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一开始也不清楚父王怎么忽然如此关心起他俩的功课来了,后来次数多了,萧承松就有些看出了点儿端倪,原来父亲每回都是挑在青果来信的时候来,说是问功课,其实每回问完了功课,都会蹭信看。他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弟弟,兄弟俩不知父王为何关心起青果的事来,但都觉得青果是他们的朋友,信上写的都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应该保密,所以再来信时,看完就立刻把信藏了起来。 萧荣璟发现他的两个儿子察觉了他的目的,还把信藏了起来,先是恼火,后又觉得可笑。是啊,的确可笑!就为了看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而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难道不可笑?青果的信中总是少不了要提及李清霜的,比如,霜姨今天带她去了山上看瀑布,比如霜姨给她做了什么好吃的,比如霜姨一时高兴喝酒喝多了等等。其实他若想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只要一句话传给绿沉,李清霜从早到晚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睡了多久,是高兴还是抑郁,就算他想知道她吃饭吃了几粒米,绿沉也会数了记下来,飞书禀报他。以前在军营里时,有段时间海兰也会把李清霜每日的活动都向他禀报,可如今他不想再这么做了,他既不想她认为他在监视他,也不想她以为他还关心她。但他又总是会忍不住的想:她此时在做什么?以前他没空去看她时也经常想,甚至还会想,她是否也会偶尔如他思念她一般,想起他,但是自从李清霜那次醉酒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再不想她会不会想他的问题了,因为他知道了,她不会!这几日看青果的来信也明明白白的验证了他的想法,她的确不会思念他!没有他在她身边,她倒是活得更惬意了,有滋有味,就像鸟儿挣脱了牢笼,根本不会回头朝他看一眼。表面上看,是他冷落着她,他每晚可以宠幸不同的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想要什么样的可以流着水的换,很逍遥;她却只能独守空闺,连个男人的影子也看不着,多寂寞!可实际呢?没有那个女人能撕开紧紧扎裹在他心里的寂寞,他也一点儿不觉得逍遥,反而是“被冷落”的李清霜,才真真是过得自在逍遥。李清霜的逍遥自在让萧荣璟觉得,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一,虽然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是他把自己满满的一腔情都给了她意,而她呢?她只给了他无情的拒绝与不屑。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情意完全可以弥补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只要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就应该对他的情意感到动容,也许这不足以让她给予出相同的回报,但至少,也该有些许感动吧?可李清霜呢?只给了他一丝不屑的冷笑,用无情的蔑视嘲讽他的情意。萧荣璟在勾心斗角的漩涡之中长大,这让他的心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狠硬,不只对别人,也对自己。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行为是如此的可笑之后,便立刻停止了这种“可笑的无聊行为”,把自己要冷落李清霜的心又坚定了一遍,且想一想,又觉得光是这样不够,她那般开心快活,哪里会因为他的冷落而烦恼?只怕心里还会偷乐,所以他又通知胡总管,把每月送往李清霜处的一百两银子给断了。 胡总管很意外,却不好问什么,只是立刻派人告知了张妈妈,让她们那边花钱算计些。张妈妈得了信就立刻禀告了李清霜,李清霜知道萧荣璟这是故意给她颜色看,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对身边的丫鬟道:“听到没有?人家把咱们的口粮给掐了!哼,定是觉得我这日子过得太逍遥了,碍了他的眼!” 海兰赶忙劝道:“夫人,您就跟王爷服个软吧,王妃那边克扣咱们的月钱不发,您花钱又大手大脚的,要不了多久,咱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张妈妈赶忙笑道:“王爷总不会看着夫人喝西北风就是了,只是夫人也真应该跟王爷说两句软话,其实王爷就是想夫人说两句热乎话,这有什么难的?夫人终究是要跟王爷一辈子的,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啊!” 李清霜挑眉道:“一辈子?是啊,是一辈子,七十八十是一辈子,三十五十也是一辈子,我这身子骨,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吗?听起来长,其实也未必就久,反正我是不在意!” 张妈妈听李清霜这话,连忙像一旁“呸”了几口,道:“夫人别瞎说,有好医好药顶着呢,夫人的身子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李清霜冷笑了一下,也没再搭这个话茬,而是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张妈妈回到:“不到三百两。” 李清霜点头道:“也够用一阵子了,我的脂粉也不大用,就不必备了,衣裳首饰也不用添,其他人的也是用多少卖多少,不到换季不填新衣裳,吃食上别太讲究了,别弄得一大堆的吃不完,谁能吃多少?只是别亏了青果,其他人有什么吃什么。让王穗家的多去庄上走动走动,花些小钱收点鲜菜蘑菇山货之类的,既便宜又好吃,再挑两个能干的人在前面的河边多养些鸡鸭,让追风平时没事别闲呆着,去后面山上弄点野味,或是上前面河里摸几条鱼,这样鱼、肉、蛋都不用花钱,其余的您就帮着咱们算计着花吧,等年下庄子上的银钱下来就好了。” 张妈妈知道让李清霜跟王爷低头是不能了,只能领了命,回去算计着如何开源节流。当追风听绿沉传达了李清霜的意思,眉头都拧到了一起,问道:“为什么只我一人去打猎抓鱼?怎么不让小影子也去?” 绿沉笑道:“小影子得陪着青果玩啊,谁让他讨青果喜欢呢?” 追风沉着一张脸道:“打猎可以,钓鱼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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