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一路东篱下,辗转三生柳岸边,朝似酒,暮如烟,素心孤影在人间;红尘清浅,细雨涟涟,淡烟疏柳,念起,念灭。纵芳华殆尽,使沧桑已见,依心向安然,自是人间有味是清欢。 午膳后与雪莲之时,雨儿突然进来微微笑道:“小姐可是忘了什么东西?”望向雨儿满是疑惑问道:“东西,我忘记了什么吗?” 雨儿伸手将方才从银杏树上摘落下的玉佩:“那小姐瞧瞧,这是什么?”雪莲伸手拿过雨儿手上的玉佩轻拿仔细瞧瞧,埋怨雨儿:“这可是小姐最珍贵的东西,你怎能拿它寻乐?” 雨儿勾唇浅笑:“小姐为什么将这块玉佩看得如此珍重,莫非是....” “雨儿,你在想什么呢,怎的这般无礼?我看是小姐太宠你,让你越来越放肆了。”雪莲望向雨儿厉声道。 望向雨儿严肃一笑,我接过雪莲手中的玉佩拿起来打量一番,一夜的寒风吹拂却丝毫无损。难怪娘在世时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它。 正和雪莲她们说话之时,上官紫瑶带着人冲进来,望向我冷笑着一步步逼向:“三妹,听婉柔说前些天潜入你房间放了暗器,姐姐担心妹妹的安危特地来看看。我想妹妹不介意吧?” 我丝毫不畏惧正眼相视:“哦,有暗器我怎的不知道?或许婉柔也只是胡说而已,还望大姐莫要放在心上。” 上官紫瑶听过后毫不犹豫对着自己带来的人一声令下喊道:“给我搜!”雪莲挡在前面:“住手,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小姐的房间岂是你们说动就动的?” 我望向大姐狡黠的面容坦然问道:“大姐究竟想要找什么?什么东西让姐姐如此费尽心思?” 只见上官紫瑶冷笑:“我找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还站着干嘛?搜啊!” 我怒气冲冲:“我看谁敢,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说搜就搜啊!大姐你怎么变得这般无礼?” 上官紫瑶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扇过我的脸颊:“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是上官紫瑶就是有这个资本!” 上官紫瑶手一挥,一干人等直接把雨儿抓起来,雪莲要上前动手,我随后伸手阻止看着她们动手寻找,本想制止可看向雪莲却无可奈何。 此时一个丫头看到我手上的玉佩一把夺过,我抓住那人的手:“你干什么?你那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拿我的东西,死丫头!” 正当我与那丫头抢夺玉佩之时,两个婢子将我抓住。那丫头瞧着我被抓到后冷笑一声随即将玉佩拿到上官紫瑶跟前禀告:“大小姐,你说得可是这个?” 上官紫瑶接过玉佩看我:“这玉佩呈色圆润,是块上好的翡翠。三妹,你从小在山林长大,怎的会有这上等的东西?”上官紫瑶说道上等时一丝鄙夷的语气,平心而论在相府除过母亲,在就只有上官紫瑶自己有这般贵重的东西,母亲虽说平日宠爱上官婉莹,可她毕竟不是长女母亲自然是将那些贵重之物都给了上官紫瑶。 抬头看着母亲留给自己玉佩,不经随口一句:“这是我买的。” 上官紫瑶听过后厉声道:“买的?上官琉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吗?你一个山林来的野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来买这般像样的东西?” 我抬头冷眼望向她:“大姐为何不信,我也是闲得无聊,所以才买来助兴。难不成大姐非要我说是慕容三公子送的才高兴?” 上官紫瑶望向我白净的脸上留下了手印,更是春风得意:“妹妹这样说,难道你与慕容云飞两情相悦,如此说来你已经承认你与他有私情了?既然你与承认还需要什么有力的证据了,看来这几日应该将你囚禁闭门思过几日,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最好让慕容云飞来救你,我还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相府岂是由得你在这里兴风作浪。” 我冷眼看人毫不畏惧:“你是不是就特别想听到我与慕容三公子两情相悦已久了,上官紫瑶你不要逼我动手,你将我囚禁在这里,你就很痛快吗?要知道我可是圣上亲自封赏的京都公主,而慕容三公子也是被封赏的翰林学士。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和慕容三公子有私情?” 上官紫瑶冷眼一笑:“你方才都已经承认了,还需要什么有力的证据?” 我一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我何时承认了,不过是你一位幻想罢了。有本事你就让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不然难保有一日你会死的很惨。” 上官紫瑶双眸打量了一眼不屑一顾:“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你若有本事现在就将我置于死地,我就是想要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至于你和上官婉莹都不配与我相争,你又能怎么样?” 我咬着下唇看她:“我不能怎样,你觉得本该属于你的其实都不是你的。