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降身/第十四章 “你是聋吗?” 温紫楚似聋了一般听不到凌文天地声音直直往前走不曾想停下。 凌文天瞳孔骤然一缩,吼道:“不要碰!” 温紫楚被吓得发怵连声音都发不出,手也被凌文天桎梏住。 泪眼汪汪,当真是柔美至怜。 凌文天幽笑凑近温紫楚的脸一侧,说道:“白止柔是想这样勾.引本王?” 温紫楚别开头,紧阖牙关。 勾.引?呵—— 凌文天眼睛微眯,压低嗓子迷惑哑然地道:“白止柔,你要是爱用你这一张脸来是本王怜悯你,当真是用错了。” “呃啊!”有病! 温紫楚反抗挣扎,挣脱后往后趔趄。 遽而,凌文天从后扶着温紫楚,身上袍子随之飘起。 温紫楚被困在凌文天的怀里,羽睫连连颤动,透过凌文天黝黑的瞳孔中,一片幽黑…… 坠落,温紫楚怔住。 为什么会对凌文天产生……这般感情! 凌文天指尖在温紫楚脸颊上刮擦,幽幽一道:“白止柔,你是不是就以为本王扶了你一把,你就对本王感激涕零了吧?” “啊……”凌文天,不可能! 温紫楚在地面向后退却,惊恐万状,生怕凌文天又阴晴不定。 “白止柔啊白止柔,你竟会如此柔弱,”凌文天蹲下,一抹异样的挑逗的笑,“真让本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白止柔了……” 温紫楚唇瓣剧烈抖动。 要是凌文天知晓身份,会不会杀了她? 凌文天伫立,看着温紫楚害怕的神情,勾唇邪魅一笑:“白止柔,你这怕本王,从你在地牢里醒来就这样了吗?本王生得如此俊朗,整个南凌无谁不迷恋本王,当初你看本王一眼都不屑,而今举止如此怪异……无端的流泪,真让本王‘心疼’啊。” 温紫楚低头,桃花眼微垂。 呸! 额前碎发随风徐徐飘浮,丰唇皎白。 凌文天眯眼视之,击掌。 好一个娇柔美人! 意外一声:“爷,昨个君上被刺客伤了,宫里来人,爷不去看吗?” 凌文天眼看来者,白止婉进了这思若轩。 凌文天明已命人驻守于外,不得让人进,白止婉这一来出乎意料! 凌文天冷笑。 这么关心那老头做什么? “爷,宫里……” 凌文天斜眼射一道凌厉的光,说道:“够了!说这么多,你还是去养身子!” 白止婉心中暗笑。 果然如此。 明眼人都知道一件事,思王与君上不和,握住这个把柄,要添上几笔柴火,是不是燃得更旺? 白止婉一双妖媚的眸子作可怜楚楚,握上凌文天的手,道:“爷~婉儿知错了,是婉儿没保护好孩子……爷若是不喜婉儿,婉儿这就离开王府!” 心佛若被刀刺了,心里在淌血。 嘀嗒嘀嗒…… 凌文天眸子冒出青光,怒瞪温紫楚。 温紫楚起身往后退…… 凌文天上前掐住温紫楚的细脖,怒道:“别以为你装可怜,本王就会怜悯你,你这个内心恶毒的女人!” 眼眶溢出泪水,双脚离地。 温紫楚牢牢抓着凌文天的手,把指甲嵌入凌文天的肌肤…… 凌文天咬牙说道:“白止柔,你找死!” 温紫楚被凌文天甩出去,衣裙潋滟。 牡丹花枝被压断,花盆也碎了。 白止婉诡一笑,又很快收起,白止婉倚在凌文天肩头,轻声细语:“爷,你别这样,姐姐又不是故意的~” “为何你会进来?” 白止婉怔忪,倒也忘记这一事。 凌文天一双眼睛瞪着白止婉,质疑、肃穆。 “爷,我……” 凌文天垂眼摆手,叹气说道:“罢了,退下吧,本王头疼,婉儿你去安心休养。” 白止婉欠身,答道:“是。” 天色缓缓降下,落秋轩里风声萧萧,院落连虫鸣都没有。 温紫楚扶着疼痛欲裂的头,坐起看着天窗,桃目里的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 走下榻。 一惊,抬头而视,身修六尺的遮面男子洒脱梁上。 男子笑得甚是爽朗,好生熟悉…… 南千云! “啊……”师弟,你怎么来了? 南千云一笑:“紫楚,师傅都知道了你的事,只是你如今还得在凌文天府上待上一段时间,我能治好哑疾,但是师妹的金针封穴阵对你这具身体的创伤我无法医治。” “啊……”师弟,你怎么知道? 桃花眼惊状,焦灼喊叫。 南千云见之,洒脱落地坐落在凳上,又道:“师傅他老人家早算到你的命数,只口未提当是不能泄露天机,索性命还在,就不要计较是男是女了,你且闭眼,虽医术是师傅所传,但我私……紫楚你懂的。” 