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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青已经做好了跟着公主扬长而去的准备,公主是什么样的脾气,这上京中可是传遍了的。    公主怎么可能坐下,竹青这么想着。  就看见公主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副目无无人的样子,然后,坐下了。    “你是想看我后悔无措,苦苦哀求你,和你说我后悔了,然后你扬长而去是吗”不知怎么的,将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竹青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果然公主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迅速的反驳“不知所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脸几乎是要翻到天上去了,真是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将军只微微笑了笑,竟也十分好看,竹青想起,将军请命前,也是上京中人人称道的美男子,每逢出游,不知被多少姑娘扔帕子,现在沙场上走了一圈,带着些和风沙和血气,洗去了上京的矜贵公子气质,叫人不敢直视。    “阿矢,其实我在边江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想这些儿女情长,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比书上写的要危险又真实得多”徐晏顿了顿,又想像少年时一般摸摸那姑娘的头,被她一把偏头躲了过去。    徐晏才意识到,那个对着他撒娇的少女,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弄丢了。    “阿矢,我后悔过,那次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滨危之际,我想过,若是我听听那个女子的话,现在是不是在上京安乐的听着小曲,何苦来受这个罪”    矢叶眼前的男子微笑着,又说“那想法不过一瞬,现下,我是不悔的,你还太小,也许不会明白”    “好,好个不悔”在徐晏面前的女子站起来,眼睛已经泛了红,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带着公主的最后一点儿骄傲,转过头去,不紧不慢的,走出了这个包间。    徐晏并没有阻止,看着她慢慢离去,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是问他爱吗,自然是爱的,只是这并不能让他放下权利,甘心当一个空有虚名的将军府世子。    男儿志在四方,徐晏这么告诫着自己,晚上却难得的失了眠,一闭眼,便是向他撒着娇的小姑娘噙着眼泪的哭诉的场景,他又想到了那副样子回去的清阳,怕也睡得不好吧。    被他惦记的矢叶,睡得正香,演了一天的戏,实在累得紧,她也曾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只是这么多世过来,早被磨了个精光罢了。    竹青这时却睡得并不好,大晚上的,柳洛突然过来,明里暗里和她寒暄,这柳洛只当她是傻子呢。    她想到公主的吩咐,照着公主的安排,假意不经意间被套话,将假消息告诉了柳洛。    只是竹青不明白,这柳洛一看就是个有异心的,打发了就是,公主何苦留着她。    翌日一大早便下起下雨来,连上京都是这样,阳省便更不用提,勤政殿的早朝现在还没结束,便是为这洪灾。    公主府也是进进出出,来了不知道多少名士,柳洛随便找了个奴婢打听,原是公主请来为阳省的水患做决策的。    柳洛慢慢走进去伺候公主,公主旁边已经站了那个二等丫鬟。  “柳洛,你过来”公主脸上是再懒散不过的表情,随口唤了柳洛过去。    “殿下”柳洛迅速的过去盈盈行了一礼等待公主的吩咐。  “准备准备,本宫要进宫一趟”公主说完突然扬起大的笑容。    声音也大了许多,说“将本宫珍藏的君山银针拿出来给在场的诸位名士尝尝”  在场的人面上无不告谢的,甚至有机灵的开始大赞公主,忧国忧民。    一眼望过去也是其乐融融。  毕竟是陛下最为宠信的公主,别说是珍藏的茶叶,就是清水,诸君都能夸出一朵花儿来。    矢叶带着柳洛进了宫,一方面是彰显对她的重视,另一方面,有些消息,还需要她带出去,如此便可请君入瓮。    此时大臣们刚下了早朝,矢叶从马车往外望,一个个摇头叹息,看来这阳省的水患,着实不好解决。    