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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拓跋嗣坐在案前摹书,外头的燃香幽幽袅袅。诸皇子之中似乎只有自己最清闲。一是心中自有一份胸有成竹,二是性子里喜欢这些山水怡情的东西。都道皇宫内风云诡异。自己的王府倒是另一幅模样。  听闻父皇也有给自己赐婚的意思,左右也不大感兴趣。不过是这人的女儿,那人的之女或是外甥女。通婚早已是旧习,更逞论自己了。搁下笔,桌上是拓跋嗣自己仿名人的墨竹图。  瞧了瞧不大满意,竹木的风骨气节必要到南边的竹林里方能瞧出。不似外头那些观赏的幽竹,有节无骨。朝廷有规定,除非另有封地,皇子不得离京...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凝住了,思绪一转一回挑了挑眉依旧去研磨。    御花园内景色怡人,拓跋嗣令人造的那个小花园更是别有洞天。华阴公主摇着团扇在园内走,看那彩蝶纷飞,一会聚一会散,一会又往花蕊上扑去。想起自己以前侍弄花草的时候,而现在...摸着自己手上的护甲,悠悠叹了口气。  心里念及那抹明黄,淡笑着仰着头走到前处去。伸手摘了一朵花下来别在耳后。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天色渐渐变晚,天空由浅蓝变成黑色浓稠的墨砚一般,深得化不开。双眸充满□□看向天空中点点闪耀的繁星,微风拂过,略有凉意,此间月色正浓,命人拿来随身配剑,月下舞剑。  单手执剑,剑尖指地,以自我为中心,转腕剑动,欲加速,剑谁身动,身亦随剑动。只闻远处朝此来,勾唇一笑,迅速转身,执剑向人而去,随之三招两式,剑,被人打落在地,略微不满抬眸撇人:“喂,拓跋嗣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我是你姐姐哎!”   “刚刚不算,这次比射箭。”略有不服撇向人,拿起旁边的弓箭左手握弓,右手持箭。弓箭合二为一,临近开弓之际。略调整自己的位置,瞄准草靶红心。持箭手奋力向后拉,松开手,肩头直射把心,扬起下巴高傲看人:“怎么样?”  拓跋嗣鼓掌拍手叫好:“姐姐箭术大有进步,佩服!” “哼!”华阴公主又耍起了自己独有的小孩子气。  华阴公主正练得起劲,一位宫女突然前来禀报:“公主,殿下。有人将这个交给我并吩咐一定要交到你们手中。”说罢,将未打开的纸条呈上。  “这是什么?”  华阴公主接过后好奇打量了一下。拓跋嗣拿起华阴公主手中的字条并打开:“瞧,这上面有字。”  华阴公主听过后上前望向字条,上面写着:二姐等人有难,希望公主前来相助。明日午时相府会面,雨微。  “雨微留了字条给我,二姐她们有难需要我帮助!”华阴公主恍然大悟,听闻上官婉莹有难甚是着急:“怎么办,我要出宫,我现在就要出宫,我要见她们!”  拓跋嗣见华阴公主着急得要出宫,已是深夜皇宫有令,深夜若是没有皇帝的命令是不可以出宫去的,若是现在让姐姐出去定是会有危险的。  拓跋嗣赶忙上前劝阻:“姐姐,现在已是深夜你这样怎么出宫去,很危险的!”华阴公主焦急得哭出声来:“我不管,我去求父皇,我要去见二姐!去见雨微!”  拓跋嗣扶着华阴公主坐到桌边的石凳,坦然相劝:“姐姐,如果你现在出宫就算是父皇应允,可宫外终究是不安全的。你一个女子若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向父皇交代?若是父皇不同意,你还耍小孩子的话,父皇定会将你禁足,恐怕姐姐你以后再也不能出宫去了。”  华阴公主听过后感到绝望又无助:“那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坐视不管吗?可雨微和二姐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我怎么能这么不讲情分?”  拓跋嗣安慰道:“姐姐,我没有说让你不管她们。她们也是我的朋友,我也要尽力相助。信上已经说明,明日午时前去相府会面。而刚好明日父皇早朝过后,要去淑贵妃娘娘那里。淑妃娘娘最宠你了,你给淑贵妃娘娘说你要出宫去,父皇当着淑贵妃娘娘的面不会不应允。之后我会派人将马车备好。