温紫楚思量再三,信与不信都在己。 尚且信了吧。 双眼阖上,唇瓣泛白。 南千云晃头顷刻,指腹摸在温紫楚喉头,闭眼寻针。 阖眼立睁,南千云使着内力吸出在喉头穴道上的针,再寻其他穴位的针。 细细银针,飞出皮肉。 似细微的小虫从皮肉里钻出,痒痒难耐…… 南千云眉头微蹙,嘱咐道:“紫楚,不要睁开。” 温紫楚紧阖的眸子颤抖着,口里津液咽入喉,紧紧握住的拳头剧烈晃动。 “紫楚,最后一根了,你尚且忍着点。” 额上细汗涔涔,唇瓣颤颤,偶发细声呻.吟。 南千云咬牙,拼力一搏。 一根发丝大小的一寸半银针从温紫楚脖颈肌肤上浮出,根根针都使内力封穴,可见封穴之人,心肠之狠。 温紫楚唇瓣颤着,眼眶泪水呼之欲出,难耐喊出:“……疼!” 这声音嘶哑、倒闻些许空谷幽兰之香。 温紫楚一眼微闭,一眼艰难睁开之时,一不小心扯下南千云的黑布面纱…… 那时—— 第一次初见,他极其活泼。 “这缩在一边的是小女孩吗?” “你不会说话吗?” “听说,你与我同岁,你我孰大孰小?” “我刚去问大师兄了,他说你是被师傅责罚,你连解释都不会吗?师兄说你没哑,你就和我说一句也不会吃亏。” 他蹲在墙角,实在没忍住,流着泪说:“我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 他讶异,握住他的手,肃穆说道:“我信你。” 那时,他抬着头傻愣地望着他的脸。 凤眸上的睫毛微动,唇瓣微张:“紫楚,你看出神了……这几天,你在凌文天府定是受尽苦楚,我这有伤药,你暂且拿着。” “……多谢。” 温紫楚呆滞半晌,嘴角流露一抹哂笑。 又忘了。 “紫楚你道谢不奇怪,但紫楚,你不要再哭了,你用师妹的脸哭,倒也怪。” 南千云立抿唇,挠头笑着。 细眉下的桃花眼,迷离惑人,难以悉知她的所思所想。 温紫楚微勾唇一笑,声音喑哑说道:“师弟,师傅他老人家可一切安好?” “紫楚,这个你别担心,你没有内力,在凌文天府上还需小心,听闻是师妹害白止婉小产,凌文天最重情,毕竟是他的血脉,你顶着师妹的皮囊也怪受罪的。” 温紫楚低头,顾盼流转。 顷刻,温紫楚目光熠熠对着南千云,说道:“你能不能把这身上的‘日夜欢’解了。” 南千云紧阖唇瓣,眉头一皱。 日夜欢……这不是没解药。 南千云巍然不动,扯着唇角说道:“紫楚,先让我给你把脉。” 温紫楚颔首,袖中探出葱白的手。 南千云指腹在温紫楚脉搏跳动处停留许久。 黑粗的眉毛紧拧,额上蒙上一层汗滑落…… 一滴一滴…… 约莫三刻钟,南千云眉心皱得紧,才开口:“你有身孕了。” 温紫楚心头咯噔,一块巨石把她压得呼吸困难。 又过许久,南千云才松手,慢悠悠说道:“紫楚,放心是假脉。” 温紫楚张着泛白的唇,叹口气。 “紫楚,你这个脉象,不是一般行医的人能诊出,所以你这瓶药你拿着,尚且提防凌文天会做出格的事。至于……”南千云抿唇,沉重地启唇,“日夜欢无解药。” 温紫楚心头一震,注视凤眼。 无解药。 南千云憋着嘴,悠然笑道:“紫楚,这几日我会去寻遍名医的,紫楚,信我!” 温紫楚哑然失笑。 无解药,寻名医有什么用?尚且你还不是名医吗? 南千云疾而阖眼又睁,说道:“紫楚,这王府可不大好呆,我要离去了,你好生保重。” 南千云悄无声息离去,动似轻风乃至微有感。 是夜无月,寒烛苦照影。 娉婷的身形坐于榻上,望苍穹,叹忧愁。 许是习惯了哑无声,温紫楚就愕然仰天。 天破晓,微光入户,未开眼殷鲜显有黑影。 温紫楚腕上一阵寒凉,惊醒。 芙儿两颗眼珠泪光闪烁,说道:“小姐,你真苦,芙儿在表小姐那里听到小姐受的苦,真替小姐不甘!” 温紫楚胸腔急促浮动,两眼发直。 芙儿摇着温紫楚的手,含泪蹙眉说:“小姐,小姐,你没嫁来王府前都会和芙儿谈笑几声,而今落得连话都不愿和芙儿说了,小姐和芙儿说几句吧……小姐!” 芙儿抹泪,涕泪不断。 阒然间,温紫楚握住芙儿的手,扬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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