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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她话中所指,贺凯沉声说:“我不介意。”

秦满枝倏地安静下来,她望向贺凯,而他继续说:“由始至终,你都在顾忌孩子的事对不对?”

此话一出,秦满枝的脸白了几分,她咬着唇,好半晌也说不出话。

端详过她的神色,贺凯才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根本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听了这话,秦满枝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贺凯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他理性地与她分析,“就算我继续帮你压住消息、秦征那边继续替你善后,也很难像以前那样瞒得滴水不漏。一方面,孩子已经三岁了,他需要活动、需要交际,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将他藏起来。另一方面,你跟霍晟接触过密,很容易会露出马脚。要是你无意间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他心血来潮一深究,说不定就会发现端倪。这件事若被霍晟知道,你的太平日子就要到头了,他不跟你争抚养权倒好,要是真跟你争,你又打算拿什么来抗衡?”

秦满枝觉得荒唐:“你的意思是,我还争不赢霍晟?孩子终究不属于我的?”

贺凯点头:“这是必然的,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劝你还是尽早跟他划清界限,你越不远离他,他就会知道得越快。”

想到孩子将会被抢走,秦满枝就浑身发冷,任贺凯怎么唤她,她也充耳不闻,神游般地开门冲下车。

与此同时,霍晟和许宥谦正在酒店前庭话别,当秦满枝脚步凌乱地走过时,他们都第一时间发现了。

察觉霍晟的心思已经被勾走,许宥谦停住未曾说完的话,懒洋洋地催促:“还不追?”

话音未落,霍晟就提步追过去。秦满枝一身长裙,脚下还踩着高跟鞋,他轻而易举地赶上了她,二话不说就拽住她的手臂。

秦满枝心绪不宁,回头看见霍晟,她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霍晟本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掉了,意外地感觉到她在轻抖,他锁起眉头:“你怎么了?”

秦满枝下意识挣脱,霍晟不放手,她更是歇斯底里。她挣不开,就扯他的衣服、抓他的脸,奈何这男人身手敏捷,她费尽力气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两人似在较劲,谁也不肯退让。当秦满枝又一次朝自己脸上招呼,霍晟终于失去耐心,钳住她的手腕反扣到身后,她还想顽抗,他干脆将人揽入怀中,用双臂把她牢牢锁住:“闹够了没有?”

秦满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她死死咬住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霍晟一见,满腔烦躁瞬间变成焦急,他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哭什么,是不是贺凯欺负你?”

重新投进这温暖又宽厚的怀抱,秦满枝有种想哭的冲动,惶恐夹杂着伤感,她连声音都带着颤音:“只有你惹我哭,就是你欺负我!”

听了她的控诉,霍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认错:“知道了,全世界最坏最可恶的人就是我。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大晚上随便乱跑,这里车多人杂,出了意外有你受的。”

在他的安抚下,秦满枝渐渐平复下来。意识到两人的举止过于亲密,她立即从他怀里钻出来,原本环在他腰间的手,也像触电般收回。

霍晟垂眸注视着她,似乎想从细微的表情探出个究竟。

秦满枝心虚地躲开他的眼睛,低头盯着地面,她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走错路而已。”

这样蹩脚的理由,霍晟自然不相信。他清楚秦满枝的性子,若她不想交代,任谁也撬不开她的嘴,思及此,他没有追问,只说:“走吧,坐我的车回去。”

秦满枝抬头张望,很快就觅到蔡经理为自己安排的车辆,于是再次回绝霍晟的好意。为了让霍晟安心,她拨了司机的手机让他到前庭来接,之后还对他说:“真的有人送我回去。”

司机很快将车子驶过来,将车子稳稳地停在秦满枝跟前,他下车为她打开后座的门。这是蔡经理的专属司机,平日经常接送领导出席重要场合,倒认识不少人物,看见霍晟,他便不亢不卑地唤了他一声。

