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歆:“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支线剧情已开启】 “我去你奶奶……家的路上捡了一个程婉扬。”颜芷歆眼见视野变成血红色,连忙改口,随后眼前景象恢复正常,不过仍是一片漆黑。 “歆姐你不觉得奇怪么?方才还啼鸣的叫天子,现在竟然听不到它们一点儿声音?”程婉扬也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入阵了。” “阵?”少女唇边漾开笑,“笨蛋师父教过我如何破阵,世间阵法不外乎那几种,简单得很。” 颜芷歆对此表示怀疑,这丫头连入阵都不自知,真的能破解阵法么?不过她转念一想,根据主角定律——世上没有主角做不到的事√,这颗心大概能够放下些许。 “如此便交给你了。” “阵法变化多端,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知道摆阵人的意图,破阵不在话下。阵法的危险,主要是源于摆阵者的心念。若摆阵者只想困住入阵之人,只需找到阵中的生门,尽可能地远离阵眼便可。但若是摆阵人起了杀心,我们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将阵眼彻底破坏,毁掉整个阵。”程婉扬谈及此处杏眼闪闪发亮,摩拳擦掌,显得很是兴奋。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先冷静下来,分析分析此阵摆阵人的意图,会比较好。” “好!”她闭了眼,调动其他感官感知四周,黑暗宛若潮水将她淹没,但正因此,她能更好地感知环境。 阵中无风、无味、无声、无色……自入得阵中,她心中未有一丝惧意,或许是因为这样的阵法太过熟悉。她似乎能听见死去的师父醉醺醺的话语:“无名小卒,无命于阵。天地万物,无声无色。世间清风,殒命无知。” 那一瞬间她躁动的情绪骤然平复,好似回到山中的时日,充满熟悉与亲切。就像从前每一次师父摆阵让她进行试炼一般,她忆起无名山上的花和虫、山涧中的游鱼。无名山的天空很窄、却也很宽。那时蓝色的缎带铺在她头顶,她一心只想逃离,想去看看其他的蓝缎带。可是师父不允,师父醒的时候少的可怜,可这样糊里糊涂的师父,她却永远打不过。 师父虽然每日都泡在酒坛中,但对于她的武艺教导从未松懈。每日师父都会在无名山摆阵,防着外人进入,同时也防着她出逃。师父让她破阵,起初她要用整整一年才能解开师父的阵法,到后来八个月、半年、三个月……七天。师父临死前布下的阵,她用了七日,不是无法破解,而是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去毁掉师父的奇思构想,所以她用了七日。最后师父的阵依然存在,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阵中的一切与师父最经常考验她的阵法是那么相似,师父常说此阵乃“小人阵”,可防小人觊觎,又常被小人利用。 她已知该如何破解。睁开眼,双眸如水面一般平静无波,此阵主人想杀尽所有闯阵之人。不愧是“小人阵”,师父说世间小人尤其喜爱此阵,但这位布阵小人应当是无法如愿了。 “歆姐,随我来。”她径直抽出腰间长鞭,银光在黑寂中尤为亮眼,鞭落石碎,一双布帛鞋踏过碎石,登时将其踩为齑粉。 师父的心血怎能用来害人?她今日便要将此夷为平地! 【程婉扬获得“杀气腾腾”效果,破阵进度up】 颜芷歆:“……” …… “大姐,你找我?”俞珩接到下人通报,当即放下账本,直接往客房而来。知道俞瑶心急,便使出轻功加快速度,他到时,几个下人都未跟上。 “她俩不见了。”俞瑶含下喉头那句责怪的话语,只是语气平平地叙述了事实。 “不见了?会不会只是外出散散心?大姐你莫要多虑。” “你知道我们俞家的下人不会乱报,若不是当真寻不到人,我也不会叫你来。”俞瑶有些气愤,方才在父亲那儿受的气经这一事反而被激化,但她一咬唇忍住了。“她俩是我带回的客人,我没好好看顾她们是我有错。方才下人说饭店前还见她俩在中庭附近散心,怀哲你想想,她们可能会去何地?” “这……莫不是闯到碧水山庄的禁地去了?”俞珩自然不知两丫头会跑去何处,他只是先前略有听闻,山庄中有一禁地,若有人误闯从来是有去无回。自家下人他也是清楚的,若报寻不到她们,必是已经把能去的地方都寻过一回。“我先前听闻那处禁地便在中庭附近,若是她们散心无意闯入,怕是凶多吉少。” “禁地?”