我在宫门外等你。”  华阴公主拭去脸上的泪珠:“这样真的可以吗?”   拓跋嗣微微一笑:“你难道不相信你弟弟我?”  华阴公主破涕为笑:“我相信,我相信你。那就听你的明日午时宫门外,你要守约啊!”拓跋嗣诚恳道:“姐姐大可放心,我说道坐到。”    子夜,“快看窗外落雪了!” 华阴公主的侍女冰莲的声音打破了海棠殿的宁静,将思绪从书中拉回,华阴公主起身推开檀窗,寒风从缝中灌入,迎面扑来挑起散在肩上的墨发。  细丝般的白色绒毛随风飘落在檀色桌案上,让飘旎在空中的雪花缓缓落入手心化开,留下一丝凉意:“啊....是雪。”  提起裙摆小步踏出殿内,殿前梅树傲然屹立,枝头梅花始绽放,艳儿不妖占尽风情向小园,丝丝白雪落上头,尤显冬日美色。  不觉勾起唇角,眉眼带着笑意,从衣袖了里伸出双手,带着些许暖意感受着雪花的清凉落入掌心,抬头向着梅红阖上双眼,鼻尖落上雪绒带着梅的清香。  梅花似雪,雪似梅花,奇绝。  夜半醒来月沉沉浮浮上中天,朦胧月色透过碧纱窗显深幽。  华阴公主在梦中几分伤情不免轻唤意中人名字,挣扎几番灵台渐清明已是回拢。  依稀几丝烛火透进屋内,显然弟弟还在处理事情。昨儿带了些公文来,神情看着略略有些严峻,他便自昨日忙到了现在还未歇息。  轻悄起身披了件外衣,方欲踏出们劝人休息会儿,骤然想起自己这个姐姐不免太不称职。从未亲自下厨为弟弟做过一顿饭。虽是贵为公主不得下厨,可自己却对下厨颇有兴趣。  于小橱柜拿出一只碗,挽袖指捏茶壶皓腕稍翻替人倒满碗清茶,茶波荡漾。拂拂鼻尖安抚自己,预想人定是惊诧不已,不禁抿唇莞尔一笑。  端着碗出屋,他抬头望,黑色眸里了然意思分明,唇轻弯着意思揶揄笑意。惊觉不好意忘了他为皇子,可出来了便无法回去,只得耐着她令人发惊的笑上前,撑着脸皮笑了笑一本正经缓缓开口:“喏,这是宵夜。”  拓跋嗣见姐姐亲自为他做了宵夜心中甚是欣喜,面上却不曾表现淡淡微笑:“姐姐怎么亲自下厨了?瞧你还弄的满脸面粉。”  “我,我还不是为了做宵夜给你吃啊!”说着,华阴公主身边的侍女拿着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面粉。  “姐姐费心了,时辰不早了姐姐早些安歇。”拓跋嗣说着端起碗尝着华阴公主为自己做的宵夜。  华阴公主点头轻笑:“明日的事莫要忘记了,我先去歇息。”华阴公主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的离开。    清晨,我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梦中与心上人邂逅相遇,可终究是梦只恨太短。  待早膳过后,雨儿收拾碗筷离开。雪莲见雨儿走远后想起我们所剩下的时日只剩下了三天。不免担心道:“小姐,昨天二小姐让雨微小姐带信到华阴公主那里,不知公主会不会帮我们。如果公主不帮忙的话,恐怕此事真的就很难办了。”  我放下手中茶杯淡言:“我自是知道,不知此事华阴公主会不会帮我们。希望能够出手相助吧。”  正与雪莲说着,屋外守门的丫头急急忙忙跑进屋内:“三小姐,雨微小姐来了。” 雪莲听过后顿时喜出望外:“雨微小姐来了?快请她进来。”  “嗯。”守门丫头轻点头,此时雨微已进到屋内。  见到我后微微一笑颔首行礼:“三姐好。”  我轻扶起雨微:“妹妹不必多礼,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我本想着要去找你。”  雨微轻轻摆手:“姐姐不必去慕容府了,我听闻伯母这几日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我事先和母亲说与二哥、三哥前来探望伯母,母亲便让我们来了。哥哥们一会儿就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调查此事。”  雪莲见雨微说得每一句话都如此细致,微笑道:“雨微小姐做事真是精细,此事多谢雨微小姐相助了。”  雨微望向雪莲温和巧笑:“哪里,我本和二姐三姐是好姐妹,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华阴公主来帮忙呢?”  望向雨微我一字一句道:“二姐难道没有详细告知你?”