琉璃的确不敢对大姐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至少还可以保留我拥有的。” 上官紫瑶望向我面无表情:“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应该属于我上官紫瑶,而你和上官婉莹,一个自不量力,一个没有自知之明,也不配和我争。你若是敢与我争论不休,我定是绕不了你。” 听人的话不禁火冒三丈:“大姐此言差矣,我现在怎么样也是一位公主,如今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客气一些呢?” 上官紫瑶望向毫不畏惧的我露出一丝诧异,但她此刻前来的目的还未达到,立刻摆正了架子:“我凭什么要对你客气?你就说公主也好,娘娘也罢。在相府你也不过是我的陪衬罢了,还望妹妹摆清自己的身份才是,要我对你客气?痴人说梦!” 听人话不禁轻笑:“此事还未清楚就将我囚禁这又是何意?你觉得被囚禁之人对你会有多客气?” 上官紫瑶冷眼相待:“要不是你,众人的称赞,皇上的封赏这些都是我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僵持到什么时候,来人将她绑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我是京都公主,你们这些奴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身旁的侍卫毫不犹豫的将我绑了起来,仿佛我的命令丝毫听不见一句,将我按住带到上官紫瑶面前跪下。 上官紫瑶美眸散着邪光,一声冷笑:“上官琉璃,我再问你一遍这块玉佩究竟是哪里来的?你到底说不说?”上官紫瑶对着雅雪使了个眼色,雅雪将银针从盒中拿出,一步步朝我面前走来。 看着雅雪拿着银针走来,上官紫瑶的那些侍女将我绑住让我无法反抗:“上官紫瑶,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就只剩这些可悲的招数了?” 上官紫瑶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即对着雅雪厉声道:“上针刑,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雅雪走到我跟前将银针缓缓举起,狡黠道:“三小姐,得罪了。谁让你不说实话呢?”随后将银针刺向我的玉指中,望向细细的银针扎进指尖我忍住不叫:“我是京都公主,大姐这样做就不怕掀出风浪来吗?这玉佩就是我买的,大姐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难不成真的非要我说这是慕容三公子送的,这样大姐就开心了?”说罢,忍着痛瞪眼看着她。 上官紫瑶冷言:“这玉佩当真是你买的?可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来买这上等的翡翠。雅雪,她仍然没有说实话,继续针刑。” 雅雪将银针又对着中指扎进去,鲜红的血一点点滴落在我的衣裙上,忍着痛看着她:“上官紫瑶,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想再重复了,你若是不信,我又能怎样?” 上官紫瑶瓷音冷冷:“你不说实话想让我信任你?” 说罢,雅雪将银针继续扎进纤指中。 “啊!上官紫瑶你究竟想怎样?” “住手!”忽闻背后之音,侍女们回头望去。上官紫瑶也因这句话抬眸望向门外进来之人。听到背后之音,我回头望向眼前之人,是二姐。 “大姐,你这又是何苦?琉璃从未得罪过你,你连姐妹情分都不顾了?”二姐将按住我的侍女推开,替我松绑后将我扶起。 “哟,什么风把二妹也吹来了?这三妹不守门规我这个做大姐的若要是坐视不理,岂不是不符合常理,二妹你说是吧?” 二姐淡言:“三妹不守门规,自有母亲管教,何时轮到大姐来亲自做主了?若是三妹真的有错,我自会带她去母亲那里领罚,自然不劳姐姐费心。” 二姐看到我纤手上鲜红的血一点点流出,心中不忍。将手中的白帕巾拿出亲自包在手指上:“何事让大姐如此愤恨?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很不值得?” 上官紫瑶在我身上打量一番,随后将玉佩拿出摆落在二姐眼前:“三妹回来久了,我也很少前来探望,今日发觉她身上带着这件上好的翡翠玉佩,不由得好奇。只是问了一下这玉佩的由来,谁知她却不肯说实话,本来我是担心她被收买或是被骗,谁知她却不识好人心。” “所以大姐就为此生气,还对璃儿用了这样残酷的刑法?众人皆知,针刑是对牢里的犯了滔天罪行的犯人所用,可大姐却用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扫了相府的颜面。” 上官紫瑶不由得露出一丝怯意,但却立刻抓住了自己今日来的重要目的:“二妹,你与三妹平日相处的不错,想必你应该知道这玉佩的由来,三妹不肯说实话你若是知道,说来听听。” 二姐望向我坦然一笑:“大姐,这玉佩是三妹自己买的。” 上官紫瑶望向二姐冷冷道:“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三妹怎会有那么多的银两来买它?” 二姐勾唇轻言:“难道大姐忘记了?那日救灾之策一事过后,圣上亲自封赏许多银两给了三妹,三妹将一部分给了母亲,还有一部分自然是留着自己用。圣上亲自封赏的银两,怎的会买不起一块小小的玉佩?” 上官紫瑶听到救灾之策一事,不由得更加恼火。