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此时正为傍晚接客做准备,燕妃卿来到门前,便见一个身姿妖娆,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向她 “呦姑娘,来我天香楼何事啊”女子抛媚眼,扭捏道 “莫非……”那女子眼中一副了然的模样,围着燕妃卿转了一圈,啧啧赞奇 “这样貌真是绝美倾城啊,只在我这天香楼做花魁也是委屈了。”女子惊喜连连又连连可惜,心中所想若不是这女子遇灾不辛,恐怕也不会流落这烟花之地吧。女人心中早将燕妃卿当做受了苦难无处可去的女子了。尽心想留住于她 “只是,来我这谋生可不能就这么板着脸,我七娘能捧你也要你识大体啊”说了这么久七娘却未见燕妃卿有反应,一张脸冷漠无情,未曾见她有一丝动容。心中想着觉得可惜了这女子的面容绝世却不曾展颜欢笑,若是笑起来,必定更加倾城。不过也无碍,日后到了她天香楼,还怕她不从…… “姑娘?”七娘笑吟吟的叫道 “你搞错了”燕妃卿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转头便毫不留情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未给七娘一个正眼 “啊?你你,你……”七娘望着燕妃卿离开的背影,那样干净利索。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嘴巴都说干了,竟然是,是个误会吗 天色渐暗,女子一身黑色披风形色匆匆走进一家巷子中一家不起眼的馄饨店 破旧的小店面,只有三两张桌子,与华丽的茶楼相比,这里简陋得只有一个遮雨的棚顶。女子捂着嘴巴,嫌弃的走进这家小店,张望着在一处角落找到一个清丽的背影,徐徐向她走过去 还未坐下,便听到她的抱怨声“不管来几次了,都不习惯” 她面前的那个清丽女子瞥了她一眼转头向那老板说道“两碗混沌” “好嘞”老板掀开锅盖,喷香而来的混沌味布满这个不大的店面 “呵,这家混沌当真的好”黑袍女子吸了吸鼻子,感慨道,看着眼前悠然自得丝毫没有一丝不自在或嫌弃。只与之前一样擦了会桌子便没有再动静 “还以为做了大小姐之后,我们便不会来这家了呢” “这家的好吃”话落,老板已将混沌端上了桌 “吃东西,带着帽子不方便” “也是”黑袍女子将斗篷摘下,那张妖艳的脸露了出来,举止风情,眼神魅惑赫然就是无音 “燕妃卿你胆子还真大,竟敢不做伪装就跑到天香楼”无音的勺子在混沌中搅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也不赖”燕妃卿轻笑出声,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找我什么事”一颗混沌入肚,无音便当枪直入,似乎并不想跟 “先吃”燕妃卿俨然没有她那么急,慢悠悠的吃着,饶是无音如何试探,都闭口不谈 “你不会给我下了什么阴谋吧”嘴上这么说,可神色却很放松,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调侃。说来她与燕妃卿相交也有两三年了吧,为人何种品行她可以说知根透底。 “我说你现在也与锦王殿下订婚了,你与珑希只之间也无仇了吧”无音划着碗中的混沌,试探道 “仇,呵,仇大了”燕妃卿冷笑,碗中只剩两只,她搅了搅送入口中 “……”无音微微一愣,半响猛然抬头惊诧的看着她,连手中汤勺里的混沌都因为她幅度过大又掉回了碗中,溅起几滴汤水落在她的衣袍上也未知 她早就知道妃卿的野心,好像是从两年前起她就变了,从前啊……忆起往事,多的总是伤心事。如今的燕妃卿满心只有那凤座,先前起杀珑希的心大半是因为她是太子妃,挡住了她的路的缘故吧。如今的仇怕是陵王锦王争帝的缘故吧。 “梭洛一事,我略有耳闻,是不是你做的”无音放下手中的勺子,难得收敛起那妩媚的笑意,肃然冷漠的看着她 “是”燕妃卿坦然道 “今日找我也是这事?”无音再无婉转,冷漠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交情 “对”燕妃卿拿过杯茶,茶入腹才抬眼正视与无音“我要你安排陵王府的人追杀梭洛” “你说什么?”无音诧异道,简直就要以为自己耳朵聋了,原以为即使要追杀也该是珑希才对,为何是梭洛,很快燕妃卿就为她解答了 “且,定要留下直指杀手是陵王府人的证据” “栽赃嫁祸”无音微微心惊,她想不透燕妃卿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要撕裂珑希与梭洛的交情吗?