雨微摇头:“二姐只说是要很重要的事让我告知华阴公主,还未说是什么事呢!”  雪莲听过后甚是惊讶:“难道二少爷三少爷也没提起?”我思索一番,悟出了一点道理:“定是没有说的,不然雨微不会不知道。”说罢我挽起雨微的手:“雨微,其实此事较为严重,不过并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但是我们却有关联。你还愿意相助吗?”  雨微点头但却又疑惑:“三姐,此话怎讲?为什么说没有发生你和二姐身上,但却和你们也有关系,这叫我们去帮谁啊?”  我平坦诉说:“其实此事发生在三天前皇后娘娘的宴会上,那场宴会本是毫无瑕疵,可却出了差错。我们家中几个姐妹前去赴宴,大姐为皇后娘娘做了玫瑰蛋花粥,可皇后娘娘服下后却中毒了。皇上说若是五日之内此事不能查出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那么大姐就是凶手....”  雨微的手狠狠拍在了桌上大怒:“活该,她就是咎由自取。谁让她那么爱出风头,就算皇后娘娘不是她谋害的,可是粥是她做的。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望向雨微的愤怒,雪莲心中一惊却不知该怎么说,我走到雨微跟前安抚她道:“雨微,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愿,也知道你心中不愉。可是你想想看,若是大姐被断定为真凶,不禁她性命不保还会牵连道到整个相府,就算不为她。也要为上官家想,我也是想了整整一宿昨日去了二姐那里,二姐想出的办法。”  雨微听后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帮助我们。她叹了一口气随后道:“那好吧,不过我们可不是为了帮上官紫瑶,要不是二姐和你,我怎么也不会帮她。平日她没少欺负你们,若不是父亲宠她,我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我勾唇甜笑:“好妹妹,我知道你会帮我们的。此事若是能够平安过去,下个月咱们姐妹几个去游园可好?我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糖人!”说完,我轻捏一下雨微的脸颊。  雨微调皮撅起小嘴:“那三姐可要说话算话啊!” “放心吧,三姐不会骗你的。”    午后,我与雨微用完点心后前去婉婷院等待华阴公主的到来,慕容清邺和慕容云飞在院内的石桌上小坐片刻。  屋内,我与二姐、雨微三人一同慢聊等待华阴公主,雨微望向二姐:“二姐此事其实是希望我们能够帮大姐对吗?”  二姐听过雨微的询问并不惊讶,她早已料到雨微定会这样问:“是的,我知道你又很多的不愿,可是事情已发生了,我们也只能想着度过的法子。”  雨微虽有不满,但终究是不希望相府被连累仍然决定要帮我们一下,她轻点头答应:“那好吧,不过二姐下个月要应允和我们一起游园呢!”  “下个月,下月就是新年了,自然是可以的。”二姐答应了雨微,我与雨微对视一笑。二姐屋内的丫鬟为我们添茶倒水,并将今早新鲜的糕点摆放在我们跟前。  半个时辰后,慕容云飞身边的的下人前来禀报:“小姐们,华阴公主驾到!”听过下人的话,我们忙起身并出来迎接公主。  我们站在院内,只见华阴公主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  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妆容完毕,着一身白色长裙,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又一白色轻纱掩于其上只留三寸约长,腰间系一款款白色纱带,裙下摆轻如飞烟,飘飘若飞,轻移步入院。  待华阴公主入院,只见上官紫瑶一身紫色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纤纤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的腰带细于腰间。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粉色的丝带系着,几丝秀发垂落双肩,见到公主缓步上前聘婷有礼:“臣女上官紫瑶见过华阴公主。”  