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晚上陶雨铺好床,关上自己房间的木门,把今天的衣服全数换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去放进盆里,用水泡着,打算明天洗。 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她住的小房间,中间还隔了扇门。 顾营长刚冲完冷水澡回来,不知道是陶雨这张床自带吸铁石般的引力,还是顾营长已经暗暗打好了小算盘。 “媳妇儿,你讨厌我吗?” 他把陶雨抓住,抵在墙上,像是透明胶带一样把她固定住。随意又莫名其妙的冒出这番话来。 陶雨推了推不开,想了想不如老实回答,待会还能早点睡觉。“我不讨厌哇。” “那你觉得我还要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对方又问,今晚这是不把中心问题理清楚不罢休哇。 陶雨个人认为这个问题问的好,非常有哲理性。经过这小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顾营长除了有时候语气莫名其妙凶巴巴的,其他堪称完美。 你想想啊,又会照顾人,又孝敬长辈,又会做饭,除此之外什么都会做,几乎找不到缺点。 陶雨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哇,开口肯定道,“没有哇,我觉得你很好。” “那为什么不和我圆.房?” 原来中心重点在这里。 陶雨满脸黑线。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就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 “是害羞吗?”顾正倾说着,顺势趴在陶雨香肩处,吸吮这她独特的香气。今晚的男火热又不失温柔。“那我主动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顾营长就是想不通。 “因为我矫情!”陶雨哼哼,找到漏洞就从他胳膊肘下钻出去。逃命似得把门关上。 纵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要顶着原主的身份活下去。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放,相反她对待这种事情是害怕的。 早晨部队的号角声响起,陶雨也跟着起来了。个人卫生清理了一遍后,她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以及肚兜都消失了…… 她瞧了瞧挂在外面晾衣铁丝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陶雨认为有必要和顾营长详谈一下。 她自己生活已经很狼狈了,不会做饭不会技术活,难道衣服还不会洗吗? 再说了,洗肚兜这种隐.私物品能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该干的吗? 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他这么勤快干嘛? 陶雨把早饭吃完,顺便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她没等顾正倾中午回来,在桌上留了小纸条,就上了部队的物资车,同行的还有几个军嫂,大概也都是要去镇上的。 她带了小包袱,东西也不重。上车的时候有点吃力,靠她最近的军嫂上来拉了她一把。 “谢谢哈。”陶雨道谢,找了个位子坐下,后车厢什么都不多,就是小板凳不少,都是用麻绳拴在木头上可以折叠的小板凳。 “这是要去哪?” “去镇上找点事情做。”陶雨瞧着这军嫂也是一个人,出于好奇,就问了,“你也是去镇上吗?” “哦,我这有个亲戚家里当家的摔伤了,我去看看的。”回话的军嫂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年纪吧,她说完,瞅着陶雨觉得眼熟,“你是顾营长家的吧。” 陶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心情愉悦出去溜达会再回家,自然也没多少人认识她。只是顾营长带回了小媳妇的事情,整个部队都传遍了,见陶雨面生,才把她跟顾营长联系到一块去的。 一旁几个军嫂一听,赶忙把视线投向她的方向,灼热的视线像是在看猴似得。 陶雨点头干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我刚来这不久,地方也不是太熟,以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过去找你哇?” “行,我看你年纪不大,顾营长看来是真的把嫩草都给连根拔起了哇。” “呵呵。”陶雨撇嘴,倒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大亏。 物资车在镇上的闹市区停下来,差不多一百多米距离就是一座小桥,陶雨跟一块下车的军嫂们打了声招呼,背着小包袱就走了。 这是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期,不像后来有定位什么的,她现在完全凭着记忆去找那家衣店,陶雨拜师的地方。 索性她也不是什么路痴,问路还是懂得,那家一点在附近也小有名气。 中午店里没有人,陶雨直径走过去,讲真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来了昂?快进来吧,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老板娘张采第一个发现陶雨,赶忙把人招呼进来。 早先昨晚就把仓库里有点老旧的缝纫机搬出来了,旧是旧了点,但该有的零件一样都没少! “刚从部队赶来是不,吃过饭了没?” 陶雨瞧着店里头还有个人,点点头,发现那个人梳着这个年代时尚的编发,身上的穿着也比其他人时髦些。 “师父我需要先做什么?”陶雨把视线收回,想着那人应该就是师父口中说的徒弟吧。 “那你坐这吧。”张采起身在一堆袋子里找了件围裙,这是她手工制作的,一般市面上还没有卖的,“穿上这个吧,干咱们这样的身上多少有点布毛子。” “谢谢师父。”陶雨道谢,一屁股坐在那。正前方能看到那女孩的后脑勺。陶雨想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多少还能说上两句,可那人从她进来就没抬过头,也许是她手头上的活太忙了。 