这声招呼引起了霍晟的注意,他虽然不认识司机,但却认得眼前这辆车。他目光一冷,看着秦满枝弯着腰坐进后座,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使了几分蛮劲关上车门。

跟霍晟在一起那阵子,秦满枝几乎养成了不用秦征资源的习惯,如今这一举动,无疑是站到了霍晟的对立面,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秦满枝搭乘别人的座驾离开,而霍晟沉着脸走回来,在旁看戏的许宥谦气定神闲地说:“原来这世上也有霍大少爷搞不定的女人。”

心情不爽到极点,霍晟冷冷地还击:“彼此彼此。”

想到他们各自的处境,许宥谦有感而发:“说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你跟秦征势不两立,我跟钟厉铭水火不容,可偏偏都迷上了死对头的妹妹,真是天意弄人。”

霍晟抿着唇,许宥谦掏出一包香烟,顺手给他递了根:“你别不承认,我看得出来,你还放不下秦满枝。你霍晟是什么人啊,圈里谁都知道你寡情薄义,分了手就翻脸不认人,要是真对秦满枝没感觉,你会多管她半点闲事么?”

借了个火点燃香烟,霍晟深深地吸了两口,还是不表态。

许宥谦也不在意霍晟回应与否,他似是跟霍晟讲道理,又像是为自己感慨:“女人这种生物,无情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美芝就是一个例子。我追了她一年又一年,她对我还是那么冷淡,上个月她跟一个金发碧眼的设计师吃饭,我憋不住说了她两句,真的两句而已,她就消失了整整两周,要不是你把邀请函送到我手里,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下落。”

抖了抖烟灰,霍晟半眯着眼说:“听说当年你害她连孩子都丢了,这么混蛋,我是女人也不原谅你。”

提及伤心事,许宥谦脸色黯然:“我要是知道她怀了孩子,就算被钟厉铭活活气死,也不会碰她一根指头。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换作是你,每次做爱都戴套,你也不可能猜到自己会中奖吧?”

霍晟沉沉地笑了声:“到底是做得多激烈,连套子都抵不过你的蛮劲?”

许宥谦也笑,不过那笑声有点苦涩:“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总之就是很邪门。当我知道那孩子的存在,他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你知道我那会儿有多绝望吗?我宁可她背着我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也不愿让她承受这样的痛,失去孩子的遗憾,我为她做得再多也补偿不了的。”

听了这话,霍晟终于敛起笑容。许宥谦伸手捶了捶他的肩,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兄弟,作得差不多就成了,别把人家的心都作死了。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对于霍晟来说,这必定是个无眠之夜,而另一边的秦满枝,同样辗转难眠。

当她有一次翻身,躺在她旁边的秦满月终于爆发,掀开被子坐起来嚷道:“姐,你到底睡不睡呀?”

睡前秦满枝特别喝了一杯热牛奶,本想着能够安神,没料到这牛奶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她也坐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很无奈地说:“我也很想睡,可是睡不着。”

今晚一到家,秦满枝已经把贺凯跟她说的话告诉里秦满月。秦满月尚算镇定,并没有像她那样,将事态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还劝她宽心,不要被贺凯吓唬一下就骇得方寸大乱。

当时秦满枝明明已经冷静下来,不过短短的三两个小时,她又再度陷入焦虑。秦满月暗自叫苦,只好继续安抚她:“霍晟那家伙肯定不会发现的,但凡他有那么一丁点疑心,你当年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秦满枝的神经依旧紧绷:“可是贺凯也说得很有道理,再过一阵子,孩子就要上幼儿园,一旦出了家门,很多事情都会超出我们的掌控。”

秦满月倒不是这样想,她理所当然地说:“他连你都不要,还会要你的孩子吗?听我说,赶紧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算。”

说完,她就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任秦满枝怎么戳她,她也不理不睬。

这几句不中听的话成功让秦满枝更加无心睡眠,呆坐了片刻,她重新躺下来。闭起眼就想到孩子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她不自觉弯起了唇角,即使内心阴霾遍地,也隐隐觅到一线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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