华阴公主见是上官紫瑶轻蔑一笑:“罢了,免礼。你来做什么?”上官紫瑶低声细语:“我,我来和妹妹们一起进宫。”  华阴公主没好声好气轻哼道:“呵,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对你自己妹妹的事可真是费心。”  雨微望向华阴公主轻声喊道:“华阴妹妹,其实今日之事是和她有关的。”华阴公主诧异望向雨微,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和她有关,难不成是想让我帮她?我不要,我可不要。”  二姐走过华阴公主跟前轻抚过公主肩部柔声轻言:“公主,其实此事关乎相府和我们,昨日也是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到请公主帮忙的,若是五天过后还未水落石出,那么大姐可就危险了。而我们自然也是受到牵连的。”  华阴公主蹙眉极不情愿:“二姐,我没有说不帮你。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那父皇给的期限还有几天?”  雨微沉稳道:“还有三天。若是三天过后还未查明真凶,那么大姐就是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可是死罪的!”  华阴公主也有了危机感,连忙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三天我和弟弟一定会帮你们的,我们一定要在这三天之内查出真凶。”  上官紫瑶在一旁楚楚可怜,两眼泪水汪汪:“公主,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啊!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连累整个丞相府。”  华阴公主瞥了一眼上官紫瑶不屑道:“这还用你说吗?这些事谁都能够想到,谁叫你平日那么爱大显风头的。不过父皇那边我会去说的,至于进宫也不是不可以。”  二姐露出一丝欣喜:“这么说妹妹是答应可以带我们进宫了?可是我们这么多人要怎么进呢?”  华阴公主面上满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和我弟弟早已想到了。查案的这些天,你们暂且留在我的宫里,不过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二姐轻摇头:“不打紧,我们是为了调查此事,进宫获取线索已是格外得来的好福气了,我们怎能挑三拣四。”我在二姐一旁觉得她说得有理,轻轻点头。  华阴公主淡笑:“其实也不会让你们太委屈的,就是这些天想着让你们留宿在皇宫而已。我宫里有两间厢房,一间上官紫瑶独自一人暂住。还有一间就要委屈二姐和三姐了。”  二姐以为是什么事,开始还有着一丝的担心,但听过华阴公主的话后转而微笑:“原来是我和璃儿一间房啊!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平日我经常让璃儿来我的婉婷院留宿,其实就是希望能够有个姐妹陪我聊聊天。”  我望向二姐嫣然一笑:“原来姐姐是希望我多陪陪你啊!我还以为我总是来姐姐这里,你会嫌我烦呢!”  二姐勾唇浅浅微笑:“哪儿的话,哪里来的厌烦?有人陪我聊天和用点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华阴公主见我与二姐感情甚好,也很是开心:“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出发。”  “好!”我与二姐异口同声应答。慕容云飞想到进宫突然启唇:“等下,公主。那我和二哥今日也进宫吗?”  华阴公主听过慕容云飞的话才想到还有他们兄弟二人随后,担忧轻言:“你们也进宫,不过一进宫中你们要即刻去往我弟弟的宫里,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而雨微妹妹是父皇允许进宫来探望我的,而此次我带二姐三姐进宫是以她们是我学问师傅的身份。