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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到了钟年的经纪公司为他新专辑主打歌曲mv海选女主角的日子。  如果说,徐焉是那种自带招黑体质,被黑着黑着就红了的那种艺人,钟年作为歌手出道,首张专辑就横扫国内各大音乐奖项。  21岁出道,仅因为不输任何偶像艺人的样貌,大众给他贴上了光有颜、没实力的标签,歌坛内一些自视甚高的老前辈也不止一次点名批判他在音乐上的创新是哗众取宠。  出道第1年,有人酸他红不过一年,他凭借一首电影片尾曲拿下年度影视金曲大奖。  出道第2年,凭借首张专辑《黑白》拿下最佳华语专辑,最佳男歌手,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出道第3年,开办个人演唱会,其中,一段演唱会现场的视频,被粉丝上传到外网,立刻在国外掀起中文热。  甚至有不少外国友人在Twitter上询问这位帅炸的中国艺人叫什么名字,在收到粉丝回复后还央求他们替她买一张演唱会的VIP票,却被告知钟年演唱会一票难求,别说VIP席位,连山顶的票都是要拼了老命抢的。  这件事情被外国媒体广泛报道,同时经过国内媒体的大肆宣扬,钟年彻彻底底的爆红。  他的粉丝分部全球各地,除了国内,日韩和东南亚粉丝尤其的多,欧美也有他的粉丝团体。  这在当时的华语乐坛还属首次。  今年6月,钟年所在的经纪公司Z.A就放出消息,正在筹备第二张专辑,并且这次完全颠覆了首张专辑的风格,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消息一出,不少于Z.A交好的公司都向其报送有人选。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钟年出品,必属精品。  并且根据他上张专辑的概念看,专辑内的每一首歌曲都不是独立的,几首歌组成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因此,这一次声势浩大的选角,重要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场电影。  徐焉就是被九思经纪公司推荐上去的人选,一起去的还有同公司的另外两位女艺人。  临出门,徐焉刚刚挂断秦姿的电话,却见方南苏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手臂上包裹伤口的绷带散开,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  女人看了眼那凌乱成一团的绷带,脸色微囧。  她刚才正在给方南苏换药,因为经纪人的一个电话急匆匆的要赶出门,连他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好。  走到门口,她再次看向那只受伤的胳膊,还是上前两步,接过男人手上的药和棉签,小心翼翼地上药,期间秦姿打来电话催促都不暇顾及。  偏偏她为他缠上绷带的时候,明明已经非常小心,还是听见了男人不知是满足还是疼痛地哼哼声。  她微微蹙眉,“弄疼你了?”  “嗯哼。”  “那我轻点。”  “嗯哼。”  他只管哼哼唧唧的闹,别的什么也不说,他垂着脑袋盯着那双纤纤玉指,长长的睫毛眨呀眨,不看她,反而用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她。  知道她今天要出门工作,他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对她爱理不理,却总是缩在她身旁,小声哼唧,以表不满。  徐焉也才21岁,可她自小就将自己放在了母亲的角色,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  看见男人耍着小性子,故意不看她不理她,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无奈,却也纵容的问他:“方南苏,你究竟成年了吗?”  闻言,男人也不眨眼睛了,呆愣三秒钟,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掏出了一张身份证,将脑袋歪在一边,拿着身份证的那只手却递到她眼前。  徐焉不自觉笑出声,照片上的人还是少年模样,五官尚未长开,却故作严肃老成,微皱着眉,似乎对拍照的人很不满。  听见笑声,他终于抬头凝视着她。  认认真真,严肃得不像话。那表情和照片上一模一样,说出的话仍是孩子气。  他说:“徐焉,你看好了,我今年19岁了。”后面又小声嘀咕一句,“不是小孩子了。”  那只是笑了笑,替他打了个漂亮的结,拎着包出了门,关门前,是男人急促地呼喊。  “我等你回来。”  她听到了,走路的步子未停,按下电梯那一刻,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试镜定在了Z.A公司的练习室,这次来的女明星竟然有20多个,徐焉单独进去时,里面的人已经那好号码牌,几个人围成一团小声交谈。  等了两个小时左右,练习室的门被人推开,男人头戴浅蓝色棒球帽,上身着黑色短袖,搭配蓝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没带墨镜,只是将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清瘦的下颚,嘴唇微呡,清冷异常。  在场的女星们一下子就炸开了,议论纷纷。  是钟年。  听见议论声,男人也只是略微停顿,冲着喊他名字的人点点头,他微偏着头,走到僻静一角,正在接电话。  房间门又一次被推开,里面喊了一个号码,正是徐焉。  