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军婚不能离? 以为她没结过婚不知道? 陶雨毫无征兆得从吱嘎吱嘎响的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到一手汗。想她活了小半辈子的三好学生,还要为别人牺牲做贡献? 现在雨天,正适合她这个做替罪羊的表演苦情剧,深深鞠了一躬,“奶奶,那床……对不起。” 再次抬起脑瓜子,审视自己身上的绿色大衣。这款式眼熟,好像家里也有件一模一样的…… 从军装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时间段距离她那个时候有点久远哇。 陶雨还以为能回去把我自己那床搬来赔给老太太!现在一切想法都是奢望。 老太太哼地一声把脸转向一边,认为她的道歉太廉价了。 顾正倾阿娘很有眼力劲,待在大院柴房里还能估摸着屋里的气氛。跑到大院里,脚踩着水泥路上铺垫的砖块,从柴房里出来,手里还捏着锅铲,“雨啊,来,出来跟娘搭把手。” 宇?羽?还是雨?这是原主的名字? 陶雨一听,这召唤就是根救命稻草,转瞬间来了精神,又深深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还把大衣塞进顾正倾怀里,“奶奶,您要是睡这床不舒服,要不去我们那睡?我相信奶奶肯定不在意这点小事吧?那……我去帮娘忙活啦?” 顾老太强忍着怒意,冲着离开的陶雨吼叫,对方装作听不见,让她很头疼,扶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床上,“啧,你就害我们家正倾。三十好几了还没有个娃儿。你们一家全是妖孽……” 老太太忧心陶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村里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哪个不是好好听话,第二年大胖小子都呱呱落地? 可不得不说今天的陶雨真是有点不同,以往那是明目张胆的破口大骂。老太太认为大概是孙儿回来了,她老实点了。 “奶奶行了,我这几年部队事情多,等稳定了再谈,再说大哥家两个女娃娃还不够您乐呵的?”顾正倾说的是大哥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娃娃,也正巧赶上计划生育,没再打算要了。 在部队时,家里捎信过来,说小媳妇在家闹腾的不行。他这次回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要是实在勉强不愿意,顾正倾也答应放手的,只是这姑娘家的清誉让他觉得惋惜。 在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前回到家中。他竟然发现,一切突然往反方向去了……并且还撒不住车! 少了粗暴的脾气,多了古灵精怪的性子。 两人之间没有感情,甚至说不上几句话,他突然发现……放手很难……真的! 这感觉,形容不出来。 老太太一辈子风风雨雨大风大浪的都过来了,老爷子离开再大的事也挺过来了,顾正倾不舍让父母替自己的事情操心,就比如他这个年纪,大半年前还未婚,家里上上下下急的火急火燎。顾正倾一方面负担大,另一方面也默默被动同意了…… 说实话,陶雨做饭真的很……拿不出手来…… “雨啊,端瓢水来。” 这里没有空调,虽然下雨,但还是有点闷热。陶雨忙着切菜,满脑袋上积满了汗珠,她挥了衣袖擦去,听到顾娘吩咐,鬼使神差的去找水龙头,最后在院子里发现一口井,正打算撸起袖子冒着雨打桶水来,顾娘恨铁不成钢,在距离自己五六米处有个大水缸,盛了半瓢水洒进排骨汤里。 陶雨:“……” 今天顾正倾回来了,菜才做的比以往丰盛吧。 陶雨汗颜,继续挥刀切菜。 “别总往你娘家那跑,让人见着笑话,家里也没让你干什么粗活。”顾娘把大锅盖掀开,满柴房的滚滚浓烟,伸手摸了几根木头棍扔进火里,填点柴火。 陶雨点头,乖巧的很。这让顾娘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数落她。“明儿个,正倾还得去你娘家看看,别让正倾瞎买东西,听着没?他在部队一年到头拿点津贴不容易。” “嗯啊。”陶雨应声。她脸颊被柴火熏得通红,菜切完了,再去洗韭菜。回头发现顾娘已经把排骨汤盛出来了。刚才两人一直闲聊,陶雨怕她忘了,“娘,菜里放盐了没?”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她没想到自己把称呼叫的这么顺耳。 顾娘不是急性子,又在木头桌子上翻找了一遍,“家里没盐了,用的酱油。” 陶雨苦笑,难怪看着菜都黑了。 “还得再炒两盘子,酱油可比盐贵,我去隔壁婶子那借点来,明儿个和正倾出门,记得买盐回来。”顾娘说着把手在湿抹布上擦干净,正要走,嘱咐道,“炉灶上熬的粥,看着点,别淌出来。” “行。”陶雨起身掀开锅盖,一屁股坐在炉灶旁,这做一顿饭感觉要了她半条命! 粥已经开了,就是有点稀薄,没有多少米,她挖了一勺面粉在碗里加水搅拌,最后再倒进粥里,这样能厚实些。 以前住校经常点外卖,要么就是在食堂吃,没有时间自己做饭。 关键是她自己没本事做菜,还偏偏硬跑去厨师班学手艺?一来二去,她就只会切萝卜丝…… 一番忙活下来,粥已经烧好了,陶雨掐着时间,顾娘还没来。 抄起袖子,一手拎着水桶,站在井边,好奇的往里看。讲真,她对这种黑漆漆的空洞患有恐惧。 下雨天真怕脚底打滑,然后再一不小心摔进去。 好不容易劫后余生,陶雨更加珍惜。 扎好马步,拎起麻绳,绳子的底端拴着水桶和同心吸铁石。 一切准备休息,这一刻,陶雨感觉自己即将拯救地球!但……总有来事的人儿。 “你会弄?” 陶雨回头往后看,居然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 男人站在雨里,任由雨滴打湿他的衣衫,也毫不逊色,没有丢失任何风采。 顾正倾接过麻绳,陶雨瞧见他手心满是茧子,还有一些小摩擦碰裂开的痕迹,虽然结疤了,但留下的印记触目惊心。 他打水的样子熟练敏捷,陶雨看着他撸起的袖子因为幅度太大,又掉下来了。趁着他把水桶拎上来的空档,好心去把顾正倾的衣袖整理好。 这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形象,陶雨认为自己演绎的栩栩如生。 眼瞧着这男人渐渐靠近的俊脸,陶雨未卜先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撒丫子往柴房跑。 顾正倾勾唇,随后跟了过去,将水全数倒进大缸里,他重新轻而易举的把那小女人捉住,力气不大,指了指左边凌乱的袖子,意味明显。 