可你们若是被父皇撞见了如果和拓跋嗣在一块,倒是可以说是教导拓跋嗣习武,可若是与我一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望向慕容清邺,微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进宫之后我们兵分两路,定要将此事真相大白。”  慕容云飞点头示意明白,华阴公主吩咐马车车夫此番将我们带进宫中。    华阴公主先上马车进到车里,随后上官紫瑶进到马车。待我与二姐进到车里后,雨微望向慕容云飞和慕容清邺调皮微笑:“哥哥们,我们坐同一辆车吧!”  “好,妹妹我们走吧。”说完慕容云飞向后面马车的方向走去。  皇宫内侍奉君王的女人,明知君王无情,却为无情之人倾尽一生,自由、容貌、年华,还有最重要的感情。  宫中的女人多得是哀愁怨怨,少了民间的享乐安逸,终日周旋在这深宫内院,多半为了自己也为了背后摇摆不定的家族。多少女子想尽办法爬上龙床,又有多少人觊觎着他身旁的位置,那个闪耀尊贵的后位。    秋风吹卷着悲态封嘶着呼扇呼扇乱响,马车窗架纸已封蜡,望向窗外的皇宫庞大而又奢华。可里面却有着不计其数的心酸。安稳这个词在这深宫之中不过是一丝的幻想。  晚钟敲开一池寂寞,已然权倾朝野的女子们抛开伪装的疲倦,推开宁静的宫门,深深的庭院里,有为那一人售后的痴缠。  就着明珠润泽的光芒,宽大的明黄锦袍徐徐拂过身后陋橱里一册册文牍。明月千里,江河浩荡,历史将动荡的纷乱和诗意的悠然都封存在落了尘的古籍中,像深潭里摇碎的月华。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海棠宫到了。我们纷纷缓步下了马车,第一次来到华阴公主所住的宫殿甚是好奇,华阴公主最喜欢的花最属海棠。所以皇上将这里改为海棠宫,可见对华阴公主的宠爱。华阴公主微笑望向我们,并说明这里就是她所住的宫殿。    走进殿内发觉海棠宫奢华不失高雅,华阴公主殿外海棠仍是开得那般旺盛,自己虽爱海棠却也爱梨花,幼时总听母亲讲述后宫之事,渐渐也明白了些帝王家的缘故。  梨花开得时候,总在下雨的季节,那一定很美。否则哪来的梨花带雨呢?自己当初却不是这样想,轻轻一笑:自己怎么会哭呢?  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  二姐见我望向华阴公主殿外的海棠如此出神,轻拍我肩部:“璃儿,你没事吧?”   随即一愣,望向二姐微微一笑:“无妨,让姐姐担心了。”  华阴公主将我们带到院内的两间厢房,缓声盈盈:“二姐、三姐这几日你们就暂住在这里吧,左右两间厢房左面的阳光好,你们住那里吧!”说罢巧笑望向我们。  “这,还是让大姐先选吧!”二姐望向大姐示意让她先选。  大姐与二姐对视一眼,随后轻摇头淡淡一笑:“无妨,妹妹们先选吧,我都可以的。”  华阴公主见上官紫瑶今日倒是挺识抬举,满意微笑:“二姐,你们先选吧!之后我们也好商量今晚调查真相的计划。”  此刻我无心做太多的决定,只想快点结束案子好还一个真相,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不宜就留,越早离开越好,娘曾经说过她不希望让我进宫,永远都不要进宫,启唇开口:“二姐,既然大姐同意让我们先选,那就左面那间房吧,大姐你不会介意吧?”  上官紫瑶望向左面的厢房,面上满不在乎道:“妹妹喜欢就好。”说完我与二姐向左面的厢房走去。    是夜,帷幕星辰染了夜色,流云缥缈逝去,流风轻覆寒梅尽数落尽,麟次拮比馥郁白雪皑皑映人。  海棠宫中龙凤香鼎飘着淡蓝色的烟,香气不似凝重却也淡雅清新,窗纸映透夜中那轮月照射出微亮的光,星斗漫天泼洒转压下黑沉,渐渐而失,最终无影无踪....  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天,二姐露出一丝欣喜。从午时过后进宫一直等到现在,虽然只过了半天但对于我们而言,却好像过了一整年。  晚膳是华阴公主命人送到我们房里,可二姐却一点也吃不下,坐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等待着夜幕降临。  