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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多少年了还不是个没眼色的马屁精。”李孝婵强压下怒气只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便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进了去。    只是她这声音可大可小,想听见的人全都听见了。    且不说那林佳容是何情态,芷婷郡主脸色当即便冷了一半。    话说的是林佳容,只是跟芷婷郡主在一起就是马屁精,那芷婷郡主身边哪个才不是没眼色的马屁精了?    徐氏额角突突直跳。    她向来都头疼大房这个侄媳妇,从嫁过来的第一天起,李孝婵自己横着惯了,却烦府里一众人跟在她后面擦屁股。    本见李家倒台,李孝婵再无资本蛮横。    徐氏正要松口气看场好戏,却不想李孝婵有如福星保佑一般硬是怀上了。    黄府子嗣本就不昌,靖国公五十得子,往后二十年再无所处。    如今黄家嫡系就这么一个独苗,再有金孙,老靖国公说什么都要保下来。    这李孝婵自然就横上天去了。    到如今,竟变本加厉。    这边姜媞不知内中情形,只知被那李孝婵在脸上盖了个巴掌怎么也不好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怕也是李孝婵想要看她出丑的愿望。    姜媞走得远了,见假山上有一凉亭,四下无人,她便独往。    凉亭四面无墙,凉风穿梭,姜媞心中的郁结方解开几分。    她垂首望去,竟恰好看到隔着一条玉带河那端水榭隔窗里全是男宾。    姜媞往下面扫了一圈见齐琅坐在一隅,心中暗想,若是齐琅见着自己脸上的巴掌不知还会不会问那李孝婵与自己和平否……    “大家可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    此时风顺,整好将黄崇清的声音送入她耳中。    “这是我在那个李家三少奶奶私柜中找着的,里面竟是她和那李三洞房时候的元帕……”    满堂哄笑声。    黄崇清说完特意看了齐琅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便也愈发放开来了。    女人到底就是个玩意儿,脏了臭了又有哪个会在意,毕竟不是正妻。    “你们猜上面干不干净?”黄崇清敲敲盒子,向众人露出个暧昧神情。    席散。    齐琅少饮几杯酒水,身上有酒气却并无醉意。    仆人一早便告诉他姜媞回了马车里。    他掀开马车的隔帘,却见姜媞背对着自己,整个人安静得很。    他伸手去掰扯她肩膀正欲与她说话,她也确实很配合地转了过来,却不曾料想她回首便狠甩了齐琅一耳光。    啪——    这样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便显得极为响亮。    姜媞咬得唇瓣鲜红,脸色却苍白尽失血色,眸中尽是压抑之色。    “齐琅,羞辱我,有意思吗?”    姜媞一字一句问他。    齐琅似愕然,竟一时没有做出反应。    “你今日将我带来此地也如愿以偿见我被人踩在脚底,现下我打了你,要杀要剐都随你了。”姜媞闭上眼睛靠着后壁,神色冷漠。    “便是到了今日,你也不改当年背信弃义时那种理直气壮么?”齐琅捏住她下巴,脸色冷冽。    “齐琅,你口口声声说我背信弃义,你是否觉得我便是最恶之人?”姜媞最恨他提及往事。    “我昔年饱受委屈和煎熬时,你又在哪里?你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好人一般,你难道留我不是为了报仇?    你可别告诉我你留我下来不是为了折磨于我,而是……爱着我?”姜媞说到最后,语气中的讥诮之意愈发明显。    她闭着眼睛却未看到齐琅面上一闪过而的僵硬。    “我确实是为了李孝广一事而去,李孝广曾与李孝婵有所联系,我叫你来,也不过是让他们对你有防心而已。”如此一来,齐琅安插的人手才不会被对方察觉。    这也是他唯一能给姜媞的解释。    姜媞听了这话,却是动也不动,再不与对方开口。    李世权一家再不是东西,她也是李家的媳妇,万没有他们倒霉她就快活的道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在一个大家族兴衰荣辱中亘古不变。    至于今日这出,则是远超过了姜媞所预计的底限。    齐琅看着她的侧脸,面色愈发沉郁。    往后几日,齐琅也再没有来找姜媞,也叫姜媞落得清净。    “您今日可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丫鬟到了下午见她还躺着不懂,不免上前来关照一句。    姜媞睁开眼睛,神情困倦。    “什么时辰了?”    “已酉时了,您再不起来用晚膳,天就该黑透了。”丫鬟说道,“待伺候您用完膳,我便要出府回家一趟。”    “你们爷回来了没有?”姜媞气虚得很。    丫鬟摇头,“爷今天晚上不一定回来。”    “好罢,你将身后挂着的衣服拿来给我。”姜媞撑着坐起。    丫鬟见她能动,便转身要去。    她回头见架子上空空如也并无姜媞所说的衣服,她正要问话,却觉后颈一沉,接着不省人事。    姜媞放下手中包着衣服的瓷枕,整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天色变得深蓝,已是极暗。    若是放在往常,早就关了里外各门,只是今日齐琅一直迟迟未归,仆人们有意留守。    “关了吧。”管家吩咐下去,负责的婆子便纷纷去下了锁去。    “等一下。”    后门婆子刚将门阖上便有个丫鬟冒冒失失过来。    婆子走近了瞧,在这样的天色下也只能瞧个模糊轮廓。    “好婶子,我刚伺候了那边的夫人用完晚膳,白日里我请了躺假要回家去呢。”    “条子呢?”那婆子扬扬下巴,对方便从袖子里摸索出来一个东西。    婆子接过去看不仔细,便拿进屋去借着灯火烛光看,见印章签字俱在并无异样,便放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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