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射柳（二）

李清霜对王妃的不满倒是不太在意，反正那是萧荣璟的老婆，惹恼了也是他去哄，他都不在意她管呢！只是她倒真的有点儿受不了那些王公贵妇们用如看新奇的宠物般的眼神一直打量她。　　庆祝端午的内容有很多，所幸头半截那些什么拜天、制艾衣、食艾糕、佩臂缠等等之类的仪式，李清霜因身份低微是不能参加的，其它如她这般的女人都聚在一起互相招呼着，要么攀比显摆，要么巴结奉承，说的也无非是张家常李家短的，谁如今在府里正得宠呢，谁最近又有幸填了个孩子等等，或是当下流行的首饰衣饰；也有些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秀，聚在一起谈论些诗文刺绣歌舞琴技什么的，甚至还有窃窃私语交流如何讨男人欢心的。李清霜哪里耐烦跟那些人一起？便干脆在马车里眯了一觉，等到了后面宴饮、射柳、击球等娱乐活动要开始时才和别人一样被领到了萧荣璟的身旁坐下。太后能重复光明十分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但凡有什么人说了两句讨她欢喜的话，或是下面表演了什么精彩的节目，她便大方的赏下去，皇帝见到太后如此高兴，心情也是极好，与臣下谈笑风生，君臣上下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娱乐的项目有很多，但最重要也最受大家关注的还是射柳。这个风俗只有北方有，李清霜以前并未见过，萧荣璟知道她会感兴趣，便对她解释了一遍规则。大致就是弄来些柳树枝子插到地上，把上边的树皮削掉露出里面的白芯，参赛者把帕子系在上面，然后骑着马一面驰骋一面去射，若是能把系着自己帕子的柳枝射断就能得赏，若是射断了还能接住，那便能拔头筹。　　李清霜听后果然看了看在风中摇摆的柳枝，道：“这还有点儿意思！”　　坐在李清霜身后的青果见李清霜说有意思，便鼓起勇气小声问李清霜道：“霜姨，这个是不是很难？”　　青果身后的小影子刚要插话说：自然是很难的！却听李清霜淡淡道：“还好，若风再大些就有些难了。”　　若、风、再、大、些？这风还不够大吗？小影子看了看场地旁边在风中招展的旗子，顿时觉得一脑袋全是黑线。　　比赛开始以后，参加的人虽然很多，但因风有些大，射中的却没几个，就更别提还能接住了，比了一大圈之后，能够射断柳枝又接住的人竟只有一个，且那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这个项目是无论尊卑都可以参加的，射不中也没关系，只要自己不怕出丑就行，所以有很多身份不怎么显贵的人都来参加，想靠着这比赛引起高官甚至皇帝的注意，不过被一个小小百夫长拔得头筹还是头一遭，皇帝便命人把那射中的人叫到了近前，要亲自奖励于他。　　那人来到近前后，小影子忍不住低声对萧荣璟道：“王爷，那是咱们府里出来的人！”　　“哦？”萧荣璟闻言惊讶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觉得的确有些面熟，却想不出是谁，问小影子道：“他以前在什么职位？怎么箭术这么好却没人注意到？”　　小影子回道：“他原是王妃那边的侍卫，那时箭术虽比常人好些，但还到不了这种程度，胡总管瞧着他是可造之材，本想调他来王爷身边当差的，可是他却说想去边关，宁可从士兵开始从头做起也成，于是胡总管就把他调到了韩将军的手底下，西边开战后就跟着韩将军去西边了。这次可能是韩将军没带那么多人走，就把他留下了。”　　王妃听到小影子的话后，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人的确是我那里的侍卫，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被调走了！”　　李清霜本没什么兴趣知道那百夫长是谁，但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忽然一动，向青果身后的娇玉看了一眼，发现娇玉垂头站在那里眼睛都不敢抬，心中就更加起疑了，却不好问，对那百夫长也起了兴趣。　　皇帝萧荣瑛把那人叫到近前后，见他长得仪表堂堂，更加喜爱，问那人道：“你箭射得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回到：“启奏陛下，小人叫王鸣！”　　“嗯，不错，你这身手只是个百夫长倒有些屈才了。”萧荣瑛道：“不过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朕不好贸然升了你的职位，但朕又想赏赐你，你说，你想要朕赏赐你些什么？”　　王鸣道：“小人只盼能多为国立功，不敢要皇上赏赐！”　　萧荣瑛听了很高兴，笑道：“朕即说了赏你，那就是要赏你，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是银子还是女人？你想要什么朕便赏你什么！”　　王鸣听皇帝这样说，便鼓起勇气开口道：“启奏陛下，小人……小人的确有一个心愿无法达成，只是……实在不敢……不敢……”　　“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吞吞吐吐！”萧荣瑛见他踌躇，蹙眉催促道。　　王鸣又鼓了鼓气，开口道：“是！回陛下，小人心仪一个女人，但却不能与之相守！”　　王鸣这话一出，李清霜便又偷眼看了看娇玉，见娇玉愕然的抬起头盯着那个王鸣，心中便已可肯定这就是勾搭娇玉的那个侍卫了，暗想道：这人若真是敢为娇玉求皇上，倒算是有良心的。　　“哈哈哈……”萧荣瑛听到王鸣的话后大笑，对周围的人说道到：“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朕还当是什么难事，原来就是看上了一个女人！这有何难？朕……”　　萧荣瑛还没说完，坐在她身旁的贤皇后却拽了下他的袖子，温和的笑道：“陛下，您虽是万民之主，可这情爱之事要两情相悦才美，您都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怎么好就做主？”　　“这怕什么？这小子仪表堂堂，箭术又如此了得，将来必大有前途，就是朕的女儿，招了这样的驸马也没有什么不可！难道那个女人还能嫌委屈？女人家嘛，就算开始不愿意，嫁过去自然也就愿意了！”萧荣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