待我用过晚膳,二姐轻将我从椅上拉起淡言道:“夜已深,我们现在可以去御膳房了!” “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担忧的心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二姐从柜子里拿出华阴公主为我们备好的宫女服饰和腰牌,缓缓开口:“快换上吧,腰牌别在腰前。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海棠宫的宫女。” 我点点头,随后去换衣服。  我与二姐一身蓝色宫服,头戴略些简朴的簪子轻步从海棠宫内走出,我探出头来四周环绕,见没有人,示意二姐放心出来。  二姐将华阴公主事先引导的路线在脑海里回忆一番,我们学着宫中普通宫女的样子低着头缓步有礼向前走去。    明庭如蓬莱,浮曳瑶暗香,长瑶宫内莲妃抬手唤婢女焚添檀香,眯神弄茶,近来新得御赐香囊,蜀绣吴绫把玩在手,凉丝触于指尖,少有闲情。  殿外候宣,道是叶氏高升,特送敬品横眉沉色,顺势将那吴绫香囊狠狠摔在地上。  “掌嘴!”  “娘娘息怒,那叶氏不过朝寸夕灭,凭她那点赏赐,不配让娘娘放在眼里。要说这皇上的恩宠,咱们娘娘可是头一份呢....”  莲妃细指抚翠簪,那奴才瑟瑟跪地,眯神听道玉手一边搭了棉枕,这下方没了怒意。“前些日子表哥猎得些个‘好东西’送予本宫倒也不辜负叶昭仪一番好意。”  凤目偏挑,冷眉微舒,屈指那叶氏居所,又懒懒续声:“那便送她吧。”  听着长瑶宫里的声音,我不由得好奇小声轻低喃:“这是哪位主子,居然发这么大的火。瞧那宫里的太监宫女从殿内跪到了殿外。”  二姐望向长瑶宫边走低语:“这位宫中的主子是莲妃,后宫四妃中最得宠的妃子之一。不过恃宠而骄,通常飞扬跋扈。不过也没法子谁让皇上那般宠爱她?”  “这样说来,莲妃在这深宫之中也只是凭宠爱而活。”二姐点头应允:“是啊,她身旁还未曾有子嗣,虽然得宠可许久都未有所出,着实令人奇怪。”    红墙黄瓦的深宫,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色彩斑斓年代,恢宏壮阔的王朝...多少女子向往的地方,却是那样污浊与肮脏。  充满了无尽无休的欲望与贪婪,隐藏在黑暗角落的鬼魅又在无情的撕扯着每个人的梦想,交错编制着一个个美妙绝伦,这网形成紧裹最终将人吞噬。  夜晚的御膳房仍然是灯火幽微,因为皇帝批阅奏折难免会乏累,这时御膳房会将夜宵备好并让人送去。  有时后宫的娘娘们深夜需要桂花粥或是玫瑰露一些补品从而美容养颜,御膳房也会照各宫娘娘们的吩咐将需要的补品送去。  我与二姐来到御膳房,管事的李师傅见我们两位宫女甚是觉得面生,不由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深夜前来做什么?”  二姐坦然微笑恭敬有礼:“回师傅,我们是海棠宫的宫女。华阴公主深夜突然想喝百花松露和吃椰香糕,我们前来御膳房做给公主吃。”  李师傅见海棠宫里的宫女这般有礼,便点头微笑:“嗯,两位姑娘有心了。你们先在外面小坐,我吩咐厨娘去做。”  “师傅,华阴公主吩咐过了,她要吃我们亲手做的,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吃的。”二姐连忙向李师傅说明。  李师傅见华阴公主事先吩咐过,只好答应:“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小心一点膳房的厨具。”   “是。”随后我们快步向膳房走去。    皇宫的膳房着实很大,进到后院发觉每个房都做不一样的食物。一日三餐有着只能做一日三餐的屋子,给各宫娘娘的美容养颜品则在另一个房子。  见有人从南边经过,托盘上放着还未装置好的糕点,我便猜到南边的屋子定是做宫廷点心的。  为不引起怀疑,我与二姐分为两面,二姐去了点心房,我则去了粥屋。    粥屋内飘着各类粥的香气,做粥的宫女们将小麦和大米以及所需的食材精心挑选,她们精心做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好似我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毫无关系。  