徐焉连忙上前,正欲推门,便察觉到男人的气息靠近。  钟年站在门口,离她很近。他抬起头,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帽子底下那双浅色眼眸。  眼睛在笑。  他说:“先请。”  徐焉也不推脱,对他点点头,开门进去。  在她面前,一位是Z.A演艺总监,一位是这次专辑的制作人兼词作宋勉,还有一个位置空着的。  她刚刚站定,钟年端了杯咖啡进来,径直走到第三个位置坐下。  宋勉首先开口问她:“听过钟年的歌吗?”  徐焉点头,“听过上张专辑的歌曲,都很喜欢,最喜欢《故人曲》中,那句‘此生不羡洛阳珠华,曾与你共赴缃都策马,三城十二州里人声寥寥,银河敞阔,以酒论歌。’”  徐焉不急不缓地念了一段词,她小心蜷紧手指,隐于衣角,表情越是淡然。  钟年看她的眼神瞬间亮了,他偏头去看宋勉,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对自己眨眨眼。  宋勉笑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徐焉,突然开口问她,“那你最不喜欢哪首歌?”  徐焉愣了下,似是没反应过来,心里却已经在揣测该如何回应。  大抵是看出她的犹豫,宋勉右手支起下巴,对她友好的笑了笑,“没关系,你说。”  她想了想,其实还真有一首歌......  “相对而言,不太满意的,是主打曲目《黑白》。”  听到这句话,Z.A的那位总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一个已经被淘汰的人。  反观钟年和那位宋勉,都是饶有兴趣地等她继续讲下去。  她微微组织语言,开口道:“是非黑白,何苦穷尽一生论断,及时饮酒莫要错过世间纷繁,蹉跎间,推杯换盏,且看长安花灯四下飘散,忘却金陵枯骨百万,偷得半日清欢。”  她道:“这不是我的人生态度。”  宋勉收起下巴,双手环胸,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看着她。  钟年低头翻了翻她的资料,看到某一处微微一顿,重新看向她。  “你之前有过驻唱的经历?”  “嗯,中学时期,有去酒吧驻唱。”徐焉垂眸,眼底光波流转,逐渐暗淡。  那是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男人也只是略微思索,便开口问她:“方便现场唱一首给我们听听吗?”  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他朝着她歉意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有指定曲目吗?”她问。  “这个,随意发挥。”男人坐得端正,想每一次提到音乐时那般严谨认真。  脑海里将听过的歌曲回忆一遍,徐焉便开口唱了一首《寻》。  她的声音很不错,只是现在乐坛低迷,除了像钟年一般的极少数人,大多数歌手连温饱都没办法满足。  做音乐太需要资金和渠道了。  一曲唱罢,徐焉就可以离开了,她原以为会让她先试一段戏,结果并没有。  钟年将她送到门口,临别时,他忽然笑了,说:“其实,我也不太满意那首歌。”  徐焉诧异地看向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神却是透过窗,看向别处。  他道:“这么浮躁的环境,哪还有真正的闲散人。”  下一个试镜的女艺人已经进来了,徐焉也只是随意一瞥,便看见秦姿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便走过去拍了她的肩。  秦姿一看是她,连忙问:“怎么样?”  她回道:“没把握,先等通知吧。”  徐焉回到家,走过玄关处,就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微微偏头,就见方南苏围着围裙正往外端着菜盘子。  见到她,咧嘴笑了,开心道:“你回来啦。”  “嗯。”  他走过来,催促着将她推往洗手间,“快去洗手,晚了不给你留菜啊。”  徐焉任由他推着走,却是先换了身家居衣服,刚坐下就看见有人递了一只碗过来。  当然,碗里盛满了白白胖胖冒着香气儿的米饭。  晚饭过后,男人又一次主动收拾碗筷,先将餐桌收拾妥帖,才站在洗碗池前,用手试了水温洗碗。  徐焉站在厨房门口,眼前就是男人清瘦的后背,围裙两侧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后腰。男人很高,站在家里的小厨房显得略微地束手束脚,那对于徐焉来说刚好合适的灶台,也堪堪达到男人的大腿。  洗碗时,男人微微弓着背,这样的姿势保持久了,难免会感觉腰酸背痛脖子也不舒服。然而,男人也只是歪了歪脖子,站直了身姿,调整下动作又继续动作。  除却他生疏的动作,这个画面温馨得让人不忍破坏。  男人正在清洗蒸锅,水量一时没控制好,溅了他一身。  方南苏连忙后退一步,抢先关掉水孔头,整个人还有些慌张和无措。  他似乎是感觉到徐焉的注视,立刻转过身,紧张地看着她。  他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用洗碗布将灶台上淌出来的水擦拭干净,又看见地板上的水渍,有些结巴道:“对...对不起,我马上就弄干净。”  说完,匆匆跑去浴室找来拖把。  她拦住他的动作,“没关系,你别着急。”  方南苏紧紧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抿抿唇,思绪早已奔向四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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