她是害怕将来珑希嫁入陵王府,与梭洛结交,便是与漠北结交友好,在这上锦王殿下倒是失势了。那燕妃卿要陵王府杀手杀梭洛的原因倒是成立了 “算是吧,你只要在今晚刺伤他便好,杀了我也不会有意见”燕妃卿淡淡的看她一眼,极为淡定的语气,难以让人相信这是在决定别人的生死 “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 “我拒绝”无音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燕妃卿 “无音公主,楼兰国可没过出尔反尔的教育啊”燕妃卿不恼,语气却冷了几分 无音双拳握紧,死瞪着燕妃卿,不语 “真难看” 次日,漠北的礼队随着使臣离开了南越,丞相西宁代皇帝相送至皇城外,便回朝复命 皇宫御书房内,两边的大臣肃然等待,直到西宁回到这里向皇帝复命 “陛下” “丞相请起”皇帝虚扶一下 “漠北可有动静?” “禀皇上,漠北离京后也无动作”西宁恭敬回道 下面朝臣已有议论 “看来漠北此次当真是为找失散的皇子而来的” “既然漠北无异心,那我等也就能放心了” “各位大人可有想过为何漠北的皇子会流落到南越,这难说没有点阴谋啊”说话的是户部尚书齐元 自从淮北豪宅被茗里查了个底朝天后,算是归属闫玉珩这边了。此次漠北使臣一事是由锦王立的功,此次出声呛他,也能一表立场。淮北一案虽不至于将他拉下马,但也能将他剥下一层皮,而且陵王除了战神威名在外,更重要的还是个活阎王,战场上如何对待敌人和如何逼供的狠厉,可是经常传颂在他们这些大臣耳朵之间。难保他不妥协,被扒下的不止一层皮 而且若说陵王没有称帝的希望,这他也不敢苟同,皇帝的心思也是难猜。而且就凭陵王手中的兵马若是有为帝的心,即使皇后阻拦,也奈何不了。要说到陵王的心,见他来拉拢自己,也能猜出陵王是有这颗心的。想着他很快便打定下了注意。不管是陵王还是锦王,自己都要支持一个的。那不如支持一个赢面大的陵王 “齐大人说得是,这漠北皇子说不定是故意隐姓埋名藏在皇都的。”附和齐元的是兵部尚书左齐。兵部尚书掌管兵部一切事宜,也算是个拿着笔杆子的粗汉,自然对有着战神之称的闫玉珩有所崇拜。 “漠北一向来便是蛮荒之地,粗野之乡,以利益为先,也许这皇子是真的被迫出逃的呢”吏部尚书李章,冷哼一声,反驳道。 “皇室中不受宠的皇子,或被兄弟追杀,被迫出逃的皇子多的是,两位大人又何必说得如此绝对”礼部尚书王桑见李章开口,也随即接力说道 “这......”左齐一急,可到底是个当兵出生的,战场上打滚惯了,此时与这些文官辩嘴就有些吃力了 “咳咳”皇帝轻咳一声,制止了下面的吵闹。吵吵吵,吵得他头都痛了 “你们如何看”皇帝开口,便见眼光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闫玉珩与闫玧修。众臣纷纷望过去 “儿臣认为王大人说的有理,若是这漠北皇子有意改性换名藏在南越,就为打探消息,这笔交易实在亏。皇家子弟之间的争斗,若是脱离一下便会一无所有,何况是千里迢迢来南越当卧底”闫玧修上前一步,侃侃而谈 “锦王殿下说的是啊”王桑一党连连点头附和 “而且若是自愿来当卧底,那必然是得漠北王首肯的,必然不会如此高调的派 使臣来接,这是自我暴露的行为” “这也可能是漠北人的计谋,就是将计就计,高调反而不被重视呢?”左齐不 死心的打断道 “那只能是这漠北人太过愚蠢了,如此更加显眼,一查便能查出来”闫玧修笑 着说道 “这......”左齐挠了挠头,默默的退下 “儿臣翻查了这些年新进为官的年轻人,个个家底清晰,没有人的家室含糊, 且儿臣昨日派人上门巡查,也都在京,并未离开。说明这漠北皇子不可能混 入朝堂上。若为卧底,怎么可能不会想尽办法混入朝堂” “嗯,锦王分析得是。”皇帝点了点头,即使心中不满这个孩子,此时还是不 掩饰对他的赞赏,心中感叹,可能是从前他无心朝政,心只在游山玩水间,导致 他都忽略了这孩子了吧,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墨水在心 皇帝感慨,心中回想,与闫玧修的日子真的太少了,以至于他对闫玧修的了解 只知道他喜欢山水而已。虽心中对闫玧修感到愧疚,可想到他的皇后之子,又要 与闫玉珩争帝,心情又复杂起来。 这时他便想,若是闫玧修与从前一样,该多好。也许等到他退位,闫玉珩成功 登帝,那时他也能与玧修畅游在山水之间,只是父子。 “玉珩你觉得呢?” “玧修说的在理” 满堂哗然,虽锦王分析的确实在理,可也没想过陵王会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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