俞瑶压下心头怒气,听到“凶多吉少”这四字,脑袋像是被什么狠狠锤了一下,混沌不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父亲,你让下人再四处找找,记住让他们放机灵点,今晚的事儿绝对不能传出去。你告诉我,那个禁地在哪儿?” “我知。”俞珩一听话头不对,警醒道:“大姐你这是?万万不可!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 “怀哲,她俩是我的客人。如果闯祸,也当是我一人承担。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家里。”她自信地笑了,“况且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大姐……”见无法劝动俞瑶,俞珩只得如此说,“并非不信,只是那地实在凶险,大姐还是让我陪同前往。” “不可!此事风险极大,你是俞家未来的家主,不可冲动。”一旦他们闯入禁地,便有被庄主林悦发现的风险,她是女子,林悦必然无法过于刁难。但俞珩不同,他是未来的家主,家主擅闯另一世家禁地,可不是能敷衍了事的。 “大姐,你不必与我客气。若是大姐执意要撇开俞家,只身前往,就莫怪弟弟不顾俞家声名。一家之主若是不能保得族人周全,又有何脸面当任家主?”俞珩说话时语气十分温和,但他说出的话又是强硬得令她无法拒绝。 “我拧不过你。”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家族声誉与弟弟的安全压过了友情。既然是她俩四处乱跑,出了什么差错也是她们自己食这恶果,再不够她也陪她们。但她不能拖俞怀哲下水。“我同你去寻她们,禁地之事我当没听过。” “好。” …… 无光避光,无声禁声。 练凝琼两人绕过池边柳树,浓雾虽未散但已能看清附近景象。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儿,心中忽然有了依靠。月永远是那么清冷,却永远能陪在她身边。人会走、会散、会背叛,但月不会……或许有时她会被云雾遮盖,但她仍然在那儿。云雾总有被吹散的那一刻…… “月神在侧,佑我安宁。”她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实在太小,但此刻很是安静。话语虽听不清,陆禾仍然听到她一点声音,她好奇发出一声“嗯?” “无甚。”练凝琼含糊其辞,想就此打住,耳边忽而钻进几声零散的风声。不,不是风声。像是人的呼喊。她以指点唇,“嘘。你听……” 陆禾侧耳静听,令人心慌的寂静中骤然掺入微弱的尖啸,似呼啸而过的风声又像人们痛苦的呼号。那声音便如尖针直直刺入耳中,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搓了搓耳廓,借此减轻那些声响带来的冲击,正要开口被练凝琼一把捂住口。陆禾下意识地想往后躲,但那股冲动很快被她压下,她只觉得面前这只微凉的柔软手掌有些碍事。 练凝琼摇头示意她别开口,见陆禾迟疑地颔首方将手移开,她将手别到背后,轻轻蹭了蹭略微粗糙的布料,心里头不太是滋味儿。 是从何时起,她俩已经有了隔阂。 …… 浓雾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四处走,一步一步都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那人甚至提起裙角,生怕裙角触碰到阵法之中机关。 女子探出一只脚,鞋尖轻轻点地,试探过无危险才缓缓将脚踩实。若是学过一些破阵之术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此女半点不通阵法之事。她的脚步毫无章法,每一次落脚也都是拼运气,但她运气好,几乎都是擦着阵中危险之物而过。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颜芷歆。她一路走一路抱怨,殊不知她行过之地,脚边萱草都闪过熹微光亮。 她本以为有程婉扬,自己会很安全。哪儿想到程婉扬悟出破阵之法后自己激动了,脚像抹了油一般,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出老远。颜芷歆根本就记不住那些步法。什么左二东六,完全听不明白。渐渐地,两人拉开距离,之后她一步踏错,程婉扬就在她眼前被浓雾覆盖。 之后她再怎么走都见不到程少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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