若不是她们的那些主意她怎么会骂声一片,闹得满城风雨。但上官婉莹所言也不无道理,可为何上官琉璃不向自己说明清楚呢?她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上官紫瑶为此仍然满是疑惑,轻视的看了我一眼:“那为何三妹方才不向大姐说明清楚,还是你心里有鬼?” 我冷呵一声:“随大姐怎么想,反正琉璃自身清白。” 上官紫瑶听过后眸光一冷,随即冷笑道:“上官琉璃,好一个自身清白。我倒是要看看,若是事实不是你口中那样,到那时让整个府中和圣上知道了,会怎么样?到那时你还在吗如此嘴硬。至于这玉佩,过两日还你。妹妹大可放心,我金银珠宝成箱都未打开,自然不会稀罕妹妹这一块小小的玉佩。哼...”随后拿着玉佩,带着自己的人快步离开疏璃院。 待上官紫瑶走后,我安静的坐在床榻上。二姐吩咐雪莲拿来药膏,给自己一点点涂抹手指尖。绯红鲜血渗透白帕,染红了帕巾上二姐精心绣好的比翼鸟。 “还疼吗?”二姐关切问道,望向刺伤的手指二姐不忍直视,她心生善良,见自己的妹妹受了这般酷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没事,姐姐我已经不痛了。你看血已经不流了,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二姐见我仍然心情好了很多,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不免责备道:“你呀,就是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担着,明明你没有错可却好像错的人是你一样。” “再疼,都要忍下去。就像深处在一杯热气腾腾的水里,在烫也要学会忍下去。因为终究会变凉。”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在经历所有人的误解和鄙夷之后,没有任何解释一点点的机会,就是解释也是多余,只会把自己越描越黑,落得个被世人所唾弃的下场。”二姐不免叹息。 “可大姐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明白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望向二姐轻轻为我包好手指淡言。 “璃儿,你要明白相府大院步步惊心,人心步步为营。但凡一步都不可踏错,日后切不可这么轻率言语,明白吗?” 望向二姐严肃的神情轻轻点头:“琉璃明白。”二姐望向包好的伤口会心一笑:“在这深府中,人人求一个安稳度日,却人人都在兴风作浪。璃儿,这浪姐姐都可作都可挡,不要怕。” 听到二姐的话泪水不禁在眼眶打转,二姐还不知道我和她并非是亲姐妹,可却将我当成亲姐妹一般,到底要不要把实话告诉她。 正犹豫不决,二姐轻声言道:“璃儿,璃儿你怎么了?” “没事,二姐。我只是在想方才大姐前来搜查房间时,她说是婉柔告诉她我的房间里有暗器,她为什么要牵连到婉柔?到后来为什么她又对我的那块玉佩起了兴致?” 二姐望向我一丝惊慌:“难不成又是婉柔和她说了什么?” 我轻轻摇头不想怀疑是她:“应该不会,我相信婉柔她不会这么做。” 二姐端起茶汤抿一口茶:“那就先相信她吧。”依然担心玉佩在上官紫瑶那里会出什么事,抬眸望向二姐:“姐姐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上等的玉佩?” 二姐摇摇头拂过我的手:“那是你的东西,你的事我不会过问。只要妹妹无论何时都能够相信姐姐。璃儿你会吗?” “无论发生什么,璃儿都会相信姐姐。姐姐放心便是。” —————————— 日近黄昏,瑟瑟的苍穹,绵绵的情愁,在琴曲下柔成了一个千千心结?月落乌啼,那又是唱响了谁的风霜千年?当年一笑惹痴情,注定红尘里,要与你在纠纠缠缠中走过千年。今宵的我不由得却饮醉在了前世的那一场晓风残月里,藕花深处,杨柳岸边。烟雨楼台依旧是沧海茫茫。 残照将西下,远山如眉黛。静心亭中上官婉柔盘坐在地上,一头如瀑青丝,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黑色的眸子闪着妖异的光芒。伸出手,纤指在那琵琶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是那么的婉转动人。 好像汪清的泉水流淌,又好像林间鸟儿的呢喃,一折连着三叹。突然曲风一转,琵琶声变得刚毅起来,宛若浪花击石,江河入海,只是琵琶声却带着一丝忧伤和凄凉....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缓缓停止。但那乐声好像仍旧飘扬在四周,久久不散,昆山玉碎,香兰泣露也不过如此了。 收起纤纤十指,仰头望向前面一个身材高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的男子,轻轻开口 “清峄哥哥,我弹得怎么样?” 男子缓缓开口:“柔儿的琵琶又有长进了。”听到慕容清峄的夸赞婉柔不禁巧笑为了能够得到他的认许,她日日苦练只为能够在今日听到他的夸赞,这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 婉柔想着为了能夺得慕容清峄的欢心,既然大姐能够帮自己见到慕容清峄,那么与二姐,三姐的姐妹情深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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