其实这水患的问题,古来有之,自然也有对策,但是现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法子,只得派银派粮。    一方面是因为各地的地形不同,灾情不同,自然对策也不同。  另一方面人力还是难与天力抗衡,这漫天的滔滔的洪水袭来,除了跑,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再有但凡灾情严重些,人们避之不及,有去无回的瘟疫就可能盛行起来。    听说这次阳省发了十年难得一次的大洪水,灾民更是大片的往邻省涌去,要阻止灾民,少不得要死几个人,因此闹得愈发大了。    矢叶千思百转间,已经到了宣德殿,她是得了特赦的,不用通报,便可直接进去,只是还未入内,便有一公公在矢叶面前福了福身,语气小心的说“公主还是等些日子再来的好,陛下正为阳省的水患问题发火,称一概不见”    “怎么,连我都不见吗,你且先退下”矢叶挥挥手。  “公主三思,陛下称一概不见,奴才也无法呀,若是公主今日实在要进去,奴才亦无法阻止,只是我等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周围的公公一片跪下。    “好罢,我且在这儿等一会”  周围的公公听这话皆是大喜之色,他们只以为今天怕是拦不住这位祖宗,现下想来,公主平日只是在小事上骄纵了些,大事上还是很有担待的,心里不免对这位骄纵的主子有了新的认知。    这也难免公公会这么觉得,平日一向任性自在的小霸王突然关心起他们这么蚂蚁的生死,自然让人受宠若惊。    矢叶也不是真的想要见陛下,毕竟若是陛下知道了,她去的可能性才真的是为零。    她做出如此阵仗,不过是想透露给柳洛背后的人,她的意向,回去的时候,她再有意无意向柳洛透露一下她想去阳省,那么自然会有鸟儿伺机而动。    毕竟她若是在公主府,见她的机会可寥寥无几,可若是在阳省,就不一样了。  矢叶在宫门外站了半个时辰,然后做出一副忧愁的模样离了宮,这是告诉众人,她可能会有小半月独自伤感郁闷,不会出门,无需大惊小怪。    回府之后,矢叶又假意忧愁了几天,柳洛果然有所动作。    矢叶依旧在公主府中每日喝喝小酒,与一众奴婢嬉戏,好不自在,在旁的人看来,只以为是在借酒消愁。    这日正矢叶正坐在园子里,摆了个小桌子,奴婢们在树下阴凉处放了个凉席,矢叶也就赖在这里。    喝了两口柳洛温好的酒,微微眯着眼,好不惬意的等着鱼儿上钩。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站在旁边的柳洛伺候突然跪下,大有一副为主子担心的面孔。    说“公主不可再如此啊,这酒不过助兴之物,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今日您就是讲奴婢打死,奴婢也决不能眼看着您如此行事”    柳洛开始跪下的时候,还有些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预想过公主接下来行事的可能性,最差不过是打上几板子,但是过了几日,公主心中的不平之意淡下来,心中自当有较量,届时说不定还会对她有几分愧疚。    但是柳洛这么一番话说完之后,公主脸上竟看不出反应,一时无言,柳洛的心中平白生出了几分紧张,这位主子骄纵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行事一向荒唐无法,若是一时生气将她打死,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到此处,柳洛暗自告诫自己,忘了当初伺候在公主身边如临薄冰的行事了吗,今日她的行为着实出格,但是后悔确实没有用了。    柳洛跪着愈发着急,不过顷刻间,额头上竟冒了些虚汗,脸竟也白了几分。    “怎么这就害怕了,本宫只当你有几个胆子呢”公主说话间又饮了一口酒,今日公主并未着发髻,三千青丝随意的披在两侧,半倚在桌子旁,一时之间柳洛竟不敢直视,颇有些美色逼人的味道。    但是柳洛知道,这事应是成了,不然,公主此时该派人带她下去领罚了。    “罢了,便收了这些酒吧,柳洛,吩咐下去,收拾准备准备,我们便出去赏赏这上京好风光”公主说完,眯了眯眼,起身出了园子。    柳洛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中途出了些差错,但总算是没有偏离轨道,好在出行的事宜公主让她安排。    那么这一切便会顺利很多,柳洛望着施施然离去的公主,忽而忍不住想要嘲讽一笑,身在公主之位又如何,不过是个任人摆弄的傀儡罢了,倒是白瞎了那副好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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