陶雨会意,把手贴在衣服上擦干,就当是给自家小泰迪穿衣服。“好了。” 两人距离很近,显然是顾正倾找事,瞧着自家媳妇满面红光,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下不为例,罚你的就不用抄了。” “嗯啊。” 陶雨答应的响快。原先她就没有把罚抄的事情放在眼里。 “咱们后天就走,这几天在家收拾好东西,有什么要买的告诉我。” “这么快啊,那你部队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述州,坐过车一夜就到了。” 述州? 那可是她上学的地方哇。爸妈年轻的时候定居在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搬走了,直到她考去述州,当时妈妈哭着喊着不让她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到底是年轻气盛,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择手段,独自一个人去述州,妈妈知道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隔三差五要联系她几次。 如果时间一致的话,那她在述州是不是就能见着爸妈了? 陶雨耸耸肩,但愿如此。在这个寸步难行的地方她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 “你知道厕所在哪吗?”陶雨咧嘴,笑的发颤,这毕竟是个尴尬的问题。 顾正倾没吭声,屋里拿了把伞递给她,指了方向。他清楚陶雨毕竟在这生活半年了不可能找不到。 知趣的陶雨撑伞出了大院,门口一间用砖瓦盖起来的茅房不知是男厕还是女厕,最关键的问题——茅厕没有门。 万一和要进来的人碰个正着……陶雨背脊一阵寒栗。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去,拉住男人的衣袖,她真的是有点尿急,“你……你能在外面帮我守着吗?” 准备砍些柴火的顾正倾下意识的回过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像颗无形的炮弹,狠狠地击中心脏的位置。心脏砰砰跳动着,他竟然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这样依赖他的小媳妇有点不真实。 最后,忠犬丈夫还是上线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撑一把伞。还是在雨天,但这一点也不浪漫,布鞋上少不了被沾上的泥水,地上坑洼不平,有了很多积水的小坑,陶雨边心疼边踩着干净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 “要背吗?” 陶雨寻着声音抬头,那男人眉毛浓密,眼睛里带着刚硬,她摇摇脑袋,也就这几步的距离,“我又不是吃不了亏的人,一点泥水,还能把我吃了?” 她不知道这样说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调侃“自己”。 陶雨娘家就在隔壁丁沟村,两村虽然临近,但中间有条公路,是两省的分界线。原主家里就和她弟弟两个孩子,就因为孩子少,姐弟俩都特别得宠,尤其是原主,借着宠溺演变成别人为她着想是应该的心理反应。 婚礼上目无尊长的性子,这理由也就说的通了。 一天过得很快,在现代玩会手机就过去了。这里人睡得早,六点左右就躺床上了。 晚上雨停了,两人回了原先的住处。外面的铁门是锁着的,陶雨看着男人在前头开门,她在后面没心没肺问道:“家里还有多余的席子吗?” 陶雨想着自己不如打地铺,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床铺了,阴雨天虽然潮湿,但毕竟是夏天,冷不到哪去。 太阳刚下山,天边留下一片夕阳,这里靠近大山,感觉到了天边的尽头,余辉照在男人脸上,陶雨看他脸色突然温怒,下一刻仿佛能结冰。决定换一种语气:“我就想看看明天天气好不好,拿出来晒晒,这不是要跟你去述州吗,我得准备点东西吧。” 闻言,顾正倾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带席子,那都有,带几件你的衣服就好。” 陶雨语塞,对于今晚该怎么睡的问题,让她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些。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错觉,总感觉从刚才进门开始,身后似乎有个晃晃悠悠的身影。随后她听到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这种鸟陶雨没见过,但总能听得出来。 可……原来晚上也有布谷鸟叫吗? 她背脊一阵冷风吹过,小跑着跟上前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好像只有他能让陶雨感受到归宿。 “怎么了?”他牵起陶雨的小手。 “你听到布谷鸟叫的声音了吗?” “刚才吗?” “嗯。”陶雨点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在这个突然按下来的夜晚,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顾正倾皱眉,来自于军人的警觉性,那明显是人为的叫声,“我出去看看。” 顾及到也许是孩子的游戏? 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多此一举,可见陶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他决定给她一个踏实的答案。 “好。” 陶雨应声,回屋开灯,一股脑子扑到床上。最后想想自己就这点逃避的出息吗?摸到门后的锄头。 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空着手出屋,站在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抬头可以看到布满黑夜的星空。 “小雨,小雨,这里这里……” 这声音很小,陶雨寻着声音,瞥见院子围墙上趴着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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