃了这么多苦，心疼得不得了，对她又是好一阵安慰。 小葡萄得了李清霜的安慰，终于觉得不委屈了，却突然又想起一事来，从李清霜的怀里挣出来，低下头，诺诺的对李清霜说道：“小姐，我……我做错了一件事，你……别怨我……” 李清霜见她突然如此，奇怪到：“什么事啊？” 小葡萄低垂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我把你的剑给……弄丢了。” 李清霜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她的剑？她以后再也用不上剑了！她看着满脸内疚的小葡萄，用手轻轻撩起她鬓角零碎的乱发，柔声道：“没关系，一把剑而已，不重要。” “怎么会没关系！”小葡萄抬头起自责到：“那剑就如你的命一般，可却让我给弄丢了！我们逃出来那晚，我什么都没带，就背了你那把剑，抱着青果跑了出来。没想到，后来却让几个北原兵给抢了！”小葡萄说到这里，眼泪又涌了出来，抽泣道：“我本来死也不肯松手的，可是后来他们把我踢飞起来，撞到了墙上，我就晕了，等我缓过来，剑跟人都不见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李清霜看到又哭成泪人的小葡萄，心中酸涩无比，把小葡萄揽到怀里，轻抚着小葡萄的头发，柔声说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剑再好，也不过是件东西，我以后也用不到了，丢了便丢了吧，最重要的是你没事，以后再有人抢你东西，你给他们就是！” “那又不是别的东西，那是你的半条命，我跟了你这么就，怎么会不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小葡萄哭到。 “真的没关系，你看我没有那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你可见我去了半条命吗？”李清霜安慰道。 此时海兰也备好了热水，李清霜为小葡萄擦了擦眼里，让小葡萄赶快带着青果把身上洗干净，小葡萄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在用脏得不得了的身子在李清霜身上蹭来蹭去，不禁惊呼了一声：“哎呀，瞧我，都忘了自己身上这样脏了，把小姐身上都弄脏了！” “好了，即知道身上脏，还不赶快去洗干净！”李清霜笑着催促到。 小葡萄这才收了泪，拉着青果沐浴去了。 小葡萄的到来，给李清霜抑郁的心情带来了一丝欣喜，当天晚上，小葡萄就跟李清霜同榻而眠，青果不肯离开小葡萄，所以也跟着睡在了一起。青果临睡前，搂着李清霜的胳膊央求李清霜再派些人去城里找她娘，她说怕娘也跟她和小葡萄一样吃不饱饭。李清霜自然应了，可等青果睡着之后，小葡萄悄悄对李清霜说，其实林凤珠已经死了。 京门府的混乱停息之后，小葡萄就曾带着青果在城中四处找过林凤珠，可是却没见一点踪影。后来她跟青果因为抢吃的被野狗追，青果的脚扭了一下，两三天不敢走路，所以那两天她便只能把青果留在废屋中，她自己出去找吃的。没想到那一日，却被她在一条偏僻的陋巷里发现了林凤珠的尸体。她同另一具女尸一起浑身□□的死在了那巷子里，身子不知被什么动物啃过，四肢上的肉都没得差不多了，骨头在外面露着，只脸还算好，虽已开始腐烂，但小葡萄还是认出了她来。 “我把她用布包了，埋在了离城门不远的一棵老杨树下了，连同跟她在一起的那女人，我也一起埋了，反正也是挖一回坑。明儿你找人把她葬在个好地方，立个坟吧。”小葡萄叹息着对李清霜说道“那几天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这事我一直没敢跟青果说。” “那孩子呢？”李清霜问道。 小葡萄摇了摇头，道：“一直没找到，不过他那样小，恐怕是……” 李清霜听后也只能叹息，在这动荡不安的年月，人命真是如同草芥一般。 第二日早起，小葡萄便把为李清霜梳头的活儿从新揽到了手里，把青果丢给了海兰。海兰倒不在意，孩子的头梳起来更简便，只青果嘟着嘴，不大满意小葡萄把她丢给别，可自己新来乍到的，又不敢做声。自从李清霜离开之后，小葡萄一直在林凤珠身边照顾青果，林凤珠的小儿子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所以青果的起居便由小葡萄一手操持，青果已经习惯了小葡萄的照顾。李清霜看到青果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对青果笑道：“今天先让海兰给你梳吧，你要不喜欢，明儿还让小葡萄给你梳，怎么样？” 青果听了很高兴，刚要说好，小葡萄却插嘴道：“不行！我要给小姐梳头！” 李清霜笑道：“怎么？我头上长了金子不成？还是青果的头发扎你的手？” “都不是！”小葡萄摇着脑袋说道：“小姐的头发一直是我梳，如今我即回了你身边，自然还是要我来梳，要不怎么叫贴身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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