不知线索还能不能找到,毕竟已经过了两天只怕是难办。  上官紫瑶曾说,那日皇后盛宴她为皇后娘娘做粥的确是在粥屋,可我却未察觉到一点线索。  “你在找什么?”一位稍胖眉清目秀的宫女站在我的跟前,见人已察觉我缓声道:“姐姐好,我是海棠宫里的宫女。华阴公主想喝百花松露,可我不知该如何做。姐姐能否帮我一下?”  宫女姐姐听到后弯眉轻笑:“原来你是不会做百花松露,我还以为你要偷东西来吃呢!”  我捂唇浅笑:“怎会?我们主子待我很好,我怎么能做偷吃东西这种事,这岂不是失了公主的颜面?”  宫女姐姐点头夸赞:“你能这么想就好,看来公主待你不错。既然你这样有心,今日我帮你做一份,算是佩服你的忠心。”  我闻声答谢:“姐姐谬赞了,那就多谢姐姐了。” 宫女姐姐将备好的食材放在跟前:“妹妹客气了。对了,我叫苏沫儿。妹妹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梦璃儿。”宫中不能说出真实名字来,我便随口编出了一个名字来。“真好听。”苏沫儿姐姐抬眸点点头。  苏沫儿姐姐最擅长做的就是百花松露和雪梨羹,她做松露的每一部都很细致,看得出在宫中御膳房当差的时日,对这些都已是熟能生巧。  可粥屋并未发觉什么有用的线索,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正当我对案子迷茫之时,苏沫儿姐姐见我想事如此出神,轻声道:“梦璃儿,梦璃儿你怎么了?”  我缓过神来应道:“没事,对了姐姐你知不知道前些天皇后娘娘的那场盛宴?”苏沫儿姐姐听过后回想一番:“我知道,听闻那场盛宴本是邀请京都大户人家少爷小姐们的宴会,可我听说有人想要毒害皇后娘娘,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那姐姐知不知道,那日皇后娘娘服用过了什么东西,怎么会中毒呢?听说圣上知道后大怒,凶手现在都未浮出水面。”  苏沫儿姐姐点头:“是的,皇后娘娘是服用了蛋花玫瑰粥才中毒的。我记得那天前来做粥的是一位千金小姐,她好美啊!这里见了她的宫女都夸赞她的艳丽。”  “那姐姐觉得,那位千金小姐会是凶手吗?” 苏沫儿轻摇头但却又不确定:“其实我不太相信她是凶手,可是粥毕竟是她做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如此说来,姐姐也不是很相信那位小姐是凶手。那日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到粥屋?”听了苏沫儿姐姐的话我不由得觉得有一点希望,并不放过任何机会。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那天粥屋的人也很少。除了我,再就是琥珀妹妹了。对了,那天莲妃娘娘的宫女前来粥屋,为她们家娘娘要一碗桂圆莲子羹。”  “莲妃宫里的宫女?姐姐可知道是哪位宫女?”苏沫儿缓声答道:“是江琳儿,莲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对了,妹妹怎么对此事这么关注?”  苏沫儿回应了这么多的问题不免会产生一些怀疑,我坦然微笑摆摆手:“我只是随口一问,照这么说来,琥珀和江琳儿都有嫌疑了?”  苏沫儿望向正在烧火的琥珀,淡淡道:“不应该是她,因为她平日只和我一人说话,有一日宫中的宴会,不少宫女都想去抛头露面可唯独她不去,待在房里休息。对一些宴会根本不在乎,毒害皇后不像是她做出来的。”  待苏沫儿姐姐做好百花松露后,我抬眸示意问一下那名叫做琥珀的宫女。苏沫儿姐姐轻瞥了一眼琥珀,随即道:“你跟我来。”  我和苏沫儿姐姐来到琥珀跟前,苏沫儿轻拍琥珀背部。琥珀转过头用疑惑的神情望向苏沫儿。我望向琥珀温和轻笑:“姐姐好,我是海棠宫的宫女。想问姐姐一件事,不知姐姐现在可否有空?”  琥珀望向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露出一丝淡笑:“妹妹好,你想问我什么?尽管问吧。” “姐姐可知道当日皇后盛宴之事,听闻有人在粥屋下毒谋害娘娘。华阴公主对此事甚是担忧,毕竟皇后娘娘是她的母后,所以派我前来问问看。姐姐可曾记得那位叫做江琳儿的宫女?”  