张采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有时候哪里需要衣服都来她这定制,大到厂子,小到邻里邻舍,她一个人忙不完,就和徒弟一起赶工, “对了,前面这是你师姐,叫小卉就行,在咱们述州上大学呢,平时有空就来给我搭把手。” “师姐好!”陶雨吱声。 身后的人身形明显一震,半响后回过头来,不声不响道,“嗯。” 陶雨觉得尴尬,扯着嘴角微微扬起,又听她师父张采向小卉介绍她道,“这是我昨天刚收的徒弟,已经嫁人了。叫陶雨。” 小卉望着陶雨,眼神复杂,甚至还带了点鄙夷,本来师父就她一个徒弟,又来了一个,她心里不烦躁才怪。最后嘴巴里小声给陶雨指点迷津,“你这个年纪不好好上学就嫁人,一定是没上好学吧。” 陶雨:“……” 陶雨双手一摊,本来就想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话,她嘟起嘴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说她一个已经差不多大学毕业的人会计较这些?“学习是很好,但家里没有钱哇,只能自己出来多点事情。咱们也算是缘分不是吗?师姐一个上过学的,和我这么没上过学的,也不一样在师父这里巧遇了?” 陶雨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她自视清高。 说实话在这里大学生少,的确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可在他们那里遍地都是大学生哇,自然性质就不一样。 听她的口气,好像她是大学生,就高人一等了! 小卉的□□味十足,张采不会听不出来,“相识就是缘分,说什么呢小卉,人家还是营长太太呢。” “营长太太?” 这声惊呼着实让陶雨满身的鸡皮疙瘩都涨起来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了顾营长后,她后台很硬,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可以胡作非为,所以说陶雨一直很谨慎。 这下完了,她一定想知道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是怎么抱上营长这根大腿的? 在小卉不解又复杂的眼神中,陶雨淡定的把线头从针眼里穿过去。 还记得陶雨她自己小的时候,也接触过缝纫机,不过那时候纯属好奇,觉得好玩。 就比如桌底下那一块缝纫机操控盘,那时候是腿短够不着,现在能够到了发现还不会使用。 “有的人对减法更注重,其实缝才是最要紧的。”中午没人,张采搬着小板凳坐在陶雨跟前细心教导,“不要把两只脚都放在操控盘上。” “七缝三剪,这个道理要懂。你刚接触也不用你上手做衣服,基本的操作也弄清楚,贵在练习。” 陶雨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东西和天赋没多大关系,理解琢磨透彻才是关键。 很快,她可以慢动作的使用缝纫机,虽然有时候把布料往前推的时候,针尖会戳到手。 下午四点多,天已经黑了。她瞧着前面小卉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陶雨没动身,直起身子舒舒胫骨,由于部队物资车六点才经过那,陶雨不着急。 只是外面突然黑下来,难道四点就天黑了?她跑出去张望,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哇,可她现在走,物资车也不能赶来哇。 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无云,早知道她应该带把伞的,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停。 “认真学吧,别偷懒了,我已经做好两三件衣服了。”小卉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她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衣服做好了,在暴雨之前准备离开,“师父,我先走了,剩下的我明天再帮你做。” 陶雨:“……” “行。要不小雨也回去吧,一会就走不了了。”张采抬头也劝阻陶雨,毕竟部队离这远,她哪里知道陶雨怎么费劲波折过来的。 陶雨摇摇头,“她在等等吧……” 等暴雨来了顶着大雨去站台?还是等什么…… 她思索片刻,又坐回去。瞅着外面发愣。 没过多会,外面阴风四起,尤其是天空中被吹起来的麻布袋子。 已经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了,雨滴不密集,但是雨点大,再后来演变成雷雨。伴随着轰隆地闪电声。 她师父张采也不由发出来抱怨的声音。 店里有个大的钟表,时间显示在下午五点多了。陶雨坐不住了,起身问,“师父您这有多余的伞没?” “你现在就回去?要不等雨停了再说吧,现在就算有伞也没多大用处。 要是雨没停,我这就我一个人住,还有一间空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住一晚也好。”张采出于好心,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危险,更何况也下了大雨。 陶雨迟疑了一会,“我再等等吧!” 她怎么能好意思呢,已经麻烦师父教她缝纫机了,难道还要住在这里?陶雨不交点伙食费,下次都不敢再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回那个不足其实平方米的小屋,或许还有家里那个人,如果今晚不回去,他会着急吗? 陶雨把自己先前带来的小包袱收拾好后,问她师父接了把伞,想着如果真赶不上车的话,就留下来吧。 雨天大街上没有多少人影,她一个人靠着角落走着。 陶雨很喜欢下雨天,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虽然这时候的雷阵雨震动的让她害怕。 她在站台那等了许久,视线被冲刷了一遍,看不清,还很模糊。 远远的,她瞧着有人撑着伞朝她走近…… 原来他从不会在原地等待,他只会用行动来证明……有一个关心她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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