琥珀听着我的话,清亮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我细细聆听,待我说完后她缓声答道:“江琳儿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因为她在莲妃娘娘面前表现的合她心意。皇后盛宴那日她前来为自家娘娘要粥时,我无意间发觉她站在一位小姐的身旁,趁人不注意拿出了一个绣荷包之后,之后...”  “后来怎么样了?她做了什么?”听着琥珀的话我不由发觉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之后她好像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没有看清。不过我断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后来皇后中毒,也许就和江琳儿有关。”  不用说,定是江琳儿下毒之后想要栽赃陷害给大姐,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她很得宠为何要毒害皇后,她与皇后之间定是有什么过节。她与皇后的事我不想知道太多,与我无关。之后我向琥珀问道:“那,她可留下了什么线索?”  “这,证据我倒是有,可是不知有没有用。”琥珀仍是忧心忡忡。“无论怎样,都是重要的线索。姐姐能否拿出让我看看?”  琥珀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手上:“这是她掉落的,应该是无意间掉下的。这是江琳儿的,她下毒时拿出的正是这个绣荷包。”  我拿起琥珀掌心上的绣包,仔细看了一番,淡粉绣包上一丝深蓝花边两只鸳鸯栩栩如生。看得出这并非是出自宫女之手,定是家乡或是镇上买来的。  正要将绣包打开,苏沫儿姐姐纤手挡在眼前:“这,这不好吧。毕竟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若是江琳儿发觉的话,可如何是好?”  我淡淡道:“无妨,这已经两日了。或许她还未发觉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先看看吧,里面有可能会有线索。”  轻解开绣包翻开里面,苏沫儿仔细望向绣包道:“你们看,里面有一块叠成小方形的帕巾。”  琥珀看到后淡言:“快拿出来看看。”我取出绣包里面的帕巾,将帕巾轻展开。帕子上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气浓郁,让人一闻便知是茉莉花般的清香。  苏沫儿捂鼻:“这茉莉花的清香太过浓,郁我不怡久嗅这样的香气。”琥珀望向帕巾发觉不仅香气重,帕巾右下角一针一线精心绣着三个字:江琳儿。琥珀不禁喊道:“你们俩快看,快看,这下面用淡黄色线绣着那个江琳儿的名字。”  经琥珀提醒我才发觉,望向右下角一瞧,果然如此。“琥珀姐姐不说,我还真为发觉。有了这个,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江琳儿还怎么狡辩。”  将帕巾装进绣包,我向苏沫儿和琥珀连忙道谢:“今日之事多谢两位姐姐相助,来日定会报答两位姐姐。” 苏沫儿姐姐大笑:“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们也没帮到你什么忙,只不过是我帮你做了一碗百花松露,琥珀给了你一个绣包而已。”琥珀微笑点点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微笑向两位宫女姐姐告别,他们异口同声:“回去路上小心,改日记得来看我们。”我微微一笑轻点头,端着托盘离开粥屋。  走到院子里,发觉二姐早已在院内等我。望向二姐我欣喜道:“姐姐,姐姐我找到证据了。真相终于可以水落石出,大姐也不要白白受冤了!”  二姐见我高兴自然心里甚是喜悦,可皇宫重地怎能由得我们轻易放纵,她素指放在嘴